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弄波全集
作者：石板路
第章请张竹雅跳舞
清晨五点四十分的时候，几缕薄雾还在南江大学校园里飘荡。
冯志从男生公寓506室的床上悄悄爬起来，穿好晨练的衣服，轻手轻脚走到卫生间，用手在脸上搓了几下，然后才取过毛巾，就着水龙头流出的冷水，洗了个冷水脸。
略显冰冷的水让他感到种清爽，他心情轻松地拉开寝室的门走出去，身后传来几个室友酣睡的呼吸声。
下得楼来，管理员正好打开铁门，有晨练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走了出去。冯志轻松地小跑着，沿着林荫小道，来到校园后面的小山包上，四男三女七个大学生早已穿着运动衣等在那里。
这七人既是他的学弟学妹，又是他的徒弟。
冯志自从由阳平市新原县那个边远的小县城考进南江大学后，不到个月，就发现了后面山坡上这个小树林环境不错，于是每天早上公寓的铁门开，就准时来到这里锻炼身体，他锻炼身体并不是像其他学生那样，只是跑跑步压压腿什么的，而是练习自己从七岁起就开始练习的拳脚功夫和气功。
七岁的时候，冯志因为身体瘦弱，正好自己所住的大院里，有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看到他经常为了吃药和母亲蒋艳梅吵闹，就对冯维军说这孩子身体太虚弱，长期吃药也不是办法，要不，跟他学点强身的功夫，说不定这身子骨就会好起来。
冯维军虽然和这个秦老头并不是很熟，只是见面点点头那种，但他在这个大院里，向十分和善。这时武打功夫片少林寺在全国正好上映，掀起了阵功夫热，听到秦老头这话，想了想，就说先征求儿子的意见，没想到冯志听秦老头答应教自己功夫，顿时喜出望外，立即拉着父亲到了秦老头的家里，学着电影里的场面，正二八经的磕头拜师。
冯志虽然只有七岁，但看了两遍少林寺后，对学武功，早已心驰神往。
秦老头仔细打量了下冯志的身子骨，收下了冯志，为此，冯维军还从家里特意提来了两瓶酒，作为礼物放在了秦老头的桌上。
从此，冯志就跟着秦老头学武，这秦老头，真名叫秦学伍，至于是哪里人，冯维军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老伴前年去世后，家里就只有他个人，不过他好像是铁路上的人，每月单位上都会给他寄工资来，而且有年过年的时候，还曾看见辆吉普车停在他的家门口。
冯志的师傅在冯志大的那年暑假去世了，那个暑假，秦老头得了重病，冯志整整守了个月，直到师傅断了气，又按师傅临死前的要求，把他葬在师娘的坟旁，那块地，秦老头老早就买下了。
把老人安葬后，按照老人的遗嘱，冯志清理了老人的遗物，至于那两间屋子，也被师傅留给了冯志，当然还有些别的东西。
在那个月里，冯志知道了很多师傅的事。秦老头年轻的时候，是位革命军人，虽然身手不错，不过并没有当什么领导，后来部队变成了铁道兵，他开始跟着部队在全国各地修建铁路，可是在冯志出世前二十年，施工的时候，突然遇到塌方，秦学伍本来可以脱险的，可是看到自己班里的那个谢建东吓得不知所措，情急之下，用力把他拉开，而自己却被塌下的土方给埋了。
等到被救出来的时候，秦学伍已受了重伤，经过两个月的医治，虽然命捡回来了，但那腰再也直不起来，于是给组织打了份申请，带着妻子回到了新原县。
得知秦学伍去世，铁道路门还派人前来吊唁过。
不过，秦学伍虽然身体不行，但把自己身武学全教给冯志还是能够的，所以，冯志经过十多年的练习，早已变得身强力壮，寻常三五个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也就是他在校园后面山包上的小树林里练拳脚，吸引了些晨练学生的注意，这不，就收了这么四男三女七个徒弟。
这七个徒弟，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四个男的分别是学城市规划专业的古方平法学专业的彭富忠金融专业的田大勇土木工程专业的傅华。三个女的则是新闻专业的凌玲王雪燕和朱茹雪，这三位是个寝室的室友。
看到冯志来了，这几人都热情而尊敬地喊着冯哥，本来这几个人想照着电视上的武林规矩喊他师傅的，不过冯志却说自己也是半壶水，全当大家互相学习，并不承认自己是他们的师傅。
但冯志对这几人的传授，倒是十分认真，四个男的，自不消说，重点学习拳脚功夫，秦老头所传的武功，揉合了战斗中摸索来的格杀技能，比较注重实战，所以冯志对这古方平彭富忠田大勇和傅华，着重进行体能和搏击训练，而对凌玲王雪燕和朱茹雪，更多的是女子防身术类的东西。
