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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马克让的中国结|作者:霜夜紫瞳|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9 01:49:00|下载:马克让的中国结TXT下载
  来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两人走出地下室,警方根据举报以“斗殴”为名拘留了打架双方的当事人。学校出面保释并随即处理了参与这起打架事件的学生。最后,马克向郝联续赔理道歉,此事宣告平息。

  然而,马克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中国人教训了顿,在同学面前丢了尊严,喜欢的女生跟联续对上情诗不说,自己还背个偷食者的骂名,真是窝着肚子怒火。昔日,呼百应的他,此刻,形影孤单,没有了霸气。望着露易丝不理不睬的背影,他心想只有伺机报复才能赢回自己的声威。

  马克利用分手公司的资源,经过段时间的摸底排查,终于打听到郝联续等人常去岛外岛中餐馆打工,便跟踪来到餐馆,后又发现曾用拳头教训过自己的秦已龙和农万邦也在这里工作。于是,他就和几个死党业务员拟定了份“闪电清剿”计划。

  又是个周末的早晨,仪君提出试驾郝联续的二手汽车去餐馆打工。联续明白在蓝岛学会开车是生存的必备技能,在看了她的学习驾照后就同意了。仪君兴奋地开着车载上联续又接上郑京便朝餐馆驶去。安静的大街上只有很少的汽车出来,阳光明媚,天蓝地绿,人们早已习惯在这样的星期日睡大觉,而留学生们却要起早干兼职。

  汽车到了餐馆外面的停车场,仪君看见餐馆员工都站在外面。心想:快到圣诞节了,这几天客人很多,特别需要人手,所以连秦家兄妹的些朋友也叫来帮忙了。不过当看见还有几个警察在查找什么东西时,她感到不妙,定是出了什么事。三人立即下车。

  “老板,发生了什么事?”见秦已龙从餐厅里出来,郑京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人在餐馆的窗户上乱涂乱画。”已龙回答后,又和李仪君联续热情地打招呼。

  “写的什么呀?”仪君问。

  “你们过来看看吧。”

  第章牵错暗恋的手八

  八

  三人随已龙来到餐厅正门旁的落地玻璃窗前,这里已经围了不少员工。只见个警察正在查验现场拍照取证,另个警察正向秦幸芝问话作笔录。仪君开始念出窗子上的英文和有点不通顺的中文,大意是:中国人滚回去不关门就砸店等种族歧视性标语。

  些员工也过来和已龙打招呼。

  “老板,警察都来了,事情不会闹大吧?”联续不安地问身旁的已龙。

  “是我让报的警,虽然只是几句威胁话,但也要查查是谁在跟我们过不去。”秦已龙说。

  这时,秦已龙的父亲也驱车赶来了。

  “阿郝,你们先别进去,在外面等会儿。”秦已龙说完便朝父亲走了过去。

  “你姐已经在电话里把事情告诉我们了。”父亲对儿子讲道:“我在想,是不是你们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人?”

  “我们得罪谁哪,还不是因为我们没有涨价,嫌生意好,抢了他们的饭碗。”秦已龙亮明了自己的看法。

  “抢生意?我们华人做中餐,西人做西餐,本地人做本地餐,井水不犯河水,关别人什么事呵。”秦力人不解地说。

  “关他们屁事,可他们就是要来捣蛋。前几天有人捎信来,要我们涨价,还说不准用菜油,不然就关门滚出蓝岛”秦已龙做了个滚的手势。

  “为什么?”父亲不解地问。

  “他们说,生物燃油涨价是因为我们中餐用菜油炒菜造成的。真是胡说八道,生物燃油涨价是汽车用贵的,是石油抬高的,和我们餐馆有什么相干?我要警方查查他们是谁。”

  “已龙,不要乱来。”汪母叹息道:“在人家的码头上就得忍着点。”

  “妈,你别这么讲,我们加入了外国籍就算这儿的公民了,怕什么?”

