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问长高了一些,但却比以前更瘦了,想来这一年多定然过得不愉快,岁月给他增加了成熟和坚毅,褪去了青涩和柔弱,更添了三分风情。
那一双眸子依旧如宝石般夺目和纯净,让任何一个心有所图的人都不敢对著它看,那一张依旧是精致如画,但嘴巴却紧紧的抿著,似乎再也找不回那单纯快乐的日子,腰总是无意识地挺著,好像在抗拒著什麽,赵广心中一疼,转过头去不再看千问,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掉下泪来。
他特意让千问远远的坐著,然後开始缓慢的,深情的诉说著有关千问的一切,司渚清出神的听著,忽然间想了解有关他的一切,他一向冷静而残忍,但时每每听到千问所受的苦楚时,便忍不住握紧了拳,愤怒著脸色怕人,而听到他可爱的时候,则会不自觉的放柔表情,悠然神往。
原来,他已经经历了这麽多的不幸,而自己,又何其残忍,那样对他,无疑於在他脆弱的心上撒上一把盐,然後用火炙烤,怪不得他会失忆,或者是他下意识的想忘记他们这些既想爱他,却又不知道如何去爱,反而伤了他的人吧!
司渚清吐气,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大将军似乎也不那麽讨厌了,因为自己比起他来是多少的无耻,唯有他,才是真正对宝儿好的人吧!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尽管自己从前再怎麽伤害过他,但下意识的,他已经把千问当成了私有物品,不可有这麽拱手让人。
赵广看到司渚清的脸色不停地变著,收起了感性,冷冷地提醒道:“你虽然有妖,但我末尝制服不了你,就处我制不了你,琉国还有其它人一样可以杀人,不要试图独占千问,那是你根本承受不了的後果!更何况,你配得上他吗?比起他来,我们都显得那麽自私,所以我们都配不上他,只想好好的弥补错失的从前。
你若真想动手,我奉陪到底,但千问决不能让人带走,更何况他如此厌你,定是你虐待了他;若你肯跟我回去,或者我可以向皇上说明一切,或者由千问来选要不要你留下来!”
司渚清从末受人威胁,一时间脸色由青变白,再由白变黑,总之煞是好看,心中地闪过了几个念头,硬拼的确可以得到千问一时,但以後呢,他身为魔界的首领,自然要负起为属下安置的事情,不有眼看著他们被灭;千问又是个大活人,自然不能一辈子躲起来。只有和他们对面竞争,才有一线生机。
而千问则惴惴不安地看著两人谈判,生怕自己又被司渚清缠上。良久,司渚清望了千问一眼,吐出几个字:“我跟你回去!”
四男夺美
良久,司渚清望了千问一眼,吐出几个字:“我跟你回去!”
赵广松了口气,他在冒险一搏,幸好,最後他赌赢了!
而面对千问的追问身世,赵广则总是含糊过关,总说还有两个人极想见他,到时候才详谈他以前的事情,千问知道自己原来有家,欢喜不已,心情也好了不少,但身後总跟著司渚清这个讨人厌的家夥,不免兴致减了几分。
一路上赵广广悉心照料千问,但千问却拒绝和他有除了拥抱以外,任何身体上接触,虽然如此,但看到司渚清气青的脸,赵广仍是甜蜜无限。
因著千问不能吃饭,赵广特意采食鲜花备用,亲自调制,司渚清看著赵广忙碌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几分鄙视,试想他堂堂将军,却自降身份来做这些女子做的事,不但不觉得难受,反而一幅舍我其谁的得意样子,真搞不清他怎麽想的。
但是一看到赵广喂千问吃东西的样子,司渚清这才後悔万分,早知道他也亲自动手了,为了搏美人一笑,什麽身分,什麽脸面都不重要。
司渚清换上一脸狼外婆的笑容凑了上来:“赵大将军,你也累了吧,我来替你喂饭!”
