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放开她。
他的肌肤上有隐隐的光泽流动,身材确实恰到好处,灯光下那肌肉的线条完美勾勒。凝视着何浅浅的双眸里,有一抹淡然,一抹肆意。
“你。。。”从他怀里出来的何浅浅,揉揉被他搂的有些疼痛的手臂,瞪着他。
“疼吗?”他将她带到床边,两人并肩而坐。代替她的手,为她细细的揉搓。那体贴样,让何浅浅几乎以为刚刚是自己无理取闹。
“我说苏扬,你今晚是非得惹得大家都不愉快吗?”
“我知道,你对方欣然还念念不忘。是,我不该计较什么也可以体谅。我可以忍,你们爱怎么见面就怎么见面。但是——”
“可不可以不要把她的香水味留在身上,然后再带回家来?”
“可不可以不要在我的朋友面前,和别的女人暧昧来暧昧去?”
“可不可以试着考虑我和小呆的感受?”
“可不可以明明已经发生的事情还要装作没发生过?”
一连好几个‘可不可以’,掷地有声。苏扬猜中了事情开头,却没有猜中这结局。何浅浅的情绪明显比他想象中的来的更加激烈,他一时恍惚。
在苏扬记忆中的何浅浅,文文静静但却娇小可人。她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书香气,每每与自己说话的时候,脸上淡淡的笑容总是温暖人心。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何浅浅生气,是真的生气。即使苏扬看不到她刘海下的面容,但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
他喉咙有些干涩,俊眼微微闭着,而须眉微张。神情看上去,有些黯然更多的是从骨子里淡出来的安静。脸色略显苍白,喉结上下蠕动却发不出一句话来。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何浅浅都有些缓不过气来。那一番霹雳巴拉的数落,她说的很急,小脸憋得通红。心里虽然痛快,但何浅浅在对上苏扬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时,不由得怔愣。
她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房间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只留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氛围异常的紧张,仿若空气能够在下一秒停滞。
“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话了。”何浅浅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人,垂落的双手揪着身上的真丝睡衣。
苏扬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端正的坐姿。
“那个,就当我没说过。”何浅浅想她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戳中这男人的伤口。
安静。。。
“你。。。,我。。。,我们都静一静吧。”
“你要去哪?”熟悉的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属于苏扬的清香盈满鼻间。耳畔传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有着些许说不出魅惑。
何浅浅已经蠢蠢欲动准备溜走的脚,在那人的怀抱中停了下来。她身子僵直,因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那样,静静的给他抱着。
“去和小呆睡。”
“这是要和我分居吗?”苏扬双手在她的小腹上交叉,俊脸在她的脸侧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不安分的用牙齿咬住她小巧的耳垂。
暧昧的气息渐渐的在两人间弥漫,何浅浅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双脚有了瘫软的趋势,她尽量把身子依靠在他的身上。
“苏太太,我可以把你刚刚的行为理解成吃醋吗?”苏扬在她身后,何浅浅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可以在他的语气里听到求问。
没错,不是质问。
这点让何浅浅心情好了许多,但还是嘴硬的说:“你想太多了,苏先生。”
“呵呵。”苏扬低低的笑,赋有磁性的声音飘进和浅浅的耳朵里:“苏太太,有没有人说过,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何浅浅恼羞成怒的抬脚踩他,转过身来手指戳着他的肩膀说:“睡觉。”
“好,熄灯,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断网,好不容易连上的,现在更新~
阿喵对不起你们~~
明天会准时更新!!!
我以我优秀的人格发四!
矛盾(捉虫)
开着空调的室内,何浅浅躺在床的右边,换过睡衣的苏扬就侧身躺在她的右边。两人之间隔着一掌的距离,只要稍稍往彼此靠近一点,就能紧挨着对方。
何浅浅没有,苏扬也没有。他们默契的背对而息,呼吸均匀。
苏扬在左,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夜的黑。他想爱情是什么,是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还是平平淡淡的相依相伴?他爱过方欣然,那种掏心掏肺巴不得把她的一切都刻上自己的名字的感觉,至今难忘。
人的一生,有两种遗憾最折磨人;一是在时光里苦苦等待却得不到你心爱的人;二是曾经心爱的人在你眼前你却不知自己是否还爱着她。
当爱情,由初始的懵懂情愫,慢慢的演变成浓烈的生死相依。苏扬在最美好的时光里遇见的是方欣然,爱着的也是这样一个女子。他相信了她编写的童话,自己就成了童话中英俊的王子。
有些人,能够走出彼此的视线,却走不出那份殷殷切切的思念。他承认,无数个日子里,他还会偶尔想起那样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宁静校园的石栏桥下,她倚在他的肩上泛着明亮的双眸问他:“你会爱我多久?”
他不带任何思考答:“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温暖的笑颜如四月花开:“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小指交缠,拇指相印。
那是多少年未变的夏天,宛如未知的光年与未知的季节。苏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他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悄悄地遗忘了 。时光老去,王子骑着白马却遗失了他的公主。
如果,他们都还年少,就可以留在时光的原地,他愿意用一生陪着她坐在一起在她耳边说着那些不会褪色的誓言,一边慢慢皓首。然后,在儿孙满堂时,挽着她的手与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共倾听他们刻骨的故事。
回不去的永远是最难割舍的,婚纱照上他的旁边是另一个女人,结婚证上他的名字与另一个女子紧紧相伴。
何浅浅在右,白色的薄丝被搭在腰间,弓着身子微微眯着的双眼像是睡着了。她想婚姻是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生活,还是美丽爱情的归宿?何浅浅上大学的时候,有位教授给学生们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柏拉图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婚姻?”