只是这练气之类的，却是点也没有传给他们。
在旁边守着几人练了会，张竹雅穿着套白色的运动衣，轻快地跑了过来。冯志听到身后传来跑步的声音，还没有回头，就听凌玲脆声说道：“冯哥，竹雅姐来了。”
冯志回过头来，看到女朋友张竹雅俊俏的脸蛋上，泛出因运动而透出的红色，眼里充满怜爱，他向张竹雅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回头对这七人说道：“你们自己练习。”
说完和张竹雅并排着沿着林荫小道，向山后跑去。
每天陪张竹雅跑十多分钟步，可以说是冯志必须完成的任务，张竹雅是他高中的校友，但比他低了级，在高中的时候，可能是冯志只顾着练武和学习，并没有过多去关注学校有多少美女，所以两人并不认识。
但在两年前，也就是他在大二下半期，被同寝室的杜波他们拉着去参加学校的周末舞会，本来这种舞会，冯志参加时候很少，就是去，也只是在旁边看。但这几个室友，和他处得很好，自然是盛情难却，到了那里，班上的几个女同学看到冯志，都热情地望着他笑，冯志在班上的成绩虽然算不是优异，但他乐于助人，对人真诚，大家对他的印象不错。
上午的时候，杜波几个看到冯志还没有女朋友，就决定强拉他来见见世面，为此，还和班上的女生说好，让大家都来帮忙。
曹艳容和江永芳对这事最热心，看到冯志，曹艳容主动前来邀请他跳舞，冯志从来没有跳过舞，顿时紧张得双大手乱摇，身子直往杜波他们身后缩。
杜波和见状，两人人拉着他只手，将他拉了出来。
冯志无法，只得面红耳赤地握住曹艳容的手，连声说道：“艳容姐，我不会跳。”眼神中却有央求。
“没关系，我教你，很好学的。”曹艳容温柔地说道，对这个比自己小近两岁的冯志，曹艳容直很关心。
在曹艳容的耐心教导下，冯志渐渐静下心来，在踩了曹艳容多脚后，其笨拙的舞步初步有了样子。
经过了这个晚上的强化训练后，冯志对跳舞有了浓厚的兴趣，在个月后的舞会上，他突然看到了静静地坐在边的张竹雅，仿佛空谷幽兰般，顿时被他吸引住了，在无数次为自己打气后，他终于壮起胆子，走向张竹雅，伸出手来，发出邀请。
张竹雅其时是陪同寝室的同学来跳舞的，她到了南江大学后，因为是大学生，对切还不很熟，所以很少参加这样的舞会。
当然，像她这样文静而漂亮的女孩，自然也不泛追求者，只是她总是感觉到这些男孩殷勤后面的肤浅，特别是国际贸易专业的那个叫陈剑海的男生，对她更是死缠烂打，不是写信就是跑到她的寝室楼下，等着送花给她，弄得她不厌其烦。
其实这陈剑海长得五官端正，很是帅气，更为难得的，是他的父亲，还是江城市的很有名的企业家。
照说，有这样的家庭背景，而且人又长得不错的男孩，张竹雅应该答应，可是，张竹雅却听自己的好友程雪说过，这陈剑海人很花心，在大学这两年，所交的女朋友，不说个排，个班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的，换女朋友就如同换衣服般。
张竹雅知道这些后，对陈剑海就开始躲避起来。
这次，不是因为好友程雪硬拉着来跳舞散心，她还不想来呢。
看到个身体高大，有点腼腆的男生向自己走来，两眼盯着自己，伸出右手，用富有磁性的声音邀请道：“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张竹雅无来由的感觉自己的心跳了下，然后就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两人走进了舞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杜波和曹艳容她们坐在那里，看到冯志主动邀请个女生跳舞，不由感兴趣地观察起来，在发现这女生身材高挑，长发飘飘，张秀脸充满种灵性的时候，知道冯志对这女生有好感了，顿时关心起来
第二章离开江城
冯志牵着张竹雅，在舞厅里跟着音乐跳起来，两人都是才学跳舞不久的人，这舞姿自然自然算不上优美，不过冯志看着张竹雅俊秀娇美的脸庞，心里却是种莫名的感动，跳了两圈后，才壮起胆子询问张竹雅的芳名。
后面的谈话，自然而然的就谈及了专业和哪里的人之类，没想到张竹雅也是新原中学的毕业生，和冯志竟然是校友，只是高中的时候，比冯志矮级，而张竹雅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冯志的名字，因为常听老师提起冯志，所以她也算认识冯志，只是冯志高中的时候，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女生身上，所以并不知道学校有个女孩叫张竹雅。
