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易凡梦苍白着一张素淡的容颜,她依靠在屋门口,看着郁尔安,淡淡的问候道。
“恩。”郁尔安将身上披着的毯子拿了下来,她看着易凡梦,目光复杂,似是有一腔的话语要倾诉。
“玩的开心吗?”易凡梦看着她,轻一眯眼,她走至饮水机旁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尚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郁尔安,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郁尔安接过水杯,她低头看着那杯干净透底的纯净水,心中恍惚不已。
易凡梦瞥了她一眼,便走到沙发旁坐下,她懒散的斜倚在沙发上,翘着腿,轻抿着水,也不发一语。
“他说,他希望以情人的身份,祝我生日快乐。”郁尔安沉沉的呼吸了一大口气息,然后一口气将心中忐忑的事情说出,话音落,她的手,尚还在微微发着颤,甚至,连握住水杯的力气,都在渐渐消散。
易凡梦一怔,她抬头看向郁尔安,目光意味不明,她不言,郁尔安不语。
一时间,静谧的诡异。
“你答应他了吗?”易凡梦看着她,声音轻飘的似是一扯即断。
郁尔安疑惑的看着易凡梦这般奇怪的态度,她摇了摇头,说道:“还没,他说要给我时间考虑。”
“尔安…”易凡梦看着她,忽然轻轻的,笑了。
郁尔安怔然的看着她。
这笑容,真诚的,让她仿若回到了初识时。
仿若回到了,青葱年岁,尚还不谙世事的年纪。
“我很羡慕你…”她得声线淡漠的从她口中溢出,那么干净的笑容,可出口的话,却带着这般绝望的口吻,“能够这般尊重你,能够这般宠着你,能够这般,平淡的爱着…”
郁尔安看着她,却哑然无语。
平淡的…爱着…
她一直以为,若走进君奕,她便会注定了不平淡。
可她却说,这般,平淡的,爱着。
“凡梦,你…”郁尔安看着她,眼底酸涩,可心中,如刀绞一般,划在她心口,一刀一刀,让她喉中哽咽。
那般骄傲的她。
被爱情磋磨成这般脆弱和卑微。
羡慕…
她从不羡慕她的啊…
即使那年,她染上毒瘾,被迫在家逼着被戒毒。
一个月后,她再见到她。
那是易凡梦最胖的时候,一米六七的个儿却有七十公斤,她常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就哭了出来。
即使那时,她也从未说过一句尔安,我好羡慕你的平淡。
那时,她曾问她,凡梦,你后悔吗?
那时的易凡梦笑着告诉她,这是她选择的路,走上了,便不会后悔。
而现在,她是否,开始后悔了,选择了这条路。
“尔安,最初我任性的选择了这条路,入口处,漂亮旖旎,芬芳馥郁,可越走,却越崎岖,那时,当我想退出时,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了,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硬着头皮走下去的后果便是,我再无选择了。”易凡梦絮絮的仰头看着天花板笑着说道,“再无选择的后果便是,失去了我本应有的骄傲,我的自尊,我知道,这都是我自找的,可是,尔安…最初的我…只是想要维持我的骄傲和自尊…尔安…为什么…最后的我…会和最初的我…渐渐…背道而驰…”
郁尔安沉默的看着她仰起的头,眼泪顺着她细腻的眼角流入紫色的鬓发之间。
冰凉细滑的泪水。
“或许,还是因为,爱了吧。”郁尔安轻叹,她轻俯身,为她抹去了眼角流溢不止的泪。
易凡梦红着眼眶,沉默的看向郁尔安,郁尔安一笑,她低头轻抚着手中的银戒,似是无奈的说:“君奕送的,他给我戴在了中指。”
易凡梦偏头,她看着那只戒指,那戒指只是一个普通的银环,看起来平淡无奇,有像是寓意深刻的戴在了郁尔安的左手中指。
郁尔安见易凡梦疑惑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银戒,她淡然一笑,便将其从手指上摘了下来。
那戒指,刚刚卡住了郁尔安纤细的中指,她小心的将其向上摘下。
在摘至中指的指节时,她一瞬间呆愣在了那里。
易凡梦稍稍抬头看向郁尔安的戒指,瞬间,她也怔住了。
刚刚带着那戒指,在中指的末端,印下了一行浅浅的文字。
“era,lov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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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无法决断的爱情(2)
era,love、you。
易凡梦轻抚着郁尔安手指那浅白色的印痕,目光中带着满满的羡慕和嫉妒,她低垂着头涩然一笑,复而抬起头再看向郁尔安时,她强装出了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尔安,今天见到了君奕的父母了吗?”
