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性格还真是尖锐的能杀死人。”看着汤灿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张瑶别提多恼怒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约你出来,大概是太久没见面了,久的我自己都快忘了多少年了。哦,算算,大概是有十年了吧。”
“真他妈久,一晃眼就十年了。”张瑶眯眼笑,似乎是沉浸在过往的时光里。
“你知道吗?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放佛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这世上任何事都不足入你眼,你的一切都那么让人疼惜。不止是十年前,甚至是这十年,亦或是现在,我都羡慕你。你这么自私傲慢的女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
她看着汤灿,这十年的光景一晃而过在眼前闪烁,似乎还发生在昨天一般。
这十年,她一点一滴的见证了穆卫东的一路走来,她陪在他身边的时光甚至是更长,从毅然放弃警察学院到投身入法律行业大军。
她一直是陪在他身边的,即使她知道,他不爱她。可是又有谁规定不爱就不能在一起了。
那个骄傲自私的女人从此再也没了踪影。他一天一天变得冷漠,傲然,性格却越来越像当初的汤灿。只是他没再提过一次她,仿佛她只是个路人,早已退出他的世界。
她像她还有很多时间陪着他,总会有好的回报的。
若不是有次听到他喝醉的呓语,她想她还能继续坚持的,后来,是越来越明白,那道门是她永远跨越不了的了。
大概也是在那时,她开始埋怨那个不管不顾的女人,想着她究竟还有多久才会回来,她还要让穆卫东等多少个十年。
张瑶本来是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汤灿说的,可是太多的话,太多的情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从何而起。
这么多年过来,她对于穆卫东早就没有了可以称之为爱的情绪了,或许更多的是求而不得的遗憾。
或许称之为朋友更好,这么多年,穆卫东的光鲜仅仅是外表的,辛酸艰涩是没有人所知的,毕竟谁会相信这样一个风云人物会深深的爱着一个人,十年甚至是更久呢?
许久,汤灿看着她说:“你以前是喜欢穆卫东的吧,而且是非常……”
或许从始至终看穿的人就是汤灿,她太精明了,通常之下她都能猜透别人几分心思。可是独独穆卫东,她猜不透他。
“你一直都知道的对吧?”张瑶问。
汤灿点头,她确实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呵,谁都知道汤灿骄傲冷漠,从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却是这世上看的最通透的人。”张瑶冷笑着嘲谑。
汤灿忽略掉那嘲讽的口气,一直以来自小的成长环境,就让她早早就学会了分辨人脸色、猜人心思。
可是一直以来她与穆卫东的各种恩恩怨怨又岂是外人能明白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呢?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凭什么那么说。
最后临分别时,张瑶递给了她一张纸条,碍于现场的氛围,她不得不接了过来。后来她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地址,猜就知道是什么,接着冷笑将纸条蹂躏,随手丢在包里。
心情变得很烦躁,冬夜的大街此刻也显得格外的凄凉。
在快到公寓的前面,她不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情应该怎么说,那个男人此刻昏眩的坐在路旁的石凳上,不远处萧索的灯光泛黄的撒在他身上。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抬头,眼里透着无措与委屈,没有了一贯的凌厉与迫人气息。
汤灿突然很想哭,这么多年,她早已不知道哭泣是什么感觉了,想想连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了。难道就仅仅是看到他就这样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在面对他的时候。
穆卫东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灯光,同样也挡住了此刻汤灿的表情,从这样的视线看过去,汤灿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却看不真切,仿佛梦境一般。
“你回来了?”他问,口气亲昵而担心,仿佛是等待晚归的妻子一般。
“你怎么在这?”汤灿问,满含防备的口气让他心一疼。
他抬眸,向前走一步,站在她的面前,两人此刻离的分外的近,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听见。
他抬手,汤灿早已退开一大步,跟他离得远远的。
“你怕我?”太过心酸的口气。
“请别那么自以为是,再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嘴角挂着笑,却是透着无言的讽刺。
是要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较之这世上所有的手段,若无其事原来是最残酷的报复。
穆卫东颓然的踉跄几步,汤灿冷笑着,擦身而过。
转身离去那刻,她听到他凄凉的声音。
“如果要惩罚我,十年的时间还不够吗?我承认,你确实是赢了,这十年你渺无音讯,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惩罚。”
汤灿加快脚步,终究眼泪还是不受控制湿了眼眶,她微微仰头眨眼,想要笑,可结果是越哭越厉害,眼泪如海啸般汹涌。
你以为那仅仅是对你的惩罚吗那也是对我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惩罚,相恋而不能见对于两个人都算惩罚吧。
谁欠了谁
第二日,起身看着试衣镜里自己明显有些浮肿的眼睛,有些恼火。
只得拿出热毛巾简单敷了下,最后用遮瑕粉给细细的遮挡住了。汤灿有时不得不感叹世上有化妆品这个东西存在。
而正像凌媛说的,化妆品就是女人的好朋友,世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大概确实如此。
打开冰箱看了下已经空荡荡的了,看来好久得准备去购物了,她默默的想。
而这样一晃悠,导致汤灿到公司的时候险险迟到了一分钟,不禁有些丧气,想着自己老板又会怎么整自己来着。
事实证明汤灿明显的是被自己老板欺压多了,大概是形成奴性思想了吧。一天过得平安无事,后来才听凌媛说顾向阳这几天都出差没在公司。
这几天都过得风平浪静的,汤灿想这样的生活就不错,平平荡荡的。
这天,汤灿慢悠悠的下班走出公司,便听见自己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叫着,汤灿瑟缩着身子,身上穿着有些厚重的衣服,头上戴着毛绒帽子。
她是真的不想接,倒不是因为是谁的不接,而是冬天太冷了有木有,掏手机出来太麻烦了,从本质上讲,汤灿绝对算的上是个标准的懒人。
奈何那铃声仿佛与她耗上般不依不饶一遍又一遍,终于汤灿冒火的将手机拿起来,想着要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我非宰了你,不,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行。
还不待她先发火,便听电话另一端顾向阳那妖孽的声音,“汤灿,我在机场,来接我。”
还不待汤灿回答,电话便已挂断,汤灿忍不住“切”了声,有这样求人的吗?真当自己是免费车夫吗?
