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大哥你来了啊。”
对他挥手示意的人是赖亲，那脸上的笑容配合着那冲天的血腥，让赖光感受到胃在翻滚。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啊，对了，这里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我们要回去了。”
我们？
赖光不敢去细想，更不敢去细看。
“姐姐，走吧。”
少女从他的身旁走过，那张越发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那天晚上他冲到父亲的房间，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赖光，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只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
“没事的，对吧，姐姐。”
源赖亲从背后伸手抱住了他的姐姐。
没错，他的姐姐。
他杀了那个辱骂自己的家伙那天，父亲第一次正眼看了他。
然后带他来见了这位姐姐。
“我是光，你呢？”
“赖亲。”
他伸出手。
这位是自己的姐姐，他知道了。同时透过那双眼睛，那双禁锢着怪物的眼睛，他也知道了为何父亲要带他来。
只有两个人的世界，被无聊所侵蚀吗？当然不，他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比如教会那位姐姐怎么样去杀人。
光很有天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只要让她握住剑，她就不会输。
可是有一点很不好，她不会杀人，这也是父亲把赖亲带来的理由。那被禁锢的野兽需要被解放，这就是赖亲的活了。
杀人对于赖亲来说是普通不过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让光也认为，这很普通。
害怕蜘蛛的光，害怕牛的光，要让她不害怕杀人，说实话真的很简单。
简单的赖亲想要发笑。
只是把她丢到盗贼中，让自己受伤而已，然后光就发狂了，杀人的动作利落，说成是起舞更好吧，是啊，起舞，用他人的生命起舞的舞者。
那些以杀人为生的盗贼就这样死在了少女的刀下。
手握着那把髭切，源光走到源赖亲的面前。
一声脆响让源赖亲的笑容凝固。
光没有用力，但是足够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印子了，他看不见源光的表情，伤口不知何时被包扎好了。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她这样说。
不，是他的姐姐这样说。
自己是从哪里开始坏掉的，这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对于源赖亲来说，这甚至还没有今天光开不开心重要。
十二之后光就很少有表情了，应该是父亲做了什么，那之后她也变得更强了，力量，速度，都不再是人类做得到的范畴。
那时候的光已经不足以被称作人，可惜偏偏源赖亲就为这样的光着魔。
对他来说，无论变成什么样，这位姐姐都逃不了他的影响了。
杀人也好，救人也罢。她都只会用那把刀砍出一条路，多好啊，强大的力量，美丽的容貌，就算不为人所知也无关紧要，反倒是这样更好。
可是，光要死在自己不认识的人手里，源赖亲绝对不会允许。
她的性命只能属于我。
然后，在那无边的雨幕中，源赖亲得到了光死去的消息。
怎么会呢，她明明那么强大的。
起初他不相信这个消息，可是后来他不得不信。因为光身上出现过的异常出现在了另外的人身上。
继承了光身上力量的，是他的妹妹。
江。
她比光无趣很多，也没有天赋，能做到的事情太少了。
赖亲想，既然帮了姐姐，自然也得帮江一把。
所以江十五岁那年，鞍马山的结界被破坏了。
故事仍在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的是赖亲，被带坏的是光，全程状态外的赖光。
可能会后续
第18章 番外。死局。二
那些人都是傻子。
我这么认为，单纯是因为我太过于理解那些人了。父亲也好赖光也好，赖亲也是一样，他们都把事情看的太麻烦了。
想要我杀人，直说就好了，不该杀的人我也不会杀。没必要杀的人我更是懒得动手，因为太麻烦了。
说实话，看的书越多，因果报应越是清晰，什么都做和什么都不做对我来说越来越相似。
我们一家都不是正常人，越是成长我越是看清楚了这一点。
我有个小我一岁的弟弟，从他五岁开始我们两个就住在了一起。
他不正常的地方是作为人，他却不怕杀人。不过他是个小孩子，这也不奇怪。
他不讨厌我，这也不奇怪，因为我也不怕杀人。
被父亲安排着见到那个女人那天，是个很冷的冬天。
我喜欢冬天，因为会下雪。下起雪来的世界看着就格外干净，干净的我都咬忘了自己是活在怎么样一个泥潭中。那天的雪也是一样地下，牛车前进的速度比雪融化还要快。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红叶。
她是个很美的女人，但是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说了，我以后会比她还要美丽，我当那是夸奖收下了。红叶是祖父的小妾，两个人的年龄差大的让人担心红叶怀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好歹我还是继承了源氏的血，姑且先认为那是祖父的血脉好了。
他们让我自己玩，带着红叶走进了房间。我没有靠近，而是拿着父亲给的刀，我很喜欢握住刀的感觉，那是整个人都平静下来的享受。
如果不是那只蜘蛛，我大概能享受的久一些，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生物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是角落。
我对它的脚感到恐惧，所以我挥刀了。斩断的却只有蜘蛛网，蜘蛛依附在刀上，向我爬来。
很难说那是种什么感受，但是恐惧是真实存在的。我在害怕那沿着刀身向我靠近的生物，怕到我松开了握刀的手。
“害怕它可不行。”
捡起刀的是红叶。
她出现的理由我无所谓，我只知道，那蜘蛛还在。它还在我的刀上，这就足够让我不敢动弹。
从此我怕起了蜘蛛。
