《纵情玫瑰》 第12章

当他赶上险些沉入水底的富青波,才发现她真的不会游泳,嘴唇已经迅速转紫。

“该死。”他一面诅咒,一面将富青波驮上岸,虽然他自己也冷得半死,但还是把下水前脱下的大衣,让富青波裹住,然后想办法找人帮忙。

所幸园方一接获消息,立刻派人来,并带来好几条大毛巾,供他们擦干身体。

瑞德拼命的搓富青波的手,希望借此动作恢复她体内血液的畅流。富青波不断地发抖,觉得身体逐渐暖和起来,但还是很冷,嘴唇一直发白。

“我带你去看医生。”见她一直没起色,瑞德一把将她抱起,就要送医。

“不、不必。”她摇头。“我们……回大杂院去,我不想……不想看医生。”

“但是你一直在发抖!”瑞德真想敲醒她的脑袋。

“我知……道。”她舔舔嘴唇。“但我还是……不想看医生。”

“但是——可恶!”他低声诅咒。“好吧,不看就不看,现在我就带你回去。”然后狠狠吊起来打。

心急如焚的瑞德于是麻烦园方帮他们叫计程车,赶回大杂院去,一回去他就急忙打开暖炉,免得冻死他的东方佳人。

“先把衣服脱掉,然后尽量把自己裹祝”他把所有棉被都往她身上丢。“我先去把湿衣服换掉,等我回来后,要是让我看见你没照着我的话去做,小心我打你屁股。”

丢下这一句不怎么有力的威胁后,瑞德匆匆忙忙的离开房间,到另一处更衣,而富青波也乖乖的脱掉衣服,裹上所有棉被,不一会儿,瑞德便进房检查。

“很好,看来你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没给我唱反调。”意外瞧见她居然肯乖乖配合,瑞德满意的点头。

富青波耸肩。她能说什么?谁叫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把棉被拉掉,我来帮你取暖。”伸手脱下身上的睡袍,瑞德忽地说。

富青波不发一语的看着他突兀的动作,对他的感激之情,突然锐减一半。

“我还是病人,爵爷。”她的眉毛抬得老高。“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能不能改以别的方式报恩?”

“恐怕你误会了,我亲爱的。”双手插腰,瑞德居高临下的瞪着她。“虽然我承认我一直有这个企图,但绝不会以这种小人的方式趁人之危。”他无奈的叹气。“不,我是想借由互相取暖,帮助你恢复体温,因为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很合理的解释。

富青波偏头想了一下,便很快拉开棉被,让瑞德以最亲密的方式,帮助她找回落水前的正常温度。

一碰到瑞德温暖赤裸的身子,她才知道自己冻坏了,并且很意外瑞德真的只是想帮她取暖,未曾占她便宜。

“你居然不会游泳,真教人意外。”懒懒地轻抚她的发丝,瑞德低问。

“因为我小时候溺过一次水,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敢碰水,尽量远离水面。”她有气无力地解释,开始有些爱困。

好温暖……

“原来如此。”他胸膛一高一低的笑。“我才在想,你既懂得拳脚,又会使鞭,算是很厉害,怎么连游泳都不会。”

“我才不厉害呢。”舒服地靠在他身上,她自嘲。“我枪法不如你,拳脚又每一次都让你躲过去,鞭子也对你无效,甚至还得让你跳下水救我上岸,你干么请我这个保镖?不如早一点将我解雇算了,省得浪费钱。”

“我的财产目前有维特那家伙帮我盘算着,暂时轮不到你操心。”瑞德可不觉得哪里浪费了。“而且谁说你样样不如我?你对古董家具就比我内行多了,没有你的协助,我根本想不到书柜里竟藏着一张藏宝图。”神奇。

他说得十分肯定,但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安慰她这个不尽责的保镖。

“谢谢你。”她埋在他的胸口,模糊的跟他道谢。

瑞德露齿一笑,温柔地按摩她的背,放松她的心情。

好暖、好暖,暖得她都想睡了……

“落水前你在想什么,青波?把你想的全告诉我。”他趁她入睡前,热烘烘地套她的话,想她应该会很容易上当。

富青波仰头瞧了他一眼,表情惺忪,眼光迷蒙,一副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的可爱模样……

“我在想你啊,宝贝。”她对他笑一笑,而后靠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留下愕然的瑞德。

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他摇摇头,连笑了好几下,也跟着进入梦乡。

第七章

合该他们都没有当土匪的命,只好继续游荡。

话说他们接连拜访了老人好几次,每次去都带了很多生活用品以及食物,可每次都开不了口,白当了圣诞老人。

“这样吧!”瑞德想出鬼点子。“我们干脆趁他不在的时候,进屋子偷挖。”

这个建议很好,但问题是老人几乎足不出户,况且他们谁也不想做这么卑鄙的事。

这天,他们又来到老人的房子,受到同样热情的招待。

“你们每次都来探望咱,咱真不好意思。”老人一瞧见他们,便亲热的牵着他们两人的手,让他们更加不安。

“现在的年轻一辈很少有人像你们这么懂事,这般敬老尊贤。”老人用着浓重的北京腔,一直夸奖他们。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苦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听前面院子的人说,你们明天房租就到期了,是真的吗?”老人不舍的语气中带着萧索的寂寞。

“是的,老人家。”她几乎不敢看老人的眼睛。“明天咱们就得离开北京,回英国去。”

“不能多待几天吗?”老人的眼神满是希望。

“不能。”她臀了瑞德一眼。“我……呃……我先生他在英国有事要忙,一定得回去。”

“那真是遗憾。”老人叹气。“这么说来,今天是你们在北京的最后一天,该玩的地方你们都去玩过了吗?’

