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阴戾地看着锦娘,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开始发白,看得出,若非当着众人的面,他恐怕要活撕了锦娘。
玉娘看到他那吃人的目光,吓得就躲去锦娘身后,嘴里喃喃地说道:“他他不是人不是人“
冷华堂听了眼横,玉娘吓和噤,立即捂住了嘴,不敢再说,王妃和二太太两个同时走了过来,锦娘扶过玉娘,撸起玉娘的手给她们两个看,饶是二太太再心狠,看了玉娘身上那伤痕也是倒抽口凉气,鄙夷地看了冷华堂眼,什么也没说,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四太太也凑着头想要过来看,却是被二太太把扯住道:“不关你的事,你若还想继续到这边来混,那便趁早回去。”说着,就将四太太往外推。
四太太听这话觉得严重,难得的没有跟二太太争吵,竟然真的就低了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悄悄离开了。
三太太见情形不对,也知道有些东西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也默默地跟在四太太身后开溜,锦娘也不叫她们,知道她们现在不过是做样子给老夫人和冷华堂看,以后定然会想尽法子来打探事情真相的,不过,就自己刚才那连番的举动,相信三太太和四太太就算没有看到,也猜到了个七八分的,所以,也没有出口阻止,任她们离去了。
老夫人也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手挥,将屋里干人众全轰走了。
王妃看到玉娘手上的伤,眼泪都出来了,她颤抖着指着冷华堂的鼻子骂道:“锦娘说得没错,你就是只禽兽。”
冷华堂见事情败露,脸上也是阵青红,吱唔着解释道:“儿子儿子昨夜喝高了,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母妃,求您千万要放过儿子这次,此事若是传将出去,儿子的名声可就毁了啊。”
老夫人柱了拐杖,看了眼玉娘手上的伤后,冷冷地对王妃道:“不过是两口子之间的床纬之事,你这个做婆婆的,也不要管得太宽了,叫堂儿下回改了就是1”
锦娘听了便气愤地看向老夫人,这个老太婆还真是个心肠狠毒之极的人,玉娘身受如此虐待,她都能轻描淡写地只说声夫妻床纬之事就想要盖掉天下哪有如此便宜之事,这是红果果的虐待啊。
二太太见了便冷笑着对锦娘道:“小庭媳妇,你对玉娘的心痛二婶能够理解,但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玉娘如今已是堂儿的人了,你还想怎么着,难不成你嫁过来第天就要闹和离吗?你们孙家丢不起这个人,简亲王府怕是更丢不起这个人,我看,还是好生将玉娘医治,给全院里人下个封口令才是正经。”
直痛苦站在旁的上官枚听了也是仰天长叹了口气,劝锦娘道:“相公他只是最近心情烦闷得紧,昨儿确实是喝高了,把孙妹妹当出气筒了,弟妹,嫂嫂在这厢代相公陪礼了。”
锦娘听得目登口呆,个个根本不太当玉娘的伤口是回事,说得都很轻描淡写,难道,女人嫁给了这个男人,就算这个男人猪狗不如,也要继续跟他过下去吗?
锦娘将最后线希望放在王妃身上,她定定地,专注地看着王妃,王妃也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事只能就这么了了,锦娘,玉娘两个,此事千万不能外传,不然,损害的不只是堂儿的名声,还有简亲王府的名声,如今简亲王府可是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你父王日日在外周旋,便是为了能平息些事端,咱们府里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丑闹传出去,给他添麻烦,给对手送把柄了。”
此话倒是让冷华庭想起了大老爷的话来,王妃所说的风口浪尖说的便是墨玉所有权的归属问题吧,也是,父王两个儿子,自己已然是残了的那个,健全的便只剩下冷华堂,若这个儿子也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那简亲王可还真是后继无人如今窥觑那块墨玉的人正虎视耽耽着呢。
