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诺过来扶着我往回走,诺问我:咱家有红糖吗?
我说:我不喝那玩意儿!
诺说:王姨说的。
我撒娇:我就不喝。
诺说:你这倒霉孩子,找我推你一大跟头呢吧?
我说:叫我爸抽死你!
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牵着手、斗着嘴、谁也不肯让着谁······
第五十三章十里河
时间转眼到了年前,我随着诺到处采购,他家的、我家的、我们小窝的。
我见过他父母,短短一个照面,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换做古时候就算把我纳妾娶进门,也是毒鞭、冷饭,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连他们家的丫头都不如吧?
诺说他爸妈需要一个时间适应我,我倒是无所谓,我从没想变成什么凤凰,我就是一只麻雀,高攀不起咱就走人。哪里还没有咱的一条活路不成?
这些日子方诺和我一直形影不离,生怕哪里出了差错把我们再分开一样。
参加陈雅的婚礼诺也陪我去了,婚礼很隆重,陈雅穿着雪白的婚纱,披着一个雪白的裘皮披肩,长长地白手套,手上闪耀着那颗大钻戒,真好看!
许春红紧追着我,问我:方诺怎么也来了?
我小声跟她说:怕我跑了。
徐春红用更小的声音说:前几天李克来找你了,我说你不在,他就走了。我还告诉他,你宫外孕做了手术。他问你什么时候上班,我说你得春节后了,他挺失望的······他联系你了吗?
我木讷的说:没有,他没联系我。
我又开始想念李克了,他甚至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给我,像是要彻底与我诀别一样。
陈雅开始抛花球了,我挤在众多姑娘里面,诺喊我:小心点儿,你没好利索呢!
花球不偏不依落在我怀里,可我结得了婚吗?
我把花球塞给了许春红,许春红说:干嘛?很沉吗?
我笑着说:替我抱着。
我发现我就这点儿好,什么事不挂脸儿,多大委屈面前也会假装一种高姿态,对着别人微笑着说:我不在乎。事实上我早已疼得只剩下一副皮囊在大家面前装蒜,灵魂也早离我远去,我却跟不上自己灵魂的脚步,我注定是个失败者!
婚礼散场我们顺路载着许春红,许春红在西三环的一个地方下车。
诺问我:他们家在这儿?
我说,不是啊,他们家劲松呢,咱们顺路。
诺说:他去那边儿干嘛啊?
我说:谁知道啊?
我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块德芙咬了一半,另一半放进诺的嘴里。
绕过十里河桥我忽然想起了老石,老没见老东西了,我问方诺:一会去干吗?
诺说:没事啊?才两点,你想去哪?
我说:前边华威桥下面调头,我去看看我石哥。
诺忙着并线,问:石哥?谁啊?
我嘿嘿笑道:一个超逼叨的哥们儿,我可爱跟他玩了。
诺:干嘛的?
我:一木匠。
诺看着我咧着嘴:啊?木匠?十里河卖家具的?
我说:弄手串的。我看着路,又说:左转,左转。
开到停车场,我叫诺把后备箱打开,我在里面的纸箱子里拿了两条烟,我跟他说:给石哥抽。
诺跟在我后面说:你不说抽烟不好吗?
我回头说:他咳嗽又不吵我睡觉,抽死活该!
诺在后面叨唠了一句:娘们儿。
我说:你赶紧的,别在后面逼叨我了。
今天天气真好,十里河华生天骄的人多极了。
第五十四章唐纯
天骄市场里摆着各种鱼,整个通道湿乎乎的,遍地是盆子,里面各种鱼类,买鱼的人蹲着,或是撅着,或是捞着,或是砍价。总之人很多,这是春节前的一个周末,估计买条鱼好过年吧?老北京都穷讲究着呢,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道理,小时候听我爷爷说得太多了!反正听我爷爷说话就像是吃肥肉那样,越听越腻,小时候我竟被我爷爷说吐了。我奶奶跟我说的,我对这件事的真伪并没有太深的考证过,反正我确实吐了。
老石店门口摆着一个长长地核桃摊,方诺挤进去看,我对着他说:嗨!我到这里啊?记得来找我。
方诺跟我摆摆手。
我一进门,哇,他屋里真冷,比外面还冷。
老石身边坐着一女的,娇小姐、方诺前妻。不是吧?