这也是张竹雅看到冯志邀请她跳舞，只是迟疑了下，就答应了的原因。
知道两人是校友后，冯志原来还有的那点拘束感下子不见了，两人边跳边谈，显得十分投机，晚上的舞会，冯志竟然请张竹雅跳了五曲。
回到寝室，杜波和姜有才察觉到冯志十分兴奋，就打趣说道：“冯志，是不是看上那个女孩了，要不要我们帮你把她追到手？”
“你们两个别乱说，那是我的老乡，我们个县的，她还是我高中的校友呢。”冯志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老乡更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眼泪流，事情就简单了。”杜波听，更加起劲地说道。
“还别说，那个女孩长得还真正点，我们冯志真有眼光。”姜有才在边颔首点头。
后来，在冯志追求张竹雅的时候，杜波联合班上的女生，出了不少力，而且不知他想了什么办法，让那个陈海波知难而退，让冯志最终抱得美人归。
冯志和张竹雅跑到校园后面的那个湖边，张竹雅感觉累了，于是两人坐在湖边的张石椅上休息，冯志看到张竹雅满脸的汗，爱怜地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巾，把手伸到张竹雅的脸上，细心地替她擦了汗。
“冯志，再过两个月，你就要毕业了，我真舍不得你。”张竹雅想到再过两个月，冯志就要毕业了，按现在的分配政策，冯志如果不去找人活动的话，分回新原县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八十。
“没事，竹雅，有空我就来学校看你，况且明年你也要毕业的，到那时，我们又可以长期在起的。”
张竹雅学的是中文专业，按政策，如果不能留校，很可能会分回县里去教书，本来那个陈剑海当初追她的时候，曾说如果张竹雅愿做他的女朋友，毕业的时候，会想法让她留在江城，可是张竹雅对陈剑海没有感觉，最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唉。”张竹雅应了声，乖巧地靠在冯志的肩上，两人静静地坐了会，体会了恋人之间的温柔，然后才牵着手回去吃早饭。
冯志和张竹雅处了两年多的朋友，两人虽然也曾在校园的小树林里约过会，在电影院里看过电影，但两人亲热的程度，却只限于亲吻搂抱，这倒并不是冯志是个柳下惠，而是张竹雅这女孩骨子里比较传统，每每冯志的手开始不规矩，想要越过雷池的时候，就会被她使劲按住，然后是温柔相劝。
当然，冯志也跟着张竹雅到她家里去过两次，张竹雅的父亲张光海看到冯志，发觉这小伙子虽然并不是那种英俊得让人嫉妒的男孩，但相貌还是不错，更主要的是那双眼睛里的坦诚，给人种信任的感觉。
所以，对冯志和女儿耍朋友，并没有表示异议，而张竹雅的母亲徐春莲，看到冯志时，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再加上知道冯志的父亲还是县人事局的干部，心里就更满意了。
至于冯志的父母，看到张竹雅乖巧贤淑的样子，自然也是表示赞同。
不过，就算是到了自己家里，张竹雅也没有给冯志可趁之机，这点倒让冯志心里直痒痒的。
时间还是按着预定的轨迹，到了1997年的六月底，毕业典礼过后，就是离开校园的日子，这几天，先是班上的同学聚餐疯玩，然后是同寝室的同学出去海吃顿，这次，整个506室的人，都把自己的女朋友带上，大家来到郊外，寻了个青山绿水的地方，铺上塑料布，开始野炊。
张竹雅和这寝室的人都很熟悉，经过三年的大学生活，虽然性格还是十分温柔文静，但对冯志的几个室友，还是杜大哥胡大哥姜大哥孙大哥吴大哥的喊得十分亲切。
杜波姜有才孙华成和吴大明，和冯志在间屋里生活了四年，其感情十分深厚，对张竹雅这个弟妹，自然也是十分关照，连带着几位的女朋友，都对张竹雅十分友好。
这次聚会后，冯志的几个徒弟，也嚷着要给冯哥送行，当然这次还是把张竹雅叫上了，这几个中，田大勇是和冯志同级的，也是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这些人相处了几年，自然也是依依不舍。