“娘,似这等豺狼之行,应该处以家法,若是怕传出府外,在府里执行了便是,不然,再好的女子嫁给他,也会被他残害致死的2”向来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冷华庭突然语言请晰,条理明确地对王妃道。
听得冷华堂又是怔,他刚才只是稍稍惊慌了下,但在听到二太太和老夫人的话以后,心神便安定了下了,也是,比他玩得更厉害的王孙公子多了去了,宁王世子那伙,会玩的花样更多,自己不过是在孙玉娘身上偶尔试过次而已,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小庭怎么怎么像突然长大了样,看自己的眼神那阴翳,还着仇恨的目光,莫非他想起了些什么事情?他突然感觉后背凉嗖嗖的,阵激冷,有些害怕地倒退步,像是很害怕看到冷华庭的眼睛般。
“好,小庭所言甚是,会等你父王回来,便请了家法来,该如何处置全由你父王来定夺。”王妃听了确实是开心,难得小庭肯认真的想事情,她怎么都要听他次。
那边老夫人不干了,对王妃道:“小庭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他知道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快些平息了就算了,让枚儿带了玉娘回去,悄悄地请了太医好生看了就是了,锦娘,你虽是为了你家姐姐伤心鸣不平,但也不能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堂儿怎么都是你的大伯,你出手打他便是大不敬,如你这般,个妇道人家都能打堂堂世子,那传出去,还真真是个笑柄呢,简亲王府还有何家声可言。”
二太太听了也是随声附合道:“小庭媳妇此举确实有违人伦,大锦女训可是明明白白地说过,女子以夫为天,以男子为重,岂有女子打骂夫家长兄之理,确实很不应该。”
锦娘差点没被这两个假卫道士给气死,在她们眼里,男子无论怎么虐待了女子,那也只是好玩,玩过份了点而已,自己不过是稍惩治了下虐待妇女的禽兽,便要遭礼教的训斥,只怕不罚,这两个人还不会甘休呢。
刚要申辨,冷华庭面带讥笑地说道:“娘子打都打了,你们倒是想将我她如何?”
二太太知道他就是个不讲理的,简亲王府,他便是王法,就算他做得再错,也有王爷和王妃护着,自己头上的那个伤口时不时的还有些痛呢,若再惹他发火,怕是又要挨下了,于是,她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去了3
老夫人却是倚老卖老地说道:“当然也得是按家规处置,堂儿的错,是堂儿的,锦娘做错了,也应该受罚。”
“我看谁敢动我娘子下试试,我管你是七老还是八十,照样砸你个脑袋开花,提前给你送个终算了,免得你有事没事在这里冒充我正经的奶奶。”冷华庭斜睨着老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张轮椅推得顺溜得很,围着老夫人便转了个圈,上下打量着,似乎在考虑,该砸哪里才更合适。
老夫人被他说的话气得两眼冒火,正要骂,王妃在边状似无意地说道:“唉,年节就要到了,佛堂里,怕是冷清得很啊。”
老夫人听得滞,立即回想起自己是怎么进的佛堂,再看向来厉害的二太太都缩到边去了,她也只好噤了声,只气得拿了拐杖重重地敲了几下地面,也乖乖地退了回去。
这时,王爷正好风尘扑扑的,和二老爷,三老爷起进来了,见屋里这阵式,有些没想明白,锦娘和玉娘两个都站在门帘子处,便道:“这里风大得紧,快进去。”
锦娘便给王爷和二老爷三老爷行了礼,扶了玉娘进了屋。
玉娘以前见过王爷,所以,见到王爷便扑通下跪到了王爷的面前,掩了面直哭,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跟王爷说什么,难道真要和离吗?和离了自己又能到哪里去?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而且,已经是残破之躯,又有谁还肯要?
真要告冷华堂的状吗?若以后他更变本加利地虐待自己那又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死在这府里头吗?
