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尤其是老九,入门多年都是潜心修炼,不曾接触过什么情情爱爱,你觉得她能给你个什么回答?”
面对恋人的羊癫疯,褚妖儿面不改色,或者说她就算改了色,就她那被玄黑绸布给遮了大半的脸上也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她安心的享受着恋人喂过来的葡萄,舔了舔唇边沾染的汁水,道:“其实就是没有接触过情爱的,才最能回答出来。”
玉缠指尖抚了抚她的嘴唇,妖异的眸子微微暗:“那你说,答案是什么?”
“答案真的很简单。”褚妖
单。”褚妖儿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居然张口咬住他的手指,小舌轻轻触碰了下,惹得男人眸底色泽更深,“他们能够看到的,能够感受到的,就是爱。”
爱是日月星辰,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时空变换。
爱是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此情此爱,永远不渝。
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弱水三千,只取瓢。
爱是你看见我,我看见你,互相珍重,便已足矣。
这就是爱。
又复杂,又简单。
说来惭愧,实则却是真的惭愧。
你说我爱你,我说我也爱你,实则我们能够遇到彼此,就已经是上天给予的爱,否则,天大地大,生灵万千,为何偏生你我能够相遇相知相爱?
所以说,这个世界,就是爱。
眼睛能看到的,身体能感受到的,就是爱。
爱不定是要有真心喜欢爱慕着的恋人,爱也不定是要有年月日夜都陪伴在身边的亲人。
有世界就有爱,有人就有爱。
就好像个家庭里,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有主人对宠物的爱;便如他们这个妖宗里,有玉缠这个祖师爷对褚妖儿这个祖师奶奶的爱,也有师兄对师弟师妹的爱。
具体什么是爱?
定义太广,同时也太狭隘。
可这就是爱。
我爱你。
如你爱着我。
我爱你到永远。
如你爱我到永远。
最终。
如褚妖儿所说,三天之后,妖宗新任宗主上任大典,在祖峰举行。
所谓祖峰,便是宗门真正的发源地,是为宗门的最高等级禁地,同时也是对宗门有着诸多贡献的成员的埋骨之地,建有座占地面积极大的祭坛。
相比以往木青莲所伪装的新宗主上任,只是在妖王峰上随便举行,这次的上任大典,明显是规模宏大,是在祖峰的祭坛上举行,并且非常重要的,是连中境星殿的那位殿主,竟都是亲自的来了。
不仅如此,妖宗众弟子还发现,这位殿主来了便罢,居然还和他们祖师爷以及祖师奶奶非常的熟悉,好似他们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样。
更让妖宗众弟子震惊的是,新宗主上任大典的位置安排,殿主居然是坐在了祖师爷和祖师奶奶的上头!
我!的!天!
确定他们没有看错,也确定他们没有出现幻觉吗?
那向来都是我行我素谁都不看在眼里的祖师爷,那向来连祖师爷都不看在眼里的祖师奶奶,居然能同对着那殿主如此恭敬,好像两只求抚摸求顺毛的小猫咪样?
神啊赶紧劈道雷下来让他们醒醒吧!
可惜,他们心中的“神”正在最上头坐着,完全不会考虑他们的想法。
当下,坐在祭坛最上头,同时也是最中央的位置,殿主微微侧身,问向右手边的褚妖儿:“妖儿,我听说,其实新宗主还没选出来,今天的新宗主上任大典,其实是最后道考验。是这样吗?”
褚妖儿点头:“嗯,最后道考验其实就是个问题,只要他们之中的谁能回答出来,并且回答得能让人都觉得正确,谁就是新宗主。”
殿主听了便笑了:“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底下的人其实也都正支楞着耳朵听,褚妖儿毫不避讳的将问题给说了出来。
问题说,殿主唇角笑容加深:“是个好问题。”
褚妖儿也是笑,十分自恋且臭屁:“我问的问题能不好嘛。”
“是是是,你问的问题最好了,天下第好,谁的问题都没你的好。”
殿主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直将她给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见同样的夸奖奉承,祖师奶奶还是知道羞涩的,不少弟子立即转头看向焕觉,眼中的鄙视溢于言表。
焕觉师兄!
瞧瞧瞧瞧!