凌玲看到张竹雅眼里含泪，就搂着她的细肩说道：“竹雅，你是冯哥的女朋友，就是我们的大嫂，你放心，冯志虽然离开学校了，但还有我们，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们。”说到这里，凌玲两眼湿润，转头望着冯志，“冯哥，我叫你声师傅，虽然我们只认识三年，但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过两天，你就要离开学校了，不过你放心，竹雅姐有我们，我们定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凌玲据说家里条件很好，至于究竟个什么情况，冯志也不好打听，也不想打听。
“凌玲，雪燕茹雪，还有你们几个，我明天就要离开学校了，派遣证已拿到手了，回新原县，我走以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竹雅，今后就拜托你们几位帮我照看下。”冯志举起酒杯，和这几人碰了下。古方平彭富忠傅华自然口应承下来。
第二天早，张竹雅和凌玲王雪燕朱茹雪以及古方平他们直把冯志送上回阳平市的火车。火车启动，冯志从车窗时伸出头来，和张竹雅使劲挥手，直到火车离开车站，才缓缓地放下手来，眼里已全是泪水。
虽然再过二十多天，张竹雅也要放假了，自己已和她说好，到时来学校接她，但这次的离别，似乎和以往不同，这次离开江城，自己将走进社会，走上个未知的工作岗位。
而张竹雅，还要在大学里呆年。
想到工作，冯志不由茫然起来，在今年春节的时候，父亲冯维军就开始操心这件事，为此，他还带着冯志去拜访了新原县人事局长朱正国。
冯维军本来和朱正国交情并不深，但他是朱正国的手下，朱正国还是比较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父子俩，而且还关切地询问了冯志在大学里学习的情况，不过后来听到冯维军介绍说自己的儿子今年大学毕业，这工作的事，还请朱局长多多关照，朱正国的眼睛就转到冯维军所提来的烟酒上。
这提来的烟酒，还是冯维军为了儿子的前程，咬紧牙关，花了两个月的工资，从商场买来的，自己虽然是县人事局的干部，但妻子蒋晓梅下岗后，每个月只有点生活费，两个女儿虽然成了家，但经济也不宽裕，自己要供冯志上学，这日子还是感有点紧。
但这事关儿子的前程，再怎么着，这该花的钱还得花。
朱正国也不知是看在冯维军所提的礼物的份上，还是其他别的原因，脸上的表情变得亲切起来，说道：“维军啊，我们是个单位的同事，冯志大学毕业，也是我们人事局的骄傲不是，这该帮的忙，我是定要帮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局长，看起来十分风光，但也只能帮点小忙，这样吧，我有空的时候，帮你打听下，你放心，这工作肯定是要分配的。”
冯维军小心地陪着朱正国又说了会儿话，然后才和儿子回到家里。
不过后来几次冯志回家，都没有自己工作的准信，也不知道这次回去后，会被分到什么单位。
望着车窗外不断后掠的远山和树木，冯志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自己是江南大学公共事务管理系的毕业生，再不济，也会分到乡镇级政府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从阳平火车站下了车，冯志提着行李，挤上了开往长途汽车客运站的公共汽车，这火车站离客运站还有段距离。
在公共汽车上挤了身臭汗，冯志终于到了客运站，提着行李到售票处去购票，却被告知，到新原县的班车今天没有了，要走只有明天早上的车。
冯志听，不由有点泄气，原来这个时候，有班车从阳平市开往新原县的，没想到今天这班车临时有事，停班了，弄得自己只能在阳平市呆夜。
室友孙华成的家倒是在阳平市，可是这小子要在江城耍几天才回来，看来自己只能找家旅馆，住夜了。
第三章分到政府办
拖着行李，路走来，看到客运站旁边不时有二三十岁的女子在招徕客人，他刚有点停下的意思，个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女子走了过来，热情地说道：“大兄弟，住店不？我们那里既安全，又卫生，包你满意。”
冯志想到自己反正只住个晚上，而且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就问道：“多少钱晚上？”
“单人间二十，三人间每人八元，大通铺三元。”那个女子看到冯志有住的意向，脸上更加热情，嘴里熟练地介绍道。
这客运站附近的旅店，冯志还是有些了解，价格并不贵，但条件也是很般的，住这种旅店的，除了些为了赶时间的人旅客之外，大部分是些小商贩之类，可以说是鱼龙混珠。