可是不告状,那他会不会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无所顾及呢,那自己还不是样也只个死字等着,时心情复杂,悲苦无助,只能哀哀地哭着。
王爷看便皱了眉,新进门的儿媳妇,见到自己便跪在地上哭得伤天伤地,自己可是特地赶回来等敬茶的,这又是行的哪门子的礼啊。
锦娘见了便上前去,她也难得顾什么男女大防,又要撸了玉娘的手给王爷看,玉娘微微有些挣扎,而王妃也及时制止道,“孩子,娘看过就罢了,别别再让你姐姐没脸了。”
王爷听了有些莫名期妙,倒是三老爷见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冲着王爷嚷嚷道:“大哥,你可养了个好儿子了,你的范儿没学到,倒是把我的学去了个七八,原来,堂儿也喜欢玩这手呢,唉,男人嘛,玩玩小妾,通房,外头的女人都无所谓的,但这孙家姑娘可是你正经的侧室,你也拿她当下贱人玩,那可就做得太过了。”
王爷和二老爷这才全然明白,三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最清楚的,那是最喜欢玩女人,而且,是想着法儿的玩,以前王爷和二老爷就没少管过他,但直有老夫人护着,而他也不服管,这么些年,也就随他了,反正他也胸无大志,只想当个混混,只要有钱,有饭吃,便让他混着就是。
可是冷华堂就不样,他是堂堂的世子,是要继承简亲王府的,竟然也学了三老爷的,做那下作无德之事,王爷和二老爷这次难得致的,全都气炸了,王爷起身对着冷华堂便是脚踹了去,二老爷看着虽是心疼,却也没去劝,嘴里还骂道:“该,真是该,读了那么多诗书,圣人教化之言,你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王爷这脚去得重,踹得冷华堂差点吐了血出来,他爬伏在地上,抬头乞求地看了眼二老爷,二老爷心里酸,看王爷又要去踢他,还是拉住了王爷的手道:“他也是新婚呢,又要到年节下了,先前被你打的伤就没好利索了,你再伤着了他,明儿进祠堂拜先祖时,怕都带了伤呢,那时,在祖宗面前也不好交待啊。”
那边三老爷得倒是笑开了,大声吼道:“二哥,你说啥话呢,你三弟我可是有年头没进过祠堂了,那可是老太爷在时立下的规矩,王府子弟有那德行亏损的,是不得进入祠堂的,堂儿犯的事可比我当年更利害呢,我不能进,他当然也不能进啰。”
二老爷听得大怒,这个老三没事就乱搅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城东那铺子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他有了银子便往自己腰包里塞,哪里管了正经的经营啊,如今好几家的股东都在闹呢,王爷常不在家,他们便守着自己闹,真是烦都被烦死了,如今他又来坏堂儿的事,哪有世子不进祠堂的理,除非是犯了大错,被除了世子之位,那才能不进去,不然,以王爷如今这个年纪,没个继承人进去添香,族里的那些个老古董们肯定又要找茬子说话了。
“老三,堂儿这错能和你当年比吗?你当年是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他在外面可是行端止矩的,孙氏不过是他自己的老婆,在自个儿府里,怎么玩闹都不为过,你少在那瞎起哄了。”二老爷怒斥着三老爷道。
“哎,二哥,你这就不对了,他这事做得比我当年过份得多哦,孙氏身份可不差,可是孙老相爷嫡亲的孙女,孙大将军嫡亲的女儿哦,堂儿连她都如此虐待,此事若是传回孙家去,你们可有想过后果?哼,若他如此亏德败行也能进祠堂,那我也要进,你们谁也别想拦我,我玩的还不过是几个奴婢呢,对正经老婆我可是指甲壳也舍不得弹下的。”三老爷被二老爷骂,也生气了,硬着脖子说道。
王爷倒觉得三老爷这话很是有理,加之他先前就对冷华堂有了疑心,如今再看他做事如此缺德,便对他更是失望透了,也不等二老爷再说什么,便手举道:“来人,将这逆子给我送进黑屋里关着去,过年都不许放出来,谁也别想为他求情,如此丧心病狂,哪里有资格继承世子之位,别丢了祖宗的脸了。”
冷华堂听了如遭当头棒喝,吓得就就王爷扑了过去,抱住王爷的腿就求:“父王,堂儿昨夜不过是喝多了酒,堂儿平日里直约束自己,从不也乱行半点,您在外也能听到,堂儿的名声直不坏,若是若是不让堂儿进祠堂,只怕族里的亲族们会乱传,堂儿次酒醉犯下的过错,便会变成终身的污迹,父王,如此可是要毁了堂儿世的清白啊。”