你也该学学祖师奶奶,被人夸的时候表现出点羞涩才对,不然真的会让人觉得你脸皮太厚的。
脸皮厚到了定程度,那真真是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可怕的贱人!
焕觉师兄,你是我们的榜样,你千万不要成为千古贱人啊!
众弟子正想着,就听上头的祖师奶奶突然道:“殿主,你别这样夸我,这么多人看着,我会觉得压力很大的。”
殿主道:“哦?什么压力,心灵上的压力吗?”
褚妖儿答:“非也,他们在看我,我很高兴啊,我心灵上哪里来的压力?其实是目光上的压力,他们目光太火热,我感觉身上都能被他们给看出好多洞来了。”
众弟子:“”
焕觉师兄我们错了你不是脸皮太厚你是脸皮刚刚好!
真的!千真万确!好到不能再好!天下第好!
你绝对不是贱人!绝对不是!
不是!
看着周围师兄弟姐妹们脸欲哭无泪的模样,焕觉心态良好的笑眯眯道:“你们别这样看我,我也会和祖师奶奶样遭受到你们目光上的压力的。”
众人绝倒。
过了会儿,三道鼓声响起,大师兄六师兄以及九师姐,从弟子之中列出,沿着玉阶登上祭坛,先是叩拜了最上头的殿主祖师爷祖师奶奶,这才取香点燃,叩拜了为妖宗做出许多奉献的前辈灵牌。
将檀香
将檀香插好,大师兄三人面向褚妖儿:“祖师奶奶。”
褚妖儿正襟硒,眼前依旧是蒙着玄黑的绸布,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睛。
可尽管如此,大师兄三人却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着那么束极其犀利的目光,正从那玄黑的绸布之下,朝着他们三人身上射来。
那目光太犀利,太锋锐,让得他们不自知的挺直了腰板,呼吸也是变得缓慢了。
那是种来自于骨子里的威压。
强大,沉重,让人无法呼吸。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三人,祭坛周围的所有弟子长老,全都感受到了从褚妖儿身上传来的威压。
众人面色严肃。
而后便听褚妖儿道:“三天之前,我问你们,什么是爱,当时你们没有人回答我。现在,能告诉我,什么是爱吗?”顿了顿,补充道,“和之前的关卡样,这道考验,满分百,六十分及格,按照你们三人之前的总分数,如果这道考验没能拿到八十分,直接就能刷下去了。”
听了这句话,三人心头紧。
八十分。
如果他们三个都没有拿到八十分呢?
对此疑问,褚妖儿只有四个字:“宁缺毋滥。”
三人立时了然。
其余人也是了然。
于是依照辈分排位,首先是大师兄回答。
便见大师兄出列后,深吸口气,方才谨慎的答道:“爱是无极限。”
褚妖儿听了,唇角微扬,却是让人看不出她具体的情绪:“就这句话?”
“就这句话。”
“好。老六的回答是什么呢?”
六师兄依言出列道:“爱是天地人。”
“你也就这句话?”
“是。”
“那老九呢?”
九师姐是宗门里公认的修炼狂人,自从拜入宗门以来,整天不是在闭关修炼,就是在正要闭关修炼的道路上,别说外人了,就算是宗门里的师兄姐弟妹们,九师姐也是根本不熟识的。
是以对于九师姐的回答,众人都很是期待,不知道这个根本没接触过情爱的修炼狂人的回答是怎样的。
不说众人这样想,九师姐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然后就听这位修炼狂人颇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回祖师奶奶的话,我觉得,我觉得您对我,就是爱。”
“哦?”褚妖儿再笑,众人则是吃惊诧异,“此话怎讲?”