  “话是这么讲,但我们在这儿毕竟算是少数移民。”汪母劝告儿子。

  秦已龙正和父母说着话。秦幸芝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个是警察,另个是食品卫生署的官员。警察说:“秦先生,现场已经斟查完毕,我们判定涂鸦者没有进入餐厅和厨房。”

  “根据警方判断和我们的柚样检测结果,现同意你们今天开门营业,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下,你们应认真检查食品卫生和安全。”卫生署的官员说完,就和秦家人握手道别,开着食品安全检测车迅速离去。

  知道可以开工的消息,大家如释重负拥而进,天的忙碌又开始了。秦已龙领着厨房的师傅们先检查冷冻库房里的肉和蔬菜以及仓库里的干货罐头调味品等食物,然后再清洗消毒所有的厨具和餐具。秦幸芝则带着李仪君郝联续和郑京等前厅的侍应生把所有的碗筷清洗消毒遍。秦力人和汪妈妈拿出清洗玻璃门窗的工具和洗涤剂准备擦掉窗户上歪斜的涂鸦。

  这时,秦已龙发现大厨农万邦不在了,他找到姐姐幸芝问个明白。幸芝说,大门是万邦开的,他最先发现标语,怎么现在不见了人?她要联续和郑京去外面找找。结果,在餐馆街对面的商场厕所里发现了万邦。万邦慌张地解释说,自己拉肚子。

  秦力人清洗完玻璃窗就独自人围着岛外岛转悠起来,他转到餐厅南面的树林边,边走边想:自从把岛外岛交给儿女打理后,自己和老伴就在家养老了,除了中餐协会在这里开会外,般不会再到餐馆来。今天有会议包席,社区的头面人物都要来祝贺该选区新当选的议员,就连些当地的什么董事会长大老板等有影响的人物也要来道贺,想不到却发生这样的怪事。这家餐馆是他和老伴多年辛苦劳作的成果,不能让人毁了,关键时刻他要亲自掌舵。想到这里,不觉已到了厨房的后门,他推门走了进去。

  厨房里,大伙忙得热火朝天,锅勺盘盆,砰砰响个不停,几乎所有东西都翻查遍了。大家见秦力人进来都尊称他为“秦会长”或“秦爷”并有意加快了手脚的节奏。这个厨房从设计装修配置都是他参与搞定的。厨师定员多少?什么人站什么位置,活动半径是多远?什么时候什么人该干什么?好像用秒表计算过样,他都清二楚,谁要偷懒他马上就能指出来。刚来的人都被他机械准确快速的操作技艺折服得五体投地,熟不知这是他长年在厨房摸爬滚打练就总结出的高超技能。

  “万邦,把今天的中餐菜单给我看看。”秦爷走到个头中等身体健壮的万邦身旁说。

  “是。”万邦把菜单递了过去。

  “中餐的蔬菜要增加两样。”秦力人看过菜单,又对旁边的西餐厨师说:“皮特,今天的来宾大多上了年纪,这个西餐的烤羊排要烤熟点。”

  “好的。”皮特回答。

  秦力人和大厨们正讨论菜单。秦已龙进来告诉父亲中餐协会的人来开会了,秦爷放下菜单出门迎客。已龙看检查消毒工作已结束,就让厨师们准备中午的饭菜。安排好厨房的事情,他又来到厅堂。

  店堂的地面清洁已重新做了遍,秦幸芝正在教仪君联续等人摆台,铺桌布放碗碟筷摆刀叉匙叠花状餐巾。幸芝样样地教,仪君件件地学。郑京和侍应生们也在摆台。黑人厨工瓦阿努从洗碗机房推来车车重新洗过的餐具。汪母找到女儿说,楼上开会需要人掺茶倒水。秦幸芝想了想便叫仪君上去。

  “这是我母亲,大家都叫她汪妈妈。”秦幸芝给仪君介绍说。然后又向母亲补充道,“她是仪君,刚从大陆来的。”

  “哦,好靓的女孩。”汪妈妈说,“快跟我上去。”

  “汪妈妈好。”仪君羞涩地低头叫着。

  汪妈妈带着仪君上楼去了。二楼的宴会厅比楼的还宽敞明亮,富丽堂皇,十分精致。仪君边回答汪妈妈的问话边跟着她进了楼梯旁边的个包间。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足有二三十个,都是在蓝岛开有餐馆的老板。仪君在汪母的教导下开始给客人掺茶水。

  第章牵错暗恋的手九

  九

  中餐界的各路代表正在讨论应对粮油涨价的事,辩论十分激烈。

  赞成方认为:调价是市场行为,也可以提高中餐的声誉,让外国人知道中餐不是廉价物,免遭外族人的歧视。

  反对方:涨价风险太大。大家拖家带口出来海外谋生,已经很不容易,何苦还要自相残杀。打价格战会失掉我们应有的地盘和人心,以后在蓝岛也很难混下去。

  大家情绪高昂,你言我语,争得面红耳赤互不妥协。仪君还是第次见识海外华人这样火热的辩论场面,听着他们南腔北调的普通话感到很好笑。当听到众人要协会会长秦力人表态时,汪妈妈要仪君去厨房叫秦会长上来,因为刚才他被厨房的人叫下楼去了。

  仪君下到厨房,看见秦力人正在盘盘地尝着菜肴,周围站满了人。尝完菜,他说道:“我被毒死了不可惜,而你们还年轻,要继续把中餐的事业干下去。20分钟后,如果我没有中毒,就可开门营业。”秦会长的席话令在场的员工无不动容。

  秦力人上楼后不急不慢不温不火地说:“我看这样好了,我先和几位副会长在总结大家的意见后商量出个方案,再交大家讨论。这样能找到好的应对办法,免得像现在这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对不对?”