“放心,大哥,爹爹只会说,你病了,病体沉疴,无法进祠堂的,小庭我当年不是也因为病得利害,没有进去吗?祖宗会明白你的。”冷华堂笑着推了轮椅在冷华堂边上转悠着,嘻嘻笑笑地对冷华堂道,副小孩子看好戏般,欢欣雀跃的样子。
王爷听了便慈爱的看他眼,眼里露了心痛和怜惜,对他道:“嗯,庭儿如今是越发的懂事了,今年,你就替你大哥祭祖上香吧。”
二老爷听大急,顾不得那许多,冲口就说道:“大哥,那怎么行,小庭可是个残废之人。”
王爷最是听不得人家当他面说小庭是残废,不由勃然大怒,对二老爷吼道:“老二,你也管得太宽了,此乃我府里之事,由不得你来多言。”
三老爷听了倒是幸灾乐祸地笑道:“可不是,二哥就是操心太多了,对堂儿可是比对轩儿还要关心紧张呢,哎,可怜的轩儿哦,听说有个丫头被他弄大了肚子,他想给自己儿子个正经的出身”
“三弟,你也管得太多了,那是你二哥府里的事,也由不得你来多嘴。”旁的二太太听这话又要扯到素琴身上去,忙冷冷地拿王爷的话来堵三老爷的嘴。
“那感情好啊,以后你们可别再在我跟前说三道四,指手划脚啊,城东铺子我也管了不少日子了,出过岔子没,大哥从来没斥责过我,你们两口子倒是隔三差五的来找我麻烦,再如此,我就当你们是放屁,风吹过便散了。”三老爷听了斜了眼睨着二太太,说话点情面也不留。
二太太被他的粗言粗语气得脸直抽抽,狠狠地瞪了二老爷眼,转身拂袖而去,连给老夫人,王爷,王妃行礼都免了。
二老爷看着就皱眉,如今话也被王爷说到这份上了,他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便跺了脚对冷华堂道:“你就闹吧,如今人家越发的偏心眼了,你再不自律,人家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呢,你就可劲的闹吧,闹死你自个最好了。”
冷华堂撇了嘴就喊了声:“二叔”二老爷便对他猛使眼色,不住地往孙玉娘身上瞟,冷华堂终于理会过来,转身边对玉娘作揖:“玉娘,为夫错了,为夫只是时酒后发狂,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如此,父王长辈们都可以作证,我若再对你恶行恶言,你自可来告父王母妃便是。”
孙玉娘先前看王爷为了她而踹了冷华堂脚,看着便觉得解气,但她直只是哭,不敢多说半句,后来听王爷和三老爷说的全都是向着自己的,心里也有了几分胆气,只是真将冷华堂的世子之位去了,她心里又觉得茫然了,如今自己已是他的人了
再看他又诚心地求了过来,心里便发怵,矛盾得很,很想上前去猛打这禽兽顿,可是又怕他以后会伺机报复想了又想,还是低了头,对王爷磕了个头,柔弱地说道:“请父王放过相公吧,只要以后他不再犯,儿媳儿媳便不计较他这回了。”
锦娘差点没被玉娘这话气死,这个玉娘,平日在娘家嚣张跋扈的紧,怎么到了王府里来了,却又胆小如鼠了,对个冷华堂竟然如此的宽容?还真是贱呢,只会欺软怕硬,算了,懒得管她,以后任她被那禽兽折磨好了。
王爷原就是想让玉娘转脸,如今看她果然肯为冷华堂求情,便叹了口气,轻声对玉娘道:“让你受苦了,是父王没有教好那个逆子,他如此败德地对你,你还肯为他说情,真真叫父王汗颜啊,你是个好孩子,这事可千万别说回娘家去,别再让老相爷操心了。”
玉娘听王爷的口气有松动,忙点了头道:“父王放心,儿媳决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半句,儿媳也觉得没脸的很,求父王,就放过相公吧。”
冷华庭听了便又将椅子转到玉娘身边,歪了头看着她道:“还没看出,你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呢。”
玉娘自进门起,就直不敢抬眼看冷华庭,她怕自己会失态,更怕自己的心会更痛,如今贞洁已失,早已没了资格再做他想可是心里痒痒的就是想看他,只是死命地忍住罢了,这会子见他离自己近了,又好生地跟自己说话,便抬了眸,咋看之下,立即垂了眼帘,也不敢答话,却也嗡声嗡气地对王爷道:“只是儿媳遍体磷伤,心中还是有气,父王,小惩大戒就好,别不让相公进祠堂了。”
第百六十章
