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美脑中闪过风丹宁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点点宁丹枫的靓丽清秀,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那么多么?她的脸,完全看不出化妆的痕迹啊,何况,唐思美对易容术类的完全不相信,那只是武侠小说里夸张出来的东西罢了。
风丹宁与宁丹枫,会是同一个人?
唐思美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不是轻易放过的时候,任何蛛丝马迹都可以变成最大的威胁,想到这里,她哪还有心思吃饭,心里盘算着要找个怎样的借口,单独一人呆着,能尽快与国内联系开始调查,最好自己可以脱身回国,只是现在对风丹宁有了怀疑,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放风丹宁与仲安浔两人独处了。
唐思美这边百转心思,仲安浔那边早已到了电话给风丹宁,三人下了电梯后,在大堂等着与风丹宁回合。
电梯叮的一声响,唐思美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出来的正是风丹宁,面目平平,纤瘦依旧,毫不起眼。
心里有了猜忌,唐思美再看风丹宁时怎样都不能心安,却又看不出什么来,唐思文笑着迎上去:“小风。”
唐思文对风丹宁的称呼传入唐思美耳际,似乎如平地响雷,在她心中轰的一声炸开,小风?小枫?!她震惊得身子一晃,高跟鞋划过大理石光滑的地面,发出一声刺响,唐思美一个踉跄向前扑倒。
仲安浔眼急手快,一把挽住唐思美,止住她的跌势,“思美,你没事吧?”
唐思美苍白着脸,惊魂不定,抬了头道:“唉,不行,我头晕得厉害,要不你们去用餐吧,我回房再休息一会。”
仲安浔看唐思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担心的问:“你到底怎么了?今天起一直不正常,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不用。”唐思美连连摆手:“我只是昨晚睡得不好,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折腾到医院里。”
“不行,我不放心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仲安浔坚持。
放在往日,仲安浔这份关心会让唐思美甜入心扉,此刻却只觉得负担,心念电转,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支开仲安浔呢?
唐思文明白妹妹的不正常只是出于心病,而这心病的起因自己也有责任,有点愧意,出口为妹妹解围:“我这妹妹只要睡不好,就各种出问题,让她自个儿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便是了。”
“对,对,别扫了大家的兴。”唐思美感激地望了眼二哥,难得的二哥善解人意了一回。
仲安浔见兄妹两人都说没事,便不再坚持,他自己也在想饭后如何能够脱身与陈列云会合去医院,这下子不用找借口,唐思美自己要求单独回房休息,再好不过了。当下颔首同意,做出一付情深款款的模样送唐思美上楼。
看着唐思美上床躺下,仲安浔再三叮嘱有事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标准楷模情人的模样,唐思美这时连体验仲安浔的心情都没有,哪里还能去分辨这份关怀中含有多少真切在内。
唐思美与仲安浔各怀心事道别分手,仲安浔关上房门离开,进了电梯后,拿出手机:“思文,我早餐用得晚,你与风小姐去吧。”
唐思文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刻答应。收了电话,含笑回头:“小风,他俩都不去了,我带你去吃咖喱蟹,你最爱的。”
风丹宁低着头,似乎心事重重,唐思文说了两遍,她才听到声音,抬头茫然问:“你说什么?”
唐思文轻哼一声:“怎么,看他俩亲近,你不开心是吧?”风丹宁只要在仲安浔面前,就有些失魂落魄,这让他很吃味。
“哪有。”风丹宁摇头:“胡说什么啊。”
“那你方才在想什么心事?我叫了你几遍都没听到。”唐思文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别扭小孩。
“你不觉得你妹的病,是看到我之后才突发的么?她看着我的目光,又惊又怕。。。。。。”风丹宁回想着唐思美方才看到她后那瞬间的脸色骤变,皱着眉说。
“嗨,你想太多了,她折腾了一上午了,哪里现在才发作,她是被你吓到了,只不过,不是被现在的你吓到,而是当年的你。”唐思文回答,话锋一转,他问风丹宁:“当年你掉落悬崖,真的是自己失足?”
一直以来,唐思文怕刺激了风丹宁,绝口不提旧事,忍了这许多年,唐思文第一次问及当时的情况,他实在太迷惑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除了乘虚而入夺人所爱外,是否还做了什么对不起小枫的事。唐思美的惊恐,绝对不止是因为夺人所爱,发现旧情敌回来了害怕他俩旧梦重温的那种担心,或者说,不仅仅是。
突然被提及往事,风丹宁眼底掠过丝痛楚,尽管一切都已过去,再回想起来,依旧是揭了层皮般的痛。
“那只是个单纯的意外。”风丹宁淡淡的说,“我贪玩了,没在意脚下。”
“那为何思美看到你的声音,会吓成这样?她从早上在楼上看到你的身影后,就一直各种不正常。”
“我也想知道。”风丹宁悠悠地说:“我也想知道,到底当初她做了什么,以至于现在看到的身影,像遇见鬼一般害怕。”
“迟早会有答案的,我俩在这里站到明年都不会想得出答案,不如先去祭五脏庙,吃饱喝足,慢慢研究不迟,走吧,我带你去一家海鲜馆,那里有全泰国做得最美味的咖喱蟹。”唐思文是个不愿意多动脑的人,凡事看眼前是他的处事哲学。
风丹宁耸耸肩,唐思文说得对,答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也不会因为你纠结便会自动跳出来给你。
“行啊,泰国菜的香茅叶我最不喜欢,不过咖喱做得真心好吃!”风丹宁眯眼一笑,似乎已经闻到了咖喱的美味。
二人说笑着离开酒店大堂。
仲安浔关门的声音一传过来,唐思美立刻便从床上蹦了起来,一丝病态都无,急步走到门口,侧耳听听外面动静,顺手将防护锁扣上,回到客厅拨打电话。
唐思礼接到妹妹的电话挺诧异的:“咦,你不是和安浔甜蜜午餐去了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没去。”唐思美道:“我突然想起件事,哥,你给我查一下,风丹宁这个人的所有经历。”
“风丹宁?你们公司新来的那个秘书?人不是你招进去的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唐思礼的情报工作向来不差,一提风丹宁 ,立刻便知道是仲氏新招的总裁秘伸地太广,连仲氏内部这点事都弄得一清二楚,居心叵测,只急急道:“人是我招的不错,她的履历表上很清白。只是,我怕她给我的资料有假。”
“嗯?”唐思礼从沙发上坐正身子:“商业间谍?”