  “对。”大伙同意了秦会长的建议。

  秦人力和另外几个人随即去了隔壁的包间开小会。

  上午11点左右,员工们见秦会长尝了菜没被毒倒,便准备开饭。秦已龙让厨师们把今天的各种菜品留样100克,放入冷房保存,以便出现食品安全问题时备查。厨师们照办了。

  秦幸芝上来叫仪君下楼吃饭。汪母继续留在楼上照顾客人。

  大家吃完饭,便各就各位开始供应午膳。秦幸芝带着些侍应生服务楼下的散客。仪君因还不熟悉侍应生工作,则回厨房和瓦阿努起洗碗。

  当汪妈妈把工作餐送进楼上的包间时,听见秦力人正在讲话:“另外,我想告诉大家,今天早晨发现件怪事,有人在我餐馆的门窗上涂写标语,要我们关门停业。为什么呢?现在,全球气候继续转暖,自然灾害频繁,粮油减产,加之生物能源又和我们争抢油料。食材也涨得厉害啊,许多餐馆都涨价了。有人不满,说是我们中餐用油太多,把油用贵了,要排挤我们。因此,我们不要在此时涨价,好好表现价廉物美营养丰富的中餐,争取蓝岛广大顾客的支持啦。”

  几经商议,大伙最后还是达成共识,稳定中餐市场物价。众人吃完午饭便各自散去。

  中午来的顾客不多,待厨工瓦阿努和仪君洗完碗碟,大约2点钟就收工了。因为下午4点还要开工,所以员工们近的回家远的在车里打盹。大厨万邦等人回餐馆租的宿舍午休,已龙在电话里确认晚上的来宾,秦爷在整理会议材料,秦幸芝把上午收到的现金存到银行,仪君等人则去旁边的树林小憩。

  在休息的时候,仪君和大家坐在长椅上聊到了上午发生的餐馆涂鸦事件。联续表示:“我看还是随大流涨价好,大家都涨了,你们不涨,自然引起别人不满,并怀疑我们的菜品质量有问题。”

  仪君告诉他:“西餐厅涨价后,已经有人在报上呼吁民众罢吃天。在这个敏感时刻,如果中餐也调价,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唾骂,引发社区不和。所以秦会长要我们等等看。”

  郑京冲完澡便换上了餐厅制服从卫生间浴室里出来。三人在树林中开始百万\小!说,还时不时讨论些功课,直到下午4点,大家才匆忙赶回餐厅,准备晚上的宴会。

  下午开工后,幸芝领着仪君等人进到间库房,首先把各种酒水装满手推车,然后推进厨房里的送菜升降梯,又上到二楼开门推出小车,接着开始桌桌地摆上酒水杯盘。

  仪君边干活边看着桌上的来宾坐牌,其中,从政界商升学界来的都是冠有名衔的人物,什么议员会长董事长总经理律师医生各行各业都有。

  员工们照例吃过晚饭才开门迎客。

  下午6点,来宾们便陆续到场。秦已龙和父母站在门口迎宾,秦幸芝则在楼下把进来的客人领到楼上就坐,仪君等人就在楼上伺候热茶。

  进来的有华人也有白人还有棕色皮肤的土著人,男士们个个西装领带,皮鞋透亮,温文尔雅衣冠楚楚;女士们身着各式裙装,饰金银珠宝,流光溢彩,光鲜照人。客人之间见面,互致问候寒暄聊天,在高雅的音乐中,显得轻松愉悦。

  在来宾中,仪君个也不认识,只好小心地给他们倒上热茶。

  待来宾到齐后,新当选的议员开始致词:对多年来选区各位友人给予本人的大力支持深表谢意,并将再接再厉认真听取选民意见,为广大选民服务,

  由于仪君刚来还不懂餐厅侍应生的工作程序,开席前,负责二楼招待工作的秦幸芝把她安排到二楼的升降电梯口,接应楼下厨房装上来的送菜车,再交给郑京等其它侍应生上桌;稍后又把楼上用过的碗盘放进升降机送回厨房,交给瓦阿努清洗。

