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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作品:白首|作者:漂亮格子|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8 00:41:18|下载:白首TXT下载
  好在程修业还是程修业,那个永远爱她关心她的好爸爸,所以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发生,缓缓转过来的那张脸上,温暖依旧。

  “我是你爸爸,我怎么会有事?”

  忐忑不安熬过半个上午,程以萱还是忍不住给程修业去了电话。

  “怎么了,小以,出什么事了?”难得在上班时间接到程以萱的电话,程修业显然十分惊讶。

  “没事,没事,您别瞎想。”程以萱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楼道左右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我就是担心那谁……会不会为难您。”

  程修业笑得坦然,大概亦是独自一人,说话十分放得开,“你是说你岳伯伯?嗨,你这孩子,不好好上班,还惦记这事呢。都说爸爸会处理了,你还不放心?”

  “我当然不放心了!”忍不住提高了分贝,寂静的楼道中立时产生了类似回声的效果,程以萱慌忙噤声,默了几秒后见无人探头,这才用手罩住嘴,轻声催促道:“爸爸!”

  “行行行,告诉你还不行?你这孩子!”程修业大笑,“说来也怪,今早与你岳伯伯他碰了几次面,原以为他多少总会有所表示,谁曾想这小半天过去,竟然一直风平浪静。我看或许是你多虑了,你们小孩子间的事,你岳伯伯他未必真放在心上。行了吧,现在知道我没事,你总该安心上班了吧?”

  “可是……”程以萱依旧心有疑虑,不愿挂断电话,恰恰此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听声音似乎径直朝她而来,她也只好劝了父亲一句“多加小心”,草草收尾。

  回转身时,来人已走到近前,一脸促狭望着程以萱笑。程以萱也对她报以微笑,庆幸自己电话挂断及时。

  装模作样看了眼手表,程以萱“咦”了一声,“难道是表坏了?现在才刚刚到上班时间?”

  白月的笑意立时收起,转而换上一副悲惨的模样,委屈劲儿十足,“以萱姐你就别寒碜我了,你当我一小实习生乐意顶风而上,迟到早退呀!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程以萱不太明白。

  “是呀是呀,昨天晚上的事儿,不用我多说了吧?”白月刻意压低了声音,将脸凑到她近前。

  程以萱恍然大悟,匆忙摆手解释道:“那个呀……哎,你哥都和你说什么了?你可别听他乱说!”

  “嗯,我不听他的。”白月乖乖点了头,之后嘴角勾起,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不过,这件事还真不是他告诉我的。”

  话至此处,不必再多问,程以萱也已对白月的潜台词十分了然。陆家昨晚出席聚会的人不过三名,既然不是陆海洋漏了口风,那自然就是陆氏夫妇。难怪小丫头会笑成这副模样,只怕已和陆氏夫妇二人一般,将她与陆海洋的事当了真。

  如此说来,那就更有解释的必要了!

  “所以你今天迟到,就是被你姑姑、姑父拉着说这件事?”程以萱摸了摸脸颊,有些无奈。

  白月点头,透着十分的好心情,眼珠一转,又似从她的愁眉苦脸中悟到什么,伸手挽过她的手臂。

  “这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我姑姑的态度?其实你别在意。没错,我姑姑她现在对你的态度的确有些问题,但她绝对不是针对你。你也知道,她心里的儿媳妇人选本来是岳家那位,你们这冷不丁地一公布关系,又先斩后奏的,她一来心里没准备,二来女人嘛,心眼都小,肯定会不太高兴,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而且有我三天两头给你说好话,你还担心什么?”

  “哎……”见小丫头说的煞有其事,程以萱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欲哭无泪:“我从来也没担心过,因为我和你哥根本不是那种关系。昨晚的事由头至尾只是一场戏而已。”

  “啊?!”这次轮到白月不明白了,声调猛然提高,“戏?什么戏?你哄我的吧?”

  程以萱竖着手指“嘘”了一声,想想还是决定先不解释,免得隔墙有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上班,中午吃饭时再告诉你。”

  第二十一章

  看白月如坐针毡在椅子上足足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程以萱暗地里窃笑不已,不过想起之后即将进行的谈话,不知为何她又有些高兴不起来。

  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单纯做戏给岳家看吗?她和陆海洋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吗?有关这些问题的答案,她自己突然也觉得不是十分肯定。

  墙上挂钟的两只指针终于齐刷刷对准了花体的12,仿佛被装了弹簧,对面的白月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着程以萱就扑了过来,“走,吃饭去!”

  窗户旁边的刘明刚从电脑屏幕后探出半个脑袋,脸上尚未绽开的笑容便被白月直接掐死在萌芽期,“我和以萱姐去,不带你!”

  “白月!”程以萱不忍,口吻略带责备。

  白月却十分不以为然,朝刘明方向摆摆手,“咱们女人之间的聚会,他一大男人瞎掺和什么!以萱姐,走啦,走啦~”

  白月的无理行为很快就得到报应,两个人连办公楼的大门还未走出,程以萱便被人截了胡。

  陆海洋依旧西装笔挺,帅气地令人发指,尤其远远见到程以萱的那一刻,眼中的阴冷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连白月也难得一见的别样温柔。那时的陆海洋已不再像陆海洋,倒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人。

  只可惜这样一个特别的陆海洋,程以萱竟没有来得及见识,已被白月咋咋呼呼的一嗓子给打回了原形。

  “哥,哥,这里,这里!”小个子倒有个大嗓门,白月一嗓子喊出去,似乎还嫌不够,又扬着手臂原地蹦了两下。

  周围的目光立时全被吸引过来,程以萱被瞧得不好意思,伸手直拽白月衣袖。

  陆海洋走过来时,神色已与往常无异,看向白月的目光也是淡淡的,“你怎么在这儿?”

