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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沙田离去,她呆呆的坐在座位,眼神空洞而虚无。终于,龙云悠似乎涌起了巨大的怒气,啪一下,手里的文件夹干脆的摔在了办公桌上。
文件散落。一页便签纸,纷扬的落到了她的脚边。
龙云悠狐疑的捡了起来。
字她认得,有力遒劲,内敛却也不失凌厉。不会是别人。
简简单单,一如他往常的清淡与漠然。
他说,下班后回去收拾好行李,等我,我去接你。
等我,我去接你。
龙云悠眼睛一直盯着这几个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的心在24小时内不知道翻滚了几个来回。如今嗓子眼只余涩涩,掺杂了甜味儿的暖流便从心脏中喷涌而出,瞬时便流满了全身。
于东海,人海茫茫,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而你,终于要来接我了吗?
十年后·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河晓宁怎么也没有想到,风鹏程来了。她瞧着站在门口的人儿,呆愣着,忘记了请人家进门。
“风,哦鹏程,小悠出差去日本了,不在”,她突然就磕巴了,双手陡然就紧紧的握了起来。
“怎么,你不欢迎我啊,还堵在门口。放心吧,我从来只劫财。”一挑眉,从河晓宁身边上蹭了进来,身上掠过若有若无的酒气。
河晓宁给他泡了袋速溶咖啡,坐下来便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家里只有这个了,吃了您的西餐,就请您喝这个,别见怪啊。”
风鹏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眯了眯眼,“其实我对这些带颜色的喝的都一般般,分不清楚谁是谁。”
不紧不慢的喝了好几口,才放下了杯子。河晓宁坐在对面,瞧着他的面色,似是含着浓重的心事。她想开口问,又觉得先问不合适。就那么安静的对坐了片刻,风鹏程开了口。他抬起头迟疑的问道,“小悠等的人,是,他吗?”
河晓宁一愣。看了看他询问的眼神和饱含心事的脸色,半响,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风鹏程表情僵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他坐在那里,双手来回的绞着,悬空在两腿之间。
沉默。河晓宁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特意来问这个。
还是风鹏程悠悠的开了口,“原来是他。小悠一直在等的人,原来是他。小悠等了他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可是,我也等了这么久,她还会回来吗……”他淡淡的说着,似乎在讲着别人的事情,眼里却浮起沉甸甸的忧伤。
河晓宁抬起头,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咖啡香弥漫满室,风鹏程的表情特别的悠远起来,声音听在河晓宁耳朵里,像是从遥远的过去飘来。
“你知道么?我跟小悠是同学。除了她去乡下的那半年之外,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们两个的父亲是大学同学,也是好友。我爸到现在,还时常提起龙伯伯,每每念及,总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河晓宁定定的坐着,看着面前这个讲述过去的男人。
“龙伯伯走了之后,我爸有段时间都不敢见小悠。他给我买的东西,总是也给小悠买一份,但是从来不亲自去送给她。他叮嘱我要让着小悠,要看着小悠,要保护小悠,似乎小悠才是他的孩子。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小悠在我心里便扎了根。她考了多少分,她吃了什么菜,她有没有瘦,我都要跟我爸汇报。所以我盯着她,我看着她,我的眼睛陪着她的喜怒哀乐,她慢慢成了我的生活,她就是我的青春。也许我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交出了自己的心吧?”
他微微一笑。他的声音迷蒙而悠远,真切却带着雾气般影影綽绰。河晓宁能够感受到,过去的时光,对他而言,有多珍贵。她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
“毕业的时候,我知道她的梦想是北京,所以毫不犹豫的想追随她而来。可是在最后一刻,她却去了南京。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问过她当初为什么如此选择。……
这些年,虽然我们不在同一座城市,可是我一直看着她,她从来不退缩,她从来不喊苦累,永远都那么义无反顾的往前冲。我看到的她,心里很定,不飘忽,不怨天尤人,活得辛苦而踏实。
我知道,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给她奔向未来的力量。我很羡慕那个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幸运,能够得到小悠全部的心。”
……
“我觉得,当有天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我会掏出所有的祝福。可是现在,是我亲手把他带到了她面前,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纠结,这么痛呢?”
风鹏程低下了头,身影异常的孤寂和伤痛。河晓宁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背。
天色渐暗。起风了,地下室的屋门竟似要松动了似得来回抽吐。河晓宁扭开了床头的台灯。风鹏程坐在她对面,神情平静了许多。桌上是空空的速溶咖啡袋。
河晓宁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小悠跟你提过我吗?”
风鹏程点头,“提过,她没有说过名字,那天我见到你就知道,应该就是你了。”
河晓宁嗯了一声,“其实我有几年,并没有跟小悠联系过。她回去阳城之后,我们就断了来往了。我跟龙家并不住在一个庄子,所以后来也不清楚她是否回来过。后来高中毕业了,读了大学,我甚至都渐渐淡忘了她的样子。直到那年的暑假,我在家里,竟然收到了一封给我的信,从南京一个陌生的地址而来。”
风鹏程眉头微蹙着,眼里是残留着淡淡的惆怅。
“你也能想到吧?对,信是小悠寄来的。她后来对我说,她只是试试,试试看她并不能十分确定的地址,我会否收的到。她说,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龙云悠。她说她在南京,过的很好。最后她说,如果我能看到这封信,可以去替她找一个人吗?”
风鹏程垂下双眸,“是他吗?”
