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仓卿,皇后所在的宫殿有鬼出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露出面容的青年有着麻仓叶王熟悉不过的面容,五官柔和,却因为表情带了些怯色,显得精神萎靡。
这位只能用瘦弱来形容的客人是当今在位的天皇。
“殿下是想让我去吗?”
麻仓叶王通过式神回答道,一条天皇并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经是式神,他能感受到自己背后的冷汗,从宫中出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十分危险的。
但是不得不出来,藤原道长对于朝政的掌控已经无法逆转,作为天皇,他还剩下的权利不多,只能够依靠天皇这一身份了。
“京内最强的阴阳师,当之无愧的天才,没有说错吧。”
逼迫自己用最冷静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一条天皇内心的紧张却早已突破天际。
如果麻仓叶王还在藤原道长的利用名单上,而麻仓叶王自己也不打算违抗藤原道长,那么他的处境,连带定子的处境都会很危险。
“还真是喜欢麻烦人。”
一条天皇的内心一沉。
“不过既然是您亲自来了,在下不出手也不对。”
后续的话让面前的青年松了一口气,答应了这就不是坏事,定子还不知道自己出来的事情。这件事情,他瞒着所有人可以来找了这位。
“拜托了,定子她…至少让她安静的度过这段日子。”
男人其实不过是青年的模样,然而在江看来,他却已经有了苍老的模样。
“麻仓卿,拜托了。”
话音沉重无比。
一条天皇的离开和他的到来一样悄无声息,京内都说天皇和皇后的感情深厚,看起来似乎也确实如此。
“我去吗?”
“去吧,那不是现在的童子丸能够应付的,江姬,记得带上我给你的勾玉。”
麻仓叶王很清楚为什么一条天皇要亲自找来。
而江则是注意到叶王的声音之中有些不对头,不是他日常的那种轻松,虽然有在努力掩饰,但是江能够注意到。
“没事吗?”
麻仓叶王怀抱全宗,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因为那些人而变得混乱的思绪被暂且放到一边。
“没关系,不过是群渺小的家伙罢了。”
那些所谓的通灵人,在麻仓叶王的灵视看来,都太过渺小了。
虽然渺小,却也不是没有存在的价值。
她听见了车马声,这让一向浅眠的她张开了双眼。那是十分微弱的脚步声,然后传来的是人们的交谈声。在夜晚的寂静之中,夜风的低吟都变成了噩梦一般都咆哮,更不用说人们的私语。
那大概是同情的话语,还有些是要离开的打算,她都听地一清二楚。就像是曾经她看见那些鬼一样,一清二楚,没有任何隐藏的机会。
随后传来的是争吵,那清脆的声音抱着果断斥责着之前那些声音的主人们,诉说着自己的信任。
不,那是期待吧。
她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请不要期待我了。
声音在耳畔不停地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
一条天皇,说实话真的很悲催
下章可以请我很喜欢的一位日本作家出场了2333
求评论bsp;第68章 苏生
“…童子丸?”
她看见了那个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认错的,那绝对是童子丸。迈开脚步跟上,快地让童子丸没有逃跑的机会。
“是童子丸对吧!”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喜悦,虽然喜悦,她的音量却没有失控。那双黑亮地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看着童子丸,看得他想要马上躲起来。
童子丸本来以为她已经死去。
“…好久不见…夕雾。”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童子丸自遇到麻仓叶王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不是因为恐惧的逃跑欲。
夕雾脸上的笑容中,他看不见任何的怨恨,更没有他无数次梦回中的绝望,那张平凡的面容上只有宁静,宁静绽放着的花朵。不同的是她那长发不会为何变成了齐耳的短发,边缘参差不齐。
就算这样,面前的少女也一直是他记忆里的夕雾。
车轮停下,江走上车。没有其他人会发现,因为有麻仓叶王的勾玉在。
伴随着车轮的运转,她四年来第一次出了麻仓宅。
“说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去到皇宫吧,江姬。”
她并没有做什么准备,只是把今剑带上,然后又给自己加了一件衣服。坐在摇晃的车内半阖着眼,麻仓叶王的声音通过式神不断传来。
“如果是大鬼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江知道大鬼是什么样的家伙,要应对其实不难。麻仓叶王愿意接下这个请求的时候,肯定是抱着绝对的自信和自己的考虑。
但是为什么会麻烦?
“麻叶?”