“若是商业间谍我自然会光明正大的使用仲氏的情报网,怎么会要你来查。不是公事。我怀疑她和宁家有关。”
“宁家?”唐思礼重复一句话后,立刻反应过来,思路飞快一转,“宁家没人了。”
“我怀疑她就是宁丹枫!”唐思美终于吐出心思,心头如一块大石落了地。
饶是唐思礼这般镇静自若的人,听到唐思美的话也闪了下神,回忆起助理送来的资料上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子,摇头道:“你敏感了吧?”
第十四章
“我不是敏感。”唐思美叹息道:“我但愿只是虚惊一场,她的身形与个子,都与宁丹枫很相似。”唐思美回想着早晨自己看到的身影,难道就是风丹宁?
这样想也合逻辑,思文来泰国后遇到过风丹宁,这从他与安浔的对话里听得出来,为了宁丹枫欺瞒自己的亲妹妹,唐思文做得出来,唐思美从来不怀疑这一点,唐家兄妹生来血液里好像有种为爱疯狂的因子,当然,大哥除外。
唐思礼沉吟一下,拉开办公室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文件夹,打开,是仲氏的人员名册,很详细,细得甚至比仲氏人事部的名册上的内容都多,连职员的喜欢与特点都列得分明。
唐思礼看得心安理得,只因为他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商场与战场,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仲安浔的办公桌里,必定也会有一本唐氏职员名册。
翻开标着风丹宁的那一页,唐思礼锐利的目光在风丹宁的照片上扫过,然后用劝导的口气道:“思美,你真的多虑了。”
照片上的女子,五官平淡,毫不起眼,与当年那个清秀靓丽的宁丹枫,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关键是连脸型都不像的,妆化得再高明,脸形改变不了,何况这女子分明没有化妆。
“多虑就多虑吧,你不是一向教育我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不能放过任何会影响到我的事,查一下又不费多大事,没问题最好。”唐思美坚持着。
“行,我这就让起明去查,你何时回国?总这样电话来电话去的,小心引起安浔的注意。”
“我会小心的。应当是招标结束后回来吧。”
“嗯,这次曼谷的标安浔似乎势在必得,向来安浔出国,仲氏都会由陈列云坐镇,这次连陈列云都出动了,可想而知,安浔有多重视这次的项目。”
“列云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唐思美诧异。“陈列云昨天乘晚班飞机去的曼谷,早上应当还在休息中,想必还没与安浔碰上头,再说你的时间都用来和我通电话了,哪有心思在其他地方!”唐思礼半开玩笑半当真:“别把自己弄成付惶惶不可终日的怨妇样子,不要说天没塌,就算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给你顶着呢,看好你家安浔才是真。”
“知道了!”唐思美撅了撅嘴,大哥说的对,自己一早上慌来慌去的,安浔哪里有时间与自己说起他的话题。
“别胡思乱想了,你还没吃饭吧?放下电话赶紧吃午饭去,屁大点事就吓得没了方寸,哪里像是唐家人!”唐思礼话是这样说,语气里透的只有宠溺,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切有大哥在。”唉,这个小妹何时能让他省点心哪!
唐思美与大哥通电话时,唐思礼口中说的为了招标来到曼谷的陈列云,正在曼谷中心医院贵宾等候室喝着咖啡看着报纸,等着自己的顶头boss加挚友仲安浔诊疗结束。
陈列云办事的效率是一流的,才不过几小时时间,便为仲安浔安排了曼谷最有名的心理医生萨拉姆皮特。
皮特是个脸色红润的英国人,近六十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高高瘦瘦,为仲安浔做了几项检查后,坐回办公桌,拿起仲安浔的资料又仔细看了良久,这才摘下老花眼镜抬眼看着仲安浔,灰绿色的眼眸里,透着亲切和的笑意,很能让病人安心。
“仲先生,从您的料上看,你五年来,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皮特在曼谷多年,乡音未改,说一口标准优雅的伦敦音。
“是的。”
“您为什么要接受心理治疗呢?”皮特问,“您的资料上没有写明原因。”
仲安浔一怔,茫然了片刻,摇头:“我忘记为什么会开始心理治疗了,好像是我有一种偏头疼的病,如果不治疗,会疼得更厉害。”
皮特点点头:“您还记得您何时开始有偏头病的情况?”
仲安浔露出苦苦思索的神情,片刻间,便觉得头疼欲裂,一声捂住太阳穴,他痛苦地摆手:“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不能回忆,回忆会让您头疼,是不是?”皮特声音温和,不急不躁。
“是。”仲安浔好不容易缓了头疼,回答道。
皮特垂眼想了想站起身来到一旁的诊疗椅边,皮特递给他一个遥控器,告诉他椅子可以按他觉得最舒适的角度调整。
仲安浔调整了角度后躺好。
皮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微笑道:“调整到您感觉最舒适的角度了么?”声音传到仲安浔耳里,不远不近。
“是的。”仲安浔点头,这一切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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