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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作品:十年一品温如言|作者:大刀阔斧|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7 20:53:48|下载:十年一品温如言TXT下载
  他在回忆中抬起眼睛,看着阿衡,轻轻笑了——笨蛋,嘴角有米。

  晚上的时候,他们一起看电视,阿衡坐在小板凳上,多年养成的毛病,起初是不想被言希从沙发上踢下去,后来就像小狗撒尿占地盘一样,总觉得沙发是他的,板凳是我的,我们各有各的。

  名侦探柯南许久没看,新一依旧没变回来。所幸,小兰除了认认真真地思念,生活中更多的是琐碎和明日。阿衡甚是欣慰,虽然案件杀人的手法依旧变态。

  被毁了容的“幽灵”长子从暗中出现,案件进行到了关键,言希问你害不害怕,阿衡想说我不害怕,他却伸手一捞,把她抱坐在腿上,阿衡浑身僵硬,那人若无其事,十指紧扣在她腰间,说我觉得这个人不是凶手。

  阿衡扭扭……扭头,所幸,他只是装得淡定,白皙的面孔不经意红得一塌糊涂。

  她心中柔软,呵呵笑开,是诶,我也觉得不是他。

  然后,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看电视,夏夜起了风,吹了锦带花,红得这样妖娆,落在窗台。

  她在他怀中,嗅到他身上干净浅淡的牛奶香,忽然有了无名的情绪。

  片尾,凶手是最像好人的二儿子,她转头,把额抵在他颈间,温暖柔软,濡湿一大片。

  言希愣了,修长的手抚上她的发,怎么了,宝宝。

  她沉默,抬起颈,轻轻伏在他左耳,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

  言希,我喜欢你。

  她第一次,向一个人告白。不由他聪明揣测,她主动投降解甲。

  我喜欢你。

  温衡……喜欢……言希呢。

  是保留了空间因着她的含蓄能够理解成爱的喜欢,不会再给别人的喜欢。

  他眼光茫然,微微笑了笑,轻声问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她的心却瞬息变凉,指轻轻松开他的白t恤,转头轻笑。

  天晚了,早些休息。

  chapter83

  chapter83

  阿衡放暑假,只回了温家三趟。第一次,探亲,祖父好母亲好兄长好言姓温思尔也好,甚好;第二次,思莞通知,她的仙人掌不知怎么回事快要枯死,她回家抢救;第三次,母亲生病,咬牙,说你回来吧,给我收尸。她匆忙从隔壁的隔壁赶回,母亲昨日吃得太多,正在偷嚼健胃消食片。

  阿衡看着她吃完药,泡了杯牛奶递给她,妈那我先走了,走到玄关,欲言又止,回头无奈含蓄,妈你其实下次可以稍稍少吃些肉。

  然后,温妈妈目瞪口呆,看着她离开,又生不出别的话。

  某次宴会,京城各家夫人小姐,八卦言笑,说哎蕴仪你知不知道,张参谋长的儿子教一个小歌星迷住了,整天地不着家,送了一件珍珠做的衣服,吓,要个好几十万,把张参谋快气死了。

  温母抿抿头发,笑得高贵贤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知道是哪个小明星,想是长得太标致了。

  其中一家夫人摸下巴,好像是姓言,不有名,但这姓少见,跟咱们言帅一个姓,我因此记得清。

  温母脸却瞬间黑得像锅底,咬碎银牙,八成也是个小狐狸精。

  这厢,言希打了个喷嚏,阿衡,你排骨放的花椒太多了。

  阿衡从厨房探了个头,淡笑,我前些天看访谈,听说新星名模陈晚排骨做得极好。

  言希干笑,这个排骨,放了花椒,辣中带香,香中带嫩,真是放得恰到好处。

  心虚,低头,乖乖吃排骨,辣得满眼泪花花,亲娘,这是放了多少花椒。

  阿衡洗手,摘下围裙,回到餐桌,排骨却被吃得一口不剩,愣神——怎地……吃这么快。

  言希咳得脸色发红,阿衡你以后别放花椒,我虽然能吃辣,但是吃不了这么多。

  阿衡抚额,谁让你吃光了,厨房还有一盘不辣的,我只是……

  言希笑的眼弯弯,孩子一般,我们阿衡做的排骨,有福气的人,才能吃到诶。

  阿衡心口堵了什么,你这个笨蛋,笨蛋,反复地念着,却说不出别的话了。

  他和她收到请柬,高中同学竟有人要结婚,吓得不轻,挽手去买礼物。

  阿衡挑什么都觉得不慎重,不合适,皱了眉,言希说不如送红包,他们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阿衡啼笑皆非,少爷,别人一辈子一次的婚礼,你好歹认真。

