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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作品:幸福满晴天|作者:大刀阔斧|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8 13:00:54|下载:幸福满晴天TXT下载
  大街上传来很老的一首歌。

  那个年代,齐秦的歌风靡了大江南北,连后来没赶上时候的孩子也唱着他的歌。而宋俊祥就是后来那批孩子。晴天在邻居家的收音机里听到过这首歌,而宋俊祥一直不肯唱给她听,他说这首歌不吉利。

  看来,有些结果无法避免。不是避免了不吉利的事情就一定能迎来花好月圆的春天。

  宋俊祥早一步回到公司,有些疲惫,贺家易看到他就问:“回来了?怎么没看到晴天?”

  宋俊祥显得有些疲惫,瞟了家易一眼,那一眼看得家易心情沉重,但他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心平气和,说:“她一会儿到。”

  贺家易看出他有些不悦,以为是合作没谈好。

  “天翔那块地有问题吗?需要我再去找一下刘局吗?”

  “很顺利。”他淡淡地答道。

  “这就好。”

  贺家易猜不出他为何烦恼,很少看到他如此不悦,如此心烦,如此压抑怒火。问了两句听出他不想说,也装作没事。

  晴天回到公司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她已把眼泪擦干,洗了脸,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和平日没什么两样,才进了公司的电梯。

  贺家易一听说就过来问:“没什么吧?”

  “没事。”晴天淡淡一笑。

  “他拉你去干什么了?不会把你当助理了吧?!”贺家易说笑着瞎猜。

  “就是去谈生意,我旁听。”

  “哦。”贺家易怅然,刚要走,一回头又说,“晴天,下班有空吗?晚上一起吃饭。”

  “我还要接小志。”

  “哦。”他又怅然若失。

  贺家易刚走,唐宁奸笑着要晴天从实招来。

  “贺总好像对你有点……”唐宁举起食指画着圈,示意两人关系不一般。

  “别八卦我,公司有绯闻的人多得是。”

  “哦,你是说宋总吧!好像现在又在传一个女演员,这类年轻、成功、帅气、冷酷的男人特别能诱拐小女生,要是他对我笑一下,我全身都软了。”唐宁眼冒桃花。

  “喂,你能不能不做梦了,快做事啊!”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宋总交代给你做的事,今早亲自拿过来,不到十分钟过来问问你做好没有。很奇怪,行踪诡秘。我看啊,就是看你在不在,时不时在办公室门口晃一下,还装作不经意地往里面瞟一下,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唐宁把宋俊祥交代的任务递给晴天,分析着宋俊祥今天的诡秘行为。

  “也许想看我有没有旷工啊。”

  “喂,你说怪不怪,高博给我打电话约我看电影,估计没安什么好心。”没心没肺的唐宁总是想到哪里说哪里,话题跳得比流星闪得还快。

  “不是看上你了吧?假戏真做啊?!如果你俩成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媒人。”晴天想如果这两位大龄单身朋友成了,一下子解决俩,挺好!

  “就他?给本公主当保镖我还嫌弃他不够范儿。八成是陷阱。”

  “去吧。又不会少块肉,说不定你的婚姻大事就定了。”晴天说尽好话鼓励唐宁。

  “看本小姐的心情。”唐宁得意地说。

  夜未央,华灯初上。晴天心不在焉,任唐宁猜测高博为什么要约她,一颗心被宋俊祥弄得七上八下。她是不是应该更有勇气一点,离开这个地方?还是更强大一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内心里一直有股力量拉着她,就算粉身碎骨,就算头破血流,就算心被腐蚀泪被烘干,也宁愿待在他身边。就那么安静地,远远地看着。沉默的问候,足以让她支撑下去。

  即便他疯狂地要吃了她,即便他恶魔般要撕裂她,即便他汹涌地埋葬了最后一点对她的温暖。

  可是,她还是无法勇敢地踏出那一步。成全自己,毁了他。

  原来,幸福和幸福是不能共存的。成全了自己的幸福,他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

  没有城堡的王子,犹如没有喉咙的歌手,那是残忍的抛弃。

  回到家,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吐瓜子皮的声音很响很不屑。晴雨拿着拖把在拖地,桌子上已摆好满满一桌子菜。