  对于他的“死人脸”白月早已习以为常,斜了他一眼后,她不以为然道:“哥,你可真逗,这话该我问你好吧?”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陆海洋扬眉。

  白月嘟起嘴,翻了他个白眼,一副“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模样,“昨晚才和姑姑大吵一架,你说你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白月!”陆海洋的目光猛然收紧,同时迅速向程以萱瞧去,眼中关切之情昭然。

  白月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呀”地一声捂住嘴,眼睛偷偷往程以萱脸上瞟。

  程以萱心中隐隐有些难过,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勾了唇角,十分好脾气的模样,“凶白月做什么,你妹妹说的没错,既然你惹阿姨不高兴了,就该回去陪阿姨吃午饭,顺便赔礼道歉。还来这里干吗?”

  见她神情自若,不似有什么不妥,白月首先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哥你快回去吧,以萱姐我替你陪就好了。”

  说完,她见陆海洋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耍起赖皮,伸手往外推他,“哎呀你就快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说呢!走啦~”

  陆海洋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走,此时听了她的话却突然皱起眉头,语气严厉,“什么事?你们要说什么?”

  白月被他猛然一问,有些发怔,含糊道:“以萱姐说昨晚……你们……在演戏……”

  她话音未落,陆海洋的脸上已赫然变了颜色,伸手扣住程以萱的腕子,他头也不回就往外走,留给白月一个冷冷的背影:“午饭你自己解决吧。”

  程以萱被一路拖到政府大门外很远的地方,陆海洋才肯放开手,“上车!”他语气蛮横地命令她。

  程以萱用右手捂住左手腕子,一言不发,手腕处被掐地断了似的那样疼,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用了多大力气来对付她。

  见她没有反应,陆海洋也不再多说,直接打开副驾驶侧车门,将她抱进车内,然后狠狠甩上门。

  车以飞快的速度向前开了许久,程以萱只是目视前方,默然不语。

  和陆海洋相识虽然不过一月有余,对于陆海洋的性格她却颇有心得。不合作,亦不反抗,这大概就是和他相处最好的方式。

  果然,半小时后,陆海洋终于沉不住气了,猛地一脚急刹,将程以萱的身体重重抛向前方。好在程以萱早有提防,一根安全带将自己绑地结结实实。

  “幼稚!”她小声唾弃他。

  他却好似听到什么赞美一般,嘴角边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之后便接二连三在车流中耍起了特技,急刹急起玩的不亦乐乎,只可怜一旁的程以萱被他晃地几乎晕了车。

  “你是不是有病啊!再这样,我可吐你车里了!”她强忍着恶心威胁他。

  见她一只手捂着心口,脸色难看,并不像说笑,陆海洋终于脚下一松,不再折腾。

  “给。”他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扶手箱中扒拉了几下,夹出一小盒话梅糖。

  “哼!”程以萱原本想硬气地别过头不理他,可胃里翻腾地一阵比一阵厉害,到底还是不情不愿接过糖,含了一颗。

  话梅糖小小黑黑一粒,看着很不起眼,入口却酸酸甜甜,立时便压制住了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不多会儿的工夫,程以萱已基本恢复正常。

  “又是海风的零食?还是其实这就是你自己吃的呀?”她斜着眼睛睨他,不惜余力为自己报仇。

  陆海洋眼望前方,对她的冷嘲热讽恍若未闻。

  “切!”她不以为然,又往嘴里扔了一颗糖,“变脸如变天,还藏了一车的零食,陆海洋你还真是个大变态!”

  “程以萱,”不知被触到了哪根筋,陆海洋到底开了口,声音闷闷的,“我已经十分忍耐了,麻烦你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他话音未落,程以萱已“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冷冷笑起来,“我挑战你的底线?陆海洋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可笑?高兴难得见几回,翻脸你倒是比谁都熟练!我和白月去吃个午饭到底招你惹你了,你至于那么下狠手对我吗?”

  “你只顾了你高兴,你随心,你有想过别人吗?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还是对于你来说,我不过就是个可以用来对付你妈给你安排相亲的工具,我的感受根本无关紧要?”

  “程以萱!”一只手狠狠拍在方向盘上,陆海洋突然毫无征兆地失控了,可目光瞟过程以萱手腕间的红肿后,他却又无论如何也怒不起来了。

  “哎……”他长长叹气,眼底有悲伤弥漫,“你别说了。”

  程以萱挑着嘴角,依旧冷冷而笑,“你不让我说,我却偏偏要和你说清!没错,咱们两个现在的关系确实特殊,就好像那次的舞会上,就好像昨晚,你利用我来对付你妈,我则利用你来气岳歆怡,我们各取所需。我的确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可麻烦你好歹尊重一下我好吗?就算是演戏,也该有基本的职业道德,我又不是你的那些手下,更加不是你的谁,没有义务听你呼来喝去。一切只是演戏,咱们只是合作关系,ok?”

  她怒气上头,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说了许多伤人的字眼,却晕晕乎乎,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直到“合作”二字出口,她才仿佛清醒过来,心中一阵抽痛,想着从今往后怕是和他都不能再见了。

  陆海洋的目光重新移回前方,沉默地仿佛一尊雕塑,有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路旁高大密布建筑物间的空隙洒在他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

  明明就在伸手可触的距离,程以萱却突然觉得他和自己遥不可及,她看不到他眼底的波澜,只能猜测此时是否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段路程是否就是她和他共处的最后的时刻?

  车依旧在平坦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