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清楚,相信你完全明白我的意思。”郑亚东语调平淡如常。“但是……为什么?为了什么,您要放弃您苦心经营多年的金控江山?”马国程激动地问。但问题才刚出口,他立刻想到唯一可能的答案——“为了欧阳桃子。”郑亚东说出马国程心中的答案。“一切,都是为了她。”终于,终于到了最后一刻……他终于能松口承认,他可以为了最心爱的女人,放弃江山。“怛郑先生,我还是不明白!如果是为了欧阳桃子小姐,一开始的时候您又为什么要跟谭董竞夺捷运标案?”马国程茫然不解,他不死心地追问。“如果谭家嗣没有失去捷运工程标案,他就不会有心思动脑,加入欧阳集团金控董座的争夺战;只要谭家嗣的野心开始膨胀,以他的商场嗅觉,立即就会知道自己打的是一场必败的仗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下去!以他的性格,势必会利用敌人的弱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而欧阳桃子正是我的弱点。至少谭家嗣相信,在一定程度上欧阳桃子能左右我的意志,这就足以让他下定决心,将欧阳桃子推向第一战线,利用她来与我竞争。”马国程恍然大悟!以父之名,所行之事,可以为我作见证。直到这一刻,马国程终于明白,当初郑亚东忽然道出这段话的主因与用心,他不禁动容……“为了欧阳桃子,”提到欧阳桃子的名字,郑亚东的口气转为低柔。“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这一生,我最爱的女人。”他温柔地结语。这个小女人,曾经以柔情万种,征服他内心的寒漠。然而当时内心被权力所充斥的他根本无力回报!三年后,即使他发誓能为她而死,但是他的爱情在她眼中已经破产。她已经不接受他任何形式的馈赠,就算是一颗赤忱热爱的真心。
你不能结婚(6)
于是,他开始布下一桩连环计画,从竞标争夺捷运工程案开始,他一步步经营设计,从争取、夺标、到刺激失去标案的谭家嗣引导他蓬勃的野心,将其转移到欧阳集团金控的董座争夺战上……
因为那一晚在公寓,他亲眼目睹谭家嗣漠视吴春英时,欧阳桃子尽管对生父充满无奈,却极力地保护父亲:当时他就明白,自己面对的不只是欧阳桃子对他的不信任,还有重重的阻力与障碍……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止他对她的爱。
但是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她即使不接受自己的爱,他却仍然能保护她、并且归还原本就该属于她的荣耀
在确定谭家嗣将利用女儿出马竞逐董座之前,他很有耐心,一路抛出食饵,诱导谭家嗣一步步踏入他精心策画的布局。
这么做,最终目的,只为了让欧阳桃子摆脱成为一颗棋子的命运。
这一次,他会亲自护持她,坐上欧阳集团金控的董座。
得到三年前,她早就应该得到的荣衔。
然而在这之前,他必须教会她,现实的残酷与斗争。
“这最后三个月是关键,商场上永远有未知的敌人伺机在后,”郑亚东对自己最忠心的助手道:“如果她还不够坚强,即使没有我这个敌人存在,她仍然会心力交瘁。”“
郑先生……”
“答应我,vincent,如果到时候欧阳桃子不接受我的帮助,你一定要代替我,伸出援手。”
马国程骤然有一股心酸的冲动。
“只要是郑先生吩咐的事,我一定做到。”
他感到极度的压抑与无奈。
“谢谢你!”郑亚东露出笑容。
帮她铲除可能的敌人……
让她握有实际的权力,不再让任何人操控于手掌之下
即使最终,他将失去毕生追逐的金控版图,即使她将永远不会知道,他为她放弃了什么……他仍然甘之如饴。
以男人的方式,这是他仅能送给她……
最真心的礼物。
她知道他已经出院,因为报上随时有关于郑亚东的消息。
然而郑亚东出院后,并未如谭家嗣所预料的,开始对连续数日在市场上购进欧阳集团股票的联合营造,做出任何反制动作。
这完全不像郑亚东的行事作风,除非他暗中另有谋算!
谭家嗣开始疑神疑鬼,认定郑亚东按兵不动,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但是这一回,欧阳桃子却比父亲冷静,她不像父亲一样坐立不安,而是主动打电话给郑亚东,但并非慰问他的伤势——
“你又在耍什么手段?你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而轻敌!”
她的口气十分冷静。
这是欧阳桃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采取的行动
既然所做所想,郑亚东都可能预先料知,那么不如主动出击,让彼此敌对的立场正式化暗为明。
“你已经准备好跟我作战了。”
利曜淡淡地笑出声。
“很好,三年了,你的确不一样了。你再也不是柔弱的你,变得比我印象中坚强很多。”他的语调温柔无比。
你不能结婚(7)
欧阳桃子的胸口一阵窒息。
“我不是打电话来听这些的。”她迅速武装自己,冷淡回应。
“我打电话来只是让你知道,即使你居心叵测,但这一次我会小心应对!毕竟,一个人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
话筒彼端传来一阵沉默。
然后他回答:“那么,就尽你所能,将我击败。”
又是这句话!