  秦已龙楼上楼下来回跑动,掌控全局。秦幸芝则站在大门旁的收银台里招呼楼的散客。其间,她发现门外站着几个戴墨镜的男子朝餐厅里窥视,心想这是些什么人?她把这情况告诉了已龙,已龙看了眼说:“可能是来宾的保镖,不用去干涉他们的工作。”说完又去干别的事了。秦幸芝也就不再注意他们了,看见楼下的些散客用点菜机叫了菜,却久等不来,已经显得不耐烦了,她立即进到厨房催菜。

  第章牵错暗恋的手十

  十

  厨房的抽油烟机全都打开了,却还有呛人的气味。厨师们炒的炒炸的炸切的切砍的砍,忙得不可开交。皮特站在西餐烤箱旁忙碌着。联续看着大条桌上的电子菜单显示屏,面抓菜配料面递到各位厨师的工作台前。秦幸芝进来要大厨万邦赶快给楼的散客炒菜,客人有意见了,说着她便自己动手配起菜来。

  万邦见状立刻走上中餐灶台,在个空炉子上点火开炒,只见他推锅挥勺,动作犀利,几分钟就搞定二盘菜。幸芝端起炒好的菜,返回厅堂,稳住了那两桌客人。

  楼上的庆祝宴会正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菜已上齐,面对美味佳肴,宾客们举杯拾筷,兴致高涨。酒过三巡,议员又宣布:本人准备举办次募捐筹款演讲,到时候欢迎大家捧场。大厅里阵雷鸣般地鼓掌,宴会高嘲迭起。

  楼下的散客进进出出,或携情侣或拖家带口或邀三朋四友,走了批,又来桌。秦幸芝忙得晕头转向,但看看收银机里增加的数目,又来了干劲,并督促侍应生们加快送碗步伐。

  天色渐暗,门外的几个保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既然是保镖,主人没走,自己先离开了,这算哪家规矩呢?秦幸芝正纳闷儿。不久,保镖又出现了,这才打消了她的疑虑,又忙起了迎客送客算帐找零的活儿。

  差不多晚8点,楼上的宴会才到尾声。些来宾开始三五成群地下来了。秦力人也跟着下楼,他让秦幸芝去厨房把弟弟秦已龙叫出来送客人。来宾们前前后后与秦家人礼别。随后,秦力人和汪妈妈也回家了。餐厅的客人陆续走空后,下就静了许多。

  突然,大门外的排车灯大亮,白晃晃地照射进来。刚才还在门外张望的几个保镖模样的人下闯进大门,个领头的人向秦幸芝出示证件并厉声道:“小姐,我们是移民局的,根据举报,我们要例行搜查黑工。”

  “移民局?”幸芝故意提高了嗓门。

  正在厨房门口的秦已龙听到这个敏感词,立刻反应过来,他冲进厨房就喊:“移民局的来了,没签证的快跑!”

  “怎么是你?”秦已龙喊完话,只见农万邦吓得四处乱窜。他不便多问,迅速打开了后门。这时,束雪亮的车头大灯射了进来,刺得他睁不开双眼:“不好,后面有人,快进升降梯!”

  送餐用的升降梯,此刻的指示灯显示停在二楼。农万邦使劲摁了几下电钮,可它就是不下来,急得他满头冒汗。情况万分紧急,厨师们也乱成团。郝联续打开墙上的对讲机压低嗓门喊道:“是仪君吗?快把升降梯放下来,移民局来抓人啦。”

  “哇!”话筒里传来个男子的惊叫声。

  随后升降梯缓慢落下,门开,郝联续把将农万邦塞了进去,随即关门上行,直至指示灯停在二楼,他才长长地舒口气。

  此时,秦已龙轻声告诫员工们:“谁都不要说出去。”

  “是。”员工们小声应道。

  秦已龙朝餐厅走去,他在门口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刚要迈出门,升降梯口的对讲机又响了。

  “老板,快上来,出事啦!”楼上的待应生郑京在呼叫。

  秦已龙快步跑向厅堂里的旋转楼梯口,抬头看,惊呆了。只见仪君正被两个男子前后地带下楼来,接着,联续也被人从厨房押了出来。

  原来,万邦蹲在狭窄的送餐电梯里上到二楼,还没出升降梯,待应生郑京听见楼梯口有人过来的脚步声便没将梯门打开。两个男人走近后,人拿着照片问他:“你叫郝联续吗?”

