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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作品:混在媒体|作者:披荆斩棘|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17 20:25:20|下载:混在媒体TXT下载
  临时住宅点。医院里也挤满了病号,主要是老人和孩子,从初步的情况来看,十七人死亡,二百多人失踪。

  也许很多老百姓并不太清楚这失踪的含义,但林枫他们相当清楚,因为按照有关部门的规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算是失踪,三年后才能报死亡。但实际上这失踪的人中其实大部分就已经死亡。就报上来的数字而言,里面有没有水份还是一个未知数。

  听完汇报后,林枫他们就要求下去采访。市领导很抱歉的说,“我们安排不出车辆来了,市里大多数的车都被水浸过了,还没法修理,目前能用的只有两三辆车,都是安排市领导使用了。”

  有没有车对林枫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早就习惯了那种没有接待的采访。老王先是陪他们到了自来水公司,然后又到了电信局。所有的说法惊人的一致,受灾虽然严重,但是在党和政府的关心下,他们正在进行全力的抢修。林枫他们见不到基层的员工,更得不到任何鲜活的事例,这完全不是都市报的报道风格,而且最大的一个问题是他们似乎特别担心林枫他们见至一线的员工,这是为什么林枫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的还有什么内幕?一直到一年多以后,林枫再次到华阳时,才得知并不是有什么内幕,而是领导们担心员工们说话不负责任,就这样才不想让他们见。

  (bsp;中午回到宾馆后,陈华开始骂娘,“早知道是这样的采访我就不来的,除了歌功颂德,我们一线的任何情况都见不到,在滨海打打电话也能出这样的稿子,我们还何必受这样的罪?”

  林枫和巩信同样有这种感觉,他们不过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最后他们一致决定,和华阳市摊牌,让他们自由行动。这一要求老王向上汇报后,上面虽然不太愿意接受,但还是同意了,但也提出了一个要求,每天要审稿。巩信有些不太高兴了,要是审稿的话有些内容就发不出去了。

  “林枫,你看我们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什么都搞不定了。”

  “让他们审稿嘛,怕什么。”

  “如果华阳市没有任何问题,审稿我们当然是不怕的,但如果发现了问题怎么办?”

  林枫自信的说,“你要知道,我们这次不是传真稿件,而是用电脑传稿,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打两个版本不同的稿件,给华阳市看的那一份我们可以永远的留在我的电脑里,而他们没看到的那个版本才传回也了滨海。”

  “那你的工作量不是很大?”巩信对电脑几乎是一窍不通,所有打字的工作只能是林枫一个人完成。

  “这你放心,你也知道省报的新闻稿大多一条只有两三百字的简讯,我们可以全部给华阳市看简讯嘛。”林枫的小聪明永远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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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他们就摆脱了老王的“热情”关照,开始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进行采访了。但那么大一个华阳市从哪里下手,巩信有点找不着感觉。

  “那我们先去水文站怎么样?”林枫提议说。

  “水文站能采访到什么东西?”

  “更多的东西我不敢说,但至少有一点我昨天听说了,水文站的人报水文信息一直坚持到水文站完全被淹,他们自己家的东西一点都没有保留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巩信觉得很奇怪,林枫大多数时候和他们在一起,怎么会有他知道而巩信他们不知道的事。

  “我昨晚不是去洗头了吗?”林枫狡黠的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我昨天还跟陈华说,林枫这小子也不用这么色欲熏心的,我们来救灾,他还要第一时间去干这样的事。”陈华这时在旁边已经笑做一团了。

  “笑什么笑。”林枫假装生气的瞪着陈华。

  “我是说你太敬业了吧,性生活的时候还不忘采访小姐?”

  这句话倒是让林枫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知道陈华了解他,不过是在开玩笑,但巩信心里会怎么想他却不知道。

  林枫他们从宾馆一出来就直奔水文站。水文站里面只剩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在看站。

  “老伯,水文站的人都去哪里了?”林枫问,他以为那个老伯是临时来帮忙的,一看上去和当地的老农没什么区别。

  “我就是水文站的,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水文站的领导在不在。”

  “我就是这里的站长。”老伯的答话,让林枫他们吃了一惊,他们想像中的水文站的站长应该也算是个小机关的小领导,怎么会是一副老农的样子。

  “我们是滨海都市报的记者,想来采访一下水文站在这次救灾工作中所做的工作。”巩信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我们的工作,那有什么好说的。”

  “您是这里的站长,当然应该了解这里的情况了。”

  “不过真的没什么好说的。”老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让林枫他们急都急不得。

  “老爸,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吗,不用在这里再瞒什么,就是被那些领导认为你不替他们说什么,把你撤了也没什么,我们正好可以干点自己的事。”一个小伙子从外面冲了进来,气呼呼的说。

  “记者同志,你们千万别听他瞎说,领导肯定也有领导的想法,我们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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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爸,你也算是够敬业的了,自个儿家里几万元的东西一夜之间全没了,那可是你一辈子的积蓄,要是真的我们的工作起了什么作用,那我们牺牲点也就算了,可我们的工作全都白干了。”小伙子越说火气越大。

  “小范,让你别说了你还说,你当不当我是你老爸了?”老伯有些生气。

  “我们现在是在谈工作,老范同志,不要拿出那种样子来。”

  “工作,那我也是站长。”

  “站长也没有权利让员工不发言,记者同志,你们听我说。”

  林枫他们的好奇心早就被吊起来了,是什么让这对父子吵得不可开交?