郁尔安尚还看着那戒痕发呆,听到易凡梦的话,她看向她,将手指的戒指不着痕迹的代回了原处,“恩,见到了。”
易凡梦轻轻一笑,似是自嘲一般的点了点头,喃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比我幸运的,多。”
郁尔安看着她这般似是自暴自弃的样子,她心中愤恨的难受,却也无可奈何,有些能够点到为止的话,她以对玖子默说过了,可最后,能够帮助到她多少,那只能听天由命。
“凡梦,来年,还要回英国吗?”郁尔安忽而想起易凡梦曾说过她是在英国认识的玖子默,于是她便开口问道。
易凡梦被郁尔安忽如其来的问题问的先是一愣,她看向郁尔安,目光疑惑,但郁尔安却坦然的对上了她的目光,易凡梦轻一叹,她半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大抵是不回去的,也可能我去美国。”
“美国?!”郁尔安顿时讶然的看向她。
“恩,”易凡梦点了点头,似是平静的叹道:“前些日子她回国来,和我说,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回美国。”
听到易凡梦的话,郁尔安更为诧异,她错愕的看向易凡梦,惊讶道:“阿姨前些日子回国了!?”
不过脑中转念想起前些日子易凡梦的反常,她想起易凡梦独自一人呆在家中,径自抽着一包烟,心情低落。
原来,那时,是阿姨回来了…
“恩,我和她见了一两面,还没定下究竟是留在这里还是出国,于是我便让她先回去了。”易凡梦轻一叹,刚尚还湿润的眼角现已平淡的波澜不起。
“凡梦,或许…去美国…”郁尔安喑哑着嗓音,开口提到。
可以离他那么远,或许,便不会这般心伤…
“尔安!”易凡梦忽然开口道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她认真的看着郁尔安,低声道:“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除了有你,我想,你也知道,我还有割舍不下的东西。”
“凡梦,这次…你又选择了一条最苦的路走下去,凡梦…你明明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的!”听到易凡梦的话,郁尔安情绪稍显不稳的低吼道,她眼眶殷红的看着她。
“是!我知道!”易凡梦顿时站了起来,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吼道:“那又如何?!我爱他!尔安,你知道的,我这辈子爱过的,珍惜过的人,寥寥可数,他便是其中一个,即使我背上骂名,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狐狸精,那我也可以为了他将一切流言都置若罔闻!”
“易凡梦,你这个傻子!”郁尔安仰着头,她咬牙隐忍着眼中的泪水,低声骂道:“玖子默他根本不会爱你的!他这种人爱的只有他自己!”
“那君奕呢?!他和玖子默都是同类人,为什么他能够爱上你,玖子默就不能爱上我?!”易凡梦低吼着反驳道。
“那不一样!”郁尔安下意识的驳回了易凡梦的话。
“对!不一样!”易凡梦红着眼眶,眼泪在眼底慢慢积聚,她哽咽着嗓音说:“我和你不一样,我贱,我自己眼巴巴的上去追着男人,你则是玩欲拒还迎玩的把男人勾搭过来!”
