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欣微微点头。
“砰。”办公室的门关上,谭丽欣刷地一下坐到椅子上,平静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迷惘,手心不自觉地掐到一起,发疼了她也不自知,如果说她没有曾经想把未来交接到他的手里,那是骗人的,纵然她一直惦记着贝斯那张邀请卡。
是啊,她还有一张可以逃离y市的邀请卡。
她有点不太想出门,短短不到两天,她成了y市最可怜的女人,这媒体的传播能力真是够快的,谭丽欣这下子背负随时可能被甩的危险,很多新闻版面说她,幸好也得到一件丽欣集团和天辉设计,也算是一段漂亮的露水姻缘。
谭丽欣是尽量躲着那些记者,尽量不让他们给逮到,而那个要捧她上天,摔她下地的男人则一直没出现,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她也没有去问阿连,甚至不去看新闻,即使过了他订婚的那一日,她还是在规矩地活着。
这天,她接到许雅的电话,邀约她到咖啡吧见面。
她赴约到的时候,许雅已经在等她了,神色有点苍白,不似那次看她时,那么妖媚风华绝代。
“丽欣,我最近在打官司,那个该死的男人,不肯放手,死咬着我,气死了。”
原来许雅正在和她丈夫打离婚官司,看来她和杨诺的感情真的坚不可摧,多好啊,这样还能有努力的目标,谭丽欣衷心地祝福她。
她摇摇头,笑着说,“打赢了我就离开y市,要是没赢我就和他死磕了。”
反正要离就对了。
“对了,丽欣,贝斯他后天就要来y市,也就是说邀请卡的收徒时间要提前了,你有时间吗?你就算没时间也得给我空时间出来,他这次来说好听是来看工作室,实际就是来看你的。”
第47章 新生
“baby,你说这地方有什么好吃的?”1米95的贝斯走近竹家餐厅,得微微弯腰,语调生硬地问着只到他手臂的谭丽欣。
谭丽欣笑着道,“您不是要吃竹筒饭么,这家竹筒饭做得最好吃。”
“oh,原来如此。”
谭丽欣完全没想到,昨天许雅才说贝斯回来,她想过无数中见面的场景,也准备好无数的话要说,甚至是连英语都多练了几遍。
她以为很盛大的见面,却在中午下班的时候,走出办公楼,即看到一名高大的英国人鹤立鸡群地坐在喷水池旁边,身后背着个黑色的小包,黑色的马丁鞋,看见她出来,晃着手里的照片,用生涩的中文喊她,“丽欣,丽欣。”
她瞬间呆住了。
贝斯的脸在各大设计杂志上是活招牌,也许很多设计师记不住很多人的名字,但是他们一定都会记得贝斯的脸,以前谭丽欣在大学时期,就曾经见过一个学弟把贝斯的脸勾勒贴在墙壁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他为原型地努力着。
贝斯的脸同时也被她印在脑海里,当然了,再拿到邀请卡之后,她基本都在为见面做准备,都说贝斯是个活得肆意的设计师,他来见谭丽欣的方式都异于常人,没有带任何的助手,独自来看她,背着小包,完全就像来看个普通朋友,而谁能知道,他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呢。
“这里good。”竹家餐厅到处是人工种竹,翠绿一片,竹家里一坐,就宛如坐在竹林里,贝斯坐下来后直竖拇指。
谭丽欣笑笑不答,她现在的笑容不会僵硬,不会说笑不出了,那么自然那么自如,已经不再是曾经背负骂名的不会笑的千金了。
“你的设计稿,我看,过了,嗯,很荣幸能,收你做徒弟,虽然,放弃小诺有点可惜,他是个天才,但是天才也要谈恋爱,所以没办法了,你也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只是我没想到会是女孩子,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是女孩子时,ohmygod,我觉得太惊艳了。”贝斯眉飞色舞地说道,生涩的语调在空中翩飞,深邃的眉眼很是欢喜。
谭丽欣急忙摆手,“能做您的徒弟才是我的荣幸。”贝斯刚才很骄傲地跟她说,他会中文,所以一定要和他说中文,他说中文是很美妙的乐章。
贝斯不仅是个设计师,他还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对生活有浪漫追求的人,谭丽欣带着他吃了竹家饭,去小吃街吃了汤圆,尽是些中国古朴的食物。
最后分别的时候,贝斯说,“baby,我很不幸地告诉你,我很喜欢y市,但是我必须要走了,但是同时我也很欢喜地告诉你,你后天必须收拾好东西,和我一起去巴黎,我这次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带走你,你可准备好了?”