“没事,江姬你只需要做你力所能及的就可以了。”
得到回答的江自然没有深究,她怀抱今剑,上一次今剑出鞘还是四年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为了斩杀大江山的恶鬼,帮赖光减少压力而出的鞘。这么一想,今剑应该也期望着出鞘。
自从那个刀灵被封印,江就时不时想起自己当时看到的那副景象,被烧毁的断刃与麻仓叶王的尸体,还有那如影随形的恶意,那不是幻境。
这也让她会偶尔想起那个刀灵,带着浓郁而沉重地悲伤说着要避免她的死亡。
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让江停下了思考,她低头看一眼,确认脖子上的勾玉不会掉之后握住了今剑的刀柄。
大太刀在沉寂了四年之后又一次见到了日光。
清少纳言第一时间闻到了一股酒味,不用她想,就知道是谁在饮酒了。
今天天皇难得能够在白昼找到机会来三条殿,定子殿下自然是准备了他最喜欢的一种酒。如果不是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定子也会加入饮酒的队列。清少纳言很清楚,自己侍奉的殿下就像她的父亲,是离开酒水半刻都困难的生物。
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定子也就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了。
她摇头将大不敬的想法从自己的脑中驱逐出去,安静的等待传唤,在她这个位子也能够听清楚两人的谈话。
“怀仁,我不是说过吗,不需要阴阳师的。”
是定子殿下,一如往常的优雅,语速不紧不慢,连叫天皇名字的声音中都带着让迎春开放的力量。她十三入宫,无外人的时候都是直呼一条天皇的名字。
“明明都说过了不需要的,算了,我没资格说你。”
不,定子殿下,我觉得很需要,不管是为了您的安全还是为了腹中皇子的安全着想。
这么想着的清少纳言没有听见一条天皇的回复,取代而来的,是大地开始震动,还有巨大生物前进的脚步声。
江走下了牛车,这里离三条殿还有些距离,而引起大地震动的罪魁祸首却离此处不远。
那是已经超出了人类体积的生物,也拥有着人们所没有的能力,轻轻松松就能够造成巨大的破坏。它前进的方向是三条殿,皇后定子应该为了养胎而居住在那里。
江看着大鬼,她从那灵力之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就像是错位的音符一样的显眼,不对,那不是错位的音符,是强调音。
强调着它的主人此刻在想些什么。
她挡在了大鬼前进的道路之前。
藤原定子自然也察觉到了
“少纳言,能帮忙掀起帘子吗?”
清少纳言听言,走到帘前将帘卷起,庭院内空无一物,然而她知道,定子在看着的。
看着那些她看不见的东西。
“定子殿下,就算掀起来也没有香炉峰可以看的。”
清少纳言的话让定子与一条天皇都笑出了声,而随后,定子看向帘外地眼神却产生了变化。
顺着灵力追踪,她看见了麻仓叶王的幻影,还有大鬼,那是这些日子才出现的,目前还没有伤害过多少人,但是那些通常阴阳师和法师都对它束手无策。
在这里只有她看得见非人之物,她不会刻意说出,也不会告诉他们战斗的方向
在藤原定子的眼中,大鬼是丑陋的,丑陋地不符合这以华为名的平安京,就算是恶鬼,也应该有着与之相符的外表。
她这个角度自然能看见麻仓叶王,那位天才的阴阳师,在平安京怕是没有多少人不认识。没有怎么在意麻仓叶王,定子只是看着大鬼。
怀仁请来什么样的人都没有用的。
她想到。
可是与藤原定子的想象不一样,大鬼变成了碎片。
“诶?!”
惊讶让她甚至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声音,面前的景象仿佛是在告诉她刚才她想那么多完全就是废话。
大鬼就那么简简单单地被解决了。没有苦战也没有任何破坏,唯一存在证明就是让大地震了几下。
“怎么了,定子?”
“没事吧,定子殿下!”
定子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控,说了句是错觉之后让清少纳言放下了帘子。脑内却还在回想刚才的情景。
她的眼中,大鬼随着被斩杀而消散,距离导致她看不见麻仓叶王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再清楚不过,在这个平安京,应该不存在能够这么轻松地应对大鬼的阴阳师。
至少,不可能是一击必杀。
麻仓叶王的天分难道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
定子想,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定子已经看穿了一切。
清少纳言那句话来自于她和定子相处时候的一个梗,定子想看雪于是说了香炉峰,然后清少纳言get了梗掀起帘子让她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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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浊酒
江杀死大鬼之后马上选择了离开,麻仓叶王也没有多说,关于他之前的大鬼会很麻烦的论调,他也没有要细说的意思。
麻仓宅只剩下她一个人,却又和平时没有太大的差别。要说差别,大概就是她的睡眠时间长了很多,而抄写那本书的时间也多出来不少。
一切都过于安静。
“麻叶。”
冬日白雪消融,春日终于到来,庭院内的早樱开始积累起了花苞,甚至有些已经开放,一树半浅半深的粉,在春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晃。地上有了些零散的落花,甚至有一瓣落到了江的茶碗中。
碗中清水面荡起一层水纹。
童子丸三天前来过一次,他的身上粘上了女孩子的气息,那不属于他,麻仓叶王说那是童子丸自己的缘分。
当然,随后他自己就让式神跟上了童子丸。
怎么看都不是随便童子丸的样子。
在入春后不久,就像麻仓叶王说的麻烦一样,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麻仓叶王的式神站在他的身边,下午的日光尚好,虽然还是有些寒冷,但出来晒晒太阳也是必要的。
日光是温暖的。
而就是这时候,结界拦住了一群人,得到许可之后,有一个人得到了进入的权利。江没有带上勾玉,因为麻仓叶王并没有这么要求。
江并没有站起身,而是等来人拿着酒坛子在她的身边坐下,打量了自己很久。
“就是你吧,那个杀死大鬼的家伙。”
藤原定子本来是希望能够见一见麻仓叶王的,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大鬼消散后当夜,她的肚子开始了抽痛,随后就是被痛苦包围的第二次生产。
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定子想,果然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她没有死,靠着一口气她生下了那个男孩子,然后在清少纳言难得一见的泪水里把身体恢复到了能够行走的地步。可以自由行动之后,藤原定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条天皇,然后带上了她最喜欢的酒。
被结界拦住早就想到了,她被允许进去这所宅子她到是没有想到。
不过这样也很有意思。
“虽然说皇后不能随便出宫,但是有别人帮忙的话,只是来找个阴阳师,也不是不行。”
她拿着那坛酒坐到了江的身侧,她也看见了那个阴阳师,站在那里似乎没有要干涉的样子。
“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藤原定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这个人,在自己九岁那一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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