我脑子飞快地转着,他们俩怎么勾·搭在一起了呢?难道?难道?难道?我不敢往下想了!
老石见是我,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说:你丫最近死哪而去了?
我说:你给我打电话了?
老石笑着说:没有!
我说:靠,没打你说我死了?我小声问:哎,那谁啊?
老石转过身得瑟着说:这个就是糖豆儿。
哇塞!还真被我猜着了,糖豆儿站起来说:我叫唐纯,糖豆儿是我网名。
我伸手:你好,刘莹莹。
老石补充道:一个土匪似的丫头片子,外加女流氓!
我收回手对着老石说:别再夸我了,行吗?大爷!石大爷!
我把烟给老石,老石说:cao!中华,没多给大爷多顺几条啊?
唐纯给我倒水,然后坐回老石的座位,一句话不说地看着电脑,我知道她在观察我,眼神不时地扫过来。
我跟老石坐到一旁。
老石问我:今天怎么来了?
我说:去一姐们儿结婚现场了。
老石:离婚再去一次,带着我,我专拣别人不要的媳妇。我知道这话是说给唐纯听的,老石之所以孙子,所以特孙子!长了一张欠大嘴巴子抽的嘴!
唐纯没说话,继续观察我跟老石风吹草动。
老石又问:奸·夫呢?
我给他一弩嘴,告他外面呢!
老石:叫他进来,我还没见过丫呢!
这时唐纯像是发现了什么,我估计她是看到方诺了,起来穿大衣,围围脖,对老石说:哥,我走了。莹莹,有时间来玩儿啊?老石也没起来送她,就嗯了一声,说:慢点开车。
唐纯用腿碰了老石一下,那细微的动作在我看来,他们很相爱。
唐纯出去,老石起来,趴在门上往外看,回头说:这丫头,呵呵。
我说:姑娘不错。
老石:是不错,可惜,别人媳妇。
我故意说:结婚了?
老石:嗯,都一儿子了。
我说:离没?
老石:没有。原来老石什么也不知道,唐纯因为爱上他而跟方诺离了婚。
这时方诺进来,我起来跟老石说:这个我奸·夫。
我站到方诺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他一直管你叫是我的奸·夫。
诺哈哈大笑说:石哥,真逗。
他们互相点了一颗烟,锅炉烟囱似的突突突地冒起烟儿来。
老石叼着烟吹着老石式,方诺则跟随着老石,一会儿看这边的黄花梨的笔筒,一会看那边的紫檀手串·······
两个臭不要脸的男人遇到一起就是这样吧?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我却想起了唐纯,她比以前憔悴多了,她怎么什么也没跟老石说呢?看得出来她很爱老石!
第五十五章韩国烧烤
跟老石一直待到市场里的人稀少为止,诺说一起去吃个饭。
我们仨直奔了方庄那边的一个韩国烧烤店,我吃过,辣白菜很好吃。
他们俩一直聊着,真贫。
方诺去卫生间那会儿,老石伸着脖子问我:哎,你是不是病了?
我嚼着牛肉说:嗯,流产了。
老石说:那你丫还喝凉的,傻·逼吧?他这句话叫我想起了李克,李克也骂过我傻·逼。
我说:都好了。
老石招手叫服务员,来了一个小伙子,老石说:来壶大麦茶。
我问老石: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老石说:cao!你真当我跟你似的二百五呢?
我二百五,哼!指不定谁是二百五呢?说方诺是奸·夫,哼!自己个儿还不是人家的奸·夫?讲理吗还?
我想跟他说方诺就是唐纯的丈夫,至少也是前夫吧?可唐纯没告诉他已经离婚了,我想唐纯还有其他事不想叫他知道吧?便咽回了话。
老石看我想说话,便问:你想说我什么啊?骂我?来着!
