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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作品:殊途同爱|作者:中国长城网|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8 16:20:05|下载:殊途同爱TXT下载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哪,转发微博不要多次转发,有意思咩。

  第三十六章

  聂未要的不是美味佳肴,他要的是笑颜软语。他要的不是独酌,他要的是对饮。

  一只乏味的海参劝一粒苦咸的盐:“阿玥,别这样。”

  他帮她脱下围裙,把她拉到餐桌旁坐下:“无论生理还是心理,善待自己。”

  也对。小到身体很健康,大到世界仍和平,有什么可难过。

  餐椅冰凉,家政小助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已经中伏了,要把藤席铺上吗?”会凉快许多。

  聂未打开一罐果啤递过去:“不行。”

  “啊?……哦——哼!”

  豆腐外酥内嫩,花生又脆又香,毛豆清甜爽口。夏日的傍晚,喝点小酒吃点小菜,他的小殷勤慢慢地淡化了她的小别扭,这小日子真惬意。

  “买张控温水床怎么样。”

  “水床?”

  “你不是抱怨床太硬了。”昨天晚上她翻来覆去嘟嘟哝哝:“屁股痛,真要命唉……”

  他的床确实很硬,怪不得练出一条笔直的背来。但同时拥有翘臀不科学!

  讨厌啊。买了她也享受不了多久。和小师叔的胸膛一样,万一上瘾了怎么办?

  闻人玥喝了一口果啤,支着下颌沉思:“水床……会不会晕床浪啊?”

  每每喝了酒,她说出来的话都很有意思。

  “小师叔真难伺候。有一千零一个不喜欢。”

  “别听聂今瞎说。”

  “小师叔不是要变本加厉地得罪我么?那我就要挑战小师叔的一千零一个不喜欢。每天一个,慢慢地折磨你一千零一夜。”

  是么。

  他和她不会只有一千零一夜。

  免不了鸡同鸭讲。但这种错位自有它的美。

  “我给了你一张信用卡,怎么没见你用过。”

  “现金还没有用完。”

  “现金是家用。刷卡买你喜欢的东西。”

  “只要我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刷卡买?”

  “当然。”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聊聊彼此的工作。听不懂也有听不懂的乐趣。

  “bbs上说,小师叔下个学期会收一名德国医学生?”

  “嗯。”

  “听说是小师叔在德国的助手之一,个子高高,脸蛋小小,鼻子尖尖,睫毛长长?”

  “德国人差不多都长这模样。”

  “现在bbs讨论小师叔的cp,也不标明男女,超越性别了……”

  “你说什么?”

  “哦。我问男学生还是女学生。”

  “男学生。”

  “哦!那小林医生要吃醋了。”

  “我做了二十个零钱包,水果撞色,都卖掉了。”

  “不错。”

  “店里准备做羊毛毡戳戳乐——我也可以戳戳戳了!”

  “阿玥。”

  “嗯?”

  “给我做个什么。”

  “……少捣乱!风格完全不搭。”

  她瞪他那一眼,很有专业风范。

  往往不必说得太清楚,她就知道。

  “手术定在下周三。”

  “那小林医生?”

  “嗯。”

  “哦。”

  焖鸭很不错,闷酒很不好。短信和啤酒混在一起败了胃,闻人玥只勉强吃了两口饭。聂未见她始终还是有些无精打采,也只吃了半碗就放下筷子。

  “不吃了?”满桌子的菜都没有怎么动呢。

  聂未淡淡嗯了一声。闻人玥那是脾气好,换做聂今,早就炸毛:“我辛辛苦苦地做了你又不吃——好,扔了喂狗!”

  “吃的太少啦。”外科医生一上手术台站七八个小时是等闲事。那么大的工作量,只吃半碗饭怎行,“再添一碗。”

  任它满桌珍馐,抵不过三个字:“没胃口。”

  闻人玥一愣。

  小师叔最近瘦了,脸颊都凹下去了。是她做饭的水平下降了,还是他吃厌了?