特别是那种大通铺，很有点解放前的旅店的味道，七八个人睡在张大通铺上，或者就是在地上随便铺上床那种。
冯志现在还没有参加工作，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本来这个月，家里还是给他寄了五百多元的，可是因为临近毕业，这开销自然就大得多，所以直到今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不到百元了。
但他毕竟是大学生，让他跟那些贩夫走卒睡在起，那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而如果住到城里，则价钱较贵，二则，来回还要转几道车。
想了阵，拿定主意，对那个女子说道：“你们的旅馆在哪里？我先看下房间。”
那个女子看到冯志准备住店，顿时更加殷勤，带着冯志沿着小巷走了几十米，绕了几个弯，终于来到小巷子里的幢小楼前，底楼挂着个简易的牌子，上面写着便民旅社四个字。
冯志看到周围的环境，眉头不由皱了下，不过想到自己只住个晚上，也就不再多说，跟着那个女子，走了进去。
那女子跟登记处的个长得较胖的女子说了句，然后带着冯志从窄窄的楼梯上来到三楼，打开个房间。
冯志看，这房间明显是间大的房间用层板隔的，旁边还有三个房间。走进只有六七个平方的房间，看到里面除了放着张不大的床外，还放着个黑白的旧电视，个不大的风扇挂在墙上，冯志仔细查看了下床上的被子之类，发现还算是重新换过的。
那女子看到冯志这样，就在边笑着介绍道：“大兄弟，你尽管放心，我们这被子床单是人换，而且那边就有卫生间，洗漱也方便，再说，你到哪里去找二十元晚上的单间？怎么样，住不住？”
冯志想到反正自己也只住个晚上，管他的，于是点了点头，那个女子让冯志把行李放在屋里，关切地让他把贵重的物品带好，然后带他到登记处登记住宿。
冯志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房间斜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电视，脑子里却在想着这毕业工作的事。
这次毕业分配，让冯志真真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拿自己寝室的六个人来说，杜波和姜有才留在省城，自不必说，他们的家本来就在江城，而且听他们的语气，家庭背景还不错，则早就说了，不会回花川市去上班，而要到深圳去帮他舅舅，孙华成和吴大明则会回到阳平，孙华成本来也想留在江城，可是找了不少人，听他说还是很有可能回阳平市的，这几天，他没有回阳平，其实就是在作最后的努力。
而吴大明，家庭条件比自己还要差点，父母都在农村务农，所以昨天就回去了，他的家在阳平市的坝底县，和新原县中间隔着个阳山区和兴田县。
听吴大明的口气，他很有可能被分到乡镇上，他说干脆听天由命，反正家里的亲戚，怎么找也找不出个当官的，而自己能跳出农门，成为国家干部，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时，寝室的人还在笑他怎么这样不求上进，冯志也跟着在边笑，现在想来，自己和吴大明还不是样，最多自己会被分在县城里，和分在大城市的同学比起来，那差距不可是丁半点。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渐渐地，冯志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他被隔壁的响动惊醒了，他仔细听，隔壁似乎住的是男女，那种喘息声和呻吟声，他在和同学到录相厅欣赏带的时候，早已熟悉，只是这男女之事，他虽然理论上的东西知道不少，但实战经验，可是点也没有，这也怪张竹雅太传统，不给他点机会，使自己不像班上的那些同学那样，早已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了。
不过，这听到真人的活春宫，还是第次，他的注意力不由得被隔壁的响动吸引，听着听着，感到浑身燥热起来，脑子里闪现出竹雅责怪的眼神，他狠狠地在大腿上揪了把，然后起身翻出毛巾等，向通道边的卫生间走去
个晚上，冯志真正体会到了这小旅馆的风光，左右的房间，不时响起喘息声和呻吟声，有时还传来床铺吱吱的声音，到了后来，两边仿佛还在比赛似的，那响动越来越大，而且有时还传来女人娇嗔的声音，让冯志这个清纯的大学生，受尽的折磨。