谭丽欣顿了几秒,在贝斯淡蓝色的眸光中,最终轻轻地点了下头,贝斯欢喜地将她楼抱住,左脸右脸各亲了一个。
送走贝斯,谭丽欣缓慢地沿着江边一路回到家里。
在此时,她才有种强烈的意识,原来她真的要离开y市,这个生活了27年,给她痛苦幸福的城市。
她在房里转了一圈,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这间房子承载了她的希望和绝望,她在这间房子里曾经为一个男人洗手羹汤,也有另外一个男人为她做饭端水果,最终,这两个男人都不属于她。
她还是了然一身。
曾经有人说过:年华这个东西不可再生,你蹉跎它,它就以挫败感返还给你。
她不止蹉跎了年华,同时也蹉跎了爱情,终于尝到挫败感,她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赠予自已一个玫瑰人生,不是跌在凌木的谎言里,也不是掉在陆行川的阴谋里。
一天的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情,比如以休假的方式把工作交接给阿连,阿连以为她是受陆行川订婚的影响,默默地把工作都承接下来,天辉的工作她则交了大部分给罗轻轻,同样的,罗轻轻也以为她是因为陆行川订婚的事情,给予了不少的安慰。
此时,陆行川的订婚可成了个很好的挡箭牌,她要的就是悄然离开,因为只有悄然离开,才能够离开。
晚上她请天辉的所有员工到外面吃饭,7年来,这些人来的来,走的走,能留下来的都是对天辉有感情的人。
她含着笑意一个个轮番敬酒,她很少喝酒,压根就不会喝,但是让她临走前醉一场又如何。
饭饭拉着谭丽欣,担忧地道,“欣姐,你别喝了,这么多年来,都是老板替你挡酒,你这么喝下去会醉的,大家都是老同事,你这么喝很伤胃的。”
谭丽欣打了个嗝,嘴里淡淡的酒气飘出,是啊,这七年来,她不会喝酒是因为没有机会练习,这边有何修以替她挡酒,何修以就像个哥哥一样存在着,那边有凌木替她挡酒,她从来就不知道醉是何滋味。
然而,在某一天,这两个人都不在了,她从茧里出来,发现他们都不在她身边了。
“哈哈,今晚开心嘛,我要多谢你们一直在天辉守着,干杯。”谭丽欣哈哈两声,抬手又去倒酒,在场的人都看着她,一脸担忧和无奈,罗轻轻翻个白眼,站起来,一手拎起酒瓶,豪气万千地说,“行,你想喝我就陪你喝!”
