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听见安玉洁说他们要结婚时晴天霹雳的心情。
“你们相爱在一起,我祝福你们!”
顾国庆认为一定是安玉洁对她说了什么。
顾国庆想起自己丧心病狂的追问安玉洁,安玉洁冷冷地不发一言的样子和从此的分居,以及后来遇见君玫……
他想着说着,突然心里剧跳,脸色苍白:安玉洁这样心性高洁的人,连自己私生女儿都能容忍和爱的人,她怎么可能……,他又怎么可以那样逼她……
“医生——,医生——”走道上回荡着顾冼尘的呼救声。
医生、护士急匆匆赶来了一大堆,病房里已经容纳不下她,顾冼尘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吴联的律师事务所被停业调查,说是涉嫌违规。整个事务所乱成一团,不少律师纷纷辞职,合伙人也撤了,只剩下吴联一个人坚守着和当事人谈解约的事。
郝敬从张鑫处得知这些,满是内疚。吴联到今天的这一步全靠自己一步一步的奋斗。自己一直想着要帮他,可是吴联知道他不愿意利用手中的权力从来不要求他。所以自己虽然在一些情况下关照过吴联,可从不涉及他的职权范围。
而他对吴联所有的帮助远不能和今天对他的拖累相提并论。
张鑫不忍心看着郝敬殚精竭虑的样子悄悄的提醒他,齐晓萌说他得罪了大人物,叫他小心一点。也便和他疏远了。郝敬理解张鑫,只怕现在的顾家是人人避而远之,怪不得现在齐晓萌不在他身边转了。怪不得顾冼尘说什么都抵不过现实。
于在芳不知道从那儿听到风声,她就不明白郝敬的死心眼是跟谁学的,顾家的风光没有沾上,顾家的晦气他们凭什么要沾!
于是,于在芳跑到顾家找到田静,要田静交出顾冼尘,好让他儿子办离婚。
面对着孤零零的田静,想起小时候和勇哥,那样勇敢乐观的勇哥,是她和姐姐崇拜的人,以为勇哥会成为自己的姐夫,没想到勇哥遇见了田静。
田静是个孤儿,爱上了顾国庆,可是安玉洁找到她,问她是要名分还是要顾国庆的命?
田静不懂安玉洁说的很多东西,但她也有为心上人奉献自己的纯情。
“我被自己的爱情冲昏了脑袋,我伤害了那么多的人,很后悔。于姐,我对不起你和姐姐,还辜负了勇哥。不管你信不信,和勇哥在一起的日子我很珍惜,很幸福。”
两个人一来二去忆起了当年。于在芳知道了勇哥对田静无私的帮助和对顾冼尘的疼惜,又听到田静为了勇哥放弃顾冼尘,悉心照料勇哥二十年,她潸然泪下。
毕竟都是女人,于在芳觉得自己的丈夫虽然懦弱可自己和孩子在一起的幸福是真实的。
田静比她不如的命运抚平了她内心的挣扎,她是母亲,对田静为了勇哥同骨肉分离的遭遇暗暗产生了怜悯。
但是,同情不能超越现实,齐晓萌已经不接她的电话了,她意识到了危险,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毁在顾家的风波中。
正文 85,复仇
邱泽宇到医院就看见走廊里坐在椅子上的顾冼尘。
周围似是很繁忙,有医生护士穿梭往来,而顾冼尘一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格格不入,孤独寂寥得让邱泽宇发碜。
他走上前,顾冼尘抬头看着他,两个人就这样相互看着不说话。任医生护士在他们的面前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护理过来叫他们进去,顾冼尘答应着就进了病房,也没有招呼邱泽宇。
走进病房,顾国庆已经再镇定剂的作用下睡着了。顾冼尘看着顾国庆,小时候父亲在她的心中强大又伟岸,后来看到父亲对母亲的无情,看到太多男人无情,她开始对的感情幻灭,再后来是对婚姻和爱情的淡漠……
顾国庆似乎就是一个遥远的梦,安玉洁才是贴近的现实。她所有的喜好,思想都与安玉洁息息相关,安玉洁养大了她,还告诉她:你是他的女儿,我走进不了他,却天天看着流着他血液的你……
原来安玉洁的疏离冷漠包含着一个女人这样多的付出和长久的寂寞。
这样一个女人,却早早的去世了。
究竟是病使得她走到终点,还是无望的爱……
安玉洁的一切,她在爱和恨,在生与死上的挣扎慢慢成了她心中不可抑制的痛。哥哥,想起顾冼安,安玉洁日夜思念的唯一的儿子,顾冼尘酸涩得厉害。
她吩咐护理照顾好顾国庆,从病房出来。邱泽宇等在门外,同顾冼尘一起从医院出来。
出门坐上邱泽宇的车,顾冼尘给刘嘉打电话,没有人接。
“不用打了,刘嘉昨晚已经去日本了。她也不会要你的钱,也许把公司撑下去等着她是唯一可行的。”邱泽宇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地说。
顾冼尘敌对地问:“你究竟知道多少?”