“都去过了。”富青波回答。“前几天远去了颐和园一趟,游了一回昆明湖。”只不过差点没命就是。

“这样啊!”老人微笑。“那……天桥那边你去过了没有?那边可是很热闹呢!”什么人都有。

“可天桥不是给填平,扩建成大马路了吗?”还有什么好看。

“话是没错,但即使没了那座桥,天桥还是天桥,依旧热闹得很。”老人要他们临走前为他缅怀过去的回忆。

富青波点点头,万分了解老人的不舍。人到了一定年纪,在乎的,或者说能记得的,往往是小时候发生的事。至于成年后的磨难,反倒忘得飞快,大概是因为下意识不愿记住的关系吧!

“就去天桥。”这是富青波唯一能帮老人做的事,她亦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所以,瑞德就这么第n次被塞进计程车,再一次成了观光客,嘴角还挂着傻笑。

“我们又得去观光了?”瑞德搞不清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又来个高分贝抗议,一样被反挡回去。

“我知道你不想观光。”她也不想。“不然这样好了,坏人由你来做。你去告诉老人家,说我们要挖他的家,问他肯不肯。”

“为什么是由我来说?会讲中文的是你。”瑞德抗议。

“你不必开口说话,他也懂得你的意思。”她懒懒反击。“你只需要拿支铲子,然后对着埋宝藏的地点比手划脚,他就会知道你是要破坏他家,用不着太高深的语言能力。”

“好吧,我投降。”他彻底认输。“算你狠。不过我要提醒你,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一大早班机回英国。”

“我知道。”她耸肩。“但现在才中午,我们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好游览天桥,至于宝藏的事……再说吧!总有办法解决的。”

富青波表面说得很平淡,但瑞德明白她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毕竟这是她祖先留下来的宝物,也许价值连城也不一定。

“你说得对,先玩了再说。”惬意地将双手枕在脑后,瑞德决定不去烦恼宝藏的问题,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很想得到宝藏,只是喜欢挖掘的过程。

计程车很快地来到天桥南大街,让他们下车。

一下车,瑞德又是毫无例外的鬼叫。

“不是说天桥吗,怎么连一座桥都没有?”瑞德茫然地望着车水马龙的街景,无法了解这地名是怎么来的。

“拆了,爵爷。”富青波送给他一记懒瞪。“以前这里的确有一座桥,但被拆掉,水沟也被填平铺成马路。”

“水沟?”瑞德的表情更显无知。“天桥应该是搭建在马路上面,不应该搭建在水沟上。”那应该叫桥才对……

“这只是一个地名。”富青波不耐烦地截断他的话。“以前这里是一条河,是明朝皇帝到‘天坛’及‘先农坛’两坛祭祀的必经之路。为了方便皇帝渡河,明朝在这此建立起一座‘汉白玉单孔高拱桥’,以通御路。皇帝又称天子,天子走的桥就叫天桥,这个地名就是这么来的。”烦。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了解了。”中国人取名字还真有意思。

“你不是自称很懂得中国文化,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察觉到他的知识有多匮乏后,她削他。

“抱歉,是我常识不足。”回去检讨。“不过话说回来,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区区一个外国人怎么可能知道所有事,对不对?”

(bsp;这话回得漂亮。

看着他无辜的表情,富青波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今天换成她了解英国,恐怕都不如他对中国文化来得透彻。

“怪了。”瑞德环顾四周。“这里有什么特色,为什么老先生要我们来这里?”只是很普通的街道。

“现在看是没什么特色,但百年前的景色可大不相同。”富青波只能感叹时光的流逝对环境所造成的影响。

“哪里不同?”瑞德精明的抓住这个话题问。“老先生是不是告诉你什么有关宝藏的秘密,你才会带我来这儿?”从第一次造访老人后她即心事重重,好像有什么结打不开似的忧郁。

“你想太多了。”多疑的家伙。“只不过老人家幼时曾在此处玩过,很怀念这里的气氛,特地叫我们过来看看而已。”

“真的吗?”瑞德口气充满怀疑,总觉得事情不只如此简单。

“我干么骗你?”富青波反将他一军。

“好吧,暂时相信你。”反正也套不出别的话。“这里满大的,我们该从哪边逛起?”他看向到处林立的商店。“就从这一排开始好了……等等,我想我看见报纸了。”

瑞德突然指着对街的一处书报摊。

“那边有卖英文报纸,我好久没看报纸了。我去买一份,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富青波还来不及点头,瑞德即往对街跑去,当然,没有注意到交通号志。

谁说西方人的守法观念一定比中国人强!眼前就有一个反例。

挑高一对柳眉,富青波穷极无聊的站着,等待瑞德从对街买完报纸回来。

她环顾四周,想像百年前这里的景象,猜想应该是十分热闹。

突然间,时光回转,空间扭曲。

伫立在原处的富青波,竟看见旧时的酒楼、茶肆、饭馆,在她眼前并排。待她眨眼,又瞧见远处有穿着古式的艺人到处表演,或是说书,或是打拳,或是唱小曲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色,摊位前一样热闹。

被如此不可思议的情景包围,富青波怀疑自己眼花了,或是幻想,这些都是古代的场景。

她连眨了好几次眼睛,四周的景象依然还停留在百年前,那些属于祖先的旧时荣光。

她茫然的站在街头,看着对街。原本接连参天的高楼大厦,已被一栋又一栋的木造房屋取代,马路中间夹杂着有轨电车与马车一起通行,看起来既真实又荒谬,教人分不清真伪。

这是怎么回事?

瑞德人呢?

一连串的问题贯穿她的思绪,使她急于找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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