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冷笑,确实时候不早了。她要过去,要过去亲眼看看,看看陆家是怎样支离破碎的。
相背不相离(18)
楼上并没有剧烈争吵,即便陆俊韵和徐静芳两人再怒再气,陆俊韵怒吼了几声之后,冷眼看着对陆子寒大打出手的徐静芳,最后终于忍无可忍:“还要演戏吗?徐静芳,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转身下楼,陆俊韵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大厅里早已经安静下来,老爷子和老太太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儿子,看着他满脸阴沉的样子,老太太皱起眉头:“俊韵,怎么了?”
陆俊韵脚下的步子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外走。老爷子横眉冷目,压低了声音:“站住!”
到了门口的身子忽然站住,陆俊韵满脸阴霾,慢慢转身看着大厅里的几人,而二楼的楼梯口,陆子寒扶着唐楚楚,徐静芳冷着脸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大厅里的众人,徐静芳挺直了背脊,慢慢下楼。
唐楚楚哭的泪眼模糊,不停地抚着陆子寒已经红肿起来的脸颊。如果在平时这样众目睽睽的情况下,陆子寒牵着她的手,她都是会脸红的。而现在也红着脸,却是因为惶恐害怕涨红的。
“楚楚,我没事。”捉住唐楚楚抚着面颊的小手,陆子寒微微笑了笑。再牵着她的手,一步步从楼梯上往下走。
“爸、妈”在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站定,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徐静芳才将这两个字喊出口。
这两个字,她喊了二十多年,却从来那没有过像这一刻的,这样难以开口。声音略微颤抖,背脊却挺得笔直。
陆俊韵转身大步走到两位老人面前,脸颊肌肉抽动了几下,冷冷说:“爸妈,我与静芳,我们准备离婚。”
“爸?”陆子君与李汝婷同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陆俊韵。
陆俊韵看了他们一眼,又将视线落在老爷子和老太太脸上,神色阴沉:“爸、妈,我说的是真的,我与静芳,我们要离婚。”
老太太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没有缓过神来,眼睛直直地看着陆俊韵,手微微颤了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老爷子冷了脸,皱着眉头问:“离婚?”
陆俊韵毫不犹豫地点头:“对,离婚!”
老爷子的手也紧了紧,瞪着眼怒视着陆俊韵怒道:“陆俊韵,你脑袋是被门夹了吗?胡说些什么?”
徐静芳在这个时候开口,声音淡淡的,脸上却带着冷傲:“爸,妈,俊韵说的不错,我们准备离婚!”
老太太终于缓过神来,忙起身拉了徐静芳的手,声音有些紧张:“静芳,你这是说什么呢?你和俊韵,你们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要离婚?”
有些浑浊的眼睛换过一道厉色,老太太问:“静芳,你告诉妈,是不是俊韵又在外面胡来了?是不是,如果是这样,静芳啊,你先别动怒,妈……妈替你去教训他!”
“妈,不是的。”徐静芳连忙拉住老太太,旁边的陆俊韵眼底带着讥讽的笑。
老太太一边轻轻拍着徐静芳的手,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从二楼下来的陆子寒和唐楚楚两人神色有异。微微诧异,抬头仔细一看,竟然发现陆子寒的脸颊已经红肿一片。
陆子君与李汝婷也已经注意到了,快速跑过去问:“子寒,你这脸,这是怎么了?”
李汝婷见状,连忙去了旁边房间找药箱。唐楚楚眨了眨眼,见大厅里爷爷奶奶都看向他们这边,小手微微一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能说什么,说子寒为了救她,将肾换给了她。然后被陆伯伯发现,子寒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那会儿在c市医院,子寒跟她说肾的问题时,说到他也是rh血型,说到他不是陆伯伯的亲生儿子时,她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子寒没有告诉她,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而她,自然也不会再去问这个问题。若不是要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怎么会知道,陆家还有这样的故事?
可是现在,陆伯伯与静芳阿姨居然要离婚,这……
唐楚楚慌乱地看着站在大厅里的几人,紧紧地捏着拳头,向前垮了一步,却被陆子寒拉住。将她紧紧按在自己怀里,陆子寒低头柔声说:“楚楚,这与你无关。纸包不住火,这是事实。”
“可是……可是如果不是我……”声音低哑哽咽,嘴唇在微微颤抖。
陆子寒紧紧地搂着她:“楚楚,不要难过,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那是已经发生的事,迟早有一天,也会有人知道的。”
“如果不是我的固执坚持,不要你的那个解释,事情就不会是这样。”嘴唇哆嗦着,唐楚楚低低说:“都是我,都是我,所以陆伯伯才……才那么生气,才要与阿姨离婚。”
“子寒,来,先上药。”李汝婷拿着药箱走到两人身边,陆子君听着两人的谈话,百思不得其解。
那边老太太见两人没事松了口气,望了望几人说:“子君子寒,你们先带婷婷和楚楚上楼去。我与你们爷爷和你们爸爸妈妈有事要说。”
唐楚楚想要说话,陆子寒拉住了她。看着她眼底带着乞求的神色,陆子寒皱眉,直接转身拉着她准备上楼。
“子寒哥哥……子寒哥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让人在医院里找到了当年换肾的资料,可是当年给我换肾的人不是唐楚楚,是不是资料出错了?而且……而且还有资料显示,子寒哥哥你是r
h血型,是你将肾换给了唐楚楚?”
骆冰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进来,进来的时候,只觉得里面寒气逼人,气压超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向后缩了缩,连连道歉:“不是……不是子寒哥哥,我……我说错了。”
陆家老爷子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直直地望着骆冰:“骆丫头,你站住!”
