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微愕,反应过来后就将女儿交给朱翎,费了一番功夫用一颗金元宝换回头发,他先一步堵住欲言的朱翎:“看着初一,我去去就回来。”
朱翎轻叹,顺从地颔首:“嗯。”
抱着初一,朱翎分神睨了土地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林悦正要跟土地走,感受到热切的注视,回头一看,果然对上墨影非深深的凝视。林悦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找不着话题,他舔了舔唇强笑着说:“你辛苦了,早点去休息,有事……明早再说。”
墨影非轻颔首,脚尖一掂,身影缓缓往后飘进阴影处,一瞬间就隐没在重重障碍中。
人都走了,林悦眯起眼睛睨着土地:“能说了?”
土地蹲在地上招了招手,待林悦也蹲下来,他们挨得很近,说起悄悄话来。
“我说赌神……好吧,林悦。”被林悦瞪了一眼,土地改过称呼,接着说:“我说你怎么这样笨?你忘了玉帝每一世都有安排人手防碍紫微星君吗?这一次也不缺,你如果让小凤凰掺进去,惹起天庭注意,到时候可别哭死。”
林悦听得心惊,如果土地说的情况属实,他是死也不能让朱翎插手。
“那土地公你……”
“别想,我都帮你瞒了这么多事,如果被上头知道了,我可大罪。你记得,日后遇上什么事可别把我供出来。”老人家小心翼翼地要求。
林悦翻着白眼点头:“行,不供你出来。”
“那我先走了。”土地正往地下潜去,只半身的时候才记起一件事,就搭上一句:“那个酒仙是被关在武林盟,你得尽快把他救出来,可记得千万别要被夜袅带走了,那个首领人物是破军星君托世,煞星呐,如果落他手上,酒神受的苦可不是现在这种程度就能了。”
“什么?!”林悦一把揪住土地的胡子,不让他逃:“水现在究竟怎么了?”
(bsp;“痛,哦,我的胡子要掉了。赌神,你行行好吧,这种情况下拷问等自然是少不了。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暂时不会死。”土地撇了撇唇,嘀咕:“那小子等着你去救他呢。”
拷问之类的,林悦之前下地狱也见识不少,想到刑具会用在水大侠身上,他的五脏六腑就煎熬似的难受。
或许是同情林悦,土地也很仗义地拍拍胸脯:“虽然不能插手救他,但我会帮忙送些药,让他不这么的痛。”
这话不但没有让林悦缓过来,反而使他更加深刻地心痛着。林悦扯起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重重叹息。他们之间的羁绊让林悦更加感触,无论是朱翎,水绝流,司马易,还是墨影非。
“对了!土地你知道墨影非吧?他在天庭的时候为什么会帮我说话?”林悦皱起眉头,想到那几人,就不觉在意最为莫明其妙的墨影非。从火神剑给他看的记忆中,除了最后墨影非在堂上为自己作伪证那一幕,以前都没有特别提起过这个人物。麒麟奉命监视赌神,却突然对玉帝倒戈相向,冒着受惩罚的风险帮他说话,这总有个理由吧?
土地似乎也很意外林悦会问及这事,他抚着胡子沉吟半晌才说:“这还真是个谜,赌神,那墨麒原本就性格孤僻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听说他跟谁有深交,而且特别不会说好话,这么说来,他是比起你的小凤凰更严重,据闻试图跟他交谈的人最后都会选择忽视他。”
“啊?”
土地环着手开始指出:“嗯,你问起来,我倒记得了。玉帝开大会的时候,在柱子后经常有一抹阴影;皇母的茶会,桃林里会有一抹阴影;每一次我上天庭,偶尔就在石山后,树干后,门后,墙角,矮机旁边,花瓶后面……好像都有一抹阴影,平常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林悦的额头落下庐山瀑布汗,要离成吉思汗不远了。他听着这个就像是在听鬼故事,为什么到处都是阴影呢?不过对比现在的墨影非,其实两者之间的契合度值得100%,但他想不透怎么这家伙当神仙也当得那么阴森森。
土地擦了一把汗,满带感慨之情地重叹,又鬼鬼崇崇地拿手挡在嘴边向林悦招了招手,后者很识相地递耳朵。土地悄悄道:“记得,不要把我供出来。”
林悦黑线。
土地又往地下缩了几寸,接着轻轻哦了一声,一脸恍然,接着他八卦地给林悦说:“指不定那墨麒自小就这性子。”
“哦?”林悦又挨过去一点:“怎么说?”
“赌神,你还不记得么?麒麟是仁兽,瑞兽,形态接近牝鹿却是周身抹满圣洁光华,铂金色的圣兽,哪一个化成人形不都是让人眼睛一亮的白马王子。你看看他,黑漆漆的。”
“……”我还白雪公主呢。林悦吞下吐糟,继续听。
“像墨麒这种黑色的就是第一回看见,听说他的父母都是纯正的铂金色呢。”土地感慨地总结:“唉,可想而知,即使再仁慈的一族,这样清晰的对比还是挺打击人的。”
“这……也对。”作为一个异类,要生存就要承担更多。对此,林悦也有自己的理解,虽然不能切身体会墨影非的感受,他也能大至明白。他虽然不清楚墨影非为什么执着于倒贴他,但肯定有理由让这个可能活得很寂寞的人紧拽着他不放……或许只因为很不起眼的一个理由。
是什么呢?
“总之你好自为之吧,大家都不可能帮得太过头。”土地最后补充:“赌神,你一定要记得不能把我供出来!”
话落,嗖一声没入地面。
第七十章:原因
究竟该怎样着手救水绝流呢?
