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米溢找到她的时候,她卷着身体坐在街角,米溢冲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看见她脸上全是泪水,身体冰凉冰凉的。米溢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把她紧紧的抱着走到旁边的长椅上。看着满脸泪水的她,蹲下来,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拭去,把她紧紧的拥入怀中,轻轻的说:“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街边的长椅上,林锦浣紧紧的抱着米溢。把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哭的累了卷了,然后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米溢还是照样和林锦浣一起上学,米溢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似乎昨天是个梦一样。林锦浣坐在车上,米溢出奇的安静,气愤有些奇怪。
“以后难过的时候不要一个人承担知道吗?”米溢转过来对她说。
“恩。昨天谢谢!”
呵呵,米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第一次看你这么脆弱,我差点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米溢,问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好吗?”
“恩。”
“你······你为什么和林叔叔不一样的姓啊?”
米溢沉默了一下,慢慢的说:“林老头没和你说我不是他亲生的吗?”
“没有。”林锦浣惊讶的看着他。
“其实我也和你一样是被他收留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不在了。是林老头救了我不然我现在不知道在那个监狱里蹲着呢!”
林锦浣看着米溢,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有着悲惨的过去。一样没有家。他开朗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受伤的心。却把所有的难过都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担。
“我以后可以叫你哥哥吗?”
米溢转过头来看着她,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当然。”
那天林锦浣做了一个决定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会放弃。
音乐厅
林锦浣慢慢的走向音乐厅,这条走廊似乎忽然间变的好漫长,看不到尽头的长,她走的出奇的慢,勇气就快被自己消磨的一干二净。她走到门前慢慢的推开。教室很安静,窗外有很多的香樟,茂密的树叶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教室里的少年背对着门,眼神飘向很远的地方,似乎没有焦距。林锦浣慢慢的朝他走过去,他转过身看到她。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两个人似乎找不到该说的话,沉默的看着对方。
“还好吗?”许筠泽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眼神又没了焦距。飘向很远的地方。
“恩”林锦浣点了点头。
“那次······”
“我们开始吧。”林锦浣打断了他。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开始练习老师交代的曲子。
练习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林锦浣和许筠泽一起走出教室。
“我送你。”许筠泽看着她说。
“不用了。”
“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吗?”
林锦浣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去。
“那天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林锦浣还是没有回头,还是一直往前走。
“我真的很担心你,我找了你很久。”
林锦浣不停的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她才停下来伸手擦去满脸的泪水。
林锦浣一个人慢慢的走到家里,看见米溢在门前来回的跺步。她慢慢的走过去。
“怎么不进去啊!”
“怎么这么晚啊!”
“你在等我啊!我不是和你说过了要晚点回家啊!”
“明天我去接你吧!进去吧!”
第二天的训练照常进行,学校安排了一个四手连弹的钢琴曲。两个人都没有再提以前的事情,训练进行的很顺利。只是气氛显的比较沉闷。
第二天的练习提早结束了。林锦浣正要离开。
“我有话对你说,一起走吧!”
林锦浣没有回答,眼睛看着前方。许筠泽走在身边。走廊上没什么人显的特别的安静,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习习的凉风轻轻的吹起女生的裙摆,旁边的男生肩上背着包走在女生的身旁。那场景就像一幅画,安静而美好。
“演出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即使碰到了也装做不认识吧?”林锦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许筠泽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前方。
“这是你所希望的吗?”许久才说。
“恩。这样对大家都好。”林锦浣抬头看着无限远的天空。
“那好吧!”
许筠泽看着前方,许久说了句:“送你回家。”
这一次林锦浣没有拒绝。
这条路变的异常的漫长,似乎没有尽头。许筠泽走在前面,林锦浣走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很想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这样一起走到生命的终点。哪怕只能拥有他的背影。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我到了。”林锦浣站在门前说。
“进去吧!”
“恩。”
林锦浣转身,犹豫着打开门。然后再转过身来,看着他离开。秋风吹过他萧瑟的背影,那个让人迷恋的背影孤单单的在夕阳中慢慢的远了,远了。她冲过去,从背后抱着他说:“别动,我只想留住你的背影。可以借我一下吗?一下就好。”
许筠泽转过身,伸手抬起她的脸,然后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俯身吻了她。然后对着她说:“别再拒绝我,让我保护你好吗?”
“恩。”
夕阳下她们紧紧的抱在一起。相信彼此能给对方温暖。
爱情总让我们付出一切,不管明天。
林锦浣回到家里才发现米溢还没有回家,想起昨天他说要去接自己。赶紧打了个电话。
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个女生。
“喂,谁啊?”
“我找米溢。”
“他出去了,你是锦浣吧。我是夏琪琪。有事吗?”
“没,麻烦你告诉他我已经回家了。”
“恩,好的。”
然后就是一阵盲音。
林锦浣放下电话,在客厅等了很久也不见米溢回来,拿了件外套,站在门前。
林锦浣等了很久还是看不到米溢的身影。脚开始发酸,她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直等一直等······
第二天早晨
林锦浣起了床,下楼看见米溢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林叔叔正准备出门。
“昨天,你在门前睡着了你知道吗?”米溢看着她说。
“哦。”林锦浣没有抬头。
“在等我吗?”
