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风虽然听不到这些议论,可是他猜也能猜到,当他离开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如果不是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半小时的功夫,他在茶馆的一举一动,就能传遍整个中心街。=5=2=0=0=小=说=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因为他要在林家村立威。
立威?
对!这是他在来的路上就想好的计划,他要借这件事向林家村的人传递一个信息:他林辰风不是一个善茬儿!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本来他一直想在乡亲们的眼里保持一个文质彬彬的形象,可是现在出了挂职这档子事,如果他再装斯文,可能他这个村主任助理以后就是个摆设了。
这当然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必须尽快改变别人的这种观感,但是怎么去改变,却是一个很有技术性的问题。
虽然他身怀武功,但他不会傻到真的跟别人打一架去立威,因为这既不符合他以后的村主任助理身份,也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因此他才演了这么一出敲山震虎的把戏,让别人对他既心存忌惮,又摸不清他的底细,他相信经此一举之后,他再上街时,别人一定都会对他侧目三分,而那些社会上的小青皮,也不敢随便跟他发生正面冲突。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下者攻城,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跟村里的任何人发生正面冲突,而是对所有人形成一种潜在的威压,这样他以后在村里说话才有回声。
因为在农村这个法律控制比较松散的地方,除了钱的威力之外,最有效的武器就是拳头,只要你的拳头足够大,你在这个地方就有足够的话语权,这也是象林飞这等混子能在街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
现在林辰风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拳头也是足够大的,他应该在这个地方拥有更多的话语权,这就是他今天的目的。
可是这样一来,林辰雷就遭罪了,因为他成了林辰风杀鸡骇猴时,手中那只可怜的猴子,这不,他自打从茶馆出来以后,就一直耷拉着头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脸上还痛不?”林辰雷正在惴惴不安,忽然听见走在前面的林辰风转头问道。
“啊?不,不痛了。”林辰雷结结巴巴地说道,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他对林辰风已经有了一种潜在的威惧感,所以他现在说话都不大利索。
“辰雷,别怪哥下你面子啊,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林辰风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林辰雷低着头说道,在这一刻,他发觉过去那个充温情的哥哥又回来了,所以他感到心里暖暖的。
“这也不是个好事儿,你咋就掉进去了呢?”林辰风有意放慢了步子,和林辰雷肩并肩走着,然后慢慢地问道。
“哥,其实并不是我喜欢,我也是没办法。”林辰雷沉默了半晌,然后冒出了一句话。
“嗯?”林辰风愣了一下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逼你不成?”
“也不是逼,而是我自己不小心,”林辰雷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一开始就陷进去了,后来不打都不成了。”
“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陷进去的?”林辰风听他这么说,感觉这里面似乎有问题,于是他忙追问道。
“其实我一开始也只偶尔到馆里打打三块五块的小麻将,”林辰雷叙述道,“但是在去年腊月里,他们说三缺一,就让我临时凑一腿,我当时觉得心里痒痒的,就试了几把。”
“你当时输了?”林辰风问道。
“没有,”林辰雷摇了摇头道,“那次我还赢了八百多。”
“那是赢上瘾了,觉得来钱容易?”林辰风瞟了他一眼道。
“也不是,”林辰雷摇头道,“但是从那次以后,我对就不那么排斥了,虽然我不主动找人去赌,但是如果有的桌子差人,一喊我就会上。”
“这就是你陷进去的原因?”林辰风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林辰雷哭丧着脸说道,“我真的陷进去那是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当时林义的馆子里来了几个生客,说是来收山货的,所以村里的几个老赌客就商量着要宰羊牯。”
“结果呢?”林辰风瞟了他一眼道,“反而让别人宰羊牯了?”
“哥,你怎么知道的?”林辰雷大吃一惊道。
“这还用说吗?”林辰风冷笑道,“象这种事情,你们想搞别人的钱,别人也正想搞你们的钱呢,所以我看这几个人八成是来做窝子的吧?”
“我们后来也这样想,可是没什么证据,”林辰雷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后来他们算了一下,一个星期的时间,那几个人一共卷走了九万多块钱。”
“噢?有这么多?”林辰风的眉头拧了起来,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而是性质比较恶劣的诈赌了。
“错不了,”林辰雷忙说道道,“据说光林义的抽头就有六千多。”
“那几个人来了以后,就一直在林义的茶馆里赌吗?”林辰风想了想问道。
“嗯,”林辰雷点头道,“因为林义的茶馆里面还有客房,一般来了外地人,都是住在他那里的。”
“噢,”林辰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搅进去的?
“我我当时想去试试手气,也跟着打了几场。”林辰雷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道。
“打了几场?”林辰风冷笑道,“打了几场就成这付德性了?你老实跟我说吧,你那时候一共输了多少钱?”
“一万一。”林辰雷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涩涩地说道。
“啊?”林辰风虽然有了思想准备,可是还是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会输这么多的?”
要知道,一万一对于一个农村人来说,绝对不能算是一个小数字了,更何况这些钱还是白白地送给别人的。
“我也不知道,”林辰雷哭丧着脸说道,“其实我开始还是赢着的,但后来打呀打呀,不知怎么就输了,而且还输了那么多。”
“可是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林辰风皱着眉头问道,“我听爸说,你不是总共才从家里拿了三千多块钱么?”
“其实我当时身上只带一千多块现钱,其它的都是借的。”林辰雷低着头说道。
“谁借给你的?”林辰风生气地问道,“谁敢借这么多钱给你?”
“我不是一次性借的,”林辰雷望着他嗫嚅道,“我是五百、一千地借,可是后来一算帐,就有了那么多。”
“向谁借的?”林辰风盯着他问道。
“林义。”林辰雷低着头说道。
“他怎么敢给你放帐?”林辰风愣了一下道,“难道他不怕你赖帐?”
“他”林辰雷迟疑了一下道,“我们家里的茶叶,每年都是卖给他厂里的。”
“噢。”林辰风点了点头,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拿眼默默地注视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哥”林辰雷见他有些失神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叫了一下。
“噢,”林辰风慢慢地收回目光道,“你借他的钱,都是打了借条的吧?”
“打了,一共21张。”林辰雷小心翼翼地说道。
“21张?总金额有多少?”林辰风随口问道。
“一一万六千多。”林辰雷象蚊子一样地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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