她话音刚落,郁尔安顿时隐忍不住的失声大喊道:“易凡梦,你是疯了吗?!”郁尔安怒瞪着易凡梦,她一脸泪水,毫无形象的大力抹着落下眼泪,郁尔安看着她这般竭斯底里的哭喊,心中一软,便别过了脸,不去看她。
一时间,房间一片寂然。
半响,郁尔安低沉着嗓音沙哑的开口说道:“凡梦,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今天我的确也太冲动了,但,凡梦,你要知道,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她说完,便转身走回房间。
身后,易凡梦站在原地,眼泪细细的顺着眼角的纹路流下。
滴答。
眼泪轻声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易凡梦以拳捣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是,尔安…
“对不起…”
黑夜里,在她轻声的喃语后,那一声短促的,叹息。
黑夜寂然,那声叹息,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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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也许我爱你(1)
闹钟叮叮咚咚的震响了一整晚浅眠的她,郁尔安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刚睡醒的她,脑中空荡的仿若头顶那白净的天花板一般。
她晃了晃睡意朦胧的脑子,然后起床去洗手间洗漱,当拿起漱口杯时,左手中指的那环银色,狠狠的冲击了一下被她故意遗忘的昨夜。
君奕…
郁尔安左手稍稍攒紧了拳,然后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便继续洗漱。
还是要去上班的…
尽管,今天的她,只想一整天呆在屋中,借以睡觉来麻痹自己。
“era,你来了,hades先生说,让你来了之后到他办公室去,他有要事找。”一走进公司,早到的同事见到她后对她说道。
郁尔安点了点头,笑着道了声谢,便将包放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中,这才去了hades的办公室。
她轻敲了一下门,听到里面传来了请进的声音,她这轻推开了木门。
“你来了,早。”hades坐在办公桌前,他见到郁尔安走了进来,便将面前的合约夹合上,抬头看向郁尔安,“坐。”
郁尔安点了点头,做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早。”
“昨晚君夫人的生日宴会登上了今早的财经新闻,我看到了你设计的那套晚礼。”hades全身向后依靠在高高的真皮椅背上,他微抬眼睫看着郁尔安低声说道,“实话说,你设计的衣服符合国情。”
“诶?”郁尔安一愣,她没想到hades竟然用“符合国情”来形容自己设计的服装,她不免有些惊奇。
“中庸。”hades一笑,他将办公桌一旁的报纸扔给了郁尔安,说:“era,你有天分,也很勤奋,可你欠缺的,是经历。”
郁尔安偏头疑惑的看向hades静等他的下文。
“上次的发布会作品和这次你独自完成的作品,在我看来,毫无创意,只得算上循规蹈矩,era,我希望你能到国外去学习一下那些创意的设计,我可以代表公司赞助你去国外游学。”hades沉着开口道,“先别这么快答应或拒绝,如果这次出国游学的话,一去便是五年,并且在出国之前,需要和公司签下十年的合同。我认为你需要仔细的考虑一下。”
出国留学呐…
郁尔安有些犹豫不定的抚额轻叹,hades刚刚的那番评价,她心中也有数,他说的是事实。
可出国留学五年,并且还要签上十年的死约,这对郁尔安来说,是致命的硬伤。
连大学都在本地上的她,对于长时间出远门心中颇以为怵。
在郁尔安抬手抚额之际,hades一眼看到了她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银戒,他浑身一僵,立时站了起来。
“恩?”见到他忽然站了起来,郁尔安疑惑的望向他。
“你左手…”hades惊讶的指着她的左手中指问道。
郁尔安一怔,她不自然的将手放至桌下,小心的将指环褪下,尴尬一笑:“朋友送的。”
hades看着她这般僵硬的表情,不禁冷笑道:“是君奕送的吧?”
郁尔安顿时起身,她目光不瞬的看着hades此刻脸上的嘲讽之意,她咬牙忍住了胸腔中德怒意,冷淡的回道:“hades先生,先谢谢您的厚爱,这次有关出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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