第二天，冯志大早就起床，提着行李来到车站，昨晚的折磨，让他感到种从未有过的疲惫，拿着昨天买好的车票上车后，很快就在摇摆不定的客车中睡了过去。
到了新原县，他刚走到家门口，母亲蒋晓梅抬着看见他，顿时满脸喜悦，下子放下手里正在择着的蔬菜，站起来接过冯志的行李包，爱怜地说道：“小志，你回来了，累坏了吧？你先坐下，妈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妈，我是你儿子，又不是客人，哪里用得着这样客气，你先息着，我把行李放好，过来帮你做饭。”冯志急忙说道。
母亲以前是县丝绸厂的工人，县丝绸厂在十年前，很是红火了阵子，那时的年轻人，都以能进丝绸厂上班为荣，蒋晓梅在丝绸厂建厂的时候，就进了丝绸厂的财务科，没想到到了五年前，这丝绸厂经济效益每况愈下，生产也是时断时续，工人的工资再也不能发全，到了两年前，更是彻底停产了，蒋晓梅也下岗回到了家里，每个月领百八十元的生活费。
这还是她大小还算是个领导，至于那些工人，则更少了，有的个月领的生活费还不到百元。
冯志把行李拉进屋里放好，出来看见母亲操劳的身影，不由鼻子酸，这几年来，家里为了供他上学，日子过得并不宽裕，特别是父亲为了自己分配的事，花了不少钱，家里的日子就显得更加据拮了。
“妈，我来帮你。”冯志有点哽咽地说着，走过去默默陪母亲择菜。
中午的时候，冯维军回来了，看到儿子，顿时高兴起来，关切地询问路上的情况，然后又询问起报到的事。
冯志早把派遣证上的内容看得牢牢实实，都到了可以背诵的地步了，顺口告诉父亲，说只要在七月十号以前到人事局去报到就行了。
“这怎么行？小志啊，你坐车也累了，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下，明天我陪你去局里报到。你顺便向朱局长汇报下学习情况，朱局长对你的事很关心，听他说已和县府办的郭主任说好了，准备让你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呢。”冯维军心情愉快地说道。
“到县政府办公室去？”冯志怔，这可是个好单位，虽然他从高中毕业后，就到南江大学上学去了，但对县里的各大单位的好歹，还是知道些的。
现在的政府机关，福利待遇最好的，要算国税地税和财政部门，其次就是国土建设这些部门，而要想在仕途上好好发展，两办却是再好不过，所谓两办，是指县委办公室和县政府办公室。
这两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接触县里主要领导的时候很多，说不定哪天就被某位县领导看上了，委以重用，这提拔进步的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没想到父亲竟然能替自己联系这样的好单位，他的心里暖，眼里似乎有泪水流下。他知道，父亲为了自己的工作，不知道陪了多少笑脸，送了多少礼物，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父亲的陪笑求人，朱局长和郭主任怎么会帮自己？
想到这里，他望着脸欢喜望着自己的双亲，在心里暗自发誓，今后定要混个名堂出来，让含辛茹苦的父母，过上风光的日子。
不说这天晚上，冯志是如何的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第二天早，他跟着父亲，口袋里装着包红塔山，来到了新原县人事局。
冯维军是局里的老干部，平时和同事关系处得也不错，这次见到同事，更是骄傲地介绍自己的儿子，冯志则恭敬地喊着叔叔伯伯阿姨之类，并掏出烟来，恭敬地递上去。
第四章打扑克
这样路走来，到了大中专学生报到处，负责给大中专学生报到登记的是位大约二十三四的姑娘，看起来和冯志年龄差不多。
那姑娘看见冯维军，立即站起来，尊敬地说道：“冯科长，你好！”冯维军在科技干部科任副科长，其实这个职位并不算是科级，而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副股级干部，但华夏国的官场，称呼别人的时候，般都是往高里称呼，比如副局长，见面打招呼时，是万不可带那个副字的，而局里的这些科，虽然只是个股级，但别人在称呼这些股级干部的时候，除非办公室门上挂的是股室的牌子的以外，凡是挂科室的牌子的，这领导都称呼科长。
“呵呵，小曾，在忙啊。”冯维军慈祥地应道，然后指着站在边，正不知道如何称呼的儿子，说道：“小曾啊，这就是我家那小子，叫冯志，今年大学毕业，你把他的手续给办下吧。”