赵广巧妙的避过他的狼爪,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会吗?”
千问则淡淡地说:“我自己来!”
一时间让两人都傻了眼,赵广对司渚清的不识相腹诽不异,司渚清则怪他独占风情,两人从压低声音说话一直到大声吵闹,直到千问吃完饭仍是口沫横飞,面红耳赤,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很吵,可不可以安静一下!”千问皱眉说道。
两人听到这话,犹如施了咒语一般,立刻安静下来,赵广斜看了司渚清一眼道:“若不是你害得千问如此,他怎麽会如此拒绝我?现在仍不悔改,真是招人厌!”
司渚清冷言道:“有我在你休想对他染指!”
两人各哼了一声,背地而坐,千问则微皱著眉,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连行了五日,这才来到皇城,繁华热闹的景像稍稍冲淡了忧郁的心情,但越接近皇城,千问越觉得奇怪,难道自己的亲人竟是做官的?
赵广微笑道:“不但是做官的,而且是百官的首领,天下的子民都要听他们的!”
千问更觉不安,依稀觉得赵广有什麽东西瞒了自己,但无论他怎麽问,赵广都缄口不语,他也就不再追问,反正就要到地方了。
当华丽的马车缓缓的驶著那高高的宫墙时,千问才惊觉已经进宫,隐隐的不安让他几乎叫出声来,莫非赵广所说的百官之首就是,皇上?
那他又是皇上的什麽人,兄弟,儿子,还是最後他不敢想的答案!
千问的眉皱得更紧,如果是,那他宁愿没有什麽所谓的亲人!
居森收到消息,早已经立在皇宫门口,排出整齐的仪仗队和乐鼓队,他焦急的转向圈子,心跳得极快,那种狂喜几乎快把自己淹没了,他不敢相信千问仍没有死,甚至不敢站在这里看他走来。
他生怕走来的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像哥哥一样昏迷过去,然後一直没有醒来。
千问,倘若你知道这一年多来我们承受的苦楚,你是否能原谅我们?
不,你一定受得苦更多,我们不敢求你原谅,只希望有用余下的时间来更好的待你,再也不会伤害你半分。
强压著各种纷乱的思绪,居森不自觉的喝著侍从端来的茶水,一杯接一杯,但仍然不有制止内心的焦渴之意。
从太阳初升,等到红日西斜,终於,那青绸的马车缓缓的驶了进来,按规矩一到皇宫必需下车下轿,但居森免了这一条,特意命千问不必下车,一直来到大殿前。
咯登一声,马车停了下来,仪仗队洒下漫天的鲜花,乐鼓队轻吹萧管,而摄政王则面如美玉,一身华服,亲自去轿前迎接,一切恍若仙境,唯等玉人驾临。
马车的门帘微微一动,伸出一个修长的手来,居森微微怀疑,难道千问已经变化如斯之大?接著一头红发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更是吓了居森一跳,幸好他还算镇静,等著那人抬头。
那人只是稍一停顿便抬起了优美的下巴,一张冷漠而又英俊的脸出现在落日中,他的线条冷而坚硬,亚麻色的眼珠里傲慢之情显而易见,似乎他才是真正的君主,他抬头,微微看了居森一眼,露出不屑的眼神,便玉身长立的站在一边,眼神转为温柔,望向轿内。
居森一凛,不料会有这种人出现,但他来不及计较这些,上前一步,要掀轿帘时,赵广却跳了下来,依旧是温润的表情,但从前忧郁的眼神换成了明朗,更显得他如朗月繁星,灿可照眼。
最後,赵广伸出手,半掀开轿帘,居森这才看到一个玲珑的玉手伸了出来,那麽洁白,如一捧皑皑的白雪一般,那麽晶莹,甚至是半透明的,这双手他不会忘记,是属於千问的手!
