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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忙跪下自责请罪,而这时小小的两岁大的米达文也不知从哪里摇摇摆摆地冒出来了,场面更为混乱。吉坦达修握紧了拳头,一脸倔强的说:“他怎么看都象个女人,我也讨厌他!”王后尴尬地朝丈夫的姐姐笑,说:“小孩子嘛,彼此不熟悉,第一回见面闹闹别扭也没什么,对不起。”乌莉亚反倒把心情掩盖了起来,和颜悦色地附和着笑说:“是啊,我家孩子不懂事,惹王子哭了,真对不起。”蹲下身去笑着安慰伊兹密说:“乖孩子,不哭不哭,我是你姑姑,就是你父王的姐姐,头一次见面,都是我儿子不好,以后我会教他的,好么?”她笑着把伊兹密抱在了怀里,心里却刻上了仇恨的种子。而伊兹密和吉坦达修从此谁也不理谁,吉坦达修见了伊兹密的东西就抢,总是说他“女人似的软弱家伙”,伊兹密则在嘴紧的姆拉劝告下对他保持礼貌的冷淡,而那被两个孩子都忘记了的求婚插曲,就此封锁在姆拉的心里,对谁也没说出去。

  年复一年,他们彼此讨厌,伊兹密欢欢喜喜过生日,吉坦达修就会跑来搞破坏,而吉坦达修有什么欢喜事,伊兹密也从来假装没看见,客客气气,不断疏远,在伊兹密的记忆里,吉坦达修就是——“啊,那个粗野的家伙!”在吉坦达修的记忆里,伊兹密就是——“啊,那个女人似的表弟!”虽说是有一起玩耍长大的情分,但在八岁的那一天,乌莉亚派人谋害伊兹密半夜把他装进麻袋扔进红河的那夜里,就彻底了断。现在他们看着对方,不过是看着不同戴天的仇人,同一个王座的竞争者。

  吉坦达修吼叫:“伊兹密,你想要的东西,是人也好,是动物也好,我都要拿走!我要把你得到的东西全部夺走!”伊兹密则不屑地冷笑:“赫梯的王座你早就被剥夺了资格,就凭你那点蛮力和你母亲那点卑鄙的伎俩,也想夺走我什么东西?下地狱做梦去吧!”

  剑光划过,再无留情,再不似八岁生日那天两人比箭,当吉坦达修一口气射死鸟儿时,王子却温柔地射中鸟儿的翅膀,托起受惊的小鸟:“飞吧!飞到天空……”这一回王子可不会温柔地把已被定罪为叛逆的表哥放还巴比伦。

  路卡担心地穿好了甲胄,站在一边,时刻紧盯着决斗的两人,他知道王子已经全面康复,但王子的体力和臂力是否也康复了呢,路卡非常担忧,他拔出匕首预备着一有急难就扑上去,但王子轻松地和表哥周旋,让那开山巨斧总是落空,而他的还击却让吉坦达修浑身挂伤,肩上的箭伤越来越严重,路卡松了口气,要不了多久,吉坦达修就该倒在地上了,忽然,从远处传来骚动,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一把架在尼罗河女儿脖子上的匕首渐渐走近:“伊兹密,放下你的剑,否则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王子与吉坦达修的过节还有被姑母陷害的故事,出自原著43卷、45卷、52卷。

  伊修妲尔女神女神对王子发预言出自原著50卷。(只是大概卷数,既不清楚了,谁让这裹脚布这么长。)

  第 41 章

  伊兹密瞥了一眼,那隐在凯罗尔背后、戴着面纱、额头上和儿子一样都有个凸起的牛角标志的女人,正是乌莉亚。而被她挟持着的尼罗河女儿举步艰难,几乎被双脚间的锁链绊倒,一脸的惊恐疲惫。乌莉亚双目闪烁寒光,把刀往尼罗河女儿脖子上一切,立刻见了血,路卡惊慌地叫了起来:“尼罗河女儿!”伊兹密扫了他一眼,仍然维持着和表哥相持的状况,淡淡说:“乌莉亚姑姑,几个月不见,您还是卑鄙小人,一如既往呀。”乌莉亚眼中充满仇恨,冷笑说:“伊兹密,你再不放下剑,她可就要没命了。”伊兹密仍然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反倒是凯罗尔激烈地叫了起来:“放开我!不要!你们抓我没用!我不是王子的恋人!” 乌莉亚见她挣扎得厉害,又把刀用力往她脖子上切了一条血痕,沉声说:“怎么样?伊兹密?是要你的命还是她的命?”凯罗尔疯狂地挣扎,大声喊:“干什么?我又不是他的恋人,我是被他抓来的!”