  人的无知分三个阶段。知道自己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知道。

  闻人玥知道自己文化浅薄,没办法锦口绣心;也知道自己知识匮乏,没办法拔高到小师叔的水平上和他交流,给他慰藉。

  她不知道,自己所有的关心就是希望他能再多吃点——十点回家那次是这样,现在没胃口也是这样。

  她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最朴实最贴心的那句——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这首诗是讲离人的,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

  “我来收拾。你去看电视。”闻人玥最近一直在追一部青春偶像剧,边看边乐不可支。每每他等得不耐烦了下楼来关电视,她还要生气。

  聂未起身收拾碗筷。闻人玥也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她突然眼睛一亮,匆匆跑去客厅。

  未几,聂未便感觉到什么东西在他背心中间轻轻一划:“别动。”

  闻人玥从他背后探出个头来——原来她正拿着信用卡把他的椎骨当pos机刷:“我要买一碗小师叔的胃口。”

  他一时没有会过意,扭头皱眉:“什么?”

  闻人玥重复一遍:“买小师叔的胃口。”看在她那么辛苦做饭的份上,再吃一点吧:“白米饭拌上焖鸭的汤汁一定会好吃。”

  她缺少的,都是千金难买;她想要的,都是千奇百怪。

  他能给她一切物质飨宴,她心心念念的却是精神丰盈。

  这,就是代沟?

  她在刷哪里?两人的代沟么?

  “不是说我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刷卡买?怎么没有反应呢?一定是我刷卡方式不对。”眼见她拿着卡又要往他身上其他地方尝试,聂未不禁失笑,捏住她的手腕:“刷一次就够了。别淘气。”

  交易成功。

  闻人玥转身去厨房盛了一碗饭出来,拌上一点汤汁,托着腮看他吃下去,他吃得香,她就很高兴:“……不,我真的不吃了。”

  小师叔在这一点上真无知——女孩子就是那种吃得很少,然后光是幻想脂肪在燃烧就会很满足很安心的物种啊。

  真是惊世骇俗的理论。

  “我见过最瘦的女孩子也是抱着这种信念活着哪。”

  在聂未眼里,所有女人可以分为闻人玥和非闻人玥两大类。

  闻人玥已经够他琢磨一辈子了。至于非闻人玥?完全没有兴趣。

  吃完饭,他们很自然地就分了工——一个洗碗,一个拖地。

  厨房的窗户可以看到前院。闻人玥记得正是他去卫星城做手术的那个周末,物业带着园艺师送了两盆睡莲来放置在前院的花架上,说是聂医生一早落订。

  可是聂未回来后并没有提及,闻人玥也就没有多嘴。

  (看到这里,大家不要阴谋论,以为是于璧飞干的好吗。聂医森只是很含蓄地订了两盆她喜欢的花而已。)

  花到了,心意也到了。还用多说什么。可惜她总是匆匆忙忙出门上班,又匆匆忙忙回来做饭,都不曾好好地看过一眼。

  天已经黑了,看不清荷叶边美丽的花骨朵。但看得到蜻蜓影子忽高忽低地飞来飞去呢。

  整理完厨房,闻人玥脱下围裙,滑开厨房的门。

  客厅里有旋律流淌,聂未正站在音响边整理cd。他穿着灰色背心和同色运动裤。背心好看,绷在身上;运动裤好笑,大小合适,偏偏有些短。

  他没有穿鞋子,看来是对自己拖的地板很有信心。

  在这种家常生活的氛围中,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转过身来:“发好呆没?”

  “……都收拾好了。”她干巴巴地汇报,“你刚才说我可以看电视。”

  他不置可否,赤脚走过来。

  上次陪她看了一会儿,还问了她剧中人物的关系——结果撑不到三分钟就枕着她的腿睡着了,直到感觉她的手指在他睫毛上划来划去才醒来。

  这部无聊透顶的青春偶像剧,结局肯定是最像女人的男人和最像男人的女人在一起了:“你也把鞋子脱掉。”

  她看着他——不给她看电视,她不喜欢。地板很凉,她不喜欢。

  他也看着她。犟不过,她只好脚跟一顿,脱掉鞋子,站在那里。

  沉默有点尴尬。接吻有点浪荡。国计民生,天气环境,都不是合适的话题。

  他低下头去,看见她的脚指甲涂着鲜艳的大红色。不由得想起床上这十只蔻丹在眼前晃动的艳景,心内一漾:“你很喜欢红色。”