和赖亲住在一起的日子，当然逃不开遇见那种生物，我不会错过赖亲那时候的表情，他在兴奋，因为我的恐惧而兴奋。
真是没救的孩子。
这么想着，我还是为他留下了他喜欢的那种糕点。就像他愿意陪我练刀一样，至于他偶尔说的那些奇怪的话，我全当做听不见。
记不记在心里另说。
毕竟永远在一起什么的，是最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久，在这期间赖亲做了件傻事，他试图让自己深陷险境，从而逼我杀人。
何必呢。
我只能说，他真是个傻孩子。所以我第一次，用手打人了。
不能有下一次，也不会有下一次。
清楚赖亲是为了什么这么做的，所以我杀死了那些盗贼。没有犹豫。
动手之前我很清楚那些盗贼做了什么，说是侠盗，实际上掳走的女性根本没有一个是活着离开的。
真是糟糕透顶的时代。
这么想着，我看到了赖光。
赖光这个笨蛋哥哥我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我杀了人而担心，还因为这个去找父亲。
他肯定会这么做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赖光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就算他是赖光。
我很清楚我家那些人，一直都是。
赖光是无法违抗父亲的，赖亲会违抗，但是他没有能力，我呢，没有违抗的想法。
一家子都是彻彻底底的悲剧。
这么想的我也是，糟糕透顶。
更糟糕透顶的事情发生的很快，红叶死了，我被带去围观她死去的过程。
可怜的女人，死前一直喊着经若丸，这似乎是她那个早死儿子的名字。死前还在想着自己的孩子，我该说她什么好呢。
面对这样的红叶，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然后父亲选择了我。
说实话，我不喜欢那个仪式。
太痛了，而且红叶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徘徊，吵的我想要杀人。
我甚至没想我为什么会出现杀人的冲动。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所谓的第六天魔王，最喜欢的就是让你变成你最厌恶的模样，然后再给你力量。所以我接受那份力量的时候没有半丝犹豫。
当自己是个暂时的容器就好，这么想着的我接受了被称作第六天魔王的灵，失去了自己的表情。
只是回去之后，赖光变得奇怪了。
在我面前他很少会出现不受控制的杀气，但是那天我回去，他的杀气明显失控了。
他是真的想要杀死我。
为什么？
不能理解的我选择了逃跑。
现在看看，其实不难理解。
我如果不早些死啊，这辈子都入不了轮回，只能在这个世间消散。或者成为体内那个灵的食物。
不管哪边都糟糕透顶。
我逃跑之后，没有回家，而是一路流浪，那些鬼被我体内的灵操控，想要杀死我，全都被我斩杀了。
最后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居然说我建立了一个鬼国。
那能叫国吗？
全是希望杀死君王的臣民，如果有这种国家，那也是奇观。
不过我还是做了一些事情；比如说用彻底的武力镇压他们，明显这很有用。
最后见到我的人是赖光。
在那一年我已经失去了视力，这也是那份力量的必然结果。
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来的是他。可惜我半年之前就已经无法说话了。如果可以我更想见到赖亲，问问他最近是不是又随便杀人了。
可惜，我没有机会了。
赖光的那把刀杀死了我吗？不，只是我自己选择不抵抗，溺亡在那片水中。
真的很冷。
“对不起。”
那是最后，我借用了那份力量说的话。
现在才理解这份力量要怎么使用，真是太晚了
也不知道赖光听见没，现在，仅剩的听力也无法继续陪我撑下去。
身上这份力量会被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继承吧，她叫什么来着。
对了，江。
真好，一出生就接受它的话，会比我轻松吧。
对不起啊，笨蛋妹妹。
这一切得你来承受了。
对不起啊，赖亲。
看来我是不可能见你最后一眼了。
真是糟糕透顶。
作者有话要说：
光是被动面瘫江是天生面瘫
这一家子真的都不是好人
求评论
第19章 静流
到今剑回来为止，江都在过着发呆的生活。看天，看地，看云，看式神。能看的东西，一看就是一整天，几乎要和自然融为一体。
没有人会来这里，除了叶王。式神不会和她说话，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一丝无趣都没有感觉到。
这让叶王第一眼看到的景色基本上没有变化。全都是江坐在廊上看天，衣服的花纹会变化，天上的景色会变化，但是她坐的位子，抬头的角度，每日都几乎是一样的。比计算过的还要精确。
今天也是一样，没有什么心声。
对于这样的江，是否能够称她为人，叶王保持怀疑。
修复的工作相当忙碌，被破坏的房屋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修复，所幸最严重的部分本身就不打算久住，而是要改做耕地。
“平安京的街道，比我记忆中要混乱很多啊。”
“毕竟刚刚经历了那种事情，想不混乱也难吧。”
“不过真的有必要吗，穿着这种衣服？”
“岩融，最需要遮挡自己外貌的就是你吧。”
说话的几人站在一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他们视线所及是一片废墟，兴许是因为忙碌，瓦砾之间行动走人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不对。
一行人戴着笠，这一行为多少遮挡住了他们外貌上的异常。
“这边，我看看，是长安吧，被破坏的相当严重啊。”
白发的少年这么说。
“破坏者是，那位江姬和牛鬼吗。”
在他的手上有一本小册子，上面用整齐的字体书写着发生的事情。“明明破坏成了这样，实际上人员的伤亡不大，更像是人为操作的混乱。”
石切丸说完，扶正了腰间的大太刀。
髭切与膝丸被遣回了本丸，因为之前髭切擅自做出的行为。救下源赖光是他做的，他也因为这一点而被遣返回去。
他们在牛鬼破坏京都的时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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