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地弯了弯嘴角,那抹笑容还没扬起,又瞬间垮掉。
温馨将手提电脑放在桌子上,将记忆棒插入接口,点开,选择播放方式,画面很清晰,最先出现的是一个花球,然后镜头对向侧着身子的程若言,他一步步靠近正在化妆的温馨,摄影机紧接着慢慢地推进,他站在温馨身边,目光幽深,嘴角带着丝浅笑。
温馨心中一凛,那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这一幕,画面又开始转换,她和程若言在沙滩赤脚奔跑,欢声笑语透过音响传出,是那么的真实而遥远。
每个画面都在唤醒曾经有过的回忆。
树影底下,她和他并肩靠背;花丛中,满天纷至沓来的花瓣,洒在彼此身上,她和他拥抱……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婚纱店内,镜头对着程若言的侧面,而她正往更衣室走去,要换下婚纱裙,摄影师的声音恰好响起:“程先生,您太太很有气质,就像古代婉约的大家闺秀,她一定很爱你。”
程若言愣了下,随即笑得很深,“不,我爱她更甚。”说完就转身,见到那摄影师还在拍摄当中,有些错愕,也有些羞赧,轻咳一声,对着镜头浅笑着说:“温馨,我刚才所说的话,你……可曾听到?”
温馨对着屏幕笑了笑,眼眶里积累多时的泪水,翻滚着往脸颊掉,坠落在键盘上,摔成好几瓣。
她泣不成声地转过身,坐在程若言旁边,“程若言,我听到了,你醒过来好不好,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你想听他说什么?”
温馨一僵,微微转过头来,看到去而复返的湛若辰站在门边,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盯住自己。
“咔嚓”一声,他侧过身将门反锁起来。
温馨脱口而出:“你要做什么?”
湛若辰勾了勾唇,将手中的行李袋搁在她的衣物旁,瞥向她:“温馨,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黯然
温馨望向他的行李袋;挪开视线。
湛若辰低笑;好整以瑕地坐落小沙发处;双手环胸;“温馨;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家;那我只好迁就你;跟你一同住在这儿。”
对温馨;他可以一退再退;甚至不讲原则底线,可他还没大理到;让她独自留在程若言身边,像丫环一样侍候他,守候着他。
“不需要,湛若辰,回你自己的家去!”
湛若辰脸色一冷,站起身,凑近她,“温馨,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没有她,还有什么家可言,她怎么永远不懂呢?此刻的她,恐怕心心念念的只有救她一命的程若言,那他呢?换作是他,在那此刻,同样能不顾一切救她。
“温馨,我可以替你暂时照料着程若言。”湛若辰意有所指地说。
温馨将唇抿紧,冷哼一声,将手提电脑合上,她背对着湛若辰,只见她瘦削的身子站得笔直,点了下头,望了眼沉醒中的程若言,“放心,我一定不会手软。”
她走到普通看护室,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温正华亲自照顾着温暖,替她擦汗,喂她喝汤。
温馨扯了下唇,轻轻笑了笑,迈开步子推门而入。
“暖暖,再喝点。”温正华用汤匙拨了拨微烫的汤水,见温暖目不转睛地盯住前面出神,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温馨正站在门边,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眼眸底下尽是鄙视的神色。
他微眯着眼,浑身都冷寞逐渐刚才的温和,脸带愠色地瞪着温馨,语气更是冷得像冰过的水一样,令人透心凉,“这里不欢迎你,以后别再出现我的面前。”
温馨呵了声,上前一步,居高不下地睨视着他俩人,“温先生,这恐怕不行,况且我也不是来见您的。”
温正华目光一冷,将汤碗搁在水果盘旁,怒指着温馨,“滚,你给我滚出去!”
“我话说完,自然会滚的。”温馨将目光瞥向一直咬着唇齿,默不作声的温暖。
“没想到你这么恨我,竟然三翻四次地想杀了我。”
温馨顿了顿,又再开口:“上次的车祸,我们都以为是一个男人做的,恐怕也是你的所作所为,从小到大,你一次次地陷害我,难道你都不会烦了累了?”
温暖听到她的话,唐突地呵呵笑着,那笑声很狰狞,也很无情,“怎么会烦了累了?你还好好的活在我的面前,我怎么收手,怎能善罢甘休?”
“你命好,居然一次次都死不了。”她目光凶狠得几乎要将她撕裂一样,恨恨地瞪着温馨。
“你根本就是疯子,程若言现在还陷入……”
“你闭嘴。”温正华气愤地上前捉着她的手腕,想赶她出去,却被温暖喝斥着:“爸,你让她说下去,程若言现在怎么了?”