“很多,比你想到的多得多!”
邱泽宇的坦陈封住了顾冼尘的嘴,她看着邱泽宇不知道怎么说。
邱泽宇仿佛知道顾冼尘在看他,轻轻问:“很吃惊?”
“不吃惊,但是不知道你这样做,把成年旧事揭出来让人痛苦是什么目的。”
“痛苦?如果这些事不浮出水面,你就不痛苦了吗?你不过是选择性失明假装看不见。现在这样戳穿一切,我看你都能够面对,比原来坚强多了。”
“这样说来,翻出这些陈年旧账,我们大家都应该感谢你!”
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
邱泽宇不置可否,轻松地说:“你还是想一想怎样做灭火员吧!”又笑一笑,“到处都需要你呢!”
顾冼尘此刻恨极了邱泽宇,到了公司地点猛地拉开车门准备告辞,耳边传来邱泽宇的嘲笑:“冼尘,知己知彼才好开仗。”
顾冼尘甩上门,伏在窗前:“祝你永远不打败仗!”——才怪!
哈哈哈——
邱泽宇大笑着猛地提速,保时捷飞驰而去了。
“邱泽宇,你究竟想要什么?”
……
公司的状况远比顾冼尘预计的严重得多,看得出刘嘉不计后果抽出资金带来的损失,是根本没有考虑公司的维持。顾冼尘把顾国庆交给自己的卡交给财务,叫他们把卡上的资金先转移到了公司,又安排好了大家的工作……
等到一切就绪,看见天边的晚霞,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中午饭。
顾冼尘下了楼,抬头看,这栋楼房被金色染得昏黄像是镶嵌在绚烂的晚霞里,顾冼尘眯缝着眼睛,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把自己所有的关于爱和恨的过去都定格在这一刻,把这一刻永远留在记忆中。
刘嘉,谢谢你!刘嘉……
顾冼尘大踏步的往前走,不要回头,也不要逃避,安玉洁说:“如果有来生,我会换一种方式爱你!”
那么,我不想在来生为今生后悔,我要把握今生,我要换一种方式生活。
看见楼下的附近的咖啡屋,这间咖啡屋属于多种经营,顾冼尘进去要了餐饭,感到有目光注视自己,她故作随意一看:沈瑞明。
沈端明垂下眼睛,不再看顾冼尘,拿起咖啡一饮而尽,结账走了。
他是邱泽宇的表弟,喜欢刘嘉,到了什么程度她不知道,可以肯定关于刘嘉,邱泽宇什么都知道。
手机一个劲的响,悠扬的小提琴舒缓着顾冼尘的神经,她看着沈端明的背影,拿出一看是田静,临走前嘱咐过田静要告诉她所有的事。田静告诉了她于在芳来找她,说的什么话,田静结结巴巴的,顾冼尘还是听懂了,郝敬和吴联受到牵连,于在芳杯弓蛇影。
所以郝敬忙得连电话都没有时间打?
