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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中,透露出了太多的无奈和哀悸,令人不忍。
易凡梦眼眶微微殷红,她紧咬着唇,却一言不发。
“凡梦,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一直,牵着彼此的手,走下去,至少,生命的前十五年我们未曾相识,但当我们三十岁的时候,你还在我身旁,那和你相识的时日便占据了生命的一半。当我们暮暮垂老,再也无法像年轻时,经常在一起插科打诨时,那我们也可以彼此牵着手,回忆这占据了近是一生的感情。”她说着,喉中渐渐泛起了干涩的酸意,郁尔安轻捣住唇,隐忍着即将倾泻的泪水,她看向别处,眼眶微红,“凡梦,这些年,我们走过了彼此的青春,那是最懵懂,最难熬的岁月,那时,我们都可以彼此拉紧彼此的手,不曾放开,为何,到了今日,我们会变成这样?”
一阵窒息的沉默,偶有两人隐忍的抽泣声,似是良久了,易凡梦忽而走上前,抱住了郁尔安,哭着喃道:“尔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几天心情真的很差…对不起…我的火气全都撒在了你的身上…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如此…对不起…尔安,对不起…谢谢你…直到现在还肯在我身旁,谢谢你,愿意为我做那么多的事情,谢谢你…还愿意珍惜我…”
“凡梦,在友情之中,如果…我丢失了你,我该何其孤单…”她眼泪忽而掉落,一颗颗的落在了她紫色的散落的发鬓间,郁尔安回抱住她,低声哭喃道。
“尔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别哭了。你瞧,脸都花了。”郁尔安故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替她抹去了脸颊的泪水,可自己却也是一脸的湿意。
易凡梦点了点头,她拉住郁尔安的手,看着她,眼眶忽而又红了起来:“尔安,子默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我一直都不知道,前些日子,他那些朋友说漏了嘴,我才知道的…”当眼泪再一次的掉下,易凡梦低着头用力的擦着眼泪,她哽咽说道:“尔安,我舍不得他,舍不得和他开诚布公的那一天,舍不得,和他分手的那一天。我不敢问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不敢表现出来,尔安…我快要疯了,怎么办?!尔安,这次我真的爱上了他!我不想分手,我想和他在一起!尔安…”话至尾,易凡梦的情绪几近竭斯底里,她拉住郁尔安手越发的用力,甚至连青白的骨节都显露无疑。
郁尔安看着她这幅几近苍茫的表情,心中哀叹:“凡梦,能够心痛的,才是爱情,当懂得痛了,才是成长。凡梦,那么多年,你始终不懂,不属于自己的,即使抢来,也是挂着他人的标签。凡梦,如果你执意要走下这条毫无归途的道路,那么,能不能勇敢一些,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一直陪在你身旁,即使前路渺茫。”
“我爱他,真的爱他,尔安,求你帮我!”易凡梦拽住郁尔安的手,像是抓住了能够救助生命的最后一支苇草一般,她眼神哀悸的看着她,姿态卑微。
郁尔安看着,心底发疼。
“求求你…帮帮我…好吗?”她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眸,渴求的看着她。
良久,郁尔安眼睛微酸的轻眨了一下,眼角落下了一颗泪,她沙哑着嗓音,低声问道:“我要…如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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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他的未婚妻(1)
临上班前的晚上,郁尔安再一次失眠了。
不因hades。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睡。
那日清早,易凡梦红肿着一双被泪水晕染的眼睛,她哭着求她。
尔安,求你,帮我。
她说。
她和她相识近十年。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求”字。
即使那年,易父易母离异,她被独自留在了这个城市。
那年,她染上了毒瘾。
那年,她被迫戒毒。
那年,她帮人走私烟草,被带进了警局。
那年,她第一次和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走进了酒店。
那年,她只有十六岁。
即使那时,她也未曾低声说一句,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她也未曾说一句,我真的不想吸冰。
那一夜,在酒店中,她耳环被男人从耳朵上硬生生的扯下,她也未曾求他说,别这样。那时的她,独自流着眼泪去浴室将止不住的血冲淡。
那年,她进了警局,她未曾求过易母,说求你,帮我。那时的她,自己找了人,在里面循例盘问了两天便放了出来。
甚至,至今,易母都不知道,在她和易父离婚的那一年,易凡梦发生过的一切。
那么坚强,那么傲然的她。
在那天清早,狼狈的哭着求她,说,尔安,求你,帮我。
尔安,求你,帮我。
郁尔安沉沉一叹,翻身,继续发呆。
第二日清早,君奕照例在楼下等待,易凡梦难得起早,她站在房门口,目光哀悸的看着她。
郁尔安硬是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意,她低头躲过了易凡梦灼灼的目光,“你放心吧,我待会儿见了君奕,我一定试探的问一下,但我不确定君奕…”
“尔安,只要你肯和君奕说,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易凡梦听到了她的保证,嘴角顿扬起了一抹笑意。
郁尔安点了点头,她一叹,然后关上了大门。
君奕呆在楼下等待,见到郁尔安走了过来,他一笑,替她打开了车门,郁尔安低头蜷缩进去。
“今天真的很冷。”君奕捉过郁尔安冰凉的手,替她细细的暖着,郁尔安咬唇看着他,心事重重。
“瞧你,只是这么一小段路就冷得脸色泛红。”手渐渐温暖,君奕看着她的脸颊,轻叹着将来时买的咖啡递给了她,“暖暖吧。”
郁尔安接过了咖啡,放在脸颊旁。刚刚烘焙出的咖啡,带着咖啡香醇的气息和暖度,顺着纸杯一点点透析至她冰凉的脸颊。
“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闷闷不乐?”车子行驶了约有五分钟后,君奕瞥了一眼坐在身旁,一直不语的郁尔安,他一笑,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可余光却紧紧的盯着她。
郁尔安看向他,目光透着一点点的尴尬和难堪,君奕眉间一蹙,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君奕…”她忽而开口,带着几许的喑哑和生涩,她看着他,有些为难的僵笑。
“尔安…你…”君奕突然踩了刹车,幸是,这是一条小路,来往车辆不多,一瞬间,他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凉。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郁尔安紧握着手中暖热的咖啡杯,目光自然垂下,她轻声问道:“但你可不可以认真的答复我?”