  第五章 69…70

  69

  小范向林枫讲述了6月23日大水来临前那个晚上水文站里发生的故事,老范在一旁边不停的抽烟,一句话也不说。但林枫可以感觉到其实有很多话老范也想说,可是他的职位让他有些话说不出口来。林枫写稿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文笔根本就不行,无法描述出当时的情景来。

  其实那天下午我们就已经预测出水文不太正常,可是不正常会到什么地步我们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当时我的主张是先不要报上去,如果报错了我们要挨批的,可是我父亲坚持要上报。我父亲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现在才五十岁,可是你看他和附近六十岁的老农有什么区别,一辈子都扑到他的水文事业上了,可是干这行收入又少,又累人,把他都累成这个样子了,可他还是爱这个行当。自己一个人受苦还不成,还把我妈也拉上,又没工资,又在这里陪他吃苦。

  到了我高中毕业时,明明我可以上别的专业的,可是水文站这些年一共才分来两个大学生都跑了,我父亲就非迫着我念水文专业的大专,好让这里后继有人。(老范这时插了一句,可别说是我迫你的,你自己不是从小也爱水,就是在这条江边长的。)好好,是我自己愿意念的。大专毕业我就主动要求到了这里。可你想不到吧,居然有人说我老爸以权谋私,安排我到这里来工作。我老父亲居然一声不吭。把我给气的立刻去找领导,按我的毕业成绩完全没有必要来这个鬼地方,我完全可以去地区水利局的,就这样还有人说闲话。

  好了,不要说我们家这么多事了。那天下午,我父亲把观测到的情况立即汇报给了华阳水利局,但当时接电话的人不知是谁,还说我父亲大惊小怪,华阳是山城怎么可能发水灾。我父亲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和我们一起观测,但没有任何结果。

  到了下午5:00多的时候,水真的开始大了起来,我们这才佩服起父亲的本事来,我们又打了两次电话到局里,可还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水文站的地势较低,当时我们的一楼都进水了,一楼是我们的宿舍。我马上提醒父亲要搬东西了,不搬就损失惨重了,可是父亲把我大骂了一顿,说我到这个时候还顾着小家,太不像话了,在父亲的影响下,我们水文站的另外两个员工也一直坚持在岗位上,没有离开。后来水情越来越严重,我们都没再想起自己的东西来,结果大家的全部财产全都毁于一旦了。

  到了晚上七点多,水开始进城了,父亲继续打电话汇报终于引起了重视,市领导开始在有线电视是作公开讲话,说水灾来了,而且是两百年不遇的,请大家作好抗灾的准备工作。但实际上那时低洼地带已经都被水淹了。

  这两天我到城里去,听到有的市民在骂,水文站干什么吃的,养了他们几十年就等着他们报一回警还没报出来。我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到底是我们的责任还是谁的责任。我们自己的损失谁来帮我们承担。我跟我父亲说了,干完这件事,我们两个一起辞职,我们去开家小店养活自己也不受这个气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坐在一边的老范终于发话了。

  其实你说我心里没有想法吗?那是不可能是事,但这是我们的工作。经过这件事我发现我们水文站每一个员工都是经的起考验的。你看小王家里损失我初步统计了一下有六万多元,小李家连房子倒塌算到一起有十一万元的损失,可是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放他们回家处理各自家里的事情。我一定要向上级反映一下,不能让所有的损失他们自己承担。(可后来我们才知道,老范家的损失才是最严重的,一共有十七万多元的财物损失,这是老范一辈子的积蓄,还有小范的,可是他们居然没有上报。)

  小范这孩子别看平时话挺多,挺不争气的,可是关键时候还是他表现的最好。市里终于重视我们的时候,要求我们每隔十分钟要报告一次水情变化情况。开始我们用电话报告,可是后来电话就不通了,我们想用对讲机,可这时我们才发现发给我们的对讲机根本就是不能用的。最后是小范把他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报水情。原来我还骂过这孩子怎么这么浪费,一个水文站的员工一个月才挣几个钱,还买手机装阔,可没想到关键时刻手机起了大作用。

  到了晚上快十点钟的时候,连手机都打不通了,我们必须将一夜水情变化的预测全部送出去,当时我就怀疑整个电话系统全都瘫痪了,如果我们这里水情情况不送出去,领导也得不到其他水文站和上级传来的任何情况。水文站此时的水都已经淹到二楼还过了,水文站成了一个孤岛。小范最后说他游泳出去,虽然我知道他的水性不错,可我还是担心,那毕竟是在洪水中游泳,浪又大,方向又不明,而且最可怕的事情是四周没有一点光,只能靠感觉游,随时有可能就没命了。可当时又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么干。小范游出去后我就在哭,我知道我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的儿子了。

  我都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么过来的。直到第二天中午,有解放军用冲锋舟给我们送吃的送对讲机的时候,才告诉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