?王爷看玉娘受了如此虐行,还肯为冷华学说话,倒是对她高看了眼,不过,方才二老爷极力地护着冷华堂,这让王爷很是光火,儿子是自己的,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堂儿如今变得越发的浑了,保不齐就是老二平日里教的,他怕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个个都出了问题,爵位就给了他儿子承继呢,哼,堂儿再不重罚,再不好好的扭转性子,将来必定会成了老三那个样子。
“堂儿,你看玉娘如此替你求情,你以后再不可伤害她了。”
冷华堂听王爷语气松动,忙老实地应道:“父王放心,儿子以后便滴酒不沾了,再也不敢犯如此大错了,玉娘是好女子,儿子定会好生待她。”
抬了头,想要扶玉娘起身,但却又听王爷又接着说道:“以后改那是肯定的,但这次,也不能轻饶,你最近总是再地犯错,很让父王痛心和失望,所以,来人,将世子拉进黑屋里关起来,年节时,不许进祠堂。”
冷华堂正装作体贴地去扶玉娘起来,被王爷这话震得如遭棒喝,手松,玉娘原就双腿跪发了麻,倚着冷华堂才站了个半起,这会子失了力,人便又跪跌了下去,她衣服遮掩下的肌肤无处是好的,这会子再跌,痛得惨呼声,声音凄惨得很,就连旁看着的老夫人听了也觉得阵肉酸发紧,原本想为冷华堂求两句情的,这会子她怎么也开不了那口了,将头偏向了边去。
这时,进来两名侍卫,架了冷华堂就往外面拖,上官枚见了向前走了几步,很想为他求情,但耳旁又响起了昨夜那狰狞的笑声,她阵恶寒,下意识就收住了脚,没有再追下去。
锦娘看着玉娘的惨样是既同情又气恨,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谁,明明可以将冷华堂惩治得更厉害的,她却放了他马,为他求情,原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她自己太过任性妄为,又怎么会有如今这个下场,这还只是个开始,若她还是如此欺软怕硬,以后还会有更苦的果子吃的。
二老爷见冷华堂仍是不允许在年节下进祠堂,心里更加郁闷,暗恨冷华堂的不争气,却在心里存了更深的担忧,最近堂儿这里总是连番的出状况,以前他也曾玩劣过,只是也没闹开,王爷和王妃都是不知道,堂儿向也谨慎,这几日子却是常常被发现看来,那个孙锦娘是该想个法子治治才好,若再让她纠查下去,只怕好多事情都会败露1
思及此处,二老爷凌厉地扫了锦娘眼,锦娘正在为玉娘的事情而忧心,突然便感觉背后升起股凉意,她不由转头看去,正好触到二老爷如恶狼样凶残的目光,那样儒雅的个人,竟然会有如此摄人的目光,锦娘心里的警铃大起,只怕二老爷看冷华堂和刘姨娘连番吃亏,又会起什么妖蛾子呢。
王爷将方才在屋里的还有外面服侍着的,有可能知道冷华堂虐妻事的丫环小厮便全唤了进来,下了封口令,就说世子爷得了怪病,见不得生人,不到开年,不得出府门。
上官枚听得眉皱了,大年初二可是回门子的日子,王爷那时候还关着冷华堂,难不成让自己个人回门子么?而且,听王爷这口气,冷华堂若是再犯个什么事,怕是爵位的承继都要给他夺了他虽不好,但毕竟已经是自己的丈夫,没了那世子之位,自己呆在这简亲王府还有什么意思?
节前,必须去宫里趟,好些事得跟太子妃姐姐商量商量,她可不想,自己堂堂个郡主,嫁了个庶子,连世子妃的位份也被夺了,那可真没脸见人了。
第二日便是二十四了,年节越来越近了,府里头也开始忙碌地布置起来,各种采买都得提前准备着,乡下庄子里来赶着年节前,将上好的大米,鱼肉送进府里,又要备下亲戚六眷的礼,节前节后要送的,样都不能少了,还有下人们也忙碌了年了,该赏的赏,节前还得给他们再制身新衣服,王妃在府里忙得焦头烂额的,锦娘自然也是没闲着,大早帮王妃处理了些杂事,刚回自己的院子,就听小丫头凤喜来报,二太太府里来人请二少奶奶过去。
锦娘无奈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带了凤喜起往东府里走,凤喜是上回张妈妈挑来的四个人中的个,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娇小,性子活泼,办事机灵得很,很会见事做事,锦娘便想将她与青玉两个起升为二等,不过,锦娘私心里更喜欢凤喜些,这丫头看着就是个性子纯良的,不攀高,也不欺小,很得锦娘的心意,也越发的信任张妈妈了2
凤喜见锦娘肯带她出去,也很是开心,路上笑嘻嘻的:“二少奶奶,四儿姐姐可是跟冷侍卫是对啊,奴婢总觉着他们两个不对劲呢。”
锦娘听了便笑了,斜了眼看着她道:“不会是你自己也喜欢冷侍卫吧,瞧你说他的名字就两眼发亮呢。”