  晴雨看到晴天回来,朝她一笑。妈妈却赶紧堆满了笑,把手中还没吃完的瓜子往桌子上一扔,抢着去拿晴雨手里的拖把,说:“雨啊,我就说不要你忙了,这些活妈做就行。”

  晴天不听妈妈说什么,夺过姐姐手中的拖把放在卫生间,说了句“吃饭”。夏妈妈面对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才自顾自地笑起来,说:“吃饭,吃饭。”

  饭桌上,晴天不和妈妈交谈,只问了小志学校的事,问了姐姐身体怎么样。

  饭后,夏妈妈主动收拾起碗筷。

  “宝贝,到房间写作业,妈妈一会儿要检查。”她把儿子支开。

  “妈,姐病了,我跟你说过。”

  虽然每个人都应该爱妈妈,怀胎十月何其不易,尤其是自己也经受过分娩之痛。但是每次看到懒惰又傲慢的妈妈使唤姐姐,想到过去的种种,晴天忍不住抱怨。很多时候,她怀疑自己做错了,每次教育小志不要恨任何一个人,自己却对最亲的人怀有怨恨。

  “我也没怎么,再说是她自己要做的,我能怎么办?”夏妈妈小声嘟囔着。

  晴雨也说:“跟妈没关系,是我自己觉得无聊,再说也不是很重的活,没事的。”

  姐姐的善良更激起了晴天保护姐姐的心。今天因宋俊祥而生的郁闷,看到姐姐软弱的善良,妈妈强硬的自以为是,她爆发了。

  “我偏要说。你生了我们,但是你有没有尽过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小时候别人都有妈妈抱的时候,我们只能听妈妈训斥,挨妈妈的打。是姐姐一口一口把我喂大,你就像一个旁观者,从来不问一句我们冷不冷饿不饿。姐姐从来没有怪过你,她听你的话,嫁给了大她十几岁的男人,就是因为那家男人许诺给你三万块钱。你把我许配给村长的傻儿子,还不是为了钱。因为我未婚先孕你没有保护你的女儿,反而对我责骂,把我赶出来。你知不知道姐姐她得了肾盂肾炎,这种病随时可能转化成尿毒症,随时会没命!姐姐她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但是你怎么做妈妈的,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母亲。”晴天想起小时候,妈妈的概念是缺失的,只有姐姐。

  “晴天,你别说了。妈妈她也不想的。”

  “她从来就不喜欢我们,她不配做我们的妈。”晴天哭喊着,眼泪不停往下掉,她也希望有个妈妈,在她难过的时候能趴在妈妈的怀里,只是所有的事都只能靠自己。

  夏妈妈有些惭愧,又有些不服气,嘟囔一句:“我一个人拉扯你们两姐妹也不容易,还要赚钱养家,哪有时间抱你们。”

  “你给我出去,从我家里出去。我不认识你。”晴天痛骂。

  “晴天,别赶妈妈走,她在这没熟人。”晴雨护着妈妈。

  “姐,她把你当什么?你还这么护着她。”

  “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我们的亲娘啊!”

  “我错了还不行?这么冷的天,外面天也晚了,你把我赶哪去?”夏妈妈小声嘀咕着。

  “晴天,算了。妈她也不容易。”

  “姐,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关心一下你自己?”

  这时只听门吱呀一声。

  “妈妈,妈妈……”小志打开门,露出半张脸,有些害怕地看着外面。

  “小志,作业做完了吗?做完的话一会儿妈妈跟你去散步好不好,去买红红的大苹果吃。”

  “好啊,好啊。”

  “那还不去做作业。”

  晴天偷偷拭去眼泪,对着小志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哄着他。

  那么多怒气,看到小志的时候全化为乌有了。她应该包容,不管怎么样,拥有生命就是一种最大的馈赠。这个世上,谁也不欠谁,谁也没有资格责怪另一个人。何必奢侈地想,何必怨怒地恨!