“恩。”
“以后别这样。”
林锦浣抬头看着米溢,他眼里有些复杂。米溢没有继续看她,看着别处缓缓的说:“只是不习惯而已。”
时间似乎没有尽头的漫长,总觉得很多年以后我们都会很幸福,也许那时候我们会更成熟。可是那是一个永远到不了的明天和一个没有未来的等待。
比赛的那天来了很多人,剧院里几乎坐满了人,黑丫丫的一片。林叔叔在下面,米溢在下面,还有柳瑟琦也在下面。林锦浣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服,手心全都是汗。
“会很紧张吗?”
林锦浣摇了摇头。
许筠泽牵过她的手,“手这么多汗还不紧张!别怕我在你身边!就和我们平常练习一样。这里只有我和你,别去想其他的。”
林锦浣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演奏慢慢的拉开了帷幕,林锦浣和许筠泽并肩坐在钢琴前。旁边的他淡定从容,有种力量从他坚定的眼神里传过来,她似乎安心了很多。他们一起敲动着琴键,美丽的音符开始慢慢的流淌在他们中间。像一首安静的小诗,用美丽的乐章,倾诉着他们的喜怒哀乐。那一刻林锦浣忘记了自己正在台上,恍惚间,她好像和他牵手走在校园里林荫小道上,她好像闻到了远处的金桂那迷人的香气。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林锦浣才发现自己完成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她看着许筠泽,他露出赞许的笑容。此刻她觉得自己很满足,就像妈妈的那首曲子,浅浅的爱,浓浓的幸福。
操场上那些淡淡的云朵,漫天铺盖下来,颓废的高墙,斑斑驳驳的长满了绿色的爬山虎,那种绿色的植物,依附着那面墙,一直延伸到墙外去。夏天的时候它们还会开出淡淡的黄色的小花朵。
林锦浣坐在榕树下,已经放学了,操场上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人在操场上跑步。风从远处慢慢的吹过来,掀起额前的碎发,学校的广播里放着淡淡的音乐,王菲空灵的声音弥漫在广阔的操场上,她在唱:“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林锦浣喜欢这样安静的感觉,一个人,一个世界。
“林锦浣。”
柳瑟琦站在她前面,林锦浣站起来,瞟了她一眼,“你是苍蝇吗?怎么到哪里都可以看见你。”
“听说你巴结上了有钱人家,恭喜你啊,还转了学校,很不简单吗!林锦浣。”
“我懒得跟你扯。”林锦浣转身就走。
“林锦浣,你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什么关系我没心情了解,但是请你带着你乱七八糟的人生离筠泽远一点。”柳瑟琦走过去拉住她,瞪着她说。
“管的着吗你。”林锦浣瞪着她狠狠的甩开她的手。
柳瑟琦还是不愿放弃,走过去推了她一把。
林锦浣被她这用力的一推,失去了中心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不要不知好歹。”柳瑟琦指着地上的林锦浣恶狠狠的说。
“想打架啊,单挑还是群架啊。”夏琪琪走过来,挡在她前面,双手盘在胸前,挑衅的对着柳瑟琦说。
“你是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和我说话。”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也是,我们学校怎么会有你这种垃圾呢。我警告你,少在这里摆谱,不然要你死的很难看,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方。”说完夏琪琪也狠狠推了她一把,然后走过来扶起地上的林锦浣,拉着她离开了操场。
空荡荡的操场上,柳瑟琦一脸愤怒的坐在地上,旁边围着几个看热闹的人。
“谢谢。”林锦浣对着旁边的夏琪琪说。
“我们不是朋友吗?谢什么。”
“朋友······”
“是啊,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那个疯女人如果再来的话,看我怎么整她。把她做成鸡报纸纸包鸡。”
林锦浣笑了笑,看着她的脸,比自己还生气的样子,心情忽然变的很好。
有些时候那些微小的幸福总是会被放大,大到我们几乎忘记了那曾经的刺痛,看不见背后的那些不怀好意的眼光,似乎什么问题也都可以不是问题。也许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就像每个人命定的轨道,每个人都必须有不同的使命来到这个复杂的世界,然后又无条件的离开。像那些没有边界的灰色梦靥,冗长而又麻木的。
第五曲 郊外
曾经有过这样的梦靥,一个人坐在湖边,湖水碧绿碧绿的,深不见底。旁边是枯黄的高草丛,那些野草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湖里的寒气冻的人直发抖,远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但是喉咙里却像卡了冰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任由那些声音刺痛自己的心脏
——摘自林锦浣的博客无边的梦靥。
不知什么时候空气中渐渐可以看见从口中的白色气体,气温也开始下降,同学们也因为加了衣服而变的臃肿起来。温暖的严冬终于来了呢。林锦浣始终觉得冬天是个温暖的季节,即使天气再冷,只要加件衣服就会重新变的温暖起来。整个人裹在那厚厚的大衣里特别的有安全感,发生什么都不会怕了吧,不像夏天永远那么烦闷。这个冬天应该会比以前更温暖吧。
林锦浣拿着手机征了很久,上面有一条信息。发信人:许筠泽。
这个星期瑟琦约我们一起去郊外的度假村,你有时间么,我希望你能来。
简短的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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