  “不是,我是郑京。请问你们找他干啥?”

  “李仪君在哪儿?”

  “在里面。”郑京随手指了指宴会厅的出入口,等两人走了进去,他才打开电梯门。随后,憋得难受的万邦滚落出来,他慌里慌张地翻出窗外,顺着雨水管又攀爬上了房顶。

  郑京见万邦已完全消失,这才返回原处。这时,他又看见刚才上来的两个便衣,对正在收拾碗筷的仪君说:“你是李仪君吗,我们是移民局的,请你接受调查。”那人说完,便将仪君带下楼去。郑京慌了,急忙接通对讲机叫秦已龙上来,跟着又跑下楼去。

  楼下大厅已围了许多人。移民局的执法队长在向秦幸芝大声宣布:“根据举报,郝联续李仪君经常不去大学上课,而在此非法打工,违反了学生签证法令,请配合我们调查此事。”

  “调查什么?”

  “如果非法打工属实,我们将撤销他们的学生签证,并遣返回中国。”

  “遣返?”人群中又发出声惊呼。

  站在旁的联续和仪君已被移民局的人控制住,由于惊吓过度,此刻连话都说不圆了。已龙便转身问幸芝是怎么回事。秦幸芝争辩说:“他们只是周末打工,没有超时,并不违法。”

  此时,众人向移民官说情,请通融下,并证明二人没有超时打工。但是,移民官不改口,坚持秉公执法要将郝联续和李仪君带回去审查。

  秦已龙明白妨碍公务罪的后果,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于事无补,便叫大家安静下来。

  “仪君,你跟他们走吧,明天我就给你们请律师想办法。”幸芝上前安慰她。

  “幸芝姐”仪君轻声地唤着,全身发抖,和联续起被人带上了停在门口的汽车。

  突然,个黑影从房顶跳下,拦住了已经发动的汽车。大家定睛看是农万邦。

  “不是她,你们抓错了,我才是黑民。”农万邦高声喊道。

  移民局的执法队员迅速合围上来,很快就将脚受伤而跑不动的万邦押上了另辆汽车。会儿,抓他的个人跑过来对领头的人说:“队长,逮住个跑了好几年的黑劳工。”

  “把他们带走。”队长说:“你们先走,我们留下查查其余的人。”

  “是。”那人返回去,又将万邦押过来,推上车,和仪君联续同坐辆车带走。

  汽车引擎嗡嗡地叫响了。仪君哇的声哭起来。秦幸芝冲上去想拖住汽车,被已龙和郑京使劲往后拽。幸芝则边挣脱边哭喊:“万邦仪君联续,我会保你们的”

  汽车冲进夜茫茫的公路,亮光逐渐微弱,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接下来,留下的移民官又将岛外岛的员工全部叫进餐厅,开始挨个排查身份。除秦家姐弟外,每个人都需报出自己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出示证件或驾照,并在执法队带来的指纹核读机上验证。时间分秒地过去,气氛有些紧张,当在场的每个员工都通过移民局的电脑核查后,执法队又给岛外岛开出张雇用黑工的处罚单,这才驾车扬长而去。

  第二章请你跟我走

  第二天上午,幸芝将联续仪君被移民官带走的事报告了学校,校方随即派海外学生办的老师前来施救。在移民局门口,幸芝与移民律师商讨救人方案。律师告诉她,学生的问题好办,难的是农万邦的案子,我们可以先缴笔保释金把人保出来再说。幸芝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万邦最终还是要被遣返的,并且十年之内不能再获蓝岛签证,她和他都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肯定会毁了生的。幸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还有个办法。”律师说道:“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先把万邦保释出来,然后再想留下来的途经。因为从他被带走的那天算起,遣返程序就自行启动了,十五天内随时都有被遣返的可能。如果保释出来,至少还有十五天的时间想办法留下。”

  “什么?”