君奕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却,他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如果…凡梦怀孕了…子默会不会…娶她?”郁尔安紧抿着唇,终究问出了这令人尴尬的问题。
明明,他们心知肚明,玖子默和易凡梦的关系,只存在于玩乐。
可易凡梦却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妄想如此,便能够将从未属于她的男人留在身旁。
她旁敲侧击的,以为可以借着孩子获取到这些妄念。
真正令郁尔安尴尬的不是易凡梦爱玖子默。
而是,当她提起时,君奕该如何看待她。
明明他和玖子默时一样的纨绔子弟。
可她和易凡梦却迥然相异的像是来此不同的星球。
明明一样的,都是恋爱。
可却四人的目的,同途殊归。
君奕看着她,半天未语。
郁尔安手渐渐冰凉,即使那杯咖啡温热。可却也抵不住心中的寒意。
“对不起,我冒昧了…”郁尔安坐直身子,她低头,淡淡的说道。
“尔安…”君奕看着她,直到听到她最后那声带着无奈之意的抱歉才令他回神,他突然抱紧了她。
忽而被拥紧,郁尔安呆愣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
“尔安…”君奕将她搂在怀中,脸深深的埋在她的发丝间,深深汲取着那清凉的气息,“你知道吗?刚刚一瞬间,我以为,你会和我说分手…”
郁尔安一颤,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安抚着他的脊背,温声道:“君奕…我以为,你是嫌我的问题唐突了。”
“尔安…”君奕将她抱的更紧,他低喃道:“能不能我们不要对彼此隐瞒,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为什么,我们要将自己的心隐瞒的那么深,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普通的男女朋友一般,可以将心底的委屈和快乐一并告诉对方,尔安,为什么,每次你在我身旁,可你的心思,我却永远都捉摸不定…”
“……”郁尔安无言的安抚着他,可心却一点点的沉沦,一点点的沉沦在他温暖的诉说中。
“尔安,我想宠你,我想要你在我身旁永远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颜,我想你在最困难的时候,总会第一个想起的是我,我想让你…爱我,如同…我爱你,一般。”君奕抱着她,絮然不止的轻喃说,他鼻尖温热的气息,微撒在她敏感的耳垂边,郁尔安怔然的听着他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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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他的未婚妻(2)
如果我们还能够相拥。
如果我们还能够相爱。
如果我们还能够牵着彼此的手,至白头。
那么,就足够了。
“我答应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是你。我心中的所有别扭与困惑,全部都会告诉你,我答应你,我会如同爱我那般…爱你…”
或者,会更爱你。
郁尔安轻抚着君奕的背脊,轻喃道。
君奕,或许我会更爱你。
即使,有一天,你不爱我了。
即使,有一天,你厌烦我了。
君奕,那时,我想我还会依然爱着你。
我的爱,不多,只存够了一生,一世,只对一人。
用尽了,就再也没有了。
君奕,若你爱我,我便能够将这爱,用尽一生。
若终有一日,你漠然而去,那这爱,我便再也不要了。
离去时,你将你曾经说过的爱,丢在了过去。
那么,君奕,我也努力,让我的余生,不沾染关于你,关于情爱的一分一毫。
君奕,请你那时,不要回头。
请不要回头,看到我抛弃下的那些充斥了一整个过去的,关于我对你的爱。
“尔安,从初遇,至今,有你在我身旁,我总是莫名的安心。”他轻抚着她散下的青丝,滑腻,柔顺,带着淡淡的馨香,君奕微眯起眼睛,嘴角带着一丝陶醉的笑意。
“好了啦,我这还要上班呢,要是你再这样…。”郁尔安微微推开了他,她鼓着腮,低头半天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怎样?”君奕见她如此,他嘴角轻咧起一抹顽劣的笑意,他低头轻吻着她细腻的脸颊,唇微微嚅启,喃问。
“我要上班了。”郁尔安恼羞成怒,用力的一把将他推开,君奕被推至车座的椅背上,他浅笑着抚着自己的下颚,饶有兴味的看着郁尔安,半响,才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他启动车,继续向郁尔安的公司以四十迈的速度前进。
郁尔安咬唇,不甘的轻瞥了他一眼,君奕故作没看到她目光中依旧还带着心事的情愫,他打开车内的音乐,随着音乐轻声哼唱。
“到底…凡梦…”郁尔安刚要开口,却不想君奕打开了车内的音响,她脸色微微难堪的止住了到嘴边的问题,便低头,一直缄默不语。
君奕看着郁尔安低头不语的样子,他心中暗恼刚刚自己打开音乐的时机太不凑巧,他眉间紧皱的关上音乐,复而清了清喉咙,道:“怎么了?刚刚你要说什么?”
听到君奕的话,郁尔安微抬头看向他,复而一笑,轻声道:“没什么了。”
她启口两次,君奕都未曾正面回答。
她讨了个没趣儿,便悻悻然的再也不问。
君奕看了她一眼,脸色微微黯然,他一叹,说道:“凡梦的事儿我可以和你讲明白,但,你千万不准乱想!”
郁尔安一怔,她正视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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