虽然是百般个不愿意,还是不得不认命的打车向机场去,职场第一条,千万别得罪老板,嘴里一边咒骂着,资本主义没人性。
而等到汤灿风尘仆仆的赶到机场的时候,顾向阳已经在旁边的咖啡厅喝了杯咖啡了。看着匆匆赶来的汤灿,低头看了眼手表,等了一小时二十分,依照s市这个时间段的堵车情况来看,还算早。
老板很满意,满脸含笑,而汤灿看着悠闲的顾向阳优雅的喝着咖啡,气定神闲,差点给气死。现在的模样分明自己才像是那个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人吧。
“你的行李呢?”汤灿问,语气是满满的没好气。
顾向阳起身,无辜的耸耸肩,双手一摊,“就一个人,没钱了,所以找你来接我。”
汤灿冷汗,没钱居然也能回来。
“你没钱不会找你财务给你送吗?再不济还有你助理,为什么要找我接你。”某人实在是气不过。
“找他们会影响我作为老板的威严的。”顾向阳一副正经的要命口气,汤灿真想吐他一脸口水,叫你丫的装,你这么装你家人知道吗?
最后两人坐上车,汤灿才后知后觉的问,“直接到你家吗?”
“先去吃饭吧。”顾向阳的声音此刻透着疲惫,汤灿这才注意到,顾向阳今日的穿着异常的、怎么说呢?隆重,一身优雅的燕尾服,衬托的这货更是灼灼生辉,身姿修长。
最后两人在一家中餐厅停了车,餐厅装修很典雅,菜色地道,服务周到,自然价格也是不低。
汤灿本没有什么胃口,此刻累的不行,也就多吃了点。
今天的顾向阳有些怪异,竟然异常的沉默,一直很安静的间或夹着菜吃,但显然的有些心不在焉,汤灿也只得沉默的吃着东西,对于打破僵局这种事汤灿一向不怎么在行。
最后汤灿觉得吃的差不多了准备顺便去躺卫生间,慢悠悠的从卫生间出来后,便见顾向阳拿着酒杯自斟自饮,看着此刻的他汤灿不自觉的想到了古代的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文人骚客,因为此刻的顾向阳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的落寞颓败是那么不言而喻。
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那么也没有必要去刺探别人的深沉秘密,那算是每个人心中的伤疤吧。
汤灿忽然想起前段时间顾向阳说的话,他们很像,大概是真的。笑脸的背后,流着不为人知的眼泪,假装的坚强,在人群中挺立。
只是殊不晓人潮散去,高贵与尊严随之在落寞中訇然倒地,唯有一地碎片,拼凑成内心的孤独。
汤灿在对面坐着,“顾向阳。”试探着叫出声,思考着待会怎么将他给弄回去。
“林乔。”轻轻的呓语,此刻的顾向阳显然已经有些微醉。
无奈伸手推了推他,竟然轰然倒在了桌上。
汤灿无奈只得叫来服务员结账,身边的服务员帮忙将顾向阳扶到外面。顾向阳虽然看着身材偏瘦的,事实上他身体重量此刻半倚在汤灿肩上,汤灿早已累的要死,奈何这里地处略偏僻,一般人都是开着自己私家车过来的,出租车基本是很少来的。
凛冽的寒风一直吹,那场面别提多凄惨了,汤灿苦巴巴的吸了下被冻僵的鼻子,感觉身体都快冻死了。
在不远处的一辆宾利倏然的急刹车停止,汤灿因为这变动向那边看过去,车子因紧急刹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汤灿皱眉,有些不悦。
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修长英俊的身影,汤灿撇嘴,有些没好气,怎么每次与顾向阳一起都会碰见他,看来这顾向阳还真是自己克星,八字不合,以后还是尽量离远点吧。
心里这样想着,那道身影已经来到了身边,他英俊冷冽的面容打量着他们,眸光深邃难辨。汤灿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与顾向阳的模样太过亲昵,简直可以说是有奸情的感觉,她有些不自在的让身上的人靠的端正些,却越弄顾向阳越向她怀里靠。最后想想连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早就没有了任何关系了不是吗?
接着身上一轻,肩上的人已经被穆卫东给领了过去,他不发一言的扶着顾向阳向那辆白色宾利走去。
仿若扔东西般将顾向阳整个人甩在后车座上,接着他转头才向汤灿说:“你不走吗?”
汤灿觉得他是故意的,她不走,是要在这吹西北风吗?施施然还是向车走去,在某种意义上,汤灿绝对算的上是能屈能伸,就比如此刻。
明明决定这辈子都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却有时不得不开始交集起来,然后便是没完没了。
接着是发动引擎的声音,汤灿坐在车上那刻,脑袋还是一团浆糊的没有理顺思路。
穆卫东边开车边用蓝牙耳机跟人打着电话,汤灿也没去仔细的听,大概意思就是他现在有急事不能来了。
汤灿不知道顾向阳的住处,这黑天半夜的实在不知道该把这人送到哪里去,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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