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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珍珠手中,转头道:“夫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珍珠把大米放在贝壳,道:“夫人,相爱不需要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神他妈的曾经拥有!

  那个流氓,那个荒川之主!等她成功逃出去后,她发誓一定要去找个道长或者和尚过来把他给收拾掉!

  “我认输了。”绫子生无可恋,“我跳!我跳荒川大人指定的舞蹈就是了!”

  蚌精和珍珠都无话可说,她们面面相觑。

  “还坐在这儿干嘛?不去照顾小主人?难道又要欺负我去?”绫子责怪道。至少在其他方面,她的威严不能丢。

  “夫人……”蚌精停顿了一会儿,“那个胶体,是否可以让奴婢……”

  蚌精的眼睛瞄向了那窄口瓶子,搓着手掌,头低了下去,想开口又不敢开。这时一个冰冷触感传到她的手掌背,让她抬起了头。

  “给你,用完了我再做。”在蚌精的眼中,绫子自带着柔光。

  “谢谢……夫人。”蚌精双手接过瓶子,喉咙像是被堵住,用千言万语也表达不清对绫子的感激。

  “夫人真好。”珍珠如少女一般地双合着手指,放在胸前,泪眼朦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的夫人就跟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不仅懂得读书写字,还懂得与人相处,跟以往那个整天傻傻疯疯的夫人相差不止一截。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家的夫人绝不认输,在平安时代卖护肤品也能致富奔向小康!

  ps:请以后还要继续支持作者姬,么么哒~

  pps:星期天的时候再更一波,准时晚上6点~

  ☆、咸鱼王的后宫(三)

  清晨。

  绫子早早起床,坐在镜子前打扮。她把一头青丝束起,舍弃了以往常用的腮红和唇釉,换掉了漂亮的和服,装扮成男人的样子。她今天得去当四夫人的老师,如果不以男儿之身面对,她的谎言将会被拆穿。

  她出门前多翻照镜子,满意后便把荒川之主赠与的折扇别在腰间,再去煮了几碗白粥喝,饱肚后便大摇大摆地出门。

  这下子是不会有任何的妖怪能认出她是荒川夫人的。毕竟古代的那些人都有眼瞎症,穿个男装,扎个头发,裹个胸就会以为你是个男人。

  当贴身的侍女蚌精和珍珠见一男子从夫人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便神色慌张,赶紧地拿起纸和笔写下:'请大人火速赶回,家中红杏翻过了墙角'。

  信被一只小雀叼走,快速地寄到了荒川之主的手里,他看到信后,一股怒气飞冲,折扇凝成的强大妖力让河里的鱼炸飞上岸。鱼类们大喊着饶命,在陆地中努力地翻身——

  荒川之主不为所动,转身披上外袍,即日起程将返回荒川流域。他从没试过这种感觉,他的头顶仿佛被怨魂重压,举步艰难,又心跳加速,血液不畅。

  “为何本王会感到愤怒?”荒川之主恼怒地紧按着头,理不清对夫人的感觉。除了尊严受损之外的这个理由,还有什么会令他愤怒到呼吸困难的地步?

  到底是为何?

  难道夫人的改变却让他……

  “回大人,老夫通晓其中之缘由。”海坊主红唇轻启,手中提一小袋草,双手呈贡给荒川之主。

  “说!”荒川之主心肝一颤,期待心中那个未解的答案。他希望自己的直觉不是真的,他现在迫切需要这位得力的手下来打醒自己的念想。

  为何?是为何?!他想知道,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为何自己要为夫人的事而感到愤怒。快说!快说出来!

  海坊主拄着拐杖,抬头仰天,郑重道:“多半是肺热引起的,您该喝些凉草水了。”

  荒川之主怔了怔,慢慢去吸收了海坊主的话。想通后,他眉头舒展开来,伸手接过了那一袋子的凉草,微点头道:“说的有理,吾回去便让夫人泡凉草茶罢。”

  果然是因为最近太热气了才会变得如此暴躁。荒川之主如此地想。

  在西苑,四夫人齐聚一堂,喝酒赏雪。

  昨日还大喊大闹的她们,今天就和好如初了,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在嘤嘤的欢笑声中,从东苑那边走来一位俊郎的少年。

  那少年白脸丰颐,举止从容,阿汀看了春心一动,离开了矮桌向前迎接:“哟,哪里来的俊俏少年郎?”