九师姐答道:“如果您不爱我,您就不会让我竞争新宗主之位,所以我觉得,这就是爱,这就是我的回答。”
众人深思起来。
大师兄和六师兄也是起深思。
然后就听褚妖儿拊掌:“很好。本门的新宗主,就是你了,老九。”
九师姐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众人这时候仍旧有些诧异,却都已是想明白了九师姐的回答。
以大师兄和六师兄为首,众位弟子长老齐鞠躬行礼:“拜见新宗主。”
如此。
南区妖宗的新宗主,终于选拔上任,褚妖儿的任务完成,送走殿主后,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安心的养好身体,为日后的西行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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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快夸我快夸我!不然明天新卷就又痿了
384临寒,动手脚新卷开始
?若说和褚妖儿关系匪浅的七人里,谁最能纠缠谁最厚脸皮谁最没节操没三观没下限,那绝对是非玉缠莫属。
这,连自诩也是极不要脸的墨衍,都是得甘拜下风。
好比此刻,明明两个月的时间到了,褚妖儿该离开南区,去往西区寒宫见宫主,玉缠也是该同离开前往东灵圣地,为圣地里的次封印进行稳固,偏生这家伙尝了两个月的甜头,怎么也不愿意就这样跟褚妖儿分开,嘴上说着她体寒虽已治愈,但身体仍旧不能经受太多的寒气,他要用他男人的火热身躯来抚慰她冰凉的心
喂喂喂,说好的妖宗祖师爷,千秋万代,寿与天齐呢?
玉缠你这样子臭不要脸,真的大丈夫?
要是被妖宗那么多长老弟子知道了,你确定你的名声威望不爱读网会受到太严重的打击吗?
可怜褚妖儿低估了他的脸皮,本来行装都已经整理好,要和妖宗里的人告别,然后就和萌起去西区了,临行前却被玉缠给拖回了寝殿里,里里外外吃得骨头都不剩。
直到最后刻,他必须得去东灵圣地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松手,又老妈子样的嘱咐了萌很多,要萌千万千万保证褚妖儿的安全,直说得萌直翻白眼,方才步三回头的走了,最终化作抹赤红的光,消失在了极遥远的天际处。
见玉缠的的确确是走了,萌仰头看向褚妖儿:“玉缠大人走了。主人,我们也走吧,时间不多了。”
褚妖儿头,牵了她小手就准备下山。
却是才下了祖师爷的这座山头,还没走到山门,就听道喊声响起:“妖儿,妖儿!”
褚妖儿和萌停了脚步,转头看,不是别人,正是乌拉拉。
“妖儿1”乌拉拉跑过来,两颊因跑得太快而泛起了红晕。年轻姑娘平复着过快的呼吸,平息好了才道:“妖儿,你现在就要走了?你去哪儿啊?”
褚妖儿道:“我去西区呢。你也要和我起去吗?”
乌拉拉听了,没有立即回答,有些迟疑。
知道乌拉拉最近和焕觉好似有腿,褚妖儿笑得十分促狭:“我去西区的话,过后还要去北区的。你想好了啊,北区离这里很远的,来回可要花很长时间。”
果然,这话说,乌拉拉更加迟疑了。
去了西区,还要去北区?
西区还好,北区离妖心这里的确远,而且北区听说变态特别多,万自己实力不济拖妖儿后腿,还被那些变态给欺负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就只能靠妖儿,多麻烦啊。
毕竟妖儿是要去找人办事的,自己跟着的话也只是到处玩,帮不上什么忙,多还都是帮倒忙。
嗯,自己就先留在妖宗里,等等再回星殿好了。
乌拉拉想着想着,就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刚准备开口说自己不去了,就见萌惊喜的睁大眼:“呀,焕觉大作家来了。”
乌拉拉听见了,心头跳,急急转过身,果见焕觉正朝这边走过来,手里还拿了什么东西。
“祖师奶奶。”尽管整个妖宗上下,如今都知道祖师爷已经离开了妖宗,妖公子也要离开妖宗,从今往后祖师爷这个位置就不存在了,可焕觉他们还是习惯称妖公子叫祖师奶奶,这已经成了习惯,改不了了,“祖师奶奶,这是弟子亲手作的画,送给祖师奶奶,祖师奶奶路平安。”
褚妖儿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是个长盒子2