凤喜听得脸都红了,娇嗔地低了头道:“怪不得四儿姐姐说,二少奶奶最喜笑话人呢,果然是这样,这话若是让四儿姐姐听了去,可得拿眼珠子剜我了,我可是怕得紧呢。”
锦娘听了不由品咯咯笑了起来,又逗她道:“你比四儿可爱多了,若真喜欢冷侍卫,不如我去跟四儿说说去?让你也同去服侍冷侍卫算了。”
凤喜见二少奶奶越说越不着边,忙大声道:“啊呀,我的好二少奶奶,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打听这事了,奴婢就是有百个胆子也不敢抢四儿姐姐的心上人啊。”
锦娘这才不再逗她了,她其实也怕奴婢之间会有这些矛盾,原本都是忠心办差的,若是有人心生了嫉妒,难免为了某些利益会生变,这府里太过复杂,稍有个不小心,便会有人趁虚而入,在自己院子里弄些事情出来。
最近张妈妈总在注意先前自东府里过来的金儿,那丫头总是想着法子往前屋里跑,抽冷子就会在冷华庭面前晃荡下,偏生她又生得可爱,那神情又单纯得很,与冷华庭又是幼时旧识,冷华庭对别的女子很是反感,对她却并不,见着了,总会想法子逗弄她几句,纯是找乐子寻开心,锦娘见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张妈妈盯紧了她,怕她会弄什么妖蛾子出来。
到了二太太屋里,果然是芸娘带了冷婉来了,冷华轩却不在,锦娘进去给二太太行了礼,又与冷婉见了礼,寒喧了几句,芸娘便说道:“今儿特意是在年节来过来看二太太的呢,前些日子,三老爷给了侄媳成铺子里的股,侄媳不知道是二太太娘家的,等知道后,要推,也推不脱了,只好来给二太太陪个不是3”
锦娘听她这话就想笑,听着就没诚意,还要推推不掉呢,你怕是只嫌少,不嫌多吧。
二太太自然是不将芸娘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关心冷婉,其实冷婉也来过几次了,但小轩却因着素琴的事总是避着她,这让冷婉失望的同时,又很伤心,差点就让宁王爷退了这门亲事了,把二老爷和二太太两个急个半死,,前儿好说歹说,才让轩儿带了年礼,去了宁王府趟,冷婉这才肯又跟着她嫂嫂来了。
二太太见了自是欢喜得很,让丫头们摆了好多时新果品,又沏上好茶,个劲的留冷婉在府里用饭,只说小轩下学后就会回来。
芸娘看闲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步入了正题:“二太太,婉儿是姑娘家,有些话她也不好开口,我这个做嫂嫂的,看着她心里有结,也不好不帮,会子若是侄媳说的话有那没轻重的,还请二太太您不要见怪就好。”
二太太微笑着看了眼冷婉,见她听了芸娘的话,羞涩地低了头,却是副等芸娘继续下去的样子,心里便有些明了,“侄媳你这是说哪里话,你可是婉儿的大嫂,人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她有些难启齿的,由你来说,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你尽管开口就是,都到了这份上了,两家有什么话能说开来是最好的。”
芸娘听了便道:“二太太您也知道,婉儿心里最不舒服的,自然是三少爷身边那个丫头的事,如今那丫头的身子怕也有好几个月了吧。”
二太太早料到她会说这事,忙截了口道:“婉儿放心,那个丫头我是绝对不许她进轩儿的屋的,如今只是那孩子”
“二太太您误会了,婉儿也不是那不能容人的人,只是,她还没进府,其他的女子就有了孩子,这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不如让那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婉儿都自己养了,送那丫头笔钱,让她离了府算了,这样只当是婉儿自己的孩子,也不损了三少爷的名声,您看怎么样?”芸娘喝了口茶,慢慢地说出先前和冷婉商量好的条件。
二太太听,喜出望外,高兴地看着冷婉道:“婉儿果然是贤惠又明事理啊,我只是怕委屈了婉儿,所以直不好意思开这口,你既是愿意,那我更没话说了,自然是巴不得的,那孩子,毕竟是轩儿的骨血,真要流落在外,还真是损了简亲王府的名声,也对婉儿不好,不知道,还以为是婉儿逼走了庶子呢。”
冷婉听了这话,脸上便带了丝讥笑,却仍是微垂了头,娇羞地并没说话。
