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巫印?br/>
他不太懂画,但仍然觉得,她画的真像,连坐下后衣服卷曲的细节都注意到了!而且,这小女孩儿,越看越象水银自己。
“水银,你画的越来越好了。”雷非对她的这个本领向来是赞叹不已。
水银从小就爱临摹,她小学的时候曾经临摹过工笔梅花,小小年纪便临摹的几乎分毫不差,当时美术老师便震惊不已,直说她有学画的天份,以后应该去学画。
“你喜欢画画?”
“嗯。”画画能让她心情平静。“我打算大学就去学美术设计。”
看着她小脸上洋溢着兴奋,他不知不觉的脱口而出:“那以后我开一家做设计的公司,然后你来工作,如何?”
“好啊!嘻嘻,你要是开了我一定去!到时候吃你的喝你的玩你的还拿你给的工资!”
“哇,水银,你好狠啊!”雷非指着她大叫。
水银立刻丢过去一个纸团,打在他头上:“要你管!”
是啊,不要雷非管。可是,他算是她哥哥,总可以管她吧?!易春林看着她开心的笑靥,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
12。高中再见了
对高三的学生来说,七月的那三天,是紧张的闷热的、光明的也是黑暗的。高考完后,有的学生兴奋得又叫又跳;有的学生懊恼地抱头不语。
高考已经结束,水银坐在教学楼侧边的楼梯上发了一小时呆。同学们三三两两从她眼前走出校园,她却突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
“银子!”舒水杉爬上楼梯,“你干嘛呢?”
“高中生活结束了哎!”水银双臂抱住膝盖,将下巴搁上去,“好象我昨天才刚进校园,今天就要离开了。”
“解放了还不好?”舒水杉坐在她身边,“你不回家?打算去哪儿啊?”
“我不知道……”她突然间冒出一个想法:“水杉,我想剪头发。”
舒水杉打量了一下她背后的马尾,水银从小学就一直留着长发,最长的时候会长到屁股,最短也在背部中央,“为什么?”
“嗯……告别过去啊!不管能不能考上,总是要结束一段学生生活了嘛。”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怎么样,要不要陪我去?”
“好啊!这样吧,我家不是搬家了嘛,你还没去我的新家玩过,就去我家那里剪吧。”
“行!”水银很爽快的答应了,“我去收发室给我爸打个电话,明天我再回家。”她三步并两步的跳下楼梯,往收发室跑过去。
几分钟之后,水银背着书包跑了回来:“咱们走吧!”
再几分钟后,两个女生兴高采烈地跳上公交车。
虽说从小在d市长大,但水银的活动范围一直都在她家所在的区内。而对因父母调职而搬到另一个区的舒水杉来说,她却多了坐几十分钟公交车,去d市最西北的区的经验。
水银好奇地跟着她,坐她十七年以来最长时间的公交车。夏天的热风从车窗吹进来,吹起她束在脑后的马尾。她突发奇想剪去长发,一方面,确实是心血来潮,想告别一下中学生活;另一方面,是她突然间觉得,剪短长发,会让她的生活有一个新的开始。
“你想剪成什么样?”跳下公交车之后,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天。
“嗯……娃娃头吧。我从来没剪过短发呢,打薄的话我又舍不得。所以,就剪娃娃头吧。”她比划着,手指在耳下划过,“齐耳就行,不过我不想要刘海,这天气太热了!”
“那还上什么理发店啊,我都能给你剪。”
“你那眼神儿,行吗?别给我剪斜了。”
“去你的!”舒水杉扑上来,一把揪住她的马尾:“说真的,你要剪了,咱俩就不象了。”
“嗯,有时候我都觉得,咱俩是不是失散的姐妹啊?”
“是啊……”舒水杉哈哈大笑,“一对出生月份相差5个月半的姐妹!”
“笑什么,还剪不剪啦?”
“剪、剪,走吧,大小姐!”
最先看到短发的水银的人,是周越文。
“你……”
“怎么啦?”不就是剪个头发,有什么奇怪的?
周越文双眼有些发直。水银个子不高,长得本来就很小,不象一个高中生,现在头发一剪短,配上那小脸蛋小个子,只怕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到!
“别说你考大学,说你考初中我都信。”
“哼。”水银不理他,直接绕过他走向宿舍楼。
“水银,你报的什么志愿?”
“不告诉你!”
“我可是说过,等你考上大学了,就追你的哦?”
“等你上了大学,就会发现,到处有漂亮妹妹。所以,就别来找我啦!”她的声音远远传来。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周越文笑出来。这小丫头还挺会说的,还“到处有漂亮妹妹”,她不知道情人眼出出西施吗?
“水银!”易春林叫住她,“你去哪儿了?一考完你就不见人影了。”向后吹起她短发的风停了,飞扬的齐耳的短发顿时停在她耳边。“你的头发……”
“什么事?”她圆圆的大眼眯成一条缝,配上娃娃头,真象个初中生。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他要问什么:“你估分了吗?”
水银摇摇头,耳边的短发随着飘起来:“没有。”
“你怎么这么不为自己着想?”
“估了又怎么样,又估不准,还担心受怕的。还不如什么都不想,最后放榜的时候给一刀来得痛快。”
他瞪她。就知道她和江淼混在一起看武侠小说,迟早说话会跟江淼一样充满武侠味儿。“算了,懒得说你了。”
“行了,那我走了啊!”她一路跳回宿舍,那背影让易春林直摇头,这哪儿象个即将上大学的准大学生啊?!
“你怎么回家?”