苏格拉底说:“你到树林走一次,不许回头,然后,在途中取一棵最好用的树材,而且只可以取一次。”
于是柏拉图照着老师的话去做。半天之后,他拖了一棵不算最好也不算太差的树回来。苏格拉底问:“这就是最好的树材吗?”
柏拉图回答:“因为只可以取一棵,好不容易看见一棵看似不错的,又发现时间、体力已经快不够用了,而且害怕空手而归,因此也不管是不是最好的,就拿回来了。”
苏格拉底说:“这就是婚姻。”
教授说:“在追寻婚姻的过程中,我们总希望找到最令自己满意的。”那时何浅浅期盼着的婚姻,应该是有一个人让她觉得很安心,所以想要依偎他。
人们常说,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会有着一个什么样的生活,于是不同的选择,就有不同的童话结尾。她找到了苏扬,如今她的婚姻是杯水不冷不热,温温和和。
在这份缺失了爱情的婚姻里,能够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度过三年,与他们始终淡泊从容息息相关。
爱情是矛,婚姻是盾。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当初的那些忧虑成为今天的问题。何浅浅没有信心和把握让她的婚姻一帆风顺,方欣然于他们的婚姻来说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轰然爆炸。
这夜,他们彼此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沉睡去。
*
2008年,农历戊子年。
那一年,中国发生了许多大事件。二月的南方大雪,五月的汶川地震,八月的北京奥运,2009年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由于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迎接新年的喜悦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担忧。
但作为教师的何浅浅并没有这样的感受,她在家宴上喝的一塌糊涂。亲朋好友的相互敬酒,欢声笑语混合在浓浓的新年氛围里。
一顿晚饭下来,何浅浅成了家里人的围攻对象。不是对她嘘寒问暖,不是关心她工作是否顺利,人人劈头盖脸就问她,是否找了对象。何浅浅一一以工作忙为借口回应了他们。
何浅浅难受,心里难受。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马上就要二十五了。她还在为相亲的事情苦恼,前个陪着妈妈在商场里买年货时,还偶遇了一会儿前男友。何太太指着那人的背影,问女儿:“咦,那不是张书成吗?怎么挽着个姑娘?”
“您看错了。”何浅浅没太在意,从柜台上拿过一红艳艳的灯笼,放在手上细细的把玩。
“哪有,你看就是穿屎黄色西服那人。”何太太眼光利索的在人群里搜寻不停移动的男人,用手指给何浅浅看。
“屎黄色?”何浅浅顺着何太太手指的方向终是找到了那身影,的确是张书成。
“何太,人那是棕黄色。”
“差不多啦。”
“差远了去了,再说了‘屎黄色’这形容词多难听啊。”何浅浅在和何太太科普的同时,目光一直停留在张书成身上,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们眨眼的功夫就挪到自个跟前。
张书成搂着他娇滴滴的妻子,人模人样的对两人笑:“阿姨,浅浅,这么巧在这儿遇上你们,来买年货吗?”
算来,自张书成婚礼当天,他们已经快有两年没见。
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他怀里的女子腹部微微隆起。何太太半眯着眼,面色有些不悦地道:“是挺背的。”
然后转身离开。
何浅浅抿着的嘴在看到张书成那一脸猪肝色,几乎要笑开了。也没和张书成说话,就屁颠颠的推着购物车跟在何太太身后。
春晚都没来得及看,何浅浅就倒在了餐桌上,她喝醉了。何太太像对待隔壁家女儿一样,把她扔在她房间的床上。连被子也没替她盖一下,丢了一句:“没男朋友还成天把自己整的跟失恋一样。”就走了。
何浅浅迷迷糊糊地听着,然后支支吾吾的说:“谁说我没有男朋友的,我只是不稀罕。”然后这丫就自个掏出手机,左按按又按按,就拨出了一个电话。
“嘟。。。嘟。。。”几声提示音过去,那边突然接通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何浅浅觉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应该是一个好看的男人的声音。
“喂,何浅浅?”
“嗯,我是何浅浅。”她傻呵呵的答道,然后又问人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打给我的。”那人温文尔雅的声音,悦耳动听。
“那你是谁?”
“我是苏扬。你喝醉了?”苏扬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轻晃着盛着香槟的高脚杯。淡雅如雾的双眸,透着不可察觉的关心。
“苏扬?”何浅浅有些清醒过来,脑袋因为酒精的作用还隐隐作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笑眯眯的对着电话说:“苏扬,北京奥运你看了吗?”
“嗯,很精彩。”苏扬淡淡的答道,身后是一群相互恭维的律界精英。觥筹交错,唯有他一人静立在门外。
“那你有结婚的对象吗?”醉了的何浅浅,完全前言不搭后语。
电话那头,何浅浅的声音带着沙哑,苏扬仰头饮了一口香槟,几乎没有甜味的香槟慑人滋味在唇齿间弥漫。将嘴里的酒咽下道:“没有。”
“真巧,我也没有。他们都笑我,说我嫁不出去了。”何浅浅嘟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浅浅的伤感。
“你知道吗?我前男友的妻子孩子都有了。”何浅浅在埋怨,在低诉,在伤心。
苏扬望着宴会外那片璀璨的星空,烟火在上方以不同的姿势华丽绽放。或美丽,或怡人。他说:“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何浅浅嘀嘀咕咕的报了一串自家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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