“千问!”居森激动的叫了一声,敞开怀抱,要抱住轿里的人儿。
先是一段欺霜寒雪的玉臂,接著是面比花娇的容颜,最後身量苗条的千问一身素衣,临风轻飘,缓缓的下了车。
但他却并没有理居森的怀抱,也将手拿离了赵广的手,只是用那双纯净的眼睛,稍含疑惑地打量著四周。
居森因为被无视而稍有不快,但很快抛之脑後,满腹的话要说,但一对上那双茫然的纯净的眼,他便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赵广俯在他耳边轻声道:“千问并不知道我们以前的事,他只是单纯的来寻亲人,所以我们不要吓倒他,身分也只是他的亲人而已;而且,不可以对他有肢体接触,因为他现在很排斥!”
居森是聪明人,片刻便已经知道千问此番定是受了不少苦楚,心思微动朗声道:“欢迎皇弟回家!”
赵广一怔,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微笑道:“五皇子,现在你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千问登时呆住,他想了几百种可能,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五皇子,但眼看这麽大的排场,还有眼前这个衣饰华贵的帅气男子来迎接,倒是有几分可信。
而司渚清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千问的身份突然变为皇子,再看那个摄政王的样子,分明是扮成羊的狼外婆,看来以後要得到千问需颇费一番周折了。
看到千问几分迟疑,几分欢喜,还有几分迷茫的样子真是让众人看傻了眼,居森看著那些乐师仪仗队人痴痴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不悦,轻声道:“皇上为了你失踪的事一样昏迷不醒,快一年了,先进去探望一下吧!”
千问如木偶一般被簇拥著进了皇宫,司渚清一脸不爽的眼在後面,看著赵广和居森如左右护法一样,将千问拥在中间,根本没有他的位置,不由得黑了脸,急走几步,挤开宫人,和千问挨在一起。
居然脸色苍白,但呼吸均净,眉头微皱,静静的躺在龙榻上,那熟悉的龙诞香味让千问不自觉的一震,有了安心的感觉,明黄的帐子,刺著飞龙的如意枕,还有那人的面目,一切都这麽熟悉,让他终於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
但床上的人似乎很忧愁,虽然没有睁开眼,但他散发的气场让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说话,静默地立著,千问忽然有了怜惜之心,原来自己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他伸出柔荑,轻拂上居然微皱的眉,似乎想替他拂开内心的焦虑,但他的手指触到居然时,意外的居然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这个细小的发现让居森叫了起来:“皇兄的手动了!”
千问也跟著心中一喜,自觉得重返人间後,居然是第一个为自己掏心的人,不由得握上了那冰冷的手,果然床榻上的人慢慢的张开了眼睛,迷茫地看了半日方才慢慢的集中视线,只是身体太过虚弱,竟不能起身,只是紧紧的拉著千问的手,喉咙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居森急忙命人端来温水喂了他,又在背後放了软枕,居然这才略略有开口,但话末说出口,泪先掉了下来:“千问,你终於回来了!”
这一句话包含了何等的深情厚意,就连司渚清也听了微微动容。
千问此时方信了居森的话,不由得哽咽道:“让皇兄操心了!”
居然微微皱眉,看到居森的眼色後这才面露微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居森怕时间长露出马脚,便以居然身子弱为理由,催促著千问离开,让他去沐浴更衣,好好的睡觉。
千问被两个宫婢扶著逶迤地离开,刚一离开,屋内的四人便对上了眼,居然激动得微咳,直到喝了一碗杏汁官燕後才微微平息,详细地问了事情的经过。
司渚清自然不会说他对千问如何百般折磨,只说自己如何救了千问,又如何为了保护千问与烈魔相斗,以致於魔力尽失,总之一幅救命恩人的嘴脸。
他满为会换来三人的感激涕零,岂料三双眼睛都怀疑地盯著他,还隐隐杂了排斥的意味,司渚清立刻觉得不妙,三对一,他绝地没有胜算的可能。
赵广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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