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杀人般戾气阴毒的眼神,阮止水先是一楞怔,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转身朝后面的随从吩咐道。
“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
“是。”几名随从领命离开。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阮止水悠然自得的吃完两块桂花糕,端起随从重新给他沏的茶,轻轻吹着上面漂浮着的碧绿茶然转醒,她睁开眼,一下子片刻的思维空白,不连贯的画面。
她支着胳膊坐起来,身上却觉得分外酸痛,尤其是某处……
突然,脑海中的某根弦突然绷断,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低头察看身上,发现身上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突然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慌乱涌上心头。
心湖死死咬住唇畔,唇上传来的刺痛感,以及昨日失去意识前支离破碎的一些画面,似乎都在提醒她,昨天梦境里发生的那些情境,也许……都是真的。
她昨天跟师父……
“师父!”
心湖慌乱的叫了一声,急急的就要下床,但是腰身和腿脚只觉又酸又软,根本承受不住她这么突然的大幅度动作,一不留神从床上一骨碌径直倒栽下来。
心湖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却安稳落入一人怀中。
错愕间,她对上那双熟悉无比,静若秋水的眼眸,只觉心神都为之一荡,泛起层层涟漪。
他穿着一件玉色的袍子,他的身体很暖,躺在他怀里,这是她最熟悉的怀抱,从小到大让她任性撒娇嬉戏打滚依赖的怀抱。
但是,心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师父……”她低低唤了一声,茫然无措。
“心湖,我们今天就回家,回不老峰好不好?”依旧是那宠溺的眼神,柔得能将她如春水般化开的温柔语调。
心湖怔忡了一下,乖巧地回了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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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心湖只觉得出乎意外的平静。
当心湖收拾好,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碧落山庄已经恢复一派宁静而祥和的景象。
所有的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有条不紊地筹办推进着武林盟主选拔的事宜。
只是云若扬给他们送行的时候,表情沉静,目光幽深,告诉她教主昨夜已经启程回教了,阮止水他们也离开了。
他们就这样消失了,甚至好像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抹去的一干二净。
心湖在回不老峰的马车上,一些人,一些画面,如白驹过隙般飞快地从她脑海中闪过,但是,就好像真的只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吵吵闹闹,纷纷扰扰,却并未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许是有一些的,只是,她亦是不愿去深究那些。
胸口,莫名的堵得慌,她抬眼看向马车里坐着的师父和三师弟,他们都表情宁静若水,静静地坐在她身旁。
大师兄和小师弟并未跟他们一起回去。
小师弟拒绝了哥哥云若扬希望他留在碧落山庄一起生活的愿望,但是,却拗不过兄弟亲情,答应陪他一段时间再回不老峰。
而大师兄白恒之避而不见,只回应说担心武林再起什么变故,同时陪着小师弟,所以也留在碧落山庄。
因此,原本心湖是跟大师兄和小师弟一起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但是,回去时,身边的人,却成了师父和三师弟。
一夜醒来,什么都变了,也不过如此吧。
心湖不如曾经向往的得偿夙愿般开心,胸口只觉有种闷闷的感觉,她咽下口中微涩的味道,阖上眼。
她垂在身侧冰冷的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附上,然后被拉入一个散发着熟悉清香味道的怀中。
“心湖,师父要将你逐出师门。”闻言,心湖登时睁开双眼,不敢相信地望着洛冉初,一脸毫不掩饰的错愕。
“回去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儿。”
然后,仿佛郑重的承诺宣告般。
洛冉初将手搭在她的头上,轻轻揉抚着她头顶的发旋。
“我娶你。”
我娶你。
明明是淡然平和吐出的三个字,却如同轰隆隆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天崩地裂般深深印入唐心湖的脑海,让她瞬间呆住,浑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第一卷 情窦初开》完
《第二卷 破茧成蝶》ing……
破茧成蝶 【师姐无耻】
1。落花有意 流水无声
不老峰,云雾缭绕,苍竹翠海。
“师姐,你看这件喜袍你是否喜欢?”
三师弟将一件大红的喜袍在她眼前展开。
心湖呆呆的看着这件艳丽喜庆的嫁衣,整件大红的喜袍上用金银丝线绣成展翅欲飞的凤凰,看上去极美,就像每一位新娘心目中最完美的喜服那样精致华美得让人心碎。
只是……
“三师弟,你说……师父是真的想娶我吗?”
心湖蹙着眉,并没有接过那件鲜艳的嫁衣,反而有些迷茫的一把抓住陆谷书的手。
她的眼眸里盛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纷繁复杂的情绪,使得她那张娇俏甜美的脸显得有些纤弱,她的睫毛就像一只几欲断翅的蝶翼般轻颤,衬着鲜艳的嫁衣,让人有些心疼。
“师姐,不要想太多了。”陆谷书的表情如往常般清淡舒浅,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他拍了拍心湖覆在他手背上的手,若无其事地抽出,不经意地退后一步。
“师父素来最疼爱你的,以后……他也会对你那么好。”
望着心湖一脸怔忡的模样,陆谷书掀了掀唇,终归没再说什么,他放下手中那件喜袍,悄然离开。
陆谷书走后,心湖立在房间里,良久,她才拿起那件嫁衣穿在身上。
望着镜中的自己,不自觉抚上脸颊,好像这趟下山回来,她似乎成熟了许多。
镜中的那个女子,脱去了曾经的青涩,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妩媚,如同花朵盛放时清纯而妖娆的姿态。
回到不老峰后的生活,如从前一样安谧而祥和,只是她与师父的婚事在有条不紊的筹措,洛冉初定好了行礼的日子,然后吩咐三师弟采购各项用品。
可是,他本人却变得很少露面,两人之间,相较曾经的相处,似乎已经在悄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心湖不知道这种改变到底意味着什么,她隐约感觉,师父似乎在刻意躲着她,而且……就连她自己,似乎也同样在躲着他。
那一夜发生的情景,在她的脑海中,其实是很模糊的。
隐约忆起一些片段,心湖会不自觉羞的面红耳赤,简直难以相信那些温存亲昵的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是,这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向往憧憬着的愿望不是吗?
她喜欢师父,师父也要娶她。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那种即将跟心上人成婚的女子,那样欣喜若狂的甜蜜幸福呢?
是因为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所以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措手不及了吗?
就在她隐约的不安,惶恐中,成婚的日子,慢慢临近了。
而在这些日子,她见到洛冉初的时间甚至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好好沟通或交流之类的。
还有三天……
心湖懒懒地躺在山中的一大片草丛里。
草丛里有许多的野花,各种各样,五颜六色,散发着芬芳馥郁的香气,有一对蝴蝶飞舞在其中。
它们时而贴在一起,时而又分开,时而落在艳丽的花瓣上,时而又在半空中环绕着彼此翩翩起舞。
心湖猛地一怔,一个疑问逐渐浮上心头。
师父,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无奈而不得不娶呢?
突然冒出的勇气,让心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碎,足尖一点,使出最快的轻功,笔直朝洛冉初住处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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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足在书房门口,心湖知道他此时会在里面,抬手欲敲门,可是,手停在半空中,久久都落不到门扉上。
这种犹豫又不确定的怯懦情绪,这些天来萦绕在她心头不散,困惑,迷茫,在此时到达了最巅峰。
心湖不自觉后退一步,脚跟一旋,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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