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单久在小木屋里心惊胆战等待着,生怕对方暴躁的破门而入将他这个木屋的现任主人轰出去喝西北风。虽然这间被别人废弃的木屋并不真正属于单久。
单久瞥见被仍在角落的军装外套,是男人留下的。
捡起来抖抖,一个小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是个做工精致能放置小照片的项链坠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一张老旧的照片,上面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耸耸肩,把相片吊坠放回口袋。
从窗户看出去,男人已经离开了。
这次应该是真的走了吧?
单久环视屋里一圈,确定不会再有人突然勒住他的脖子捂着他的嘴巴,阴沉沉的他说:别担心,我是好人。
单久回到木床边,重新把被褥床单塞进床下,铺平,无意间发现床铺着地的支柱略有移位。感情那位爷昨天晚上是把床整个搬起放到一旁,把自己从床下捞起来丢到床上,再连人带床的放回原位吗?
嘴角一抽,力大无穷的怪物。
单久蹲在柜子边,翻了翻剩下的食物……深深的叹了口气。
成天吃这些干巴巴没油水的东西,他都快便秘了。可是没办法,单久身上没多少值钱的东西,更不想经常出现在小镇里晃悠,于是只好保存一些不易变质的食物。
单久曾经在小树林里找了些看上去极为鲜嫩的野菜,结果吃下去差点要了他大半条命,从此再也不敢随意尝试。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珍视菜地里那颗果树的原因。
慢吞吞的撕开一包干粮,用杯子倒了杯凉水就准备开始狼吞虎咽。
突然,一阵烧烤的香味从外面钻进小屋。
单久正往嘴里塞食物的手一顿,眯起眼睛,忍不住嗅了嗅。
擦,久违的烤肉的味道!
单久蹑手蹑脚的窜到墙边,将拉开窗帘一条小缝。
雷诺·范恩斯正架起一个小火堆,支撑了一个简易烧烤架,上面正烤着一只油光水滑香气四溢的……单久不知道那是什么,姑且当做是只野鸡。
雷诺似乎感知到了那道饥渴的视线,抬起头直直望向单久。
两人对视几秒后,窗帘‘唰’的合上了。
单久暴躁的在屋子里转圈圈。
作弊,简直就是作弊!
他绝对不为五斗米折腰。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是油滴到火堆里的声响。
雷诺专注的旋转着手上的食物,让它烤得更加均匀,左手撒上在森林里找到的调味野菜,香味更加肆意扩散。
一阵微风吹来,雷诺移了移坐着的方向,让香气顺利飘向那间房门紧闭,窗户却微微开启的小木屋。
……
“别以为我吃了你一点东西就会心软收留你!”
青年懊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雷诺无声的扬起嘴角。
“笑什么笑!把吃的拿来!”
雷诺顺从的把食物递到单久手里。
单久盘腿坐在他身旁,毫不客气的张嘴啃了一口。肉香味在嘴里扩散,单久几乎感动得泪流满面。
“我很擅长做饭。”
“唔。”单久专心致志的吃,没空理会他。
雷诺用沙土把火灭了,扒开火堆,里面还有一只用巨大悠的套裤子,挑挑眉,“下半身更不错,你是故意在跟我炫耀吗?”
雷诺闻言看向单久,“抱歉,在军队呆习惯了。”
一群男人呆在一块,换衣服时根本不会刻意去遮遮挡挡。
“既然是军人,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单久问。
雷诺把染血的衬衣泡到水池里搓洗,水声哗哗作响。
“战败了?”
把衬衣拧干水,放到一边,捞起裤子接着搓洗。
“逃亡的战俘?”
雷诺坚持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单久撇撇嘴,“你觉得我会和一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家伙,心安理得同住一个屋檐下吗?”
雷诺手上动作一顿,裤子上洗褪的血色被水流冲淡,流走。
他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单久,我叫单久。”
“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单久沉默。
雷诺关掉水龙头,把洗干净的衣服放进木桶里,转过身看向单久,用深沉低哑的声音叙述。
“雷诺·范恩斯,莱德帝国第十七军上校,我和我的兄弟们在战争中作为牺牲品被抛弃了,我放弃了我的士兵独自逃到这里,以失败者的身份。”
小屋里陷入短暂的沉寂。
良久,单久低声道,“我很抱歉。”
“了解同居者的身份背景没有错。”
干巴巴的转移话题,“不过你的恢复能力真剽悍,昨天还奄奄一息的,今天就这么生龙活虎了。”
“昨天太疲倦了,很抱歉强行闯入。”
现在抱歉有什么用,总不可能再把你轰出去吧?明显感觉到男人情绪的低沉,单久又故作轻松说,“今天你出去时,猜猜我在你上衣口袋里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
“猜猜。”单久狭促的笑笑。
“我觉得,”雷诺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缓慢而认真说,“你不应该乱翻别人口袋。”
单久笑容一僵,“我没有乱翻,那玩意自己掉出来的。”
“是什么?”
“一个相片吊坠,里面放的照片,”单久挤兑的笑笑,人人都爱八卦不管是男是女,“是你爱慕的人?”
“不是。”
这个答案显然让单久失望了,可无论怎么看,雷诺脸上的表情都找不到一丝裂缝。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表情。
“那是谁?你弟弟?随身带着的相片肯定很珍贵。”
“那是我的恩师。”
单久根本不信,“你老师那么年轻?他看上去比你还小。”
雷诺叹气,“这是他年轻时的照片。”
单久语塞,他不会又说错话了吧,“你老师,他……”
“他说我只用记住他年轻时的样貌。”
“啊?”
“所以给了我这张。”
单久无语,“那你记住了吗?”
雷诺脑子里浮现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以及臃肿发福的身材,还有微秃的头顶。
郑重的,斩钉截铁的摇头,“没有。”
单久不厚道的笑了,在心里替那位老师默哀。
就连雷诺自己都承认恩师的行为有点可笑,绷得紧紧的脸稍有放松。
屋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懒洋洋的撑懒腰,从柜子里翻出两床棉絮扔给雷诺,“我睡了,你自便。”
雷诺看看墙角小小的布艺沙发,自认自己没有蜷缩在里面睡觉的能力,便老老实实开始打地铺。
余光瞥见单久还在往床底下钻。
“你可以睡在床上。”
单久摆摆手,“不用,我习惯了。”
“亚兽体质偏弱,长期睡在潮湿的地面对关节不好。”
半个身体卡在床下,好吧,又是亚兽。
单久不理会就是。
“单久,你有孕育能力吗?”雷诺一本正经,“兽人中虽然雌兽稀少但很多亚兽都拥有生育能力,这对帝国来说也是珍贵的财产,保持身体健康以保证能顺利的生育后代也是你们的责任。”
单久嘴角不可抑止的抽搐,“所以?”
“请你睡到床上,我保证不会再有兽人威胁到你的安全。”
“老,子,不。”一字一顿。
雷诺的金眸发出暗淡的光泽,“那么,我去床上睡了。”
咚。
雷诺很熟悉这声音,这是脑袋磕到床底的响动。
睡,怎么不睡。
睡床上多好啊,凭什么让给别人。宽宽敞敞还不用担心每天晚上撞到后脑勺,每天早上撞到额头。天知道睡在床铺下会不会有小虫子半夜三更爬到身上。
单久抱着被子拖着床垫,吭哧吭哧爬了出来。
铺床垫,理床单,枕头一摆,被子一盖。
他再次重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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