第二天早上,林悦抱着女儿,一边承受小娃娃扒扯咬掐,一边思索如何解决危机。
遇上这难题,林悦身边却缺乏商量的对象,这事不能烦小凤凰,不然那家伙如果决定为爱牺牲,那就赔大了。到了此时,林悦开始想念唐三,感觉就是那样狡猾的人才适合共谋大事,虽然唐三总爱捉弄他,但……至少也让事情往前推进了。
可是西游寄已经关门近半月余,师徒们倾巢而出只为帮他取回祝融仙体。
而钱无尽是一个自视过高且极度自恋的人,总是为所欲为,所以身边也没有半个值得信任的谋士。
而福伯……
林悦记得昨夜里老人家抱着巨蛋哼着摇篮曲,双目炯炯有神,满腔豪情壮志喷发:“少爷,我们把关外的邪教领进来,将英国武林搞得腥风血雨,然后打着卫国旗号助太子把铲除楚王,最后……暗暗地也将太子也干掉,那么英国就是钱家的天下,灭哈哈哈……”
福伯张狂的笑声犹在耳边,林悦决定了,要不想祸国殃民就不能跟福伯商量。
武林盟主、太子、楚王,还有破军星君托世的夜袅首领掺进来搅局,四方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直让林悦脑筋打结,可怜林悦原本就不擅权谋诡计,一直活得与世无争,现在可真是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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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抓破脑袋,林悦也不可能像一休和尚或者济公那样,拍拍脑袋就能想出妙计。
林悦叹了第n次气,双目无神地从第一千只蚂蚁飘至树上绿叶。
他想过了,过了今天就无论如何都要行动,如果真的不行,那他就先将家人托付给土地藏起来,自己则背一捆炸药杀上武林盟讨人,看谁怕谁。正当林悦满心热诚准备效发塔 利 班之际,眼角余光瞄见树丛里杵着的人影,他当下囧得不能自己。
这墨影非就藏身树干后,林荫下他身影半露,乍地一眼看去,竟然不能轻易发现,存在感实在薄弱得可怜。
林悦冒了一脑门冷汗,眼角难以自制地猛烈抽搐着,好半晌他才揉揉额角向墨影非招招手。后者并不矫情,立即大步走向了林悦,自觉地在林悦身侧坐下。
林悦由得墨影非自由发挥,直至最后,他们坐得那么的接近,他有感而发:“以后就不要到处躲了,有什么想做,有什么想说,尽管跟我沟通吧。你也是对我有恩……”眼见墨影非翡翠似的双眸突然亮起来,林悦立即补充:“不过,别以为我什么都会答应,像你爱睡在梁上,爱躲起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事,还有倒贴等诡异的想法,我还是会反对。”
“唉。”
墨影非果然惋惜地重叹。
林悦两眼翻白朝天,本想对墨影非进行一番理论教育,他却先注意到墨影非那一身衣服。虽说男人大丈夫,衣着方面不用太花巧,但墨影非竟然还穿着夜袅那一套黑漆漆的制服,而且一举一动从细枝末节乃至大方向,这个人都似乎不能走出夜袅的阴影。眼前这是一个被杀手组织制度化的人,普通人眼中平凡的生活对于墨影非却是遥不可及的。林悦没有忘记,要不是帮赌神做伪证,要不是小凤凰被赌神逼得烧生死册,墨影非也不会沦落至此。麒麟是仁兽,墨影非却是一名杀手,相当的讽刺。
思及此,林悦对墨影非除了愧疚以外,还有怜悯。
“这些年来都辛苦你了?”
墨影非听出林悦语中关心,脸上立即被惊讶占据,他显得无措,好几回欲言又止。
“怎么?”林悦狐疑地瞥了墨影非一眼。
初一乘机挣扎爹亲怀抱,自由爬走去了。
“我……”
“嗯?”林悦盯着四处爬走的女儿,随意应了一声,等待下文。
“自然不似朱公子那么幸福。”
“……”林悦霍地回首,唇角不禁生猛地抽搐起来,他实在不明白墨影非怎么就这样的高明,竟然连怨妇语式都手到拿来。他苦笑:“嗯,你看到他幸福,但他之前也很苦。”
林悦由衷地说着。
朱翎苦苦等他这些年,怎是幸福俩字就可以概括呢?
“至少他等到了。”墨影非固执地说。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我身边已经有两个人,你应该找更好,更专一的。”林悦知道说这种话未免有些老土,但还是要说的。墨影非不坏,只要不当杀手并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一定能够找到更好的对象。如果他不是已经有小凤凰,已经有水,他也会考虑和这样的人过活。
陡地,林悦意识到自己竟然做了这样的假设,不得不狠狠地鄙视自己。他暗暗自嘲:林悦,你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两个都收拾不来了,这花花肚肠还酝酿个屁呀?!
“你很想要水绝流?”
闻言,林悦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就回答:“当然,我明天就会出发去找他。”
“那你要怎么样解决敌人?”
“这……”林悦迟疑片刻,又是无奈地重叹:“我真是想不出妙计,我想,我会妥协。”
“妥协?”
“我会帮太子,会资助他。然后……让司马家叔侄俩先玩玩。”林悦露齿笑得很勉强:“我就先对付武林盟主好了。”
墨影非并不反对,却一边颔首一边疑问:“但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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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但是针锋相对,我总不能夹在中间,事情是司马易挑起的,他该承担责任。”是的,林悦是生气,气司马易太心狠手辣,竟然将水绝流推向危机。
“林悦。”墨影非一声轻唤,翡翠色眼眸子突然变得深沉:“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你,离开钱庄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你没有必要为了水绝流牺牲自己。”
“……”林悦瞠目结舌,墨影非的价值观和思考逻辑还真让他不敢苟同,他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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