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却真诚,我却还未意识到自己悄然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漩涡。
自那日起,我与赵翊的关系开始缓和起来,师父毕竟身为国师,平日里诸多事宜,甚至有时还要离开帝都,每逢此时,我便悄悄帮赵翊添置些什物,赵翊倒也习惯了,有时还会主动向我要些药品和书籍。一晃眼,两年已过,赵翊和我关系更加微妙,似乎心中都有彼此,可谁也没有戳破,只是她不知何时开始唤我阿煜,我也习惯沉浸在她眼中只对我温柔的目光。
但赵翊血宛若罂粟般让师父上瘾,他越发无可自拔,甚至已经不避讳我在场,冲进来就掠夺她的血。
这日,师父双眼猩红的推开送饭的我,我踉跄着撞在墙上,亲眼看着赵翊饱受折磨。
我越发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站在一旁攒着衣角,心如刀绞,而赵翊每每都用安抚的目光凝视着我,好像承受肉体之苦的是我而不是她一般。
赵翊越发消瘦,一次师父走后,我炖了补血的汤给她喝,她竟然一口也喝不下去。
“阿煜,我怕我时日无多了。”
“胡说。”我内心难过地道,“你坚持下去,我是国师府唯一弟子,未来的国师,等我有一天强大到可以代替师父,我就可以保你出去了。”
“只怕我是等不到了。”赵翊怅然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叹道,“真想再见见外头的山河如画。”
我静默片刻,对她道:“我已经学有小成,师父在你牢房设下的结界我可以试着解开。后日是三年一度的祭祀,师父会入宫,这是个的机会,我偷偷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第6章第六章
师父向来喜欢清静,是以整座塔里除了必要的几个侍卫和婢女外,便是我以及赵翊,国祭盛典,师父离开后,我便毫无阻碍地扶着赵翊溜走出了通天塔。再度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刻,她松开了我的手,独自朝前走着,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从我和她相遇那天起,她就没有笑得这么爽朗过。
我出神地望着她,仍克制住内心泛滥的不安,对她道:“牢房结界需要维系,以免师父察觉后赶回来。”
我算着师父回来的时间,对她道:“你且在这儿附近走走,我回去维持结界,一炷香后你需要回来。”
“你不和我一起?”赵翊顿住步子,回首看我。
我摇摇头,说完转身便走,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阿煜!”赵翊在身后唤我,我却越走越快,胡乱地朝她摆摆手。我知道,这是她离开的最佳机会,我也知道,师父设下的结界并非那么轻易便能解开,结界被破,师父必然会知晓,而我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拖住发觉赵翊不见后暴怒的师父,确保她能够获得自由,即便她接下来的山长水阔里没有我……
果然,两炷香的时间后,我跪在了师父的面前,被他掐着脖子,呼吸艰难,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你这逆徒!竟敢背叛本座,你可知她是术族唯一的血脉了?你居然放走了她!”
就在我迷迷糊糊感觉快要不行之时,我隐约看见了赵翊的脸,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到我的脸上,果然,人之将死,竟出现幻觉了吗……然而,脖子上的力道却蓦地松了,眼睛渐渐清明了些,我这才发现,师父的鲜血直直地溅落在我的脸上,我看见他诧异不解的神情伴着他的身体缓缓滑落,在他身后,我看见是赵翊那张坚毅淡然的脸。我一阵猛烈的咳嗽,望着她的身影,心头多出几分感动来,更多是担忧,“你怎还不走?“阿煜,我从未想过就这么一走了之,你多心了。”她蹲到我的身前,轻轻地为我擦拭着脸上的血渍,“只要国师还在,我便无法真正自由。况且,没了你,山河如画,也是寂寥。”
我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师父,心神不宁道:“师父修炼幽冥决可刀枪不入,怎么会……”“因为我获得了通往自由的钥匙。”赵翊对我淡笑道,“国师身上有着我术族的血液,此血与天狼花相克,这两年来我可没少攒这玩意。”说着,她指了指刺穿师父身体的铁剑,道,“这上面涂了花汁。”
第7章第七章
我这才想起她素日里向我索要的书籍和药材,心里发颤,竟是这般吗……在我六神无主的眼神里,赵翊拥我入怀,在我耳边轻轻道:“阿煜,你待我好的那刻起,我便决心也真心对你,接下来的一切你听我的,我们一定可以安然无恙。”
我在浑浑噩噩中听了赵翊的话,用术法封印了那只紫瞳的异样光彩,发布国师意外身亡的消息,并告诉前来祭奠师父的皇帝,皇女赵翊的紫瞳在国师多年度化下已没有了不祥之气。
皇帝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到底还是想念自己的骨肉,便将赵翊接回宫中。世人只道原来的嫡公主病好回来了,却不知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而此时此刻,宫中已变了景象,本朝虽男女平等,各皇子均凭实力说话,但此时东宫早已有主,赵翊的嫡子身份并未给她优势,在宫里无依无靠,处处受到排挤,处境十分艰难。
用她自己的话说,那便是从一个牢笼入了另一个牢笼。
后世的史书上是这么记载国师东煌的死亡的:“国师禾纥,追求仙道,修炼之时,走火入魔,自爆而亡,其弟子程煜得其真传,继任国师之位。同年,嫡皇女归朝,夺嫡之战风起云涌。”
第8章第八章
短短几日,于我而言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成了这诺大通天塔的新主人,而回了宫的赵翊先后立下了不少功劳,为皇帝解决了不少疑难,甚至还主动请缨去西边打仗,一去就是半年,我也忧心忡忡了半年。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心里关心某件事某个人时,即使不刻意打探,关于那人的消息也会自动到你耳边……
听闻她在西边受了重伤,我当夜火急火燎地收拾了行装就要赶过去。可她却早已知晓我的心思,飞鸽传书朝我报了平安:阿煜,安好勿念,战火之地生死一线,我不许你来。
最后几个字带着点儿孩子般的执拗,让我含泪而笑。
所幸她凯旋,圣颜大悦,赐她金银土地,一时间,嫡公主风头十足,在民间的威望甚至盖过了东宫太子。
太子赵商也不是吃素的主,私底下结党针对赵翊,除了早年退出政局的九王爷赵晗,其它几个亲王也纷纷开始站队,太子为了拉拢丞相,又娶了丞相的长女,实力上占了上风,我为赵翊忧心忡忡,来见我的她却不以为然,每次只喜欢如猫儿撒娇一样赖在我怀里不走。
“你若是嫁个官员的好儿郎,对你将来是大有帮助的。”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酸溜溜的语气连我自己都受不了。
赵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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