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有任何情|欲的单纯的亲吻让沈树的心情激荡不已。周良善的唇舌还是一如既往的甘甜柔润,这让沈树想起来了两人的头一次亲吻,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很冲动。也就只有周良善才有那种本事,不经意的撩|拨,致命的诱|惑。
唇舌的交缠是在秘密的大眼睛注视之下完成的,明明知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周良善还是没来由的红了脸。
“小观众”却不以为然,咂巴着小嘴,好奇地盯着才将分开的两人看个不停。
觉得还是不够过瘾的沈树还想再来,周良善推了他一把表示不肯就范,轻轻说:“秘密看着呢。”
沈树也低头看着秘密,故意用不快地语调对他说:“看什么看小子,不亲不做哪来的你,现在得抓紧时间给你造妹妹。”
话是这样说,沈树想“造”也得周良善同意。用她的话说,才刚开始谈恋爱你就想上床,这不是明显的动机不纯嘛,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唉,沈树除了无奈地表示自己真的很冤枉,还能干什么呢。
闹完这一出后,两人带着孩子急赶紧赶地奔赴医院,是时候换下江陈余,得让他回来补觉了。
才打开病房门,江陈余和老爷子商量好似的齐齐看向门边,然后老爷子顺势就往床上一躺,精神头儿很明显地跟第一眼看见他时不一样。
又虚了不少。
周良善左右一分析,大概明白点了什么。
果不其然,江陈余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说走就走,而是招呼了她和沈树过去。几个人都坐在老爷子的床边,像开会似的,江陈余清清嗓子,眼看就要进入正题。
周良善忽然冲着老爷子很随意甜甜地叫了声:“外公,你今天早饭吃的什么啊?”
老爷子陡然来了精神,翻坐而起,“乃告瓦行吗?”(你叫我什么)
江陈余赶紧回头瞧了他一眼,老爷子又缓缓地虚弱地躺了下去。
周良善笑了,冲他俩说:“行了,别演戏,有事说事。老的一病都够让人焦心了,还弱上装弱,小的也别瞎起哄。”
江陈余狠劲瞪了老爷子一眼,那意思是“都怨你,看穿帮了吧”。
老爷子特无辜地笑。
江陈余也不在拐弯抹角,直接就说:“外公的意思,让你们两个赶紧登记结婚,再生一个小沈。至于秘密,现在不是没有户口嘛,又是非婚生的,干脆给他算了,让秘密跟着他姓秦。要不然他死的时候连人摔盆1送终都没有。”
周良善沉思。敢情老爷子是思想守旧觉得老秦家后继无人,打起了秘密的主意。
按理说,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还能再生。关键是,万一秘密姓了秦,然后周良善又跑了呢?
沈树觉得不安全,遂闷声闷气地说:“现在不行,至少得等我和周良善结婚了以后再说。”
想让秘密姓秦,得,先把你外孙女绑上了花轿入了洞房再说。
江陈余正想开口说话,这时,房门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立在门前的安欣急乎乎地表态,“我不同意。”
沈树站了起来,惊愕外加惊喜地问:“妈,你怎么来了?”潜台词:你不是挂我电话,不鸟我的嘛。
安欣瞅了他一眼,眼神凶狠,上面写着“能不来嘛,再来晚一点儿孙子就被你卖了,你个卖儿求荣没有节|操的东西”。
她又走上前几步,站在老爷子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秦叔叔,我是老沈家的二儿媳妇,我和沈建结婚的时候,您还去喝过我们的喜酒。可是一转眼,沈建和我公公都已经先后去那边享福去了,今天我是代表他们来看望您的。”
这样说着,安欣的眼睛又扫向周良善,眼神闪了又闪,很明显地挣扎了一番,淡淡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说:“另外,我也是应您的要求来为沈树提亲的。您这边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不过,前提条件,周良善要想进我沈家的门,秘密就必须是沈家的长孙。”
老爷子不乐意了,脸色阴沉了下来。
沈树下意识捂住了脸,心里头哀嚎不已。这年头事儿多的怎么都是些老头儿老太太呀呀呀!
作者有话要说:1摔盆:摔盆得在起棺(亦即要抬棺材去埋)时摔; 摔盆是家中长子摔,长子不在则长子长孙摔,无长子、长子长孙则次子,若无次子以其它各子长幼轮序、嫡庶伦序 无子由同姓亲族中血缘最近的堂侄子摔,但条件是要其人未婚。若其已婚,则由未婚亲族堂侄摔,以此长幼轮序(当然亲生儿子不论已婚未婚,堂侄要论是因为已婚者是要承继本家宗佻的)。 婿不可摔! 摔者谓之‘孝子’,按旧例,可以承继死者的大部份家产,这也就是为何已婚堂侄不可摔盆的主要原因继承别人遗产的同时也是要尽做别人“儿子”的义务的。 无子无侄不属善终…不摔。亦即所谓的无人送终也。
60、剑拔弩张
安欣的话惹得老爷子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
只见老爷子坐在床上,指指沈树,又指指安欣,叽哩咕噜叽哩咕噜说了一大串,没人能听的懂。
但,他的坏情绪说明了一切。
可不要以为人家说不清楚话就很好欺负哦,他是有代言人的。
紧接着就见江陈余冷笑了一声,说话了:“安阿姨这么老远跑来看我外公,实在是有心。至于婚事什么的,你看我外公还没出院呢,那就再议好了。”
不让老爷子如愿,拖,使劲了往后拖,你猜到底谁更着急?