  绫子如今装扮成男人的样子,但何奈身材娇小,面容柔美,肌肤雪白娇嫩,让她怎么看都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十二三岁的少年。她的脸颊因冰冷的空气而渲染成了粉红的颜色,薄唇一张一合呼出热气,显得异常地可人。

  正因为是少年,更容易引得夫人们的欢心。她一来,岸子和阿汀便抢着去要人。

  “来坐来坐!”岸子拉着绫子的右手到她左手边坐,留下阿汀在原处嘟嘴生闷气。

  绫子在坐垫上静静地坐着,也不出声,周围强大的气压和凌厉的目光让她透不过气。岸子为绫子倒上了一杯热酒,倚身到她那边去,娇声道:“看似大人是能喝些小酒的,不如来奴家这边。奴家可是酿了胭脂点雪。”

  绫子往外缩了缩,让岸子靠了个空,紧接着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压低声线,向各位夫人们打招呼:“……夫人们好。”

  不管怎么压声音,也是还是甜甜的正太音。

  夫人们听了为之一颤,心都被彻底软化了,阿汀走过来,手指勾着绫子的下巴,调戏道:“呵呵呵,莫不是害羞?”

  绫子涨红了脸,滚烫滚烫的。

  “这会儿该有趣了。”兰姬捂脸而笑,也戏谑起这位突然来访的“少年”,“赏雪饮酒,作诗和歌,岂是妖生一大乐事。大人何不来一小曲,酌酒言欢?”

  “我,咳咳,小生自然是绫子夫人请来的老师。”绫子在紧张不安中说出自己的身份。精分这件事本来就很纠结,一人饰多角可是演艺界里超高难度的体验。

  希望不要那么快就被揭穿。

  兰姬似乎对“少年”羞涩的举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便问道:“敢问先生的大名?来自何方?”

  绫子一时没提前想好名字,突然不知该回答什么。她的眼睛在周围游走,见附近有一滩水,随口说:“……在下是绫子夫人家乡的邻居,大概名叫……阿水……什么的。”

  “对了,绫子夫人今天怎么不来了?”没发表过意见的阿芷才想起还有一个绫子。

  “怕是让我们看到她跳舞的丑样,缩在家中不敢出来了吧?”阿汀猜测道。

  四夫人掩面而笑,娇声四溢。

  绫子拍拍手掌道:“那个……请各位夫人认真听小生讲一下。”

  “不不,估计是被我们昨天的行为吓傻了,待在家中不敢出来。”岸子悄悄说。

  “她真是逗,都不懂我们姐妹打完一架就能立刻和好了。”阿汀笑得汗都流出来了,不停地用扇子扇凉。

  “各位夫人……”

  “哼,还拿火来吓我们呢,真是个刁蛮无理之人。”说到这里,阿芷就来气了,“不如我下次也去捉弄捉弄她好了。”

  她们只顾自己说自己的,完全忽略掉了作为“当事人”的绫子。对于这种胡编乱造的人身攻击,绫子虽然早已麻木不仁,这一次她却忍耐不住,站起来,跺了一下脚:“停下!听小生讲一句!”

  “真是的。”阿汀擦了擦汗,“不是直接练习就行了么?还搞得那么复杂。”

  那些所谓的老师先生,就只会啰里啰嗦地讲些有的没的理论。既然是要学舞的,那就得单刀直入,实践出真知。不过,谅在对方是个鲜嫩的少年,阿汀也就没了脾气,反而上去一边抚摸“少年”的脸,一边喊兰姬说:“兰姬,去跳一支,给先生欣赏。”

  绫子打了一个冷颤,被同性别的摸脸,确实很奇怪。

  兰姬向来听阿汀的话,她回旋在廊檐之下,摆动手中的团扇,在雪地中起舞,裙摆翩翩。而阿芷则拨动三味线,余音缭绕,配合妹妹的演出。阿汀和岸子在一旁喝酒说笑,连声说妙。

  绫子也欣赏着兰姬的舞姿,但看她的舞步和姿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绫子翻开了那本“飞天羽衣舞”,仔细对比一下兰姬的动作步骤——

  一模一样!