说完，对冯志说道：“冯志，这是你小曾姐，别看你小曾姐只比你大岁，人家可是工作了三年的老干部了。”
冯志听了父亲的话，立即尊敬地喊道：“小曾姐，你好，给你添麻烦了。”说着，把手里的派遣报到证和党组织关系等递了上去。
曾艳芳早就听单位的人说老冯有个儿子，在南江大学读书，今年毕业，不过直没有见过，今天见，发现这小伙子长得很是精神，而且说话彬彬有礼，顿时笑道：“这大学生就是不样，说话这样好听。”说着，接过冯志递上的相关证件，看了下，把党组织关系退给他，说这党组织关系等上班的时候，转到单位的支部就行了。交待完这些后，才低头在个登记簿上认真写起来。
冯维军看到两个年轻人说得投机，就知趣地对冯志说道：“小志，你办完了到办公室来找我。”说完又和曾艳芳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
过了不几分钟，这报到的手续就算完成了，曾艳芳抬起好看的眼睛，望着冯志，交代道：“这样吧，你先回去等候，我估计你们这批大中专毕业生的分配，在到七月底才能定下来。”
“谢谢小曾姐。”冯志真诚地说了声，就告辞离开了曾艳芳的办公室。
到了父亲的科技干部科，自然又是尊敬的挨过称呼父亲办公室的人，那烟也不断地抽出来递上去。
这些干部都是父亲的同事，自然对冯志十分亲切，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了几句冯志的情况后，冯志就在父亲的带领下，来到了朱正国的办公室。
走进朱正国的办公室，冯维军的神情立即变得十分恭敬，他低声喊了声：“朱局长。”
朱正国正伏在办公桌上，看着份文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冯维军和他的儿子冯志，立即脸上堆着笑，站起来说道：“老冯和小志来了啊，来来来，这边坐。”
朱正国把冯维军两人迎到边的沙发上，然后自己在另张沙发上坐下。
“小志，报到了？”朱正国关切地问道，本来，冯维军在局里，和朱正国的关系并不密切，朱正国也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冯维军，只知道他是自己的个手下。不过在春节的时候，冯维军提着烟酒带着儿子走进了自己的家门，让他知道冯维军有个即将大学毕业的儿子。看着那至少花了冯维军两个月工资买来的烟酒，他立即明白冯维军有求于自己，果然，在听了冯维军的话后，他在心里寻思开了。
县里的分配政策，他是清二楚的，现在的大中专毕业生，般都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的，当然，你有特别的关系，那又另当别论。
而县里，对大学毕业生的分配，还是十分的重视，毕竟新原县还是个落后的山区县，外面的人才，很不容易引进来，就是这大学生，年也没有几个回来。
特别是像南江大学这样的学生，更是没有引进几个，如果冯志真的回到县里，肯定会被分进机关，如果冯志这小子机遇好，说不定哪天就会起来。这个时候，自己如果帮冯维军把，冯维军还不对自己感激不尽？
想通了这切，他立即调整了自己对冯维军的态度，对这个以前从不关心的手下，关切起来，而且为了冯志的事，还专门把县政府办公室的主任郭怀凯约出来，两人到城东的玫瑰山庄风流了夜，顺便把冯志的事，和郭怀凯提了。
政府办今年反正都要进人，虽然有领导打了招呼，但自己作为政府办主任，塞个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况且这人是正二八经的大学生，别人就是想说什么，也是无话可说。
于是，两人在举杯交筹中，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当然这事还要听主要领导的意思，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所以，朱正国把这事向冯维军说了，自然又赢得冯维军番差点热泪盈眶的感激。
冯志把报到的事向朱正国简单说了遍，然后又向朱正国汇报了自己的学习情况。
“冯志啊，我和你父亲是同事，也算是你的长辈，我看你以后不用局长局长的叫了，这样多生份啊，你就叫我朱叔叔吧。”朱正国慈祥地笑着说道。
冯志看了父亲眼，发现父亲正向自己示意改口，在脑子里迟疑了下，立即亲热地说道：“就听朱叔叔的，朱叔叔，我才从学校出来，很多东西还不懂，今后在工作中，还望朱叔叔多多指点。”