将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副卷轴,卷轴撑开,的确是副已经装裱好的画作,即便眼睛看不到,但褚妖儿闻便知道,这画作墨迹很新,水墨味十足,就是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了。
她还没用灵识看看这画作画的是什么,就已经听见乌拉拉和萌倒吸冷气的声音了。
她顿觉好奇:“画的是什么?你们居然这么惊讶。”
“画的是妖公子呢,主人。”萌看着那画作,小脸不掩讶异之色,“主要是画得好像,跟真人似的,主人你赶紧看,看了就知道了。”
乌拉拉也是惊叹着头:“是啊,妖儿,真的和你妖公子的时候模样,完全就是你站在纸里了,特逼真。”
两人都这样说,褚妖儿笑着摇头,立即将灵识转移到画作之上。
这便见到,这副画作,的确如两人所说,不仅形似,更有神似,画作的大体背景是祖师爷的那座山头巅峰,玄衫少年立在那山巅之上,身后是旭日初升,金芒万丈,映得那少年周身好似是镀了层金光,看来竟是分外的耀眼,直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不过,不同于褚妖儿扮作妖公子的时候,会在脸上戴方面具,这副画作上的妖公子,并未佩戴面具,而是露出了真容,眉如青锋出鞘,眸似星,给人种锋芒毕露之感,好似这个少年会直接从画作里跳出来样,逼真得好似真人。
“好画。”
褚妖儿赞叹了句,抬头面向焕觉,微笑着道:“很好的画,我很喜欢,谢谢你了。”
得到认同和夸奖,焕觉竟是笑得十分腼腆:“祖师奶奶喜欢就好。”
看过画作后,褚妖儿将画收起来,郑重收进紫极之链里,同焕觉和乌拉拉告别后,这才出了山门,缩地成寸,直朝妖心城门而去3
目送着褚妖儿和萌离开,乌拉拉感叹声:“妖儿这走,不知道什么时候
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焕觉道:“你之前不是和祖师奶奶起来的吗,祖师奶奶走了,你怎么没跟着起?”
“我这不是为了”乌拉拉刚想说我这不是为了你,转眼见焕觉挑眉,神情似是饶有深意,便陡然止了话,不肯说了,转头就往自己居住的山头走,边走边碎碎念,“我在星殿请的假快到了,皇城那边我爹娘也该想我了,唔,我也是时候回爹娘了。”
说着,自顾自头,决定这就收拾包袱,先走遭东区,回皇城看看爹娘,再去星殿继续任职。
自己的家虽说在东区祁氏皇城,但想来自己在星殿里任职,爹娘应该也是很高兴的。
乌拉拉低头念叨着,也没看见身后焕觉那陡然变黑的脸。
某大作家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个死丫头,故意说要离开妖宗是不是?
真是讨打!
这样想着,焕觉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训顿乌拉拉,好让这外来的姑娘知道他们妖宗不是想进就能进,想走就能走的。
既然敢进,就要做好全部身心都留在妖宗里的准备!
哎等等,这句话好像有不对劲
去,管什么对不对劲的,总之自己作为妖宗弟子,就得好好管教下乌拉拉这个外来姑娘!
于是焕觉雄赳赳气昂昂的追上去了。
不过真正挨打的会是谁,这就不得而知了。
正如周瑜打黄盖,个愿打个愿挨,世间男女,可不也是如此?
却说出了妖心城门后,褚妖儿决定不再步行,直接御风去西区。
这正合萌的心意。
因只差最后层封印没有解开,如今的褚妖儿俨然是仙圣天品巅峰,放眼整个参商海,能和她匹敌的,怕也没多少,但到了这个境界,御风飞行的速度,已然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若说之前从中境去南区的时候,褚妖儿还是速度最慢的绿皮火车,那么现在从南区去西区,褚妖儿就已经是化身成为波音747了。
想来等从西区去往北区找参商大帝的时候,就该是载着航天飞机的火箭了。
思及于此,萌不得不感慨,自家主人的封印,真乃作弊大利器。
两人没走大路,却也没捡太过偏僻的山路走,而是呈着条直线,直往南区最西方的那座距离东灵圣地最近的大雪山而去。
大雪山虽说是在南区境内,但其实根本就是西区的地盘,想来褚妖儿只要到了大雪山,应该就能被闭关结束,已然出关的西区寒宫宫主察觉到她的到来了。
西区寒宫宫主,名为临寒。
临寒。
临水之寒,临雪之寒,更为重要的,则是临冰之寒。
有冰,有雪,有水,方才有寒。
且说这个临寒,乃是七人之中,性格最为冷酷乖戾的个家伙。