  路卡不敢吭声,现在王子在和吉坦达修决斗,而凯罗尔被挟持,如果他贸然惊动了王子的心神,也许王子会做错决定,但他暗暗蓄积力量,准备扑上去救凯罗尔,伊兹密的嘴唇抽了抽,内心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场面,但无疑是有些苦涩的,一切俨然巴比伦城的往日重现,只是那时他爱她成痴,为她宁愿舍命,如今却不再爱她而已。吉坦达修撇了撇嘴,嘲笑地盯了王子一眼:“伊兹密,你日夜盼望着能成为自己妃子的女人就是这么个样子?”他傲慢的笑声极为响亮,让人听到耳里有些头皮发麻:“你从心底里爱恋已久,长久以来想得到她,盼望着等待着的黄金王妃就是这么个人?没胸又没屁股,还没胆量,这么弱小的女子你也喜欢?”伊兹密很想把他嘴巴给堵上,就算过去自己没眼光,也用不着这么个不懂欣赏的蛮汉来数落吧!但吉坦达修还在往下说:“过去这十多年,我在积雪的乌拉鲁多山里锻炼身体,积累力量,你却在追逐女人,难怪你到今天还是怎么看都象个女人!”

  伊兹密气得脸都有些发青了,想不到有一天轮到让别人来嘲笑他曾经对凯罗尔迷恋的破事,但凯罗尔的确还有用处,不能轻易放弃,尤其是当她目前还拥有埃及一半王权、她的孩子注定是埃及王位继承人的情况下,他必须想办法保住她的性命,但要他拿自己的性命去保她?他是再也不肯了。

  乌莉亚轻笑:“伊兹密,我们听说你为她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本来是赶着来送你一程的,没想到你不但没死,还欢蹦乱跳,我们怎能不送你到底呢?”刀刃在夜里也依然闪闪发光,有红色的细血轻染,凯罗尔不敢动了,担忧地等着王子的决定,路卡不知所措,从他的角度要扑上去太有难度。吉坦达修得意洋洋说:“你和她之间,选谁,伊兹密?”

  王子忽然笑了,笑声轻快无比:“我和她之间么,自然是——”忽然倒转剑锋朝自己刺去,凯罗尔和路卡震惊地看着,路卡大叫:“不要!”乌莉亚得意地看着王子倒下,情不自禁从凯罗尔背后探出头来。吉坦达修则跨前一步,想看清楚倒下的王子。“哐当”一声,剑锋坠地,似乎有什么殷红的东西从王子身上闪了出来。王子低低地断续地说:“——选她!”

  凯罗尔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个几天来不断虐待自己的男人真的为她死了么?真的么?象被抽空了所有血液一样,她茫然地看着一切变故发生。

  路卡撕心裂肺地呐喊,泪流满面,扑了上去,哪知寒光一动,本已倒地的王子猛然挥出一只手,朝乌莉亚一掷。匕首到处,乌莉亚额头正中涌出泉水般的血来。吉坦达修吼了起来,操起巨斧就朝王子砍下去,这一刻路卡刚好扑到,他想也不想就用身体覆盖住王子,伊兹密连骂他笨蛋的时间都没有,忙把他一拉,自己则拣起剑迎上去,堪堪在巨斧几乎擦着路卡的那瞬接住。但这巨熊般壮汉下击的力道加上居高临下的优势,伊兹密也吃不住他的攻势,只得就地一滚,冷光闪动,吉坦达修发了疯,红了眼连连下劈,伊兹密手里又抱了个人,还击不便,只得抱着路卡滚来滚去,凯罗尔被脑后的乌莉亚喷了一脖子血,毛骨悚然地软了腿,失神地滑在地上,浑身大汗抽搐不休。而吉坦达修的吼声震得群山轰鸣,野狼咆哮,那巨斧更以开山劈树之力疯狂击下。