  难道荒川之主只批准整个荒川流域的女性都得跳那类型的舞蹈,其他的都不允许?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太专制了吧!怪不得那么多妖怪都说他是暴君。

  在绫子钻牛角尖的时候,忽然音乐骤停,一舞完毕。

  “怎么样?先生觉得如何?”兰姬提着裙摆到绫子身边,“我们这个舞就叫‘白玉珠帘’,名字和舞蹈灵感都来自于是一种耐寒白菊,意为不畏风霜,严寒独开。”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话说那不是叫“飞天羽衣”吗?怎么改名为了“白玉珠帘”了?况且荒川之主指定的舞蹈意为水中花破冰而开,而不是耐寒白菊迎着冬风而绽放。

  这年头当个妖怪都得有要文化,要不是绫子最近都在研究诗词,那她早就和她们脱节了。

  还好她当年为了应付高考而使出了浑身解数的劲儿,熟背唐诗宋词和文言文,数学虽然很差但语文的分数总算把它拉了回来。作为一个艺术生,文化课合格是莫大的幸福。

  绫子假咳几声,学着她们的语气,评价道:“咳咳。舞姿优美,如蝶起舞。可惜这个蝶还是只幼虫,宛如在狭小的空间里蠕动。”

  “白菊自古都为隐士君子,若要张扬,何不脱光衣服再跳?”阿汀笑道,“各位妹妹,你们认为呢?”

  ——夫人们相继而笑。

  “那白菊到底应该是临阵而退还是迎面风霜?”绫子反驳。

  “怎么说?”兰姬不解问。她不像阿汀那样有自己的一套理由,因为她是个好学的妖怪。

  绫子终于有机会借此嘲笑她们一回:“说为隐士,但隐士却是以黄菊为代表啊,阿汀夫人是不是看书跳行了?”

  现场鸦雀无声,场面一度冷清。大家看向阿汀,一个个地噗嗤笑了起来。

  “先生怎么不演示一番?”阿汀恼羞成怒。她试图挽回面子,于是就让这位“少年”也跳一段看看,到时再随便找个理由说他的不是。

  绫子理一理头发,到兰姬方才跳舞的位置。她拉了拉筋,搜索记忆中的舞蹈动作。

  当开始起舞时,“他”举止轻盈,丰姿艳冶,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少年应有的柔韧。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眉齿,同翠羽,若瓠犀。飘动衣襟,也伴有数阵的菊香。

  在座的夫人一眼不眨,目瞪口呆。

  “少年”的目秀眉清,丰姿俊雅,气度也略为幽闲,恰好是兰姬喜欢的类型没错。

  一舞过后,兰姬第一个拍手称赞:“妙得紧,妙得紧!如有雪从枝来,雪堕压花,却不服弯下细韧的枝丫。”

  绫子大笑一声道:“惶愧,惶愧。”

  她整个身体飘飘然的,虽然不明白兰姬这些晦涩难懂的语言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赞赏的语气让绫子感到心情愉悦。

  “难得见多姿美妙的舞蹈,新奇又不抛弃古典……”兰姬笑颜如花,对绫子彬彬有礼,“先生,兰姬梦中所求的便是这种舞姿,但一直没悟出其中精华。包括其舞的乐曲,有何讲究吗?”

  “呃……那个……”

  绫子解释不了。其实她平时跳舞也没什么讲究,在没接触过这四位夫人和荒川之主之前,她还从没想过把诗意融入舞蹈。

  既然画中有诗,为何舞中就不能有诗呢?一瞬间,她总算明白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