  “妈,我不想说什么,我希望你以后对姐姐好一点。我会不惜一切治姐姐的病,你觉得是累赘的话,可以回老家,我会每个月给你生活费。”晴天已不想再多说什么,她也从不奢望妈妈能理解。

  “好,我改,怎么说你们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心疼吗?”夏妈妈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拉着晴雨,又拉着晴天,三人的手握一起,“妈会改。”晴天心里一暖,只要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自从夏妈妈说过“会改”之后,像变了一个人。慈母一样嘘寒问暖,操心操劳。有时候因为妈妈一句“还有我这个妈,别怕”的时候,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激动得眼泪汪汪。有母亲的感觉,大概就是春天的感觉。所以歌里唱“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春天草长莺飞,她再也不是荒野里孤单寂寞凌乱的杂草了。

  一瞬间,天空的蓝再也不是安妮宝贝笔下病态的蓝,而是碧波荡漾浅绿江水“盈盈一水间”的湛蓝。看山是笑的,看水是柔的,连工作中的烦恼都成了五线谱上的小插曲。

  原来,母爱的伟大是可以颠覆乾坤,可以影响悲喜的。

  好运偶尔也会接二连三。这天,晴天在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一条新闻,说有一个妇女得了肾盂肾炎,在河北某个医院医治好了,费用大概五万。她萌生了让姐姐去河北治病的念头。

  好运气真是挡也挡不住,她毕业前参加的一个科研比赛得了一等奖,奖金是两万元。她站在atm取款机跟前翻来覆去查了几遍,里面每一分钱都能记得清楚。晴天心想,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姐姐的病有得治了。而以后,仿佛前面是一条康庄大道,瑰丽富饶。

  晴天去借了几万块钱,凑足了钱,准备为姐姐治病。

  “这么多钱,咱们什么时候能还清啊?晴天,我最近觉得好很多了,也没有晕倒,应该不严重了,咱不治了。”晴雨说。

  “那怎么行!再多的钱也没有命值钱。就算让妈卖血卖肾也一定得为你治好病,何况你妹妹她好容易筹到这笔钱,你不治她心里多不好受。”夏妈妈赶紧安慰晴雨。

  “妈说得对,姐,你这次一定要听我们的。这钱,你先保管着,等我请了假我们一起去河北给你治病。”

  无论晴雨怎么推辞,晴天和夏妈妈坚持一定要带她去河北治病。

  这天,晴天做好最后一点工作,把请假期间的工作交接完毕之后,准备下班。办公室里走进来一个人。

  近距离地看他,在亮着灯光的夜里,在空旷唯有她一人的办公室里,在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视野里出现了这个人。他走进来,嘴角上扬的姿态,右臂轻抬悠闲地拿着钥匙,款款地走进来。

  晴天不再觉得他与她无关,她能完全撇清他们以前的关系,她能把他实实在在当做老板或者一个不太熟悉的同事。

  “这么晚还没走?”他问,嗓音一如从前的富有磁性。

  “马上……走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定,但却答得有些恍惚。

  他没有再说什么,目光也没有再定格在她身上,穿过了她,向自己的领域走去。

  两间不同的办公室,两个不同的身份。

  是你一直要认清现实的,为何还不能走出来?她骂自己愚蠢笨拙,连放手都这么拖泥带水。

  她关了灯,准备下班。刚进了电梯想到连包都忘拿了,手机钥匙都在里面呢,只能暗笑自己的魂不守舍。

  回去的时候,他正拿着她的手机,见她来,对她说:“你手机响了,响几次了。”

  “哦。”

  是晴雨。

  “妹,妈可能走失了,从早上出去就没回来。怎么办?她对这边一点也不熟。”

  “别着急,妈不会有事的。”

  晴天放下电话,眉头紧皱,心情沉重。

  “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吗?”

  “没事。”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再想对他说关于自己的难题,也许她知道她的事情再也不是能跟他分享的问题。为了这样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