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我!”她睁大泪眼,惊愕地望进他恍若无情的黑眸。
她记得,她还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但是,她现在可不可以忘记?林若遥揪住衣襟,摇着头、踉跄后退。
他不要她了,他真的不要她了……怎会这样……倞逍怎么会在这时候不要她
“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是不是”受不住他一再的逼迫,禁不住他的无情绝义,若遥心痛地朝他厉声质问。
泪水含眶,随着她的凄声厉喊而滑落脸庞。
“对!对!对!”那飘摇而踉跄的身子,教严倞逍紧握双拳,绷紧身子。他确定只要再一句,自己就可以逼退若遥爱他的心。“我要妳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他狠狠地咬住下唇。即使再尝到唇上的血腥,他也坚决不松口。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在下一秒钟崩溃、狂叫出自己心中的真正恸意。
而一旦,她知道他内心的悲痛,那她还有可能会离开自己吗?
不,不会的,以他对若遥的了解,除非他放弃她,否则,若遥是永远也不会离开他的。
只是,他爱她,又怎舍得让她和这样残废、无用的自己一块生活?
他如何能要若遥的未来日子,完全埋葬在坐在轮椅上的自己手中?他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
见她震骇的容颜,严倞逍双眼已迷蒙。
“好……好……我让自己永远在你面前消失……”让他锋利的言语猛刺而重伤的心,好似已淌下滴滴红血,“我就让自己永远的消失在你的眼前。”
她的话,让严倞逍终于笑了,笑得悲,也笑得哀。
他很高兴若遥终于要离开他,她终于可以再另寻幸福,终于可以再拥有美好的未来。
但,不见若遥走向房门却转往阳台,教严倞逍背脊倏地窜上一阵凉意。
被伤透的心,教她身形微颤,步子轻晃。她踉跄地移向阳台,伸手打开原为紧闭的雕花玻璃门。
顿时,一阵冷风吹袭入房。
风,好冷;天,好寒……但,再冷再寒,也没有严倞逍眼中的无情绝义来得沁冷入心,教她心冷得发颤,冷得发寒。
她回过头,朝他凄然一笑。
“妳做什么”他心惊叫道。
“如果我是从那房门走出去,我无法保证,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她抬手拭去不断滑下脸庞的泪水。
她知道自己再也止不住因心痛而不断滑下的泪水,但是,她还是不断地想拭去模糊了她视线的眼泪。她猛擦着自己的泪水。
她,可不可以不要再流泪了?因为,她想再多看他一眼,她想牢牢记住有他的所有影像,即使是在他要她远离的今天。
她擦红了鼻头,也擦痛了脸庞,斗大的泪珠却依然滚滑而下。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林若遥一再要自己不要再哭了,但是……她的泪水依然串串滑落。
“妳!”他瞠大黑眸,眼底有着惊惧。
她双唇微微颤着。
“从这里出去……我保证你再也看不到我了。”她想对他笑出自己今生最后的美丽,却只笑出一抹无以言喻的悲戚。
旋过身,林若遥俯看地上的石块地板。
呼地一声,侧面袭来的一阵强风吹落了她的发带,瞬间,黑发随风乱扬。
飞散的发,遮住了她早以模糊的视线。
“不,不要……”严倞逍颤着手向她伸去,他想拉回她。
她的笑,笑痛了他的心。她那遭强风狂袭的长长裙襬,有着阵阵的啪啪声响,就似悲伤的交响曲调,教他情绪激动而难受。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这意思的!他只是要若遥离开自己,另外去追寻她自己的未来,他不是要她就此扼杀自己的生命,他不是……
“三楼的高度,不知道会不会太低了点……”她俯看地面的石板,凄然一笑。
“若遥……”他伸手想碰触她。
听到他的呼唤,若遥回眸凝望。
“万一不幸失败,你一定要原谅我,因为,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她悲怆地抿了唇。
“不要,不要这样,若遥,妳不要这样……我只是……”他想抓住她,想确定她的安全,想拥进她现在一身的恸。“若遥,求妳不要……”
他想到她的身边,他想拉她进房,但是,他的下半身,却一动也不动。严倞逍哽着声,趴身向前。
他在床上挣扎,他想接近她……
他困难的匍匐前进。
“若遥……”他红着眼眶,向她伸出手。“回来……”
她转过身子——
“你不要我了……”摇了摇头,她张大泪眼想看清楚他的模样,“那就这样吧!反正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我停不了自己对你的爱意,所以除了这样,我做不到不再出现在你面前的承诺。”
清清泪水不停地滑下她的脸庞,“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想霸住你的一生,但,那也是因为我真的想和你生活在一起。就算明知你曾背着我和查婉筝上床,我也还是爱
着你,还是想留在你的身边。
不管你怎么伤我,怎么骂我都没关系,只要可以留在你的身边,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说你讨厌我,你要我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除了一死之外,我真的不
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林若遥难过地抽泣着。
一忍泪、一转身,林若遥双手抓住栏杆,就想翻身跳下——
“不!”她的动作教严倞逍发出一声厉吼狂叫。
砰!身后重物的落地声,叫林若遥心顿地一揪而回过头。这一回头,她的泪水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心痛地冲进房里,扶起重摔落地的他。摔的是他的身子,但,痛的是她的心哪!