郝敬的确忙得很,吴联的律师事务所基本上就算得上是解散了,郝敬满怀内疚的情绪还来不及表达,就接到通知,要他马上收拾行李去援藏……
妈妈在家哭得一塌糊涂,他耐着性子安慰:“你儿子又不是上刑场,这是担心什么?”他心里知道,上次的调查没有继续,一是吴联攻不破,更重要的是有了内部协议……现在这样,也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分化瓦解,让顾家人人自危。
妈*意思很清楚,希望他绕开顾家目前的激流险滩,要他们分手。
推波助澜,他捏着口袋里的信件,里面是顾冼尘在医院流产的证据。
他无法说出自己的心情,算了日子应该是自己的孩子,况且他自信了解顾冼尘,如果和别人有了纠缠,他们就不会有那样的夜晚。那天晚上,冼尘是生疏而主动地*,她的心里有他。
可是为什么她又不愿意要自己的孩子,甚至有什么权利自己一个人就做了主去流产,到如今也瞒着自己没有一句解释,自己做了父亲的消息竟要以这样的方式知道。
难道她为了下定了决心和自己分手,为了不和自己有瓜葛,不惜放弃孩子,断绝后路。如果真的是这样,郝敬啊郝敬,你该怎么办!
他很想打一个电话问一问顾冼尘为什么?他又不想打这个电话,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说出大家都难以接受的话。
但是离婚,他对于在芳说:“我马上就要去*了,没有时间。”
“你写好协议,妈妈去找她。”
郝敬很佩服妈*执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她。也知道这是母亲爱自己的一种方式,只是他不确定自己真的想要和顾冼尘分手。
“让我想一想吧!”他说。
冼尘,他心中到底存了怜悯。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对他这样狠的人又会如何对她呢?顾冼尘他们家到底得罪了谁或者掌握了什么?他很担心。
他看看时间,打电话约了吴联江边见面。
两个携手共创未来的人遭遇滑铁卢此时都惺惺相惜。吴联担心郝敬到了*后的安排,郝敬却要他代替他去找顾冼尘。
没有客气话,没有利益关联,郝敬说:“大恩不言谢!”
吴联说:“扯淡!”
“决定了!”真的要和那个女人走下去?
“……先帮帮她吧!”郝敬回避,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感情上的事他不想多说,“我先走了。”
吴联看着郝敬转身,双手撑在石栏杆上,看着缓缓流动的江水,蹲*子找些石子儿,一个人打起了水漂……
在儿子那儿始终没有得到答复的于在芳,在机场送走了郝敬,决定自己去找顾冼尘。郝家霖第一次忍不住反对妻子:“郝敬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自有分寸,你不要让儿子怪你一辈子!”
于在芳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好,心里憋着又去找田静。
顾冼尘始终没有收到郝敬的电话,自己打过去竟然说电话关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她想起自己从前,那个时候也经常这样把手机关了,郝敬那时候是不是同她现在一样着急。
接到田静的电话后才知道,郝敬已经去援藏了。顾冼尘反复思量,一定要先和哥哥见一面。不然有些事她无法判断。
顾冼尘联系到了安承峄,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安承峄的家。站在这象征权力的区域,看着那些房子,顾冼尘又想起了安玉洁。
安承峄远远地看着接顾冼尘的车子回来了,成竹在胸的从楼上走下来。他这一生最爱的人都离开了他,“自作孽不可活”,他也没有什么顾忌。总之,他有责任,安家这一代不能在他眼前垮下,
他招呼秘书把顾冼尘带到小书房,他坐在小书房里,擦着桌前的相框,等着顾冼尘进来。
房间很宽敞,高雅厚重的积蕴在细节之处就可以显现,如果不是安玉洁的言传身教她可能早就自乱阵脚。想想安玉洁的雍容大气,不禁为父亲摇头。可是爱情,谁说的清楚。
再一次见到安承峄,在这个家里的安承峄,那种常年位居高位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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