骆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又或者是被陆家老爷子那阴沉的面孔吓得无措,傻傻地站在原地。眼睛却落在陆子寒身上,看到他红肿的脸颊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快速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呐呐地喊了声:“陆爷爷……”
“骆丫头,你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声音冷冷的,陆家老爷子眼底带着寒意。
骆冰吓得不轻,身体抖了抖,支支吾吾说:“陆爷……陆爷爷,我……我……不是,我可能是看错了。没有那回事,子寒哥哥怎么可能是rh血型呢,我……我……资料肯定不准。”
说着骆冰连忙将手里的资料向身后一藏,陆家老太太听着骆冰的话,也注意到她手里那拿了几张纸。绕过陆俊韵与徐静芳,蹒跚着快速走到骆冰身边,想要伸手去拿手中的所谓的资料。
她还要靠着这几张纸证明陆子寒不是陆伯伯的亲生子,还要靠着它们向陆家所有人证明,一年前的换肾事件,陆子寒将计就计偷梁换柱的事情,怎么能让出了名护短的陆家老太太拿去。
见老太太伸手,连忙将资料向后又藏了藏,同时快速向旁边躲开,却没有想到陆家老太太的速度太快太猛,也没有想到她会躲避,骆冰一让开,老太太直接扑空,唐楚楚眼疾手快又离老太太最近,连忙扶住了老太太。
老爷子也吓得不轻,本就冷沉的面孔这会儿更加阴寒。快速走到老太太身边护着她,见老太太已经开始剧烈喘息,忙低头哄着:“老太太,别生气,别听骆丫头胡说。”
老太太一边大口喘息一边指着骆冰声:“你……你将那资料给我看看!”
即便骆冰不愿意,还是不得不将资料递给老太太。却被陆俊韵抢先一步,直接拿了过去。
老爷子气得脸都黑了,怒视着陆俊韵吼道:“陆俊韵,你做什么!”
陆俊韵像是没有听到老爷子的话一般,眼睛却在那几张纸上面快速地搜索着。当看到陆子寒rh血型时,那几张纸慢慢地从手里掉了下来,飘在了老太太的脚下。
“我做什么,爸,你自己看看!”陆俊韵弯腰将那几张纸捡起来递到老爷子面前,满脸怒气,额头青筋似乎即将破皮而出。
老太太连忙拿过那几张纸看,看完之后,又看看徐静芳和陆子寒,再看向站在旁边苍白着脸似乎吓得不知错所的骆冰。
老爷子凝眉冷脸望着陆俊韵:“陆俊韵,静芳是陆家的儿媳妇,我是陆光天点头认可的儿媳妇。即便子寒不是你的儿子,可是他照样是我的孙子!要与静芳离婚,不可能!”
陆俊韵眼底满是错愕不解,明明出轨的人是徐静芳,可是为什么老爷子却这样对他吼?
一旁的骆冰更加不解,本来想着这会儿必定一场好戏,她站在一旁装傻充愣看戏就是,可是这是什么状况?
自己儿子带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为什么陆家老爷子还帮着徐静芳说话?
难道说,冯杰拿给她的资料,有误?
骆冰仔细回想着冯杰给她资料时的神情,绝对没有错误。这份资料,不会存在水分。
但是,老爷子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相背不相离(19)
似乎忽然之间当头棒喝,陆俊韵被老爷子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心口像是忽然遭到重击,张着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什么叫做要与静芳离婚,不可能?
平日里的温和和淡定消失无踪,陆俊韵气得指着老太太手中的资料怒吼:“为什么不能离婚?今天这婚,我是离定了!爸,我是你儿子,出轨的人是她徐静芳不是我,她给你儿子带了这么一顶绿帽子”
“啪!”
“爸!”
陆家老爷子打在陆俊韵脸上的那一巴掌显然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尤其是徐静芳。快速拉住那快要落下去的第二掌,徐静芳忙说:“爸,您别打俊韵,子寒……子寒的”
“子君,婷婷,带你妈回房去。”陆家老爷子并没有看徐静芳,而是冷冷地盯着骆冰:“还有骆丫头,老爷子要处理家务事,你先回去。”
骆冰被陆家老爷子那冷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这显然超出了她的计划和想象。虽然陆爷爷一向好脾气,但是向来是笑里藏刀型。更是,不怒自威。
连连点头,骆冰快速跑了出去。却在离开的那一霎那,眼角的余光从陆子寒的身上一扫而过。
她相信,今天以后,即便有陆爷爷和陆奶奶在,但是带着绿帽子的陆伯伯绝对会将陆子寒赶出陆家。从今以后,陆子寒便会一无所有。
她会看着他们,笑着看着他们。既然他爱的人不是,也不愿意娶她,她便要他看看,娶了唐楚楚伤了她骆冰,她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而这个时候,她只要回家等着便好。等着看唐楚楚被赶出陆家的时候,等着静芳阿姨来与爷爷说,让子寒娶她。
她这辈子的愿望,便是只有这一个。
走出陆家大门的时候,外面大雪纷飞。京中的年关总是大雪纷飞的,处处银装素裹,煞是好看。将脚落在雪地上,心底是一片宁静。她似乎可以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就在耳边,那么真切。
脚步一点一点落在雪地上,那么轻快那么肆意自在。慢慢回头,嘴角的那么笑容那么明艳,胜过了陆家二楼阳台上花瓶里怒放的那枝腊梅。她甚至感觉不到半分寒意,甚至觉得无比舒心温暖。
伸出手让感受着雪花落在手掌上,看着雪花在她的手掌里一点点融化,嫣红的唇角越发灿烂,也就在那一霎那,骆冰嘴角的笑容似乎成了定格。
那扇紧闭的大门瞬间被人推开,陆子寒面色苍白地大喊着:“警卫员,警卫员!”
站岗的警卫员快速跑了进去,骆冰站在旁边看着,看到里面陆子寒将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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