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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妃因企图谋害龙子之罪被打入天牢;择日斩首于午门。
朱胤烯这几日都愁眉不展;他怎会不知这一切是刘太尉给梨妃设下的圈套;可刘太尉手握兵权;加上他还是丞相的门生;虽然将军府的大将景盛可以与其抗衡;但如若打破了这一平衡;无论对朝廷还是对邯雅都是极度不利的。
朱胤烯又怎会不知;刘太尉想要的无非是自己的女儿登上皇后之位;如若单单是一个皇后的空名给她又如何;可刘太尉此人野心极大;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但另一个更为不解的问题始终在朱胤烯脑海萦绕。
再过一日就是午门斩首之日;凌冉颐;为何到现在都不用他曾赐他的免死金牌?
朱胤烯一整日都待在御书房里苦思冥想对策;但都毫无头绪;唯一最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凌冉颐拿出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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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湿气与腐败是每个天牢必不可缺的组成部分;可凌冉颐待的天牢却通风良好;环境整洁;一点也不像一个可怕的地狱。
那当然是朱胤烯特意安排的。
士卒打开锁门;朱胤烯屏退了所有人;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站在天牢里。
谁能想象当今天子竟为了一介女流置身于昏暗不见天日的牢狱里?
凌冉颐毫无生气的脸微微抬起;有丝丝惊异;陛下?
你可知明日午时你将身首异处?
臣妾知道。
那你为何……
凌冉颐苦笑起来;陛下;是臣妾的错;臣妾妄想害死德妃和龙子;臣妾有罪;所以甘愿受罚。
朱胤烯怒目而视;一派胡言!朕又怎会不知是刘太尉设的局?
可是陛下;即使您知道这一切是个局又能如何;我不还是待在这牢狱之中吗?陛下记得么;您曾答应过我永世不会以任何名义判我入狱;可如今呢;您是当朝天子;有许多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您不是在替自己的意愿做事;是在替天做事。
直到此刻;朱胤烯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对面人儿的意愿;你想死?
凌冉颐抬起头来;笑中带泪;臣妾不想成为您的累赘;明日午时的时候;您是否可以相信;臣妾的心里已无他人?
用他的死来换回爱人的信任;太过值得了;他马上可以走过奈何桥;忘却今生的一切;忘却他是个杀手;忘却手里沾满的血腥;忘却那个沉痛的眼神……
牡丹坊密信的灰烬在梨昭宫挥之不去;他若不死;死的就会是陛下……即使如何的痛也无法向他人倾吐半句;他知道;就算他死了;牡丹坊也不会放弃计划;可他那双手已经做不到了……他的心;已经做不到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用他的命来保护他的陛下……保护他灿烂的笑容……
朕会救你;一定会救出你!
陛下……
朱胤烯抬起下巴凝视着冉颐;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让他看上去傲不可世;他淡淡道:你的命是朕的;朕让你死你才可以死;你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你的命是朕的……冉颐……你的命是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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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染薰香的屋内;渺渺迷雾;堂内站着一人;背着手不知在思考什么;门外进来一人;脚步轻的听不真切。
来人垂首跪下;恭敬的轻道:陛下。
背着手的人转过身来;脸上是看不出的神色;你在朕身边许久了吧。
回陛下话;从十五岁;陛下还未登基起。
你是朕身边最出色的眼线之一;这么多年;你总能知道朕要什么;不要什么;那么这次;你知道朕心里在想什么吗?
跪在地上的人颤了身;头垂的低低;所以皇上不知她眼里早已盈满泪水;知道……
很好!去做吧!
来人缓缓起身;始终看不清面容……却能看见那已然干涸的泪痕;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雪蓉告退……
正文 第十八章 誓心无泪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9 15:47:12 本章字数:3542
第二日晌午时分;梨妃被带出天牢;本以为等待他的会是死期;却不想被一路带回了梨昭宫;梨昭宫内是死寂般的空气;所有宫人默默无语;像往常般各做各的事;却令凌冉颐觉得;好似缺少了些什么。
凌冉颐不明为何放他出狱;拉住正要走的官差;问道:你们为什么放了我?