  “让农万邦和个蓝岛公民结婚就可以终止遣返程序。”律师说。

  “好吧,我同意交保释金。”幸芝似乎铁了心。

  这时,学校的老师也到了,大家同进入移民局大楼,面见事前预约的移民官。在间办公室里,校方向移民官陈述了郝联续和李仪君同学在校学习情况和出勤率。移民官边听边翻阅卷宗,在他听完校方的意见后,又查阅了昨晚二人的询问笔录,表示会尊重校方的意见,让二人留在蓝岛完成学业。

  然而,当幸芝问起农万邦时,移民官态度明确:经查证,农万邦是个持有逾期签证而滞留的黑民。按签证规定,直接移送移民局拘押中心,等待遣返。

  “我是他的律师。”律师作了自我介绍,“我们提出保释申请。”

  “农已有脱逃记录,所以不能获得保释。”移民官语气坚定。

  幸芝赶紧询问律师有什么办法。律师摇着头。这时,个移民官起身说道:“走吧,见人去。”

  幸芝和学校老师及律师立即跟移民官进入个电梯下到地下室取人。看守说,人刚被带走。移民官让看守赶快通知押送车,等等。随后他们又进入电梯来到另层的地下停车场。

  当他们赶到时,三人已经坐在了辆发动的押运车上。仪君看见幸芝跑过来,眼泪开始涔涔地住外涌,手也不停地拍打车窗,嘴里还喊着什么。幸芝冲到车门边,高声叫着:“开门!开门!”

  移民官上来,将张通知单递进车内。副驾驶座上的看守看过单子,便下车打开了车后门。联续和万邦将颤巍巍的仪君扶出车门。幸芝接住仪君安慰她说:“没事了。”

  幸芝还想对万邦说什么,她那潮湿的眼眶还是挂出了泪珠。这时,联续下车后,看守已经当啷声将车门关闭还上了锁。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万邦被押运车拉走了。此刻,强作镇静的万邦在车窗里朝她们挥手告别。

  脸憔悴的幸芝下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联续急忙边掐着她的人中,边喊快送医院。仪君将幸芝的头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开始呼唤她,而幸芝则无任何反应,这下把仪君也吓晕过去了。

  学校老师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将二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并迅速将她俩推进了急救室。二人被实施完抢救后又做了检查,才送进了门诊病房。医生交待:幸芝短暂休克,仪君则受了惊吓,两人都夜没睡,所以倒了,现在注射了镇静剂,睡觉就会好。老师见二人没有大碍,便叮嘱联续番走了。

  幸芝和仪君从病床上醒来时已是傍晚,她们分别被已龙和联续送回了家。

  几天后,联续和仪君陪幸芝去拘押中心探视万邦,才知道万邦是秦幸芝的男朋友。

  在去探监的路上,秦幸芝告诉仪君和郝联续:几年前由于来蓝岛的移民激增,而蓝岛物资短缺不能自给自足,需要从外面进口大量的货物,而原来的港口吨位太小,停靠不了大型货轮,当局只好在蓝岛招标重建。万邦就随国内家建筑公司来到蓝岛修建货运码头。她和万邦认识,缘于建筑公司有次在她家的餐馆搞活动,来的大都是四川民工要吃家乡川菜,没人会做,万邦便自告奋勇做起了临时厨师。秦已龙见他厨艺不错,就让万邦在周末来餐馆打工,这样来来往往万邦就和秦家人混熟了。

  那时,幸芝和前夫正闹离婚,前夫也是岛外岛的大厨,婚后他嗜赌成性,不但把家输得精光还欠下巨额赌债,债主找上门要他的命,他就亡命天涯,四处躲藏,至今没有露面。当时,有的债主来找她的麻烦,搞得她也不想活了。是万邦又哄又骂并悄悄替她还掉点要命小债,才吓退了那帮无赖。他还经常做川菜给她开胃,鼓励和帮助她重树生活信心。

  后来,法院解除了她和前夫之间名存实亡的婚姻,万邦在码头的期工程也完工了。万邦对姐弟二人说,公司又担保了他,但二期工程没多少工作干,他想在餐馆做兼职厨师。已龙心想,餐馆是缺厨师,二是姐姐幸芝喜欢他,就把他留下了。女人二婚大凡只有条出路,就是再嫁个叔叔辈的男人。当幸芝遇见万邦这个勤奋好学的哥哥辈时,自然爱不释手。

  昨天,幸芝去移民局了解到,原来二期工程没有他们公司,万邦本人是逾期滞留。这时幸芝才恍然大悟,原来万邦不走是要陪她度过那段煎熬的日子,同时万邦迟迟不对她的暗恋表态,难处可能就在这签证上面。

  第二章请你跟我走二

  三人到了郊区的遣返拘押中心,看守将万邦带了出来。透过道玻璃隔墙,他们看见万邦还是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只不过面容憔悴了些,但目光依然有神。

  幸芝拿起话筒便问:“你的签证是什么时候到期的?到期了又为什么不申请呢?”