说他冷酷,却也是有原因的,他是和褚妖儿同时期的天地位面自然孕育出来的灵物,生来便是长在西区的极寒之地,天生身处的就是望无际的冰原,是以化作人形后,性子也是极冷,很少与人接触,因为和他接触的人,不是被他杀了,就是被他身上的冷气给冻得吓跑了。
思来想去,好像也真的只有褚妖儿他们那些同样是由灵物化成了人形的人,才敢真的和他接触,其余的,便是寒宫里的人,每每对上宫主,都是可望而不可即,根本不敢靠近,生怕靠近那么,就要被宫主身上的冷气给直接冻成冰雕。
再说他乖戾,却也是有原因的,并且还和上个原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性格太冷,不好和人相处,这就造成临寒的朋友极少,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的。身为灵物,本就没有亲人,又没有朋友,临寒性格自然而然的除了冷酷,多了那么古怪,再加上他能力高强,世上鲜少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这就让得不论他做什么事,哪怕是将整个西区都给变成了他最习惯的冰雪世界,也无人敢说他,这就让得他性格很是乖戾无常,极少能有人包容他。
便是前世的褚妖儿,经历了不少考验,被折磨得几乎体无完肤,这才接受了他,承着世人将她当为救世主的目光,接受了这么个又冷酷又乖戾的冰块。
当真是个冰块。
褚妖儿虽并未见过他的灵物本尊,但她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他的本尊绝对会是东灵位面上最冷最硬的块冰,而且估摸着还是历经了千万年的漫长光阴,方才修成了人形——
别问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殿主很久以前和她说过,七个人中,就临寒化成丨人形的年龄最小,所以性格也并不沉稳,可以说是有幼稚的。
这褚妖儿深以为然。
可不就是有些幼稚的。
她还记得,前世她还没和临寒在起的时候,临寒奉殿主之令追求她——看清楚,是追求,这个词具体是什么意思想来大家都能知道,这里便不多作解释了。
可结果呢?
人临寒追求是追求了,结果只追,没有求。
追得她在饭馆里吃饭,他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追得她要睡觉了,他也就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甚至是追得她要洗澡了,没有男女之别的他也是大刀阔斧的要跟她起,最后是她好说歹说,几乎要
说,几乎要将嘴皮子给磨破,让他了解了何为男女授受不亲,他才退了步,坐在外头等她。
总之,说他单纯吧,他的确单纯,但他分明要比星陨懂得很多;说他幼稚吧,他也的确幼稚,可他明明是个大男人,说话做事都还是很有担当,不愧是区之主。
可是,可是
想想自己很快就要见到那冰块样的男人,褚妖儿有些头疼。
此时她和萌已经是站在了大雪山的山巅,过了两个月的时间,这里已经恢复原样,看起来和她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什么两样。
她蹲坐在光滑的冰面上,手指在冰面上不停的画圈圈,对着萌碎碎念的抱怨。
“萌啊萌,想到我很快就要见到临寒,我这颗小心脏啊,就扑通扑通的跳,停都停不下来,你说这可怎么办?”
萌也是听姬华说过有关临寒的事,算是大致了解接下来自己要见的临寒大人。听了褚妖儿的话,小草泥马很淡定的道:“不怎么办,凉拌就行。”
褚妖儿继续画圈圈:“可是现在都秋天了,西区这里更是冬天里的冬天,你确定吃凉拌,不会太冷吗?说真的,我以前拿下他就废了好大番功夫,我真不敢想这回重新拿下他,又得费多大的功夫”
她低头画圈圈,完全没有注意到萌突然有所改变的脸色。
看到悄无声息便到来的人,萌脸色变,飞快的朝蹲在地上的褚妖儿使眼色。
可褚妖儿正处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有抬头,灵识也没放开,自然是看不到萌对自己的提示。
她只是继续的神游天外,继续的碎碎念:“就他那个臭脾气,普天之下好像也就我自己能忍受。唔,真不知道殿主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说他是我的命定人,虽然他长得的确很好看,跟玉缠都有得拼,可是他天天绷着脸,对我也是绷着脸,我有些接受无能对了!我怎么忘了这!”