温馨在温正华的迟疑下,顺势推开他,冷冷朝温暖讥笑了声,“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说谎,你在说谎……爸爸,你不是说程若言没事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温暖失控地大哭,望向温正华,眼眶满是泪水。
温正华剜了眼温馨,柔着声音对温暖说:“暖暖,你别激动,温馨骗你的……”
“那你就去前面的vip看护室,程若言在躺在那里。”
“够了,你闭嘴。”温正华瞪圆着眼眶,抬起手想抽打温馨。
她微仰起脸,“你打吧,除了控告温暖故意杀人罪,我也会追加你一条故意伤害罪,到时候在监狱里,你们也可以彼此照应。”
温正华气攻于心,差点心脏病发起来,捂着胸口,指着温馨反复说着一个“你”字。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温馨,我恨你!没有你的存在多好,他爱的明明是我,只会是我……”温暖泪如雨下,情绪失控地双手抓着自己的头。
突然之间,她止住哭泣,下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神情疯癫地挥着那把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温暖持着刀刺向温馨,一切来得太快,温馨怔在原地,根本没想过温暖会精神崩溃到这地步,然而,温正华挡在她面前,她更是理解不到。
直到温正华倒地血泊之中,温暖失声尖叫,她才渐渐回过神来,望向脸色灰白的温正华,张了张嘴,那声“爸爸”依然没能说得出口。
“爸,你为什么要救她,你们为什么都要救她,都要跟我作对!为什么?”温暖不可置信地瞪红双眼,嘴唇哆嗦着质问温正华。
“医生,医生……”温馨朝着门口的方向大喊,声音透着焦急,慌张,往前走了两步,拉开房门,跌跌撞撞地走在廊上,不停地重复地叫唤着,看到路过的护士,颤抖着指尖,攥着对方的袖子,热泪盈眶地低泣着:“救我父亲,救救我父亲,我父亲……我爸爸受伤了……”
护士跟温馨走进房内,看到血泊中的温正华,拿着对讲机,叫医生过来这边。
温馨帮忙扶起温正华,他已满头冷汗,看了眼温馨,转而将视线望向温暖身上,牵起苍白的笑容,安慰着她:“暖暖不要怕,爸爸没事……咳咳,爸爸不是救她,爸爸救的是你,暖暖,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温暖绻缩在角落里,双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埋头在膝盖处抽泣着。
“你不能控告温暖,她才是敏敏的女儿。”
温馨猛然抬头,连指尖都抑不可止地颤抖,他口中所说的敏敏,是她的妈妈李明敏吗?
“你在说什么?想我不控告她,也不要胡编乱造!”
“她……是敏敏的女儿。”温正华断断续续才将话说完整。
那名护士对温馨说:“不要刺激他,让他休息。”
温正华双眼无神,半昏半醒之间,念念不忘地喊着“敏敏”两个字,直到医护人员进来,为他抢救。
温馨愣怔在原地,双手捍成拳,看了眼仍蹲在角落里的温暖,讽刺着:“我不管你是真颠还是假傻,但他是宠溺你爱护你的父亲,你必须守候在他身边,他也希望那人是你!”
温暖的身体僵了下,抬起头来,冷冷瞥向她,“温馨,我恨你,我恨你……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又是一种怎么样的嘲笑,你永远体会不到……”
“我当然体会不到这种扭曲变态的妒恨,我甚至于不明白,你到底妒忌我什么?”
温暖连忙呵笑了好几声,苦涩的泪水溢满眼眶,她连自己为什么恨她不知道,她居然不知道!她就是讨厌温馨从不与别人争夺,却享有最好的一切。
她痛恨温馨那副无所谓的脸孔,她要摧毁她的伪善。
温馨站在走廊外,有些疲惫地按着额角,父亲为什么会说温暖是妈妈的女儿?
“医生,我父亲怎么了?”温馨见医生从里面出来,走上前询问。
“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养,尽量让他操劳,不要刺激他。”
“好,谢谢你,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温馨在医生点头后,推开门,一直站在门外的温暖也紧跟着走进房内。
“爸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伤……”温暖泪如雨下,伏在温正华床边哭得那样伤心,难过。
“没关系的暖暖,爸爸知道你不是顾意的,爸爸不会怪责你,以后别做傻事。”温正华虚弱地抬起手,抚摸着温暖,眼眸底下尽是慈爱。
温馨站在旁边,觉得自己由始至终都是多余出来的那一个,那画面有她在这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但她,必须要问个清楚明白。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温暖会是我妈妈的女儿?”
温正华沉吟片刻,对温暖说:“暖暖,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她说。”
温暖抿着唇,指尖倔强地攥紧床单,不想妥协,不想顺从。
“暖暖,你先出去。”温正华再次催促,温暖只好站起来,阴森森地望向温馨,用唇语说了句:“你给我等着。”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好想开新坑啊~新坑《暗涌》是重口高干文,求包养求收藏~
神伤
“你……你先坐下来吧。”温正华脸色稍霁;语气难道得地平和。见温馨坐在对面的沙发处;温正华才再次开口:“温暖和温朗才是真正的亲姐弟;至于你;只不过是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温正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苦笑着按了按额角;回忆起那些鲜活却遥不可及的过往。
“薜如珠是我找来气明敏的;虽然明敏从来都不在乎;后来薜如珠想收养一个小孩;于是我就将你抱回给她抚养,我和明敏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你和温暖不过是相差一个多月,我怕她带着暖暖离开我,于是我偷偷将你和温暖互换……”
他想到这里痛苦地闭着双眼,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鼻梁,艰涩地笑起来,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和苍凉:“明敏对我一直很冷淡,彼此相敬如冰地过了几年,温暖长得很像她,而明敏也没有离开我的念头,在我正想告诉她,温暖才是她的亲生女儿时,没想到明敏却在英格兰的那场大火中丧生……”
“我不想让暖暖伤心难过,更不想让她缺失母爱,于是我就将错就错,把她交由薜如珠抚养长大,再将她接回温家。”
温馨双手渐渐捏成拳,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人怎会自私无耻到这个地步?居然因一已之私,篡改她的人生,颠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泪水在眼眶中一圈圈地打转,她狠狠咬着下唇,气愤的情绪被悲痛吞噬,内心的坚强却在崩塌。
“你到底有多狠的心,才能这样对待你的亲生子女?”温馨站起来,带着满腔泪水地质问他。
她忽然想起些什么般,急急开口追问:“温朗呢?如果他是妈妈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他?”
温正华脸露愠色,不屑地哼了声,“温朗长得多像齐长轩,明明是我跟明敏的孩子,却长得像明敏心心念念的那人,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温朗。”
连最后的一点希冀也烟消云散,j□j裸的现实,几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连连退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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