  万邦笑嘻嘻地说:“公司不给我申请,我有什么办法。”

  “你没有签证就不该出来挡驾。”幸芝有些埋怨万邦的鲁莽。

  “我本想把移民局的人引开,好让联续和仪君跑掉。可没想到,我在屋顶上蹲麻了腿,跳下后,脚抽经就跑不动了。”

  “哈哈”众人笑出声来。

  幸芝收住笑容,严肃地说:“移民官不同意保释你,说你签证过期太久,要遣送回国,律师也没有办法。现在该怎么办?”

  万邦沉默了。

  幸芝见万邦不出声,又对他讲,“我相信你,大丈夫能伸能屈,你会做菜又懂买卖,回国创业定也会成绩不俗。我相信有天你会对我说:‘幸芝,我又东山再起了’!”

  秦幸芝的席话,把时闷闷不乐的万邦又逗笑了。

  “农哥,好人生平安。”万邦的行为令仪君和郝联续十分感动,他们认清了农哥的为人,是个堂堂男子汉,在自己身处逆境的时刻还挺身救别人,真是两肋插刀的哥们。

  这时,看守提醒时间到了。幸芝鼻子发酸,眼角泛着泪光,她说:“移民局同意我把你的个人物品,送进来,让你带回中国。你还需要什么?我定办到。”

  “给我儿子天买个礼物,他要车模”万邦被看守带进去了。

  “记住,给我写信!”幸芝流着泪最后喊出这句。

  农万邦被递解出境遣返回中国后,岛外岛中餐馆就少了他大嗓门的喧闹,冷清的厨房整天都迷漫着种忧伤。而餐厅大堂却时常传来幸芝的骂声,幸芝因工作疏忽牵错了红线,又帮联续打架,结果把男友赔了进去。很长段时间她都无精打采乱发脾气,在餐馆里没人敢跟她多讲句废话。

  马克的“闪电清剿”计划成功后,郝联续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先是他和仪君在外打工被移民局挡获审查事迅速在学校传开,受到些同学们的冷眼;后是他与花妖女的对诗也出现了故障,发出去的诗迟迟收不到她的回应。本来,花妖只与他对诗不与他见面,就令他神魂颠倒,可现在连诗也对不上了,就更令他六神无主。问中间人——传诗信使马克,他却说:结束了!花妖终止了与本公司的交友合同。

  “结束了?”

  马克笑着盯住郝联续,并透露点实情:“她正在与别的男生洽谈新合同。”

  “啊!”郝联续被这个消息弄傻了:“为什么?”

  “也许她认为饭都没吃饱的人,那有资格谈爱。”马克又问:“你不是有个很有钱的老爸么,干嘛还超时打工?”

  “我不缺钱,但缺挣钱的乐趣。”郝联续知道了花妖女的决定,就像盆冷水倒在滚烫的心上浇灭了他炽热的爱火。失恋也像副减肥剂,几天功夫就把呆在寝室里动不动的联续萎缩了好几斤。当他拖着消瘦的身子走出大门时,将头倦缩在帽檐下衣领里,感觉来到了另个冷酷无情的世界。

  与郝联续转淡的行情不同,马克的恋情却突然火红起来。联续虽说总躲在自己的房间不与马克打照面,但马克仍见缝插针在客厅厨房与他对视。此时的马克在众人面前沾沾自喜,频频展示他的笑容和肌肉,浑身散发着雄性的粗犷和混血的奔放。亢奋的歌声骄傲的神情自大的潜意识无不流露出种优越感,他是欧洲男人和美洲女子浪漫爱情的结晶,带着战胜情敌的业绩,向露易丝发起了轮接轮的情场攻势。

  可事不凑巧,就在马克去约会露易丝的路上,警方挡获了他。当他在警局作完笔录,来到约会地点——糊涂酒吧时,露易丝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涂鸦中餐馆的人查到了!是马克!这惊人的消息迅速传开,让郝联续打个趔趄,差点摔下楼梯,而李仪君更是被震得呆坐半晌。

  马克的丑行败露后,声誉落千丈,同学们都远离了他,就连无比高傲的露易丝也羞于见到他,索性休学离开了蓝岛大学。

  法院开庭那天,与之有关的人员都去旁听了。马克站在被告席上直听完警方的调查报告,在他的律师作完无关痛痒的辩护后,法官问马克:“你认罪吗?”

  “我认罪。”

  “你愿意接受处罚吗?”