说好的结婚条件又变卦了,沈树不干了,说:“秦爷爷不是说了……”
他的话才起了个头,江陈余插言打断了他:“安阿姨你看病房太小,咱们要不换个地方说话。”
说出来的话语中通着商量的意思,但江陈余说话的语气却是直接肯定的。老爷子的病情才有缓合,实在是不应该有半点激动的情绪产生,是以谈话也好谈判也罢,既然有安欣这个外人在,还是不要当着老爷子面的好。万一安欣要是再说点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呢!
安欣的脸绿了,她以为自己好歹也算是和江陈余同盟过的,觉得他应该好歹也要给她留些情面。没想到他的态度……
本来不快的安欣动了怒,很硬气地说:“走也行,我孙子也得跟我走。”
事态的发展还真是出人意料,这种情形若是选边站,还用说吗周良善自然是要和娘家人站一起的。
周良善正要说话,江陈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这个时候,周良善无论如何是不能表态说话的,她只要还有一分的可能嫁入沈家便绝对不可以直接和安欣闹翻。要是安欣来个秋后算账,那周良善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江陈余制止完周良善,故意很惊讶地说:“你孙子?这里没有你孙子。”
安欣争锋相对问他:“你什么意思?”
江陈余笑笑,没有说话。什么意思还用说吗,她说秘密是她孙子就是了吗?依据呢?
本来秘密究竟姓什么这个事情是可以好好商量的,毕竟按理说是他们的要求过分了。可是这是老爷子的心愿,你就当是体谅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就是不情愿也不要把话说死。安欣倒好,一进来的表态,就堵死了和谈的可能性。那想要达成目的,就只有比谁更坏更有手段了。
强大的怨气迅速在这个狭小的单人病房内节结,所有的人员也很快分成了两大阵营。
虽然沈树不太情愿站在安欣这边,但在有可能会气死老妈的前提下他当真别无选择。更重要的是还有一点,他是被江陈余他们无情孤立,换句话说他被抛弃了。他没能做好安欣的思想工作,他无能,然后咻一声被人踢出了阵营。
结婚究竟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此刻盘旋在沈树脑海的只有这句话。
周良善抱着秘密沉默着,安欣就只能尴尬地站着,然后愤恨地盯着沈树。
沈树的身上被她盯出了许多无形的窟窿,他他他实在是想不好自己该说什么啊,他此时的表态足以影响他的一生。
他不能说秘密就是我儿子,是我妈妈的孙子,我妈妈不同意给你家,我妈妈说的算。他敢这样说,周良善所在的阵营将永远不会接受他。
当然,他也不能说同意秘密姓秦。虽然他无所谓甚至觉得姓什么都是个代号姓什么都改变不了秘密是他儿子这个事实,但安欣在意。他若敢说,难保她不会弄根上吊绳直接吊死在他的面前。
沈树……左右为难。
现在的沈树在想,做人难,做男人难,做忠孝两全的好男人是难上加难。老妈,老婆,该选哪个?何去何从?
而摆在安欣面前的难题是一走了之还是妥协?一走了之的结果是没了孙子,妥协的结果还是没了孙子。
一瞬间,安欣觉得自己进了强盗窝,不管她怎么抉择,她的还不会叫奶奶的孙子都成了人家的人。
安欣怎么想都想不开,这是一道无解的死局。怨谁呢?怨天,怨地,怨该死的狐狸精周良善,更怨他不争气的儿子。她实在是对不起沈建呀,将来死了也无颜再见他。
僵局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周良善深知这个道理。
想了想,她笑笑说:“有地不愁种。”然后冲着老爷子问:“说吧,想要几个姓秦的?”紧接着又冲安欣问:“你呢,你有多少钱准备买几个姓沈的?”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就是孩子嘛,想要那就生呗。”
和事佬总算是有了,屋内的氛围因为周良善的话没有了先前的剑拔弩张。
可孩子不是说生就有的,并且也不可能说要多少就生多少,真当计划生育是吃素的了。不过,可以考虑让周良善和沈树先移民,去一个没有计划生育政策限制的国度,今年生一窝明年生一窝后年再一窝……可以一直生到所有人马满意为止或者没有限制无止境的生下去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咳咳,以上扯的有点儿远。
实际的是周良善解决了眼前的紧张气氛,却解决不了事情的关键起因。
秘密很忧伤,如果他是双胞胎就好了,一家一个皆大欢喜。这依旧是句屁话。
安欣憋着气不说话,老爷子说不清楚话,江陈余的身份注定了对于周良善的生孩子论插不上话。
于是,病房里还是像先前僵局时那样各守各的沉默各打各的算盘。
过了好半天,沈树像是那个很经典的笑话‘几个动物共坐一条船上讲笑话里’的迟钝猪一样,后知后觉满脸苦恼地说:“我不想当种猪。”
一瞬间,周良善有种想拿锅盖盖死沈树的冲动。
我说亲,这是重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欠的一章,明天补。
61、幸福开始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没有任何解决方案。
安欣和沈树耍起了母上的威风,闹气了小孩似的脾气。无论沈树怎么劝解怎么保证,她都不肯转回苹安市。实在是没有办法,沈树只能寻了个酒店,给她开了个房间。
酒店的名字叫“来喜”,多吉利的名字。可安欣就是看见什么都来气。
房间里,安欣放下手提包,便开始数落沈树。
说他不听话,说他没出息,说他是妻奴,说她以后要是受了他老婆的气他肯定不会为她撑腰出头,说他……
沈树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任由她说什么都不吭一声。心里腹诽,以母上大人的性格谁受谁的气,真还不一定。不过,周良善也不是闷头吃瘪的主儿。
他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眼睛,然后在安欣的叨唠声中翻了翻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
安欣拍了拍床头柜,“哎,我说什么你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