“走回去啊?”她的自行车放在家里了,没骑到学校来,只有靠走的。
“你背着这么重的书包,走半小时走回家?”水银是一个爱看书的人,除了课内书,课外书也没少看,这一收拾,她收拾出整整一牛仔书包的书,重得要命!
“大姐,我又不是没走过!”
“行行行,你慢慢走,我坐车去了。”舒水杉背着整理好的书包,去坐公交车了。
刚刚走出校园,耳边又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要不要我带你?”
“不用,我锻炼身体。”她想了想,扭过头,认真地对周越文说:“你别跟着我,不然我翻脸啊!”
周越文笑出一口白牙:“那好吧,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再走几步路
“水银。”
水银忍不住重重叹气:“大哥!我愿意用脚走的,行不行啊?”
易春林啼笑皆非:“我要去雷非家收拾行李,你把书包给我,我给你驼回去,你自己走回家,行不?”哪有人背着这么大的书包走路的,这又不是军训,只怕她走到半路会趴在那儿。
“送你女朋友去吧,管我干嘛。”她嘟囔着。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
“没什么。”既然有人愿意当牛作马,她又何必客气呢!
“那,给你。”
“这么重?”这一包书,起码有个十几公斤,她那么瘦小,亏她还立志背回家。
“姑娘我厉害嘛。行了,你先走吧,雷非家见。”
半个月之后,放榜了。
把榜单仔细地看过一遍之后,易春林暗地里松了口气。
她竟然超常发挥,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13。中学最后一个暑假
“你……这是什么鬼发型?”
这是妈妈见到水银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娃娃头啊!你以前不想给我扎辫子的时候,不是说要我剪这样的头吗?”
“那是以前!你现在剪这样的头,真是、真是丑死了!”
水银心里一跳,脸上却若无其事,“丑就丑呗,反正头发长长还能长回来。”
“我还要带你回老家呢,你这个丑样,怎么回去?”
“那就别回去了。”水银抬起眼看着妈妈,妈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一点都不象有个这么大的女儿的女人。
“那怎么行!”妈妈瞪了她半晌,“算了,就这样吧,过几天咱们就走。”
水银撇撇嘴,不再说话。自从爸妈离婚之后,虽然她被判给了妈妈,但她却和爸爸更亲一些,现在,父女俩见面的次数有限,等她上了大学,只怕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她才不管妈妈高兴不高兴,有时间就去爸爸那里。
于是,最后一个高中的暑假,水银被她妈妈带回江西老家去了。
妈妈的老家在九江市,是一个小小的江边城市。水银很喜欢那个小小的城市。很悠闲,也很热闹,虽然这两者同时存在着,却并不矛盾。而且九江是个有山有水有传说更有好风光的美丽城市。
虽然她并不喜欢她妈妈老是喜欢跟她姨妈相互比较,比较两家的女儿谁更漂亮,更聪明,更懂事。
水银毫不怀疑的认为,如果她这次没有考过重点线,她妈妈不会带她回九江玩的。
但是,在看到已经开发始向着细长高挑的方向去成长的表妹之后,水银能感觉得出来,虽然妈妈脸上不说,但她心里更加恼火。本来高三的学生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水银已经比以前胖了不少;她个子又小,而现在又剪了个娃娃头这一下,水银的外表便比不上她的表妹了。
妈妈很不开心。说:对小姨来说,是土妈生个洋女儿;对她来说,是洋妈生个土女儿。
水银才不去管那许多,土就土,谁怕谁啊!
她跟表妹借了辆自行车,揣着一份九江市的地图,兴奋地在这小小的江边城市里转来转去。没用多久,九江话学了个半熟,人也晒成一个小黑妞。
假期结束之后,她跟着妈妈又回到d市,从爸爸那里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拜她的超常发挥所赐,她考上了她想考的学校、想考的专业:装潢艺术设计系。与她在同一学校的,还有考上工艺美术系的卓如风。
真好,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捏着录取通知书,她轻轻的笑了。
“水银,江淼来的电话找你”爸爸在客厅叫她。
她放下通知书,跑过去接起电话。
“银子,下周大家就要开学啦,赶在开学前,来一个高中最后一次聚会,就在雷非家,明天下午你就直接过来吧!”
“好啊!”
第二天下午,她如约去了雷非家。
其实也还是他们那几个人。他们这个“小团体”,俨然牢不可破了。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除了考去上海的雷非,大家竟然都在北京。不同的,是韦杰考上了医学院,江淼去念中文系,舒水杉学化工,易春林学计算机。
“看来咱们在北京还能常见面呢!”舒水杉笑嘻嘻地说。
“是啊,你们还可以没事儿就聚会,可是我就惨了,只有我自己在上海!”雷非唉声叹气。
“你怕什么,你可以在放假的时候来北京找我们玩啊!”江淼拍着他的肩头,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咦?为什么是我去找你们,不是你们来找我?”雷非斜着眼瞄着江淼。
“你笨蛋啊,我们这么多人,去了还不吃死你!”
“唉……”雷非顿时泄了气,“我怎么没想到你们是一群吃死鬼啊!”
“你才是鬼呢!”江淼在身后的书包里翻啊翻,居然翻出来几罐啤酒!“我从家里偷拿出来的,要不要喝?”
“你找死呢?!心脏不好还喝这些刺激性的东西。”韦杰抢过啤酒,高高举起,不让江淼碰到。
“什么心脏不好,我体育非但达标,还优秀呢!别听我妈胡说八道。”江淼跳着去够韦杰举在手上的啤酒,只可惜,虽然她的身高在女生当中算是偏高的,但韦杰比她更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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