她该清楚的,郑亚东的冷血与无情,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我会的,你看着吧,我一定会的!”她跟对方宣誓,也是在对自己发誓。
郑亚东阴郁的眼眸深处,蕴含浓郁的深情,可惜话筒彼端的欧阳桃子却看不见。
“除了我之外,商场上还有很多你料想不到的敌人,例如重出江湖的手下败将,以及凶猛标悍的新兵。
他们都是豺狼虎豹,只要你一开始松懈,就会被啃得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如果这是警告,我会从容应对。”
她冷然地回答他:“我绝对不会退缩的。”
郑亚东敛下眼。
“你的假想敌不只我一个人,拿出面对我的勇气,也许你不只能打败我。”
“感谢你的关心,郑先生。”她笑的冷涩。
“请相信,我绝对会不计一切代价打败你!”言已至此,她决定中止对话。
“别急着挂电话:”他阻止她。
犹豫数秒,话筒仍然距离她的耳边数寸。
“让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她沉默着。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他屏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紧张是何物。
“你真的,非嫁给姜文不可吗?”
沉默横亘在其间,那片刻的安静,几乎让他的心跳停止。
“无论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很确定,我要嫁给姜文。”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
电话这头,郑亚东闭起眼睛。
半晌后,他才能平复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承诺,语调平静。
“既然你这么确定,既然这就是你的选择、你心中真正的答案……那么,以后我不会再问你同样的问题。”电话里,看不见他苍凉的眼神。
欧阳桃子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痉挛……
然后是心痛过度,产生的麻痹。
但她强迫自己不能有丝毫反应,对于他,她不能流露出任何一点一滴的感情,否则重伤的人,就会是自己。
“是吗?那很好,你终于想开了。”压抑心头的激越,她冷淡的语调竟能波澜不兴。
即使她永远无法成为像郑亚东这样的人,她只求在面对他的时候,能有足够的坚强与勇气。
而现在,她终于能做到了。
“我还有话对你说,”在她挂电话一刖,郑亚东告诉她:“我祝你幸福。这一次是真心诚意的……祝你幸福。”
听到祝福这瞬间,欧阳桃子掩住嘴,阻止几乎夺口而出的哽咽。
“既然你已经选择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只请你答应我,离开我以后,一定要快乐的度过这一生。
只要你能幸福,即使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有遗憾。”
你不能结婚(8)
他温柔的语调诉说着,汹涌的酸楚,蓦然泛滥在她的胸臆……
“再见!”强压哽咽,欧阳桃子匆匆挂断电话。
然后她退到沙发前瞪着邵具白色的话机,她苍白的脸色,如临大敌……
三年前,她的心防曾经因为他充满感情的祝福而溃决失守,然而今时今刻,即使再心痛——
她再也不会傻得抛下一切,一心奔向他而去了!
然而自从那天与郑亚东通过电话后,她坚定的意志,却开始动摇……
因为现实的发展,与欧阳桃子的认知悖离。当向来对郑亚东言听计从的兴泰科技李董事长,也主动打电话给谭家嗣表明输诚意愿后,欧阳桃子开始感到茫然。
对于情势突然朝自己一面倒的发展,谭家嗣也抱持着戒慎怀疑的态度。
他不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历经人世沧桑,他完全否定凭空能得来好运,因此根本就打从心底怀疑情况当真会如此乐观!
何况郑亚东自始至终未明确表态,他愿意放弃争夺下届欧阳集团董座!
就因为摸不着郑亚东的盘算,虽然情况如此顺利,谭家嗣不但不觉心安,反而更加戒慎恐惧!
他步步为营,精神异常紧绷。
欧阳桃子看到父亲无时无刻不在忧心、怀疑郑亚东可能暗中从事的阴谋,已经弄得精神快要崩溃,更让她担心的是,这一个月来,她亲眼看到父亲服用镇静剂药量已经加重一倍。
她感到事态严重!
然而与其如此漫无头绪地担心下去,她决定上门找到郑亚东,问清楚他究竟意欲何为?!
她宁可正面迎战,也不愿猜测。
于是欧阳桃子直接找上欧阳集团金控。
然而她在接待室内等了半天,却一直见不到郑亚东。
“‘谭’小姐!”马国程终于出面接待。“郑先生他现在没办法见您。”
欧阳桃子注到意到他已经改口,但她不知道,这是郑亚东的要求。
那最后一通电话,他已经承诺不会再骚扰,就是真的放手了。
“没办法,是因为没时间?还是因为不愿意?”她露出礼貌性的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我这一趟来有非常重要的目的,如果见不到郑亚东,我不会离开。”
马国程沉默片刻,然后无声低喟。“谭小姐有重要的事,我一定代您转达。”他柔声道。
“我必须当面见到他,问到答案。”她很坚持。
“现在这个时候,谭小姐为了竞逐董座一事,应该十分忙碌。您实在不必要将时间花费在等待上——”
“为什么郑亚东不能见我?”她清澈的明眸,定定地望向马国程。
“既然你奉命阻止我跟他见面,我不为难你,但是请你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
马国程无言以对。
“郑先生现在正要离开台湾,所以,我实在无法请郑先生来见你。”片刻后,他终于回答。
马国程的答案,出乎欧阳桃子的意料。
“离开台湾?但是这两天就要开始搜购股东委托书——”
你不能结婚(9)
“郑先生不会做任何动作。”马国程道。
“你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口气却充满警戒与防备。
“郑先生不会做任何动作。”马国程重复一遍,已有豁出去的决心!
他深深明白,欧阳桃子小姐对郑先生的误会,就如同一开始,他原也以为郑先生势必夺得本届欧阳集团董座,就像数月前夺得捷运工程案一般笃定!
然而,当他明白这一切都只是表象,郑先生的所作所为,居然都不是为了自己时,他受到极深的震撼——
然而如此深深相爱的两人,竟然因为命运乖张的安排,而一再错失共度此生的机会,让他不由得怀疑老天的安排是否公平……
欧阳桃子安静地望着他,屏息地等待着马国程往下说。
“我的意思是,从头到尾,郑先生根本没有想要夺取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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