  “嗯。”闻人玥也低下头去看,“……和裙子不搭调。”所以她不爱穿露趾鞋。

  “很好看。手怎么不涂了。”他记得回国后第一次见她,手指也涂着大红色,伸出廊下去接雨水。

  上次指甲劈了之后她再也没有涂过:“做事麻烦。”

  “你觉得麻烦的事情就请家政助理来做。”聂未道,“每天做顿晚饭就行。不想做饭,下饺子,馄饨都可以。”只要她做的,他都爱吃。

  闻人玥嘟哝:“天天做还把你喂瘦了。真不如吃医院的营养餐。”

  “……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瘦了?”他附耳,她脸红,他总结,“秋天就好了。”

  他的脚趾一直抵住她的脚趾;她想跳舞不是这样的,就朝后退,他一把揽紧她的腰,贴近自己,脚趾一拱一拱地把她小小的脚撬起来。

  然后她就踩着他的脚背了:“我——”

  “不要再问我你重不重。一米六九,一百零六斤。我很清楚。”

  闻人玥大惊失色。她一向对外宣称一百斤整:“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是大国手,一看便知。只是术业有专攻,不能像身为麻醉师的沈最那样误差控制在200克以内:“负担不了的重量,我不会扛起来。”

  寥寥数语,便已经说得十分动人又贴切。

  “其实我只是想说……”她觉得他这句话和眼神一样有深意,“这首歌不像英文歌。”

  他选的是一首德文歌《bedingungslos》:“家里也有陈淑桦的精选集。”

  (不要看到有beding就乱想好吗!自己去查吧!)

  “或者你唱一支来听听。”

  “……讨厌!”

  “你是不是想家人了。”看着她带着淡淡愁苦的小圆脸,聂未终于问了。

  闻人玥瞬间被击中:“嗯!最想妈妈。”

  每每此时,聂未便无计可施。他也思念父母,十几年来从未间断。

  但因为知道不会再见,所以不像她这样,有求不得的烦恼:“阿玥。今天晚上不要想。”

  她实在晓得他想要什么,于心不忍:“嗯。不想了。说别的。那个……你缝过最细的血管有多细?”

  他摸了摸她垂到腰际的头发:“和你的头发一样。”

  她微微睁大眼睛:“那怎么缝,针穿过去就破了。”

  他并不觉得这种技术有多值得炫耀,但见她眼中有惊讶与赞叹,不由得又补了一句:“要均匀缝十二针。”

  “哎呀,你上辈子是苏州的绣娘吧!”他的飞针走线比她厉害多了。

  聂未嘴角一抽搐:“你呢。上辈子是什么。”

  “……作恶多端的大坏蛋!”

  “强占绣娘为妻?”

  她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了,只得笑笑:“也许吧。强占完了,还在外面眠花宿柳……”

  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这辈子不行。”

  “嗯……”闻人玥一眼瞥见一扇紧闭的房门,聂未对她说过这间客房不能打开,“不然就把我杀死在那间密室里,和小师叔的前任女朋友们呆在一起吗。”

  “……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他没有前任女朋友。

  “小师叔别紧张,我开玩笑呢。”

  其实在聂今的婚礼上,他就想和她跳舞。

  晃着晃着,经过琴房。

  钢琴上放着一张聂家的全家福,闻人玥看了好多次。

  每看一次都会笑昏——十几岁的小师叔又黑又瘦,好像一道从非洲射来的光呢!

  “看什么呢。”

  “小师叔会不会弹琴?”

  “会一点。”他对音乐没兴趣,不过是为了让父母高兴才略学一学,“你呢。远日第一私立小学的音乐课很严格。”

  “据说我也会一点钢琴。”

  “据说?”

  “据说请过老师。”闻人玥道,“太小了,没有印象。保姆对爸爸说我很讨厌老师,讨厌极了,总拿东西扔他。但是爸爸又说我那时候对人表示亲近就是随手抓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