见她向自己冲来,严倞逍因心中的骇怕,而紧紧地将她拥搂在怀。
“不准!不准!我不准妳跳。”抵着她的肩膀,严倞逍使尽所有力量,深怕她消失地紧环住她。“我不准妳跳,妳听到没有!”
一声不准是心疼,一声不准是心痛,一声不准是悲痛,一声不准是哀恸……
她怎可以为他这样?怎么可以?他现在只是一个没用的男人,而她还要他这样的男人做什么?严倞逍眼红鼻头酸。
“只要不跳,妳高兴怎样就怎样。”他喉间微微颤动。“我再也不会用话逼妳走了,再也不会了……只要妳还要我,我就是妳的……妳不要跳,千万不要跳……”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她张大泪眼,不敢相信他突然的改变。
“刚才所有的话,都是故意要激妳、要伤妳的。因为,我不想让这样的自己绊住妳。”眨去眼中的湿意,严倞逍低头承认自己的所有用意。
“倞逍——”她拭着泪水。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妳的单纯与真情,会换来我的诋毁与讥讽。”他拥着她,哽声说着:“妳可知道,怒骂妳一句,我的心会有多痛?”
“倞逍……”她眨着泪水。
“妳单纯的心,是我一心所爱的,但是现在,我却故意这样伤妳骂妳,若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我可以不这样爱妳,如果,我也能自私一点,那我会
希望自己即使失去一切,也还能拥有妳,但是……既然爱妳,又怎舍得让妳与这样的我在一起受罪?”
“倞逍,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没关系。”她隐隐抽泣。
“就是这样,妳就是这样,让我一直感觉到妳对我的深情,对我的爱意,这段日子以来,就因为妳始终不变,更让我感到痛苦,若遥,我真的不想成为妳的负
担。”望着她盈满泪水的黑瞳,轻抚着她泪痕交错的脸庞,倞逍一声声的说着。
“长年的相处,妳依然保有单纯的心思,数个月的社会历练,也让妳有了都会女子的风情;像妳这样的女人,谁能放得下手?我知道自己不能,但是,为了妳好,我
不得不放,你可知道,我真的不想让妳离开我的身边……”
“倞逍——”明白他的真心情意,泪水又再度泛出她的眼眸。
“妳要知道,如果妳现在不甩开我,日后,我会是妳的压力与重担。”他还是忍痛的想劝服若遥离开自己。
“没关系,我不怕。”她含泪摇头。
严倞逍动容地看着她哭红了的眼。
“妳……这样的妳,教我怎能不爱,怎能不疼……”他紧拥着她。“妳这么年轻、这么美丽,也有大好的将来,我……”
“没关系,有一天我也会老,也会不美丽。”她哽着声,仰起泪涟涟的脸庞。
是的,有一天她也会老,也会不美丽。时光褪去、容颜已变,再美再艳的红颜依然会有苍老的一天。然而,她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她有最深的情、最重的爱,她愿
意伴着倞逍一路走下去,她也愿意永远跟随在倞逍的身边。只要她的身边有他,她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盼了。因为,有了倞逍,她此生已圆满……
眨去悬眶泪水,林若遥站起身,想靠着床沿扶起他。只是,在握住倞逍双手的一剎那,她怔然愣住,而直直望向倞逍的身后。
她……睁大泪眼,双唇微张。
“怎么了?”循着她的视线,严倞逍转头向后面的大床看去,“有问题吗?”他不解地问道。
像是怕眼前的一切景象消失,林若遥的眼睛连眨也不敢眨,直接伸手指向他身后、那张与他现在距离足足有十步之远的大床——
“倞逍,你摔得太远了。”
尾声
五个月后
“去看一下她的内线是不是又出问题,再请她进来。”低沈的嗓音,自话机内线中传出。
“是,严先生。”王秘书立即回应。不用他指明是谁,她也清楚,因为这几个月来,这种情形一再的重演。
王秘书微微地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待会又有什么热闹可看了。
她站起身,走至另一边标示有特别助理字样的门前,王秘书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一推开门,她便看见坐于办公桌后已上任四个月的特别助理——林若遥,正伸手撩
过一头长发,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投资报告分析。
在同一楼层工作四个月之后,她是除严总裁之外,第二个发觉少夫人拥有特殊专长的人。因为——
当四个多月前,严先生因为车祸休息数月,而第一天正式回公司上班,在不见一早就陪他到公司的妻子,因而找遍公司上下时,却在一楼证券公司开放场所里,发现
她正与一群股市散户,及营业人员聊着目前的股市动态,并似专业人员般加以分析时,他感到十分震惊。
甚至,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当严先生又发现,原该躺在他休息室里睡午觉的人,又不知何时失踪,而跑到公关室,以十分流利的英语,与翻译人员互讲笑话聊天
时,当时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自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知道,那是因为严先生似乎从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拥有这样多的专长。
想想,拥有精明锐利眼光的他,结婚一年多来,却从不曾发现自己妻子的多项特点,只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会,心情难免会恶劣。
所以,一发现少夫人的专才,基于不浪费人才潜力原则,他直接要少夫人坐上特别助理的位置,协助他处理报表的分析。
可是直到现在,她觉得少夫人似乎还是不知道,自己拥有别人所没有的好条件。因为,她根本就不认为精研于数字分析与市场变化,甚至精通外语,是一种专长,她
只认为她会的这些,都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觉得他们每个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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