我想这男人要都不要脸到这程度真够为难人的。
方诺回来见我聊得热闹,便问:你俩说什么呢?
老石说:我教育她呢!
我瞪老石一眼说:你也配!
方诺坐下来说:莹莹,就这嘴厉害!哈哈······
我说:我也是靠嘴吃饭的!我喷客户挣提成我容易吗我?
老石小时嘀咕着:你丫口·活儿喷得好呗?
我说:你今天是犯贱,欠抽吧你?
我把一个勺子丢过去,说:拿着,一边儿玩去!
老石拿着勺子呵呵地笑:方诺,你看见没有,她就一直对我这样儿。
方诺说:她对我也这样儿。
我说:你俩有完没完?要死,是吧?回家喝药去!
老石说:你才有病呢!
我说:你丫有药啊?
方诺说:好!来个对口儿。他也跟着起哄架秧子,无奈了我!
我假装急了,掐了方诺一下,说:你今天得了老石的狂犬病了吧?
我嘟着嘴,不再理他们。两个傻货,还攀哥们儿呢!我呸,说出你们俩的关系,恶心死这一屋子人!
吃好了,在饭店门口,老石电话响了,弱弱地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跟着老石在路边等着方诺开车过来,我就听见老石说:嗯,外面吃饭呢······吃完了······莹莹跟她那奸·夫······嗯,行!
老石挂了电话。我问:唐纯?
老石:嗯。
我突然跳到老石身上,叫他背着我,我贴近他耳朵说:你丫还真招女人喜欢?
老石背着我说:你丫真沉!
我说:对她好点儿!
老石说:靠!你赶紧给我下来,快没气儿了······
说实话老石真瘦,像李克似的那么瘦。我龌龊地想:以后想抱抱就借石哥的肩膀吧?我又开始烦花痴了,思想龌龊极致了都。
顺路把老石送到他们家,临下车老石热情地跟我们说:有功夫来家里,我给你们改善、改善!
方诺说:一定去。
在路上,放诺问我:老石单身?
我说:嗯,丫一个老光棍儿。
方诺说:有点意思。
我想有意思极了,什么好事、坏事都叫咱们赶上了。北京也不小啊?怎么大圈子套着小圈子,怎么谁跟谁都会有个交集呢?人际关系怎么就这么复杂啊?
我是方诺情人,老石是唐纯情人,方诺和唐纯是夫妻,我跟老石是哥们儿······这叫什么事啊?认识的人知道我们互不认识,不认识我们的呢?还不以为我们是什么下三滥的组织啊?
第五十六章眼泪
头年根儿方诺跟公司的同事去了深圳。
我终于不用再躲避他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自己渐渐的不乐意跟方诺在一起了。
而我始终没有勇气去见李克,他好不好?恨不恨我?他的一切随着时间搁浅在我的世界里面。
事情将近过了一个月了,我再怎么不要脸,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他。
这天晚上,我去了嘉年华,一个人无聊极了,我想在那里我也许能遇见李克吧?
进门,酒吧里的人少了很多,或许更多的人选择了回家。
李克坐在吧台那边,身边依偎着一个女人,穿着紧身的毛衣,毛衣跟靴子之间,一条薄薄的黑丝。女人化着浓妆,看不清本来面目。
我悄悄地坐到吧台另一角,李克看到我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跟我打招呼,也没有冲过来气急败坏地骂我。
我要了一杯桃子味的伏特加。
李克轻轻地摸那个女人的脸,女人笑着,悄悄地说着什么。
我一口气喝了一杯伏特加,边上一个男的对我说:姐们儿悠着点儿。
我没理他,我又要了一杯,李克看着我,我有点想哭,但我还得忍着。
那个女人比我还不要脸,她当着我的面亲吻李克的脖子,吻出一个个的吻痕,吻痕上厚厚地口红印,深紫色的唇印。
我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