  伊兹密不肯叫路卡受伤,全力卫护他,这一来自己就挂了不少彩,吉坦达修意识到他束手束脚,本能下朝路卡展开猛攻,伊兹密大惊,偏偏吉坦达修已陷入疯狂,力道更是剽悍。凯罗尔总算站了起身,拖着脚上的锁链朝着黑暗中跑了,头也不回。

  这一边,路卡也挣扎起来,不愿成为王子的负担,伊兹密哪会不明白他想为自己挡住斧头让自己从容招架的心意,越发用力按紧他。斧影癫狂,伊兹密抱着路卡在地上左右躲闪,险象环生。哈扎斯将军刚好领着众人赶来,一见大惊,赶紧下令准备弓箭,伊兹密远远瞧到,但要等到箭射过来已是来不及,这一回吉坦达修下劈之势太猛,若是要避,路卡势必受伤,伊兹密连埋怨路卡不懂配合的时间都没有,狠狠心,把路卡猛地一推,用自己的背硬受了一斧,吉坦达修惊笑道:“伊兹密,我砍着你了,哈哈,我砍着你了!哈哈哈!”那失心疯般地笑声让伊兹密耳膜都为之一痛,他蹙蹙眉,却不避不让,趁吉坦达修出斧之后去势用老、一时难以收回之际,反手刺入吉坦达修肚子。吉坦达修的笑声匝然而止,而侍卫们的弓箭也刚好射到,吉坦达修红着眼怒吼:“伊兹密!”忽然丢了斧头拔腿就走。

  虽然伊兹密重伤下力道自然不够,但吉坦达修也确实强悍,带伤受箭之下还能跑得如此之快,转眼已越过追击范围,伊兹密背上的伤痛不可当,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怒吼着朝森林中冲去了。

  片刻之后,整个营地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多了若干具入侵者和侍卫们的尸体。伊兹密来不及吩咐清点死伤人数,就看见路卡跪在自己面前哭喊着什么,那泪眼模糊的样子好是可怜,伊兹密想说:“哭什么,我还好好的呢?”却眼前一晕,昏了过去。

  这一回王子的伤凶险无比,失去理性的吉坦达修那一击之威的确是能让赫梯最强壮的战士也饱受折磨。王子又一次发起了高烧,他只能趴在床上,任路卡不断给他换药擦身。路卡没有再哭,只是全心全意照顾王子,他疯狂拼命的程度连众侍卫见了都骇然,心知若是王子不救,路卡怕也是要跟着去了。当经过好几日不眠不休的抢救,伊兹密终于退烧,开始有了模糊的意识,微微睁动眼睛之时,路卡一头栽倒,也昏死过去。

  哈扎斯看得又难过又感动,这两个孩子啊,唉!其实主管王子侍卫工作的他早已对两人的真实关系有所觉察,但他假装不知。如今看了路卡这不要命的样子,想起从前他为王子做的一切,也暗暗想:“有路卡在王子身边,未必是坏事。”索性下令把路卡抬到王子身边睡下,好让王子清醒时一睁眼就能看见他。

  伊兹密醒来时,果然第一眼就看见了路卡,那苍白的小脸看起来象那次死过去一般,静静的侧脸象极了雕塑。伊兹密一时间担心极了,害怕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他又死了,顾不得背上的伤口,伸手去碰了碰他鼻息,侍女担心地叫喊:“王子,请别动。”但伊兹密已摸上了路卡的鼻尖,一下,又一下,王子细细地感受着路卡的呼吸,心仿佛也停跳了一般。

  还好!路卡的呼吸虽然低微,但依然稳定地存在着。伊兹密这才放下心,又昏睡过去。这一睡又是黑天白夜不分,又是混沌苍黄晕眩,他并不知道自己痛楚时一直在喃喃唤着路卡,也不知道路卡握着他的手心事潮涌痛苦难当,但当他第三次睁开眼时,这一回伤情终于彻底稳定了。

  路卡依然是毫无血色地在他旁边,只是这一回是跪着的,那张原本被他养得圆润了些的小脸如今又尖了,看见他醒来,那定定注视他的双目并没有移动,身体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伊兹密迎着他的目光,低低唤:“路卡,我醒了。”路卡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