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多了，她只需要躲进大楼的厕所，或是某个死角，到凌晨没人的时候再出来就好。这也同样可以解释，为什么天台顶楼的雪地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
向井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夕子仍是眉头紧皱：“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个巫毒娃娃怎么解释？”
向井停顿了几秒，说道：“我觉得，那可能是犯人事后放进去的。”
夕子更加云里雾里了：“等一下，既然是自杀，为什么还有犯人？什么叫事后放进去的？”
“在风信子从顶楼跳下来之后，犯人将处理过的巫毒娃娃放进了她随身的包里。甚至，还有可能带走了风信子的遗书。那是凌晨，周围人很少，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偶尔经过死者身边的人。”
向井自信地说道：“所以，这是将自杀伪装成连环凶杀案。”
“天啊，”夕子大吃一惊：“那么，那么之前的三名死者呢？”
“也是一样，第一名死者是真的死于心肌梗塞，犯人只需要将胸口扎针的巫毒娃娃放进起口袋。第二名死者也确实是意外被广告牌砸中，想一下，怎么可能会有人如此准确地将广告牌砸在目标身上呢？”向井反问夕子。
“同样，第三名死者佐藤确实是被冻死的，犯人所做的只是将有巫毒娃娃的瓶子放入起手中而已。也就是说，这是一次将几起意外或者是自杀事件故意串联成连环凶杀案的案件。”
向井说得很快，夕子睁大眼睛听着，慢慢消化他的话。
“还有，”夕子再次提出疑问：“第一个死者，他的体内不是发现了那个乌头什么的毒物吗？那个怎么解释？”
“唔，看起来，你这个家伙会思考了啊，不错。”向井拍了拍夕子的头。
他解释道：“那种毒物是乌头碱，是草本毒物，可以从草药乌头中萃取。死者小室纪夫是个养身迷，平时少不了摆弄这些草药。在日常生活中摄取了这种毒物也是有可能的。松田前辈也说了，那是微量，最多会中毒，应该不会致死。”
“可是，”夕子还是很疑惑：“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向井仰了下身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而且。”向井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一串行为也是很难做到的。犯人如何准确地得知哪里有意外死亡发生，并且在警方赶到之前将巫毒娃娃放置在死者的随身物品内，这些还尚未解开。”
是啊，虽然这个城市每天都有意外死亡事件发生，但是要将事件伪装成连环凶案，就必须在警察赶到之前将娃娃放进死者身边。
先不去管犯人的目的是什么，要第一时间得知哪里发生了意外死亡事件就是非常困难的，犯人是如何做到的呢？
向井坐直了身子：“我曾经怀疑过救护车上的救护人员，他们是唯一比警方早接触到死者的人。昨晚我已经查过，这四起案件中除了我们发现的醉汉佐藤外，三起都动用了救护车，三辆救护车虽然来自同一医院，但每次前来的救护人员都不是同一批，所以这种可能也被排除了。犯人到底是什么人呢？而且，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向井两道英眉锁在了一起，望向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隐藏的凶案
天刚黑不久，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间，马路上的车灯连绵不绝和路边的霓虹勾勒出都市的脉络。
向井和夕子下了车，两人离开公车站，一路小跑赶往松田所说的地址。
很快两人看到了顶灯闪烁的警车停靠在一个小巷的入口。
他们走到巷子口，那是一条东新宿这一带少有的幽巷，巷子很深，没有路灯，唯有两边住家窗口黯淡的灯光给巷子里一些光照。巷子的尽头是一条向上的长长的石台阶，通向一条繁忙的主路。
警戒线在石台阶下围起，几个法证人员和警员正在其中忙碌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赫然躺在地上。
矢谦叉着腰，苦着一张脸看着地上的尸体，看到向井和夕子，他露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表情。
矢谦抓住向井，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子，这次你可要帮帮我。已经是第五个了，如果再不破案，我可就麻烦了。”
向井盯着矢谦的苦瓜脸：“警部补，如果没有你，至少连环杀人案的风声没那么快走漏。警局的压力也不至于那么大。”
矢谦不等向井回答，继续愁眉苦脸道：“正是因为这样啊，现在整个搜查一科都把我当白痴。”
向井拍了拍矢谦的肩膀以示安慰，走向正在工作的松田。
松田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检验，正在招呼同行的助手准备将尸体台回解剖室。
他回首，摘下口罩，说道：“小亮，你终于来了。”
向井张望了一下四周：“真想不到东新宿还有这么僻静的地方。”
松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晚上五点左右一个女士下班路过这里发现了尸体报的警。根据尸体的情况，死亡时间大概是早上6点到8点，也就是大概10个小时之前。初步判定，从台阶上滚落摔下来，头部受到重击，致颅内出血致死。”
“也有发现巫毒娃娃吗？”向井问道。
“有的。”一旁的矢谦挤了过来，同时伸手举起了一个物证袋，里面和之前四起案件中出现过的娃娃一样的黑色巫毒娃娃。这个娃娃的情况基本上和被广告牌砸死的樱田身边的那个娃娃相同，头部被拆散了。
“果然是和前四个一样。”向井的嘴角挂着一丝自信，他对之前的推断更有把握了。
“但是，”松田打断了向井：“这次凶手似乎有失手的地方。”