  言希摸下巴嘟囔,钱是多好的东西啊。

  阿衡说,钱要送,礼物也要送。钱是吃喜宴的钱,礼物却是老同学的一片心意。

  言希无话,两个人逛了许久,买了一个古式的屏风,湖绸面的,光滑可鉴,绣着好山好水好一对璧人,结婚的那个女同学高中是个小才女,就爱念些古诗词,想必喜欢。

  婚礼那天,言希问我该穿些什么,阿衡踮脚给他打领带,笑,怎么吓成这幅样子,又不是让你去当新郎。

  我当新郎,好像想象不出。

  言希嘀咕,套上蓝色西装外套,阿衡轻轻仰头端详他,眯眼,哎呀呀,言希,你好像又变老了。

  言希把额抵在她的额上,于是,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阿衡抿着薄唇呵呵笑,眉眼俱是得意,总要比你年轻一些。

  言希低声,在她耳边咬话,那你可不能比我先死。

  你死了,我看见你的坟,见一次,踩一次。

  阿衡 ,滚,我还没活够。

  他们手拉着手参加婚礼,一个蓝,一个白,一个高傲,一个温柔,真是好看。

  旧时同窗大笑,两根光棍,两年不见,还你们俩呢。

  言希 ,其实……她是我女朋友。

  阿衡 ,其实……他是我男朋友。

  众人笑眯眯,孩子咋这么不实诚呢,没有对象就没呗,男男女女不就那么回事儿,大家兄弟这么多年,又不笑你们,怎么这么放不开。

  阿衡看着言希。

  言希说,那啥,我们是真的,真的,比金针菇还真。

  众人装作没听见,聊天喝茶,等着正派新郎新娘。西式婚礼,洋牧师年迈,晒着阳光打瞌睡。

  阿衡悲愤,我自认是诚信之人,可见是你这厮,素行不良,可信度太低。

  言希抽搐,为毛是我啊。

  不远处过来俩人,正是mary仔和姨妈仔。

  阿衡笑,总算逮着你们了,一个假期,都影都不见一个。

  达夷躲在陈倦身后,拽着陈倦的一角,浓眉垮成一团,大个子扮柔弱,可怜兮兮地看着言希。

  阿衡纳闷,怎么达夷得罪言希了吗,回头,言希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瞅瞅你这点儿出息,还当大老板呢。

  达夷声音跟苍蝇嗡嗡似的,言希哥,我有罪。

  咳,阿衡一口茶喷了出来。

  天下红雨了吗,达夷竟然喊言希哥,他不唤美人就是言希的。

  言希嘴角有笑,大眼睛干干净净的,您能别这么自恋吗,我要是怪你,你还能见着明儿的太阳吗。

  陈倦讪讪,我们达夷也没那么弱吧。

  阿衡又喷了一口茶。

  我们达夷,他俩什么时候这么亲了。

  阿衡回眸,掺着阳光的夏风暖暖的,她笑,我不在的时候,你同达夷闹别扭了?

  辛达夷哭丧着脸。

  言希却低头淡笑,没什么,小事情,我借他的钱,赔了一些。

  随即,站起身,走到达夷面前,耳语了几句,辛达夷站直一些,依旧皱眉苦着脸。

  阿衡拍拍达夷的肩,微笑,他说不怪你就不怪你的,不要放到心上。

  达夷眼中滚着泪花,不知道感动还是怎么地,握着阿衡的手,颤巍巍地,兄弟,咱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儿,只要以后,不要拿刀砍我就够了。

  阿衡含笑,不着痕地瞥了他一眼,再说。

  新娘新郎白衣圣洁,双双站在牧师面前,对视,笑颜,耶稣释迦,随便哈利路亚还是阿弥陀佛,起个誓,我愿意便好。

  阿衡端凝新娘,她手中,戴着漂亮的戒指,远远地,在阳光中闪着亮光。

  心头,变得很暖。

  这个姑娘,曾经在高中时,拿着本唐诗全集,走到她的面前,促狭地调皮笑出——阿衡,我昨天念到一句诗,你看好也不好。

  哪句?