其他人立刻附和,“对对,我们陪你喝,来来来,满上。”
大家都以为谭丽欣是为了陆行川,而醉的。
在她醉过去嘀咕了一声,陆行川是个混蛋,大家更加肯定了,她是为陆行川而醉的,那个在s市和别的女人订婚的男人,那个自以为是白马王子来救公主的,实际上是个黑暗骑士。
宿醉不是病,醉起来要人命,谭丽欣第二天抱着头起来时,才知道别人说的酒醉难受的感受,出发时间是下午两点,她急忙煮了些醒酒茶喝,随后又做了顿丰盛的午餐,把冰箱里的剩菜都做成热腾腾的饭菜。
吃完后,她拎着一个小包,包里有她的所有证件,就去赴机,贝斯说他在机场等她。
她打的到机场,的士在机场正门停下,她弯腰掏钱给司机,再次抬眼,看到一辆颇为熟悉的跑车,她正准备多看两眼,贝斯走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baby,我还没吃东西,先陪我啃几块面包。”
谭丽欣只能收回目光,看了下他身后空荡荡的位置,“贝斯,为何你总是一个人?”一个设计大师老是一个人,连坐飞机都一个人,太过随意了吧。
“他们被我先赶上飞机了,比我们早半个小时,总是在我身边晃悠,我脑袋疼。”贝斯边说边揽住她走向机场的烘培店。
谭丽欣闻着那股香甜的奶油味,他们这一走。
身后稀稀拉拉地跑来几个记者,站在谭丽欣刚才站过的位置,随后从vip通道走出一个俊帅的男人,鹰眼微微眯起,那身米色的休闲服完全不像个商界精英,反倒像个偶像明星那样青春。
他身后跟着一行人,拥戴着他,给他增添了不少气势。
随后那个鹰眼的男人弯腰钻进停在一旁的跑车,跑车几秒后,缓缓消失在机场正门口。
贝斯啃完面包,登机时间就到了,谭丽欣和贝斯轻装上阵地上了飞机,坐在头等舱内,飞机起飞离开地面,谭丽欣看着越来越小的地面,小小的窗口开始看到云层。
机场大厅响起:前往法国巴黎航班bm453已成功起飞,中文英文重复了两遍。
分割线
“她休假了?”跑车内,陆行川一手握着手机,一边问着开车的阿连,“有没有说去哪里?”
阿连摇头,再从照后镜看向陆行川,欲言又止。
“天辉呢?”陆行川再问,眉眼敛起,不是很满意阿连的眼神,“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真打算娶姚木兰?”作为下属,老板的事情是不能干预的,可是他忍不住了,还是问出来,先别管职业道德。
“老头子安排的。”陆行川捏捏太阳穴,指示阿连把车开向谭丽欣的房子。
“……”阿连听完,顿时不说话,眼底的意思有几分不满,不过还是乖乖地把车开向小区。
“好了,晚点叫阿彪他们把车开过来给我,我要带她出去吃饭。”陆行川这么吩咐道,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向小区内。
出了电梯,他熟门熟路地掏出钥匙打开铁门,拧开木门,屋里一片黑暗,窗帘都拉起来,只有阳台透露出一丝光线,他按开墙壁上的灯,当看到屋里的整洁时,心头一愣,弯腰打开鞋柜,空空如也。
一时不安浮上他的心头。
他赤着脚走向厨房,厨房里的梳理台上十分干净,连切菜的砧板和菜刀都不见踪影,他转身拉开冰箱,冰箱里的电已经切断了。
“谭丽欣……”他没发现,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快速地拧开房门,心底形成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拉开床头柜,他记得她的证件都放在这个柜子里,现在,没有,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柜子。
“谭丽欣你他妈的到底在哪里?”他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却听到此卡不存在的消息,他终于明白了,谭丽欣离开y市,不对,是离开他了,消失了。
他呆站了一会,随后疯地冲出去。
饭饭抱着一叠稿子正一份一份地分到每个设计师手里,一转头,就看到带着凌厉之气的陆行川眯着眼睛走过来,他的身后仿佛卷起千层浪。
“谭丽欣呢?”陆行川直接走到饭饭面前,略具压迫地问道,那双鹰眼里盛满怒气。
饭饭被他的气势有点吓到,抱着设计稿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陆,陆先生,欣,欣姐请,请假了。”
饭饭回答完后,瞬间觉得自己弱爆了。
“撒谎!她只是请假吗?”陆行川暴怒地伸手猛地捏住饭饭的肩膀,饭饭疼得手一抖,本来就哆嗦的稿子掉得满地都是,“她走了你们都不知道吗?你们平时都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竟然在你们眼皮底下消失了,你还好意思说她请假了?!”
饭饭脑袋蒙住,她哆嗦着道,“消,消失?她明明说她要请假而已啊!”
陆行川双手一放,狠狠地看着饭饭,再转头看着一直看着这里的员工,阴狠地骂到,“一群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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