她想起什么,急急转头,“看”向萌,见萌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她愣了愣,也没多想,只语气严肃的道:“萌,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还在大陆的时候,有回入了殿主设下的七星迷幻阵唔,不对,你不知道,那时候你还是月狐,还没和我契约呢,你应该不知道。”
说起七星迷幻阵,褚妖儿想起出阵之后,姬华曾将殿主和他的对话说给她听,她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终于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了。
当时姬华怀疑殿主用心,怀疑殿主在他们七人施展夜色妖华,将褚妖儿魂飞魄散后遗留下来的灵魂碎片给凝聚到起,凝练成新魂的时候,分明是参商大帝最好下手的机会,可参商大帝偏生没有动手,任由他们将夜色妖华施展成功,眼睁睁的看着褚妖儿的新魂被投放到了东方个修真界位面之上,殿主居然也没有对暗中做了什么手脚的参商大帝动手,这是个很不同寻常的现象。
看起来似乎是殿主默许了参商大帝在暗中动手脚,但实际上,褚妖儿明白,这是殿主和她说的,有关她的劫。
前世的她本已殒命,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天地间已是没有她的存在,是姬华他们动用大能,强行将她的魂魄给修补回来,这才让她的新魂多出了那么世。
试想。
已经确定死亡的人,居然又能以全新的魂魄活下去,这可不是违背了天地之道?
天道轮回本应正常循环,可偏生她是个异类,她重新活了下来,所以她此生注定有劫。
并且,这个劫,不出意外,就是在参商大帝的身上。
也就是说,四百九十多年前,姬华他们施展夜色妖华,为她凝聚新魂的时候,参商大帝在暗中做的手脚,是她的劫。
有了她前世死亡的因,便有了她今生复活的果。
这是天道,不可逆转,同时亦是不可避免。
仔细想想,以参商大帝的性格习惯,他若是要在暗中做些什么,他会选择哪方面的?
他是会选择地,还是会选择人物?
关于这,褚妖儿不用多想,立即便确定了,参商大帝定是会在某个人的身上动手脚。
那么,他是会在谁的身上动手脚呢?
她细细的整理了下自己路以来,遇到的和自己前世有所关联的人。
先是姬华,慕凝,墨衍,祁皇,星陨,玉缠
然后是殿主,三殿下,父王,母妃
再来便是王叔,褚王妃,舅舅
这些人里。
有谁是被参商大帝动了手脚?
她认真想了想,便将划在了冰面上姬华那几人的名字给直接划掉。
再想了想,划掉的是殿主几人。
然后划的是王叔他们。
至于其他人,都是今生才认识的,和前世无关,褚妖儿并不会认为参商大帝有着和殿主样预知过去未来的能耐,可以知道她今生会认识什么人。
而这些人都没有被参商大帝动手脚,那就只有
“临寒。”
褚妖儿突然喊出立在她对面良久的人的名字,手中在冰面上划来划去的石块扔掉,她抬头“看”向对面真真是如冰块般寒冷的男人:“当初启动夜色妖华的时候,你是不是见过大帝?”
她问的很直白,也很坦率。
但就是这样的直白,这样的坦率
这样的坦率,却是让得萌面色大变,然后倏然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就见这人沉默着,沉默着,终于是在褚妖儿的注视之下,缓缓了头。
旋即开口,声音是冰雪般的寒。
“见过。”
“他和你说了什么?”
褚妖儿还是蹲在地上,并没有起身来。
她认真的“看”着他。
虽说这是两人今生第次见面,她还没有亲吻他,他有关她的记忆理应还未恢复,但她问的问题,有关这个问题的场景里并没有她的存在,所以他记得这。
记得夜色妖华之前,参商大帝,的确是找过他的。
并且还是私下里找他,没有被任何人知道。
这个任何人,自然是包括了殿主。
否则,以殿主的能耐,岂不会将这告诉给褚妖儿?
可连殿主都没有和褚妖儿说,这就表明殿主也是不知道的了。
知道褚妖儿已经确定了什么,临寒如今也算是第次见她,但对她并没有任何想要拒绝隐瞒的心思。他直接便答:“他和我说了句话,送了我样东西。”
“什么话,什么东西?”
他没有立即解答褚妖儿的疑问,而是转手翻,便将个什么东西,取了出来,递给她看。
她接过,手指捻。
然后毫无任何预兆的,脸上陡然布满了阴沉之色。
萌见了,虽然不太明白,只是颗小小的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药效的丹丸而已,何以能让主人情绪如此波澜?