芸娘便又道:“其实,真要将那丫头赶得没有了落脚处,婉儿也怕冷了三少爷的心,听说那丫头还有大家子全在府里头呢,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着生隔应,若只处置了那丫头,却留着她大家子仍在府里头服侍着,婉儿也还是怕的,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就此恨上了婉儿,会不会弄什么妖蛾子出来生事。”
二太太觉得这话也对,便笑了笑道:“我原本就要将这大家子全卖了的,只是因着那孩子还没生下来,便放了放,既然婉儿有这担心,那会就叫了人牙子来就是了,简单得很呢。”冷婉优雅地吃了块点心,端了茶,轻啜了小口,这才抬了眸,眼带羞意地对二太太道:“那便罢了吧,作得太过了,婉儿也怕轩哥哥不高兴,简亲王府大得很,不如将她们家子送到西府里,或者是王府里去,不断了他们的生路,还是给他们碗饭吃,想来,轩哥哥还是会同意的。”
二太太听了便看向锦娘,锦娘正拿了块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见二太太看过来,便道:“素琴我可不敢收,真收了三弟会怪死我去,至于她们家子其他几个嘛,放到王府里头也使得,正好母妃那边也缺了人手,素琴二婶子您还是给她个好去处吧,我可是实在收不了她。”
二太太听也立马就将话说死了,便笑了笑道:“你既肯收她们大家子,又何必外道了她,让她们亲人分离可不太好,你若不肯,明儿我自个跟王嫂说去,就让她在你院里做个管事娘子得了。王妃若也不收,我就将她卖了就是,倒是省去了好多麻烦。”
锦娘听得便冷笑起来:“呃,那可只能由着二婶子了,这可是您院里的事,侄媳做不得主。”
二太太听了皱了皱眉,便看向冷婉,冷婉果然明白她的意思,站了起来,对锦娘行了礼道:“二嫂了,轩哥哥对素琴还是有些情份的,这下子就卖了她,轩哥哥心里定然是过意不去的,还请二嫂子成全,先收留了她,过阵子,你再找个由头,卖了她就是了,二嫂子这份人情,婉儿定然是会记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锦娘还真不好推脱,便无奈地应下了,心里也想,自己也算是救了素琴烟儿家,她们应该会对自己忠心才是,不过,会子真的过了府去,也不能将太重要的位子给了她们,那样就不怕她们家再有什么异心了。
这事也算是说妥了,芸娘倒是没有再找锦娘借银子,三老爷还算守信,看到了年节下,便将红利提前分了,芸娘倒还得了二百两的红利,喜得早就给锦娘报了信,说是初二回门子时,定会送份谢仪给锦娘。
锦娘也并未在意这个,芸娘和婉儿留下在东府里用饭儿,锦娘推说有事,便带了烟儿家回了王府。
王妃见了她带来的人,楞怔了半晌,锦娘只好硬着头皮将前因后果都说了遍,王妃听了不置口否,却对锦娘道:“正好你姐姐那也缺人手,送几个人去她那边服侍着吧。”
锦娘听得眼睛亮,王妃这回可算精明了次,不管烟儿家是不是会忠心自己,但救了他们的那份恩情还是在的,如今再送几个去玉娘院里,有些消息自己也好打探些,再说了,玉娘如今刚进府,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相信自己,自己送过去的人,她定然是不会怀疑的,嗯,这样想,锦娘便将烟儿的父母打发到了玉娘院里,自己就只留下了烟儿,将她带回了院子里。
烟儿对这处置自然是感激得很,没想到二少奶奶真想了法子救了自己家,进院子,她便朝锦娘跪了下来,纳头就拜,“奴婢以后就是二少奶奶的人,定会尽心尽力服侍二少奶奶,若有半点异心,就让奴婢生生世世为奴为婢永世不翻身。”这咒下得也算狠了,奴婢也是人,她们也不愿意永远低人等,谁愿意下辈子还是个服侍别人的贱奴啊。
锦娘听了忙将她扶起道:“你好生办差就是,只要不生了异心,我也绝不会亏待了你去,只是你姐姐那嘛,你还得多劝着些,让她多跟婉主子亲近亲近吧,保不齐,婉主子就心软了,留下她了呢。”
烟儿听得也很为难,姐姐的心思她如今也越发的摸不透了,但二少奶奶这话也是为了姐姐好,她很快便点了头,应下了。
锦娘便将烟儿安排在院子里,仍是做着洒扫的活,跟在二太太院里样,没升也没降,烟儿很开心地做事去了。
张妈妈在旁看着便道:“二少奶奶倒是可以放心地用这个人,她心里存着感激呢,不会对二少奶奶不利的,只是您说的她那个姐姐还是防着点好。”
锦娘听了便笑道:“嗯,还得烦劳妈妈多看着点呢,我也就是想多磨磨她,想要找个趁心如意的身边人,可真不容易啊。”