企图谋害德妃娘娘的事情已经查明了;与娘娘您并无关系。
怎么可能……
本王已经命人彻查了;这都是爱妃你的贴身丫鬟雪蓉的个人行为;与你毫无关系;她也认罪了。门外进来一人;明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梨昭宫内;凌冉颐望过去;皇上从宫门口走了进来。
雪蓉……雪蓉……雪蓉!!!?
凌冉颐疯也般的跑向梨昭宫外;偌大的皇宫;离午门遥遥相望;看不到尽头;正午的太阳高高照耀在邯雅每一寸土地上;无数条生命在那一刻消逝;而雪蓉;也在其中……
雪蓉……
她清脆的笑声;聒噪的话语;原来缺少的;是心里的某一块……
朱胤烯慢慢踱步过来;无奈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凌冉颐;从后温柔的扶起他;别怪朕;朕不得不这么做。
凌冉颐抬起已经湿润的双眸;却倔犟的不让泪水划落;臣妾不怪陛下;雪蓉的命应当有人负责;谁欠了雪蓉;臣妾都会一一记下;包括臣妾自己!
这次的事情能够平息;朕花了不少心力;太累太累;紧绷的神经却没一刻能松懈下来;爱妃你陪朕去一个地方好吗?
见冉颐点了头;朱胤烯朝身后历道:朕今日一整天都会与梨妃在斋戒殿内研读经文;任何人都不许进入;谁敢打扰朕为他是问!
凌冉颐不解的望着皇上;朱胤烯拉着他一路走到斋戒殿;关了门;喊进来两个贴身侍卫;他们一进入就开始换下衣服;皇上示意凌冉颐去佛堂后也把衣服对换了。
凌冉颐一下子懂了;皇上是想和他两人偷溜出宫。
想必这次的事情让皇上压力过重;所以他想出宫游玩一番。
皇上想要出宫自然简单许多;宫门口一出示可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两人就顺利的乔装出了皇宫。
几个月来;凌冉颐第一次看见宫外的太阳;其实都是同一个太阳;为何会觉得宫外的比较明亮?
京师一如往常的热闹非凡;两人走在市集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官差;避让三分;路过一处首饰铺;朱胤烯随手拿起一个珠钗笑道:喜欢吗?
凌冉颐失神;那个古色古香的珠钗让他想到画云送他的那支;往事如烟;唯一不变的是他始终埋藏在柜子最深处的那支珠钗;如同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阴霾。
朱胤烯见他不答话以为他是不喜欢;放了下来;又拿起旁边的一个镯子;这个呢?
陛……凌冉颐突然想到在外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愣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朱胤烯立刻明白过来;递给老板沉甸甸的银子拿过手镯在凌冉颐耳边轻道:在宫内;你是梨妃;朕是皇上;在宫外;你是冉颐;我是胤烯。
胤……烯?
嗯!
两人相视而笑;朱胤烯拉起凌冉颐的右手;温柔的替他套进翠玉色的镯子;宫里的东西是皇上送给梨妃的;而这只镯子;是朱胤烯送给凌冉颐的。
凌冉颐抬起头笑道:这只镯子也许比不上宫里任何一样不起眼的东西;但是在我心里;它却是最最珍贵的。
也许是看见了旁人对两个穿着官服却眼中屏生爱火的奇异神色;朱胤烯拉着凌冉颐走到一处布坊;订做了两套衣衫;约定一个时辰后取货;朱胤烯不知该如何打发这一个时辰;自然而然的想到;凌冉颐从小就生在京城;自然对这里最熟悉不过。
凌冉颐提议一起去附近的一个铭岳茶楼品茶听书;那里的茶然飘散在每一片凋零的落叶上……
智薰;你会觉得坊主不念旧情是么?良久;琴声止了;坊主幽幽问道。
冷智薰低头恭敬道:坊主做事必然有坊主的道理。
璎珞深色的瞳孔望向远处从树叶的缝隙里透进的阳光上;久久没有说话……
冉颐就像当初的他;以为自己的爱可以让那人改变;但每个人心里最最阴暗的角落永远住着一只叫做权利;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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