“哈哈哈，这大学生就是不样，老冯，你看，冯志这话说得多有水平。”朱正国笑声停，大声说道：“冯志，没问题，今后你遇到什么难事，都可以来找朱叔。你是老冯的儿子，也算是我们人事局出去的人。”
冯志和父亲感激地离开朱正国的办公室，回到家里，冯志也是心情起伏。
不过，这到分配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天，冯志在家里呆了几天，算算时间，到了张竹雅放假的日子，于是给父母说了声，坐上班车往省城赶去。
临行前，蒋晓梅把两百元钱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前两天大姐冯丽琴和姐夫家过来，冯丽琴硬塞了四百元钱在冯志的口袋里，直没用，大姐冯丽琴大专毕业后，分到新原中学教书，去年和在新原县国税局上班的唐盛国结了婚。
这次看到母亲塞钱，他急忙对母亲说不用了，没想到蒋晓梅却说他马上就要工作了，身上带多点钱，以防万。
冯志无法，只得由她去。
到了江城，冯志直接到了南江大学，张竹雅已在寝室里等他了，听到管理员说有人找他，张竹雅立即从寝室里跑出来，看果然是冯志，顿时下子飞跑过来，搂住了冯志，冯志有十多天没有见到张竹雅了，心里激动，再也顾不得周围有人注视，把拥住了张竹雅。
过了好阵，两人才平静下来，在校园里边走边谈，听到张竹雅说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冯志抬起手腕，看了下二姐冯丽梅给买的手表，还有到阳平的火车，于是两人简单地吃了点饭，提着行李刚走出校门，就遇到了凌玲和朱茹雪，她俩看到冯志，顿时眼睛亮，凌玲瞪着冯志责怪道：“冯大哥，你到学校来接竹雅姐，怎么也不通知我们声？”
冯志对这个有点泼辣的徒弟，还真是有点无奈，听到她这话，只好陪笑说道：“凌玲，我这不是上午才到的吗？哪里有时间通知你们。”
朱茹雪看到冯志提着张竹雅的行李，关切地问道：“你和竹雅姐也准备今天回去？”
冯志发现凌玲和朱茹雪也提着小包，似乎是准备去乘车，“你们是不是去坐火车，我们正好路。”
“好啊，有冯大哥和竹雅姐起，那是再好不过了。”凌玲看了张竹雅眼，有些复杂地说道。
不过这异样只是稍纵即是，冯志他们几个都没有谁注意到。
到了火车站，冯志自然去替三人买了票，凌玲和朱茹雪拿出钱来，准备付给冯志，被冯志责怪了顿，也就不再坚持。
反正男士买票，也是理所应当的，况且这冯志还是自己的大哥兼师傅嘛。
上了火车，找了个位置，朱茹雪和凌玲边，冯志和张竹雅边，四人相对而坐。火车还没有启动，朱茹雪就忙着从包里拿出瓜子花生之类的东西放在桌上，冯志和张竹雅吃惊地看着，直到朱茹雪从包里拿出两筒啤酒，递给冯志时，冯志再也忍不住了，问道：“茹雪，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
朱茹雪好看的眉毛轻扬了下，说道：“这是你去买车票的时候，我抽空去买的。”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两筒饮料，递给了凌玲和张竹雅。
四人都是年纪相仿的同龄人，而且关系非同寻常，自然话题就多起来，说了阵话后，凌玲提议说到阳平的时间还早，干脆四人来打扑克。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朱茹雪和张竹雅的同意，冯志自然也只能跟着点头，不过凌玲却说为了公平起见，这位置要抽牌来决定。
这玩扑克，对家十分关键，凌玲这个提议，自然无可非议，没想到抽牌的结果，却是冯志和张竹雅家，朱茹雪和凌玲家，于是凌玲自告奋勇，和张竹雅调换位置，坐在冯志的侧。
第五章大姐夫和二姐夫
和三位美女玩扑克，冯志的心情还是十分愉快的，这三位美女，张竹雅自不消说，处了两年多的女朋友，而凌玲和朱茹雪，跟着自己每天早上练武，也有近两年了，所以，这三位，都算是和他关系密切的人。
不过，玩着玩着，冯志的心有点静不下来，因为是夏天，火车上显得特别炎热，三个女孩都穿着裙子，玲珑的身体不断在他的面前显动，特别是那个凌玲，在出牌拿牌的时候，那手臂有意无意地磨擦着他的肩头，带给他种说不出的异样。
冯志只好来个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牌，可是这凌玲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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