  “愿意。”

  “好,本庭判你在岛外岛中餐馆无偿工作30个小时,以弥补你的过失。”

  餐馆律师在征得法官同意后,坐在原告席上的秦已龙站起来反对:“我们不欢迎他。”

  法官侧目告诉已龙:“我们是有较多移民的国家,所以各种族的和睦是本庭判案的又个依据,你方也必须接受本庭的判决。”

  “我们接受法庭的判决,不过只能给他安排清洁工作。”秦幸芝站起来说:“另外,我们还起诉他诽谤餐馆。”

  “公民有举报的权利和义务。”法官敲响木槌语气坚定地说:“本庭驳回这个诉求。现在退庭。”

  第二章请你跟我走三

  周五,仪君在厨房洗完碗盘,准备收工。秦已龙进来见了她就说:“明天周末,你不用来啦。”

  “老板,我没说不干啊,周末我还可以做这份工嘛。”仪君舍不得丢掉这个差事。

  “平时你照样来洗碗,周末就让别人干啦,有人替你。”已龙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

  仪君午后离开了餐馆时,刚走出大门就被侧面而来的辆自行车撞翻在地,她叫道:“天哪!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真是遇见鬼了。”

  “对不起,你遇到的不是鬼,而是鬼佬。”骑车的是个白人青年,他下车将仪君搀扶起来。这位白人男子不但听懂了她的中文,还突然冒出句普通话,这着实让仪君有些吃惊,她望眼此人:“我还以为你只会说缩瑞rr对不起。”

  “别小看人,我是孔子学院的高材生。”骑车人自夸道。

  看着他那副认真炫耀中文的样子,仪君忍不住想笑,可当他摘下墨镜,让她看清此人正是马克时,仪君心里发怵,拍拍身上的灰,忍着疼就快步走开了。

  “喂,需不需要看医生。”马克望着仪君艰难逃离的背影喊道。

  原来马克来顶替仪君洗碗是执行法院的判决。已龙见马克既不会做中餐又不会做西餐,便安排他洗碗。事后,马克从别人的议论中知道仪君那天被他撞伤了,平日都没来上工。他心里很愧疚,想起那天仪君瘸拐走远的背影就令马克寝食难安,他决定向她道歉,可又不知道她的住址,想了半天,他决定在第二天的校报上登则,说明事由并向她致歉。

  亲爱的东方美人:你好!

  你的伤好了吗?我是那天在岛外岛餐厅门口骑车撞到你的那个人。为此,我深感不安,并在这里向你致歉。如果你看见报纸请与我联系。马克,电话:123——

  致歉经刊出,马克的手机便响个不停,随时都在洗碗间里偷偷接听电话。有的说他是个白人绅士,有的说他是个黑人酋长总之,仪君没有找到,反而招来些无聊女人的马蚤扰和爱慕,搞得他神经兮兮哭笑不得。

  周后,仪君伤愈又开始来餐馆洗碗。已龙便安排马克去打杂做清洁。马克的“劳教”态度还是很端正的,只见他手提水桶,另手拿拖布,翘着屁股就在地上擦洗半天,没有半点怨言。午饭时,大家围坐张大桌子又吃又说,谈笑风生,但都不搭理马克。马克识趣,吃饭总是端着大盘子在某个角落里独自完成。仪君见此便动了女人的恻隐之心,给他挟点菜去,怕他吃不饱饿着。

  “我喜欢中国菜。”马克边说中文边狼吞虎咽地吃起盘子里食物:“每次上中餐馆吃饭,就觉得菜名特别有意思,什么咕老肉宫爆鸡丁扬州炒饭,我看不出菜的味道,就点名字漂亮的菜吃,结果端上来的内容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麻婆豆腐是辣的,鱼香肉丝没有鱼。后来,开始学中文才知道中餐的菜名是有典故的。”

  “你在哪儿学的中文?”仪君听完马克的笑话就和他聊上了。

  “孔子学院。”

  “上课讲了些什么?”

  “君子。”马克低头看着她说:“什么人算君子?”

  “知书达理,品格高尚的人。”

  “不明白。”

  “就是温良恭谦让。”

  马克摇着头还是听不懂。

  “嗯”仪君开始收肠刮肚地想个贴切的词:“就像英国人说的绅士。”

  “哦,懂了。”马克会意笑。

  接着,马克又为上次在岛外岛中餐馆门口撞倒她的事道歉,他用中文解释说:“那天我很早就出家了,但马路太忙,我骑快车就把你打倒了。后来我上包子给你说对不起。”

  仪君尽量去揣摸弄懂马克的英文式汉语,因为外国人学讲中文除了词汇的排列顺序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