张妈妈听了也笑了:“奴婢给您找来的那几个,其实都不错,只是就怕有些人心机深了,猜不透,您谨慎着些也是对的,哦,前儿秀姑大姐着奴婢起与她去了青玉家里,奴婢做媒给青玉的娘提了亲,青玉的娘倒是当时便应了,只是青玉那丫头还没有松口,要不,二少奶奶再劝劝去?了了秀姑大姐桩心事也好啊。”
锦娘听了便沉吟了起来,好半晌才对张妈妈道:“她若不肯,咱们便不逼她,这院里的好丫头多得事,哪天我给喜贵指个就是了,叫秀姑别老为这事揪心了。”
进屋,便看到冷华庭正在揪金儿的鼻子,口里还骂道:“小哭脸巴,你看你,吃个糕点都散了地,脏死了,都成大姑娘了,也不知道爱洁,小心嫁不出去。”
金儿皱着鼻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直哼哼,嘴里求饶道:“放开奴婢的鼻子吧,原就塌着,少爷还揪,会更塌了去。”声音清脆甜美,样子也娇憨可爱,锦娘看着就皱了眉。
冷华庭见锦娘进来,松了金儿鼻子,嫌恶地拍了拍手,才推了轮椅到锦娘身边,拉了她的手道:“娘子,怎么去了这么久,把我个人丢屋里,无聊死了。”
锦娘听了便冷笑道:“你哪里无聊了,才还不是玩得很高兴的么?”
冷华庭听得怔了怔,歪了头看她:“娘子你”
锦娘懒得理他,转身,便进了内屋。
金儿在边看了便朝冷华庭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少奶奶不喜欢你了哦,少爷会也要哭鼻手了哦。”说完,笑嘻嘻地转身跑了。
冷华庭气得就想拿东西砸她,但她跑得飞快,还留下路笑声不断。
锦娘又自屋里走了出来,看那几子上还留了不少糕点,端了便问冷华庭:“都是她做好了送给你吃的?”
冷华庭听她语气不善,小意地低了头,副作底伏小状,老实地答道:“娘子,我块都没吃,你说过,不能乱吃别人送来的东西,娘子的话便是金科玉律,为夫不敢不从。”
锦娘听了这才莞尔笑,推了他进了里屋。
进屋,冷华庭便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把将锦娘拥进怀里,轻轻地捏了捏锦娘的鼻子道:“娘了,适才你是吃醋了吗?是吃醋了吗?”
锦娘听了便朝他翻白眼,想要从他怀里的挣脱出来,但他个儿就高了她个头去,再加之手臂也长得很,两手抄,就将她圈在怀里,任她如何钻拱,就是出不去。
“告诉我嘛,你不说,我天天都与她快儿玩去。”冷华庭要赖道。
第百六十章
?锦娘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抬了手就要揪他的耳朵,斥道:“没见过这样儿的,人家不吃醋也非得让人家承认,你爱跟她玩,你就多玩些就是,我才懒得管你呢,只是,别乱吃东西就成了,多个心眼防备着,总不是坏事。”
“她是我自小儿就认识的呢,我得病前,院里的那些个服侍过的人全死的死,卖得卖了,她是奶娘的女儿,奶娘也死了,那年她还小得很,家里就剩了她,若不是我救了她,只怕也被娘起卖了。”冷华庭眼神悠长又迷离,像是在回想着过去的某些事情,又像是很不愿意再回想,秀眉不自觉地便拢聚成峰,锦娘看着就心疼,抬手去轻抚他浓长的秀眉,“相公,喜欢就跟她玩吧,我不吃醋。”
既然是奶妈的女儿,那奶妈定然还有儿子的,因为冷华庭看着比金儿年纪又大几岁,可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奶妈家,定然是都死了吧,他那时小,又身中剧毒,心里定是恨的,却也还是会孤独,身边熟悉的人夜间全没了,服侍他的全变成了陌生面孔
“你说的哦,是你说的让我跟她玩的哦,干脆明儿我把她收房算了,嗯,她长得也比你漂亮,眼睛好大,只是喜欢哭,不过,你会教她的对吧,哦,她还会做小点心,手艺很娘子”他歪了头,妖艳的凤眼里跳跃着簇火苗,嘴里偏生不停的碎碎念着金儿的好,锦娘的脸已经黑成满脑门子的乌云,他装不看见,继续念,直到耳朵阵火辣的痛
“你要收她进房?”锦娘拧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问道。
“是娘子你说,让我跟她玩的,还说不吃醋,怎么又拧我耳朵了,不带这样的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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