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漾宠溺地看着她。
“……”
她似乎忘了,只有自己腰部痒痒肉的反抗才那么激烈。
“摸过不止一次了吧?我会不会束手就擒你不知道么?”
许发凉恼羞成怒,势必要堵住身下女人的嘴让其哑口无言,门外适时响起一阵好似预谋的敲门声。
咚咚咚。
“吃饭喽?二位姑奶奶快出来吧。”
沈破满当年下乡在江北省待过一段日子,这里民风淳朴,老百姓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书没读过,字也大多不认识几个,却对女性非常尊敬,这里的男人们大多怕老婆,宠女儿,对年轻的姑娘叫做“姑奶奶”,是一种敬称和爱称。
老爷子放肆惯了,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学了无数称呼,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两位“姑奶奶”整齐出现在饭桌边上的时候,也就无声地暗示着沈漾跟沈破满短暂的冷战已经结束了。
沈破满招了招手,架子十足地把等候在两侧准备伺候的佣人轰出去,然后对着有点尴尬的许发凉嘿嘿一笑。
许发凉无话可说,不管他是沈漾的爷爷,还是军区的高官,都是那个拐杖一扔跌坐在自己面前碰瓷的猥琐老人。
想到这儿,她也就放松下来。
桌子上整整一桌菜肴,琳琅满目,看得出沈家对于她这一个客人还是非常用心的,沈破满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正准备给许发凉也满上,自家孙女就伸出手拦住了他。
“她酒量不好。”
“没事,我陪……喝点。”
许发凉没有叫出那个爷爷,也不知道到底怎么称呼他,只好模糊了这个称谓。
“以往每年过年都喝洋葡萄酒,今年终于能喝到地道的白酒了呀。”
沈破满感叹一声。
“那以后爷爷一直在家里住着,什么时候都能喝到。”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沈破满,他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吃菜”。
老人家拿起筷子,给许发凉夹了一些菌类,许发凉给沈漾夹了一块竹笋。
沈破满非常不满,啧啧感叹。
沈漾神情非常放松,她的身体也不是像往常一样紧绷着,而是懒散地靠在椅子里,她戴上手套,拿起一只许发凉爱吃的龙虾。
事到如今,她的剥虾技艺已经非同小可,只见她一捏,一拉,一提,龙虾肉就出来了,然后进了许发凉的嘴里。
许发凉也放松下来眯着眼笑。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沈漾听着一老一少互相吹捧,一个夸另一个“武功盖世技绝古今”,另一个夸对方“演技无敌炉火纯青”,时不时还有几句拐弯抹角夹枪带棒的对骂,但是大多数交锋都以许发凉的一刺作为结局。
很明显的,三个人坐在饭桌上,逐渐有了点家的样子。
沈漾不由好奇起来:“你们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许发凉正准备开口,沈破满急促地咳嗽几声打断了她,许发凉只好糊弄地说:“路边捡的。”
“是这样的,小凉这个孩子我也喜欢,以后你也就随沈漾,叫我爷爷吧,呵呵呵。”
说完沈破满就背着手走了。
沈漾最后也没弄明白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许发凉的春节假期非常之短,沈漾也要准备重回岛线,开始新的布局,年初三这天,沈漾就把许发凉送上了飞往甘露省的飞机。
《秦宫传》自徐清婉死后,已经来到了全剧高潮。许发凉没有带任何娱乐设备进组,她卸载掉了手机里各种娱乐app,只留微信跟沈漾交流,以及微博跟粉丝互动。
来到甘露省酒白市敦煌城以后,许发凉已经变得越来越像徐晃,她有戏的时候自然不必说,她没戏的时候也会跟着导演,一起看别的演员拍戏,以便可以更加全面地了解《秦宫传》整个剧本。
许发凉一直化身为徐晃,不舍昼夜。
本场戏是在大漠里,剧组人员为了拍这一条,一起住进了黄沙。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许发凉一从越野车上下来,几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落泪。
古代边关将领的诗,比起生活在中原的诗人们写出来的篇章更多了波澜壮阔,笔下有杀意,生活在不同地方的人气质也不一样,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现在有些导演借着高科技走了很多捷径,演员不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去演戏,后图抠图即可,演员也不需要跟着剧组跋山涉水,就在摄影棚任性表演即可,这样拍出来的电视剧自然不会有人买账,市面上深受好评的电视剧,几年来也就是视帝视后那翻来覆去的几部。
而王贺导演把剧组安排到了这里,演员们的精气神也就更贴合人物了。
比如许发凉,她从没见过这种悲壮景象,可徐晃见过,因此,演绎徐晃的时候,她的某个细小的地方悄悄地不一样了。
许发凉沉默着,胸口酝酿的情绪把她双目逼的通红,从来到敦煌城以后,她的情绪一直保持着剧中贴近徐晃这个时期的、十分低落的状态,她随时可以歇斯底里,随时可以毫无征兆地哭出声。
在片场的更多时候,许发凉本来欢脱的本性彻底得到压抑,她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这一场是剧中徐晃为数不多的几场哭戏。
剧组在黄沙中搭起拍摄场地,在四下望去没边际的沙漠里突兀围起好大一块面积。
舟车劳顿,加上行程颠簸,以及徐晃近日来已然崩溃的内心,在她染了一场风寒又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以后,她发起了高烧。
在拍这场戏之前,许发凉为了演得更逼真,特意喝了一些白酒,现在在镜头下,她脸上布满酒后的红晕,双目紧闭。
徐晃闭着眼,一只手耷拉在马车外,捏着见了底的酒囊。
老奴看着身侧烧的神智不清的徐晃,拼命地抽着拉车的瘦马。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谢年,你放开我……不是说好了我做你的世子妃么,嗯?我不过是想等地再久一点,我不过是没有做好准备,你便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拱手送人?阿年?”
徐晃胡言乱语,一会儿嘟囔着什么,一会儿又放声大笑。
“徐清婉!”
说到这儿,徐晃狠狠地咳嗽了下“我不要你的什么破琴!我不稀罕!我的命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谁需要你那样做的?”
“小花死了,大花为了我被马贼掠去了,徐清婉你也走了,都是因为我……”
老奴听的老泪纵横。
取出毛巾用冷水浸湿,搭到徐晃头上,继续火急火燎地赶路。
“你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你要是想折磨我就拿去我的命啊!反正死了比活着容易多了!”
她身边那么多人要她活,举步维艰,而她如果去死,那真的是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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