听了松田的话，向井别过脸，面带疑色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在死者的手里发现了这个。”松田示意一个反正人员拿出一个物证袋，透明的袋子里是一颗纽扣：“从纽扣上的线断裂的情况来看，似乎是被扯下来的。初步看来，是很常见的衬衫纽扣。”
向井接过了物证袋，感到很意外：“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松田点了点头：“我粗略查看了死者的衣物，没有任何纽扣丢失，而且就纽扣的式样来看，绝对不会是死者身上的。”
松田对尸体比划着：“终于有机会破案了，这次凶手留下了破绽。”
向井的食指划上嘴唇，两道英眉拧到了一起：“松田前辈，你看这个纽扣断裂的线头，上面是不是有血迹啊。”
松田和身旁的一名法证人员警觉起来，凑了过来。
“看起来确实很像！”松田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法证立即从随身的箱子里取出试剂开始做鲁米诺测试。
不一会儿，法证点头肯定道：“没错，是血迹。”
“血迹很淡，而且量那么少，应该不是案发时沾上的。”向井推断道：“说不定是扣子的主人无意间留在扣子上的。”
“那就有机会锁定凶手了。”松田的眼中露出了光：“先得回去查一下这个血迹。”
向井摸了一下嘴唇，转身看向地上的尸体。
矢谦这一次显然是把破案的希望都押在向井身上了，表现出来了非同以往的配合。
见向井盯着尸体，他便介绍起情况来：“死者赤川康平，根据驾照，今年55岁，东京都人。”
向井走上前一步，原本是面朝下趴在地上的，此时已经被法证人员放入尸体袋，正准备拉上拉链。
“等一下，”向井看清了死者的面部，他转身问夕子：“你记不记得这张脸。”
夕子走到他身边，向黑色的尸体袋内看。她惊讶地发现，这个人，就是昨晚他们在f。m医药楼下所见到的那个和坂本教授对话的中年男人！
夕子吃了一惊，她抬头观察向井，他的表情也是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你们两个怎么了？”松田察觉两人的异样：“你们认识死者？”
向井转身问矢谦：“你们查过死者的身份吗？他的职业什么的？”
矢谦赶忙走向法证人员的物证箱在里面翻找起来：“唔，有的，对了，这里有他的钱包。”
他戴上了橡胶手套，并递了一只给向井，从钱包里掏出赤川的各种证件。
向井将证件一一在警车的前车盖上铺开，这个赤川的经济情况看起来不错，钱包中有好几张银行信用卡，并且都是贵宾级。另外还有一张游艇俱乐部的会员卡。
向井终于在好几张卡中拿出了一张：“找到了，这个。”
夕子也不由得凑过去看，那是一张纯黑色的卡，正面仅有两个字母f。m，背面有磁条，白色的标签上签着赤川康平的名字。
“还真的是f。m的。”夕子说道。
“f。m？”松田镜片后的眼睛中透出惊讶的神色：“那个传说中很厉害的医药研究所，不是，瑠美小姐也……”
他盯着向井，发现向井露出“终于找到了”的表情。
矢谦正是一头雾水：“什么fm？电台吗？”
“这是门卡。”向井甩了两下那张卡：“这个人是f。m医药研究所的人。查一下这个人的社会关系，找找有什么人要杀他。”
“等一下，”矢谦打断了向井：“不是应该继续查几个人的共同点吗？”
向井摇了摇头：“不用，我想这个赤川康平才是凶手真正的目标。”
“什，什么意思。”矢谦先是一脸茫然，之后逐渐露出喜色：“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觉得已经有眉目了，我们能破案了？”
松田没有管矢谦所说的话，问向井道：“小亮，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这个死者才是凶手真正的目的，那之前四个人呢，难道凶手杀错人了？”
向井嘴角浮起笑意，将刚才在公车上对夕子所说的那一串推断，对松田和矢谦解释了一遍。
最后他说道：“所以，我觉得这四起案件本身就不是什么他杀，而是被犯人用一个小小的巫毒娃娃刻意串联成连环杀人案的意外和自杀事件而已。”
松田听完，面露惊异之色，矢谦更是目瞪口呆。
“你说的并不是没有可能。尤其是第二个案件，他杀是不可能那么准确地将广告牌砸到目标头上了。”松田思索了一番向井的话，点头说道。
“但是，”他紧接着提出了向井同样的疑问：“这个犯人怎么可能在警方赶到之前来到死者身边呢，总不能是这个人有预知的能力吗？”
向井摇了摇头：“这点我还没想明白。但是，所有的死者都在东新宿地区内。不管犯人使用了什么方法能在警方之前知道意外死亡的人的位置，他的方法一定受到区域的局限。”
矢谦挠了挠头：“但是，犯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不是耍我们警方吗？”
“我之前还不知道凶手的目的。”向井的眼中浮起凌然之色：“但是看到这第五个死者，我已经明白了。”
“哦？”夕子的睁大了双眼：“是什么？”
向井指着正在被抬进车内的尸体袋：“凶手的真正目标就是他，赤川康平。这五个死者当中，只有赤川康平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杀死的。”
向井扫了一遍三人的神色，继续解释道：
“第五个死者的身上留下了破绽，赤川的手中握着扯下来的纽扣，那很可能是凶手衣物上的纽扣。一个镇定的凶手一定会避免自己身上的任何物品落在犯罪现场。
“我即使不是犯罪心理的专家，但也知道这种情况并不符合连环凶杀案凶手的模式，通常连环凶案的杀手，作案手法会越来越纯熟，越来越难出现破绽。
“如果前四起案件都是他杀的话，那么这个凶手在此次行凶的时候应该已经非常笃定了，不可能会意识不到自己的纽扣被死者扯下。这实在不符合一个第五次作案的连环杀手的行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在行凶过程中被人撞破因此不得不逃离现场，而留下了破绽。但是这个案件，从死者死亡到尸体被发现相隔超过10个小时。这十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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