然后就听主人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你日夜都将这东西带在身上?”
临寒向来都是寡言少语,闻言了头,没说什么。
得到回答,褚妖儿深吸口气。
旋即手指紧,手掌再摊开,那颗小小的丹丸,便已变成了堆粉末。
她松手,粉末随着风雪被刮走,她神情难得有些沉重的面向对面的人。
灵识看着这人,和遥远记忆中的样,身月色寒冷如霜,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实实在在是让人很难靠近他,生怕被他身上的冷气给冻到,从而成为他西区冰雪世界里冰雕大军的员,年年月月的被西区来往之人观赏。
但其实,正如褚妖儿所说,他长得很好看,眉峰修远,眸是和衣衫同样的月色,泛着淡淡的冷,让人忍不住就要幻想,如果那眸底的冷散去,转化成融融笑意,该是多么好看的个景。
只是由于他太过冷酷,且又乖戾无常,他眉宇间便常年盈着股森冷之色,是比他眸底的冷还要浓郁上不知多少倍的。这森冷硬生生的破坏了他原本的貌美,让人甫感受到他冰寒冷酷的气度,便已吓破了胆,不敢再细看他的容貌,是以他的容颜,很少会被人提起,人往往说出口的,便都是他的性格和他的手段。
性格冷酷乖戾,手段亦是冷酷乖戾,让人很难能承受得起。
只是,很难让人承受,并不代表没人能承受得起了。
至少,他面前的褚妖儿,前世能承受得起,今生也照样能承受得起。
哪怕他日夜都将参商大帝送给他的那丹丸,佩戴在身上,日复日年复年的吸收着丹丸传输给他的能量,在他身上动了足足四百九十年的手脚
“大帝和你说了什么?”
褚妖儿神情突然变得温软,语气也是软了。
她试图以前世和他相处时候的经验,来重新的和他相处。
临寒看着她,看她神态变得柔和起来,他刚刚还是盈着森冷之意的眉眼,此时也是不自知变得有些缓和了。他缓缓道:“他说想让你活下去,我就需要这个。”
——当时,是褚妖儿被参商大帝的毁灭之力给击杀之后,姬华连夜召集七人,准备施展夜色妖华,将褚妖儿的灵魂碎片给凝聚起来。
但夜色妖华乃是上古封印,需要借助位面之力。
想要施展,谈何容易?
所以在施展夜色妖华之前,七人不约而同的进行了为期不过两三天的短暂闭关,用以淬炼自身灵力,为施展夜色妖华做准备。
便在这个闭关期间,参商大帝找上了临寒。
其实他们七人之中,论实力,自是姬华最厉害;论头脑,乃是祁皇最有谋略;论身手,则是墨衍最通大道;论心智,便是慕凝最不动如山。
可偏生,参商大帝却是找了临寒这么个实力并不算最厉害头脑并不算最机敏身手并不算最通天道心智并不算最完善,只性格最冷最怪,手段也是最冷最怪的人。
但就是因为这四不最,才是参商大帝找上他的理由。
只有找这样的个人,才能最好的在夜色妖华里动手脚。
准确来说,是在夜色妖华施展之后,动手脚。
所以那个小型闭关里,参商大帝找上临寒,交给临寒枚丹丸,并告诉临寒,如果想让夜色妖华完美施展出来,那他就定需要这个丹丸。
许是参商大帝表情太过诚恳,也许是参商大帝语气太过认真。
又或者,是控魂心法在作怪,是弑妖诀在背后操控。
反正当时的临寒,听进了那句话,收下了那枚丹丸。
事实证明,参商大帝是个极有远见的人物。
初始,将那丹丸佩戴在身上后,在施展夜色妖华的时
色妖华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这丹丸起到的作用,七个人里,就临寒遭到的反噬最轻,最重的便是墨衍,其次才是姬华慕凝等人。
他受到的反噬最轻,又和参商大帝有着这等交易,所以参商大帝在抹除有关褚妖儿的所有历史和记忆的时候,只有他脑海之中的记忆,受到的波动最小,被抹除的也最少。
可以说,七个人里,除去极其特殊的记忆并未有所改动的星陨外,就只有他对褚妖儿的记忆,是最为完善的。
这,连姬华都无法否认。
其实参商大帝和褚妖儿样,都是个急性子,关于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很少会是温水煮青蛙,将对方的敛入自己亲手安排的计划之中。
可是,如今,见到了临寒,感受到对方和前世有着很大不同之处,褚妖儿却是明白,参商大帝并不是不会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而只是很少用罢了。
他身上的不同,正是来源于刚刚被褚妖儿给毁掉的那枚丹丸。
那枚丹丸上,有
“他想要毁了你。”
褚妖儿眼睛上蒙着玄黑色的绸布,她并不能睁眼看他,只能凭借着灵识,动用自己的全部感官,来感受着他身上那非同寻常的改变:“毁了你,就是毁了我。毁了我,也就是毁了他自己。”她低下头,轻轻笑,“大帝真是好算计。”
四百九十年前,借由临寒算计四百九十年后的她。
再借由祁皇之手,将她算计到了如今目不能视的地步。
她该说什么好?