  那个小才女拖着长腔——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阿衡当时脸红了,诧异别人竟看透,只轻轻道了一声很好,抬眼,不远处,阳光中,言希正懒懒靠着教室的窗背单词。

  那年,也是这般的好日头,教人满心希冀的。

  如今,小才女已是别家新娘,她和她的倾城色仍在抵死博弈。

  她轻轻伸指,牢牢抓住言希纤细修长的指,她想,她是顶有耐心的,而言希生性浮躁,总是有胜他的一日。

  言希诧异,低头,看着被阿衡握得发白的指节,反手握住她的手,唇角是平平淡淡的笑。

  新娘笑得明媚鲜妍,捧着一束鲜花,是要向台下抛的,待字闺中的好女们蠢蠢欲动,小才女却看到阿衡,狡黠,眨了眨眼,朝她抛了过来。

  阿衡伸手,去接,阳光中的花香,缓缓地似乎下一秒就幸福的抛物线,很近很近。

  扑面而来。

  不远处却有蜂拥的女孩把她挤到一旁,朝着花伸出手。

  阿衡看着满手的空气,有些失落。

  一双白皙的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地握住花束,笑得眼睛亮晶晶的——抱歉抱歉,各位,下次请早。

  众女倒,丫一男人抢这个干嘛,准备出柜嫁人啊。

  那人抹眼泪,我们阿衡这么呆,我这个当爹的不早些帮她筹备,你们还让不让我孩子嫁了。

  众女吐血,言希,你丫为了你家娃,简直无敌了。

  他笑意盎然,客气地对着四方眯眼说多谢多谢,把花束轻轻塞进阿衡怀中,由她抱个满怀。

  转而,认真怜惜地抚着她的眉,殷殷开口,下次,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再主动一些。

  阿衡颔首,说好,我尽量。

  抱着花束,脸庞却是女儿家清澈的红晕,不知怎么欢喜才好。

  他们喝完喜宴离去,小才女撩着白裙子在身后大喊叮嘱——阿衡,既然遇到,便是木石,也要教他开窍。

  阿衡呵呵笑,回眸招手,我晓得。

  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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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日,思莞拨言家宅电,说要找言希。

  言希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下午关在房中画了一下午画,没画出什么子丑寅卯,到了晚上,却说要出去一趟,让阿衡不必做他的晚饭。

  阿衡有些诧异,自从她假期回家,他从未在吃饭的时候出去过,总是抱着瓷碗,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笑得像个大娃娃。

  白昼温差不小,阿衡让他带上了一件紫外套。

  他回来时,已经到了凌晨,满身酒气,几乎是看到阿衡,便支持不住,倒在了她的肩上。

  外套上也沾着大块的酒渍,不知是喝了多少。

  她给他煮醒酒汤,他却一夜吐了好几次酒,连醒酒汤都喝不下,最后吐得胃空了,才沉沉睡去。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傍晚六七点出门,到了凌晨方回家,次次大醉,吐得胆汁几乎都要出来,

  阿衡问他做什么了,言希总是沉默,最后一次,却是说了谈生意应酬。

  阿衡纳闷,你什么时候做生意的。

  言希回得语气平淡,陆流的,他们人手不够,我帮忙应酬。

  阿衡皱眉,隐而不发。

  言希却依旧故我,半夜才到家。阿衡为他守门,言希却自己拿钥匙开了门,不说话,扶着梯,自己朝二楼走,脸红得很厉害,脚步只是强撑着不乱。

  他装作没看到阿衡。

  半夜,虽吐了酒,却是极轻的脚步声,阿衡闭着眼,一夜未睡。

  他白天和平时一样,和阿衡谈天说笑,拉着她走遍整个古城的每个角落,带她吃遍了整个老城,小巷子里的猫耳朵,胡同中的炸年糕,沿着他幼时成长的痕迹,古色古香的茶坊,一杯花茶,耗过半轮夕阳落山。他说,你如果幼时不曾离开,便是这样的一辈子。

  只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阿衡用手支着下巴,不凉不淡地问他,言希,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呢。

  她认真请教,他虚心回答——自然是女朋友。

  阿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