河晓宁点点头,“是的。那几乎是我第一次听到于东海的名字。虽然我曾经不只一次的遇见过他。小悠说她写了很多信,可是他都没有回复过。她不停在写,不停在等。最后,她想到了我。于是我便去了龙家。那天我只遇到了龙雅波,小悠的堂姐,她依然没来由的高贵着居高临下。我说我来找一个叫于东海的人,她说不认识,后来又说他们搬走了,后来说再没见过他们……我不放心,又去庄里问了其他人,他们都说他们一家早就搬走了,再没回来过。”
……
“我告诉了小悠,那是第一次我们通电话。电话那端,她竟然笑了。然后说,是啊,我早该想到,若还在,如何能不回复我的信呢?”
……
“再后来的后来,我慢慢深入了她的生活,知道她那些年过的有多艰难。我现在对她所有的怜惜,都是因为,我来不及在她那段最艰辛的日子里,陪在她身边。我担心的时候,她已经烦恼过了。我心疼的时候,她已经痛过了。我看见的时候,她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我落泪的时候,她已经站起来了。一路她走的无论多么艰难,却依然守着自己年幼时的爱情。她在还不懂爱的时候爱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劫是缘……”
……
“这么多年,我知道她几乎遍寻了南京的每条街道,在可能的地方四处打听。她说她买了南京地图,每找一段路一条街,便用红色做好标记。后来,南京地图出新版了。可她还在寻找。她毫不怀疑的相信着,她在等待他出现,等待在万千人海中擦肩而过后的回眸。”
……
“十年,整整十年,她的青春只有寻找。于东海就是她的信仰。老天终于让她在千里之外的北京遇见了他,可是,他却已经不记得她了,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未婚妻……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一声叹息。
屋外狂风怒号。屋内一片沉寂。两个各有心事的人儿,牵念着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前·火石恋曲
作者有话要说:
龙家小孙女儿龙云悠一大早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一柄铁锹定定站在于东海家门口。
她那九头驴也拉不回来的牛脾气又上来了。杏眼睁的大大的,两腮鼓鼓的,龙云悠一动不动,死死盯住于东海家的大门。堵了好几次,总是被他溜掉。龙云悠偏偏不信这个邪,你于东海还能插翅飞了是怎么的。
终于,实在拗不过,于东海慢慢踱着步子,走了出来。龙云悠见状,赶紧跑上前去。
“东海,今天就带我去吧,嗯?就带我去吧,就这一次还不行吗?嗯?”她小脸扬着,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期盼的大眼睛里满是希望,嘟着的小嘴似乎是在撒娇,空着另一只手,轻轻扯着于东海的胳膊,左右晃着。于东海忽一下脸就一红,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拒绝了。
见他没有如往常立刻拒绝,龙云悠马上顺着水就开起了船。“你答应了啊,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我的,嘿嘿嘿……”
于东海瞧着她围着自己打着快乐的旋,嘴角也漾起微笑。龙云悠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龙云悠都快忘记最后一次是哪天见到于东海笑了。她下意识的摸摸脑袋。似乎是第一次遇见他,而后就没看到他笑了。
见她一下呆了,于东海开始莫名其妙起来。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怎么了,一下那么高兴,一下又那么安静。两人就呆呆了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东海回过了神儿,他漠漠的揉了揉后脑勺,“我去拿工具。”
龙云悠点点头,眼角还噙着莹莹笑意。
东山上已经一片夏季的景象,满眼都是脆生生的绿色。于东海一手提着锹和麻袋,另一只手提着龙云悠的锹。龙家小孙女儿就悠闲的空着手,欢快的跟在后边,东张西望的,欣赏着山里的清新景色。
“到了。”于东海停下脚步。龙云悠回过神来,放眼望向前方。绿色的掩映下,她依稀能看到许多的洞口,黑黝黝的,也看不到底。每个洞就像是伤口一样,大山不言,沉默的疼痛着。
龙云悠悠闲的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心里忽的就紧了起来,生生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于东海放下麻袋,把龙云悠的锹随手往地上一插。回身说道,“你别乱跑,就在洞口等我,我进去挖。”龙云悠乖巧的哦了一声。于东海便转身,拖着铁锹,钻进了一个洞。
这个洞很大,洞口有半人高。龙云悠望向里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于东海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洞口只余凉飕飕的风。须臾间,山上便恢复了一片寂静。
龙云悠转过身来,抬眼四处望去。白云片片,浮在山头,似乎要被山尖扎透了。远远的,龙云悠看到几座土坟。有不高的山枣树,有稍高些的山杏树。草长的忽高忽低,间或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空中偶有鸟儿飞过。龙云悠晒着暖阳阳的太阳,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个石头胡乱画着什么。
不知道等了多久,龙云悠渐渐无聊起来。她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拿起铁锹向旁边一个洞口稍小的火石洞走了过去。
洞口比想象中小。龙云悠弯腰走了几步就发现头一直顶着洞顶的石头,便蹲下来向前挪动着。借着洞口的光亮,她看到洞里两边都是铁锹挖过的痕迹,露出坚硬的石头。她有点懊恼自己没有带火柴,再往里去就看不清东西了。
她停了下来,放弃得转身。刚挪动了一点点儿,就感觉头顶上,瑟瑟的落了些土下来,有些甚至顺着领口滚到了自己的脖子里。龙云悠惊讶的转身往洞深处看去,隐隐听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塌落下来的沉闷声音。
瞬间明白过来,她手脚并用的往洞口爬去。最后一下甚至是冲了出去,一下扑倒在山石上,手心都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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