该说大帝不愧是大帝,聚集了整个东灵位面最为负面的物质,以致于大帝的心思也是极端的阴险狠辣,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大帝啊。
大帝。
我真是小瞧了你。
褚妖儿正想着,就感到对面的人似乎也是蹲了下来,那独属于临寒的冰冷之气,扑面而来,若非她体寒之症已然被玉缠治愈,怕是她身体又该被这寒气给激得有所变化。
她正感受着这气息,就听他道:“你在生气吗?”
褚妖儿想着,摇了摇头,又了头。
他似乎有些不太理解:“没生气,还是在生气?”
“我没生你的气,我是在生大帝的气。”褚妖儿道,“他心思太深沉,连我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选择在你身上下手。”
说着,她想起什么,玄黑绸布没有遮掩住的眉头皱。
不。
不对。
不是那样的。
并不是因为临寒有着那四个不最,参商大帝才会选择他。
而是从最开始,也就是夜色妖华还未施展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判定好,由姬华来担当夜色妖华第层封印,临寒则接手第七层,也就是最后层封印的时候,参商大帝就已经决定,要选择他来在暗中动手脚。
第层非常重要,最后层也同样是非常重要。
第层是整个夜色妖华的基础,最后层则是整个夜色妖华的结束。
夜色妖华能否施展成功,就看最后层如何。
所以,参商大帝才会选择临寒,便是因为夜色妖华的最后层,是放在了临寒的身上。
倘若这最后层是在放在了姬华的身上,是放在了慕凝的身上,是放在了墨衍的身上
那么,以其他六人的性格,只星陨最为单纯,可能也是会像临寒样,相信参商大帝的话,其余的五人,则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却是巧合之中的巧合,令得参商大帝成功在临寒身上动了手脚,安排下褚妖儿的这个劫。
此劫,大劫,生死劫。
“呵,终归是他棋高着更胜筹,我却也对他无可奈何。”
褚妖儿伸手拂,冰面上的字迹便被拂去。她抬起头,面向对面的人,这才问出最应该问的句话:“你是来接我的吗?”
看她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临寒抿了抿唇,头。然后目光触及到她眼睛上的玄黑绸布,想起她是看不见的,便又开口道:“嗯,我来接你。”
他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冷,但细听之下,好似又有着那么温情。
于是这温情在冰冷之下便显得很是难得,正如寒冬腊月之后的初春,天将乍暖,冰雪融化,百花盛开,最是那融水之中的温暖。
哪怕这暖,并不炽热,并不滚烫,可无法否认的,这就是暖。
暖得让人身心都是极其的舒适。
“唔。”她将自己的手伸出去,递到他面前,然后理所当然道,“我腿蹲麻了,你背我。”
临寒不说话,只朝她挪了挪,然后背过身去,作势要背她。
见即便有着那丹丸整整四百九十年的潜移默化,参商大帝是想要将他的七情六欲给全部封死,不给她留任何余地,可临寒对她,却还是下意识的温和,是对所有人都不曾有的。
她微微笑了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果然触手极其的冰凉,好似他的身体当真是冰块做的。
这样的温度真的是很难让人适应,饶是褚妖儿,也是不自觉的颤抖了下。
感受到她的颤抖,临寒依旧是不说话,但不等她身体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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