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最后,她来不及也没有机会为他变得更优秀。
而他的环肥燕瘦皆不是,也终是成就了另一段缘分。
——
洛少东从办公室退出来,关门的时候手上的节奏顿了顿。
他微微侧头,那条细长的门缝里只余卓思暖一方剪影。他看她专注的坐在沙发里,长发安静的落在胸前,明明近在眼前,可是他一眼望去竟是满目的虚无。
她变了,且变得不止一点点。
好像曾经跃然于前的所有都悄悄沉淀,凝聚成一个点,压抑着她的心绪,禁锢着她的言行。
她不快乐。
洛一平正兴致盎然的和她说着什么,卓思暖扬着嘴角抬头浅笑。
她的笑容好似凝着香,悄然间就夺了他的呼吸,他挪不开脚步。
洛一平正问她“这次打算住多久?”
卓思暖又敛了敛眉,好像在斟酌。
洛少东耳里杂声全无,平稳的心跳忽然在胸腔里乱了节奏。
从第一天看到她起,他就想问这个问题。可是他不会问,永远不会问。他知道这个城市囚禁不了卓思暖的心,也锁不住她的脚步。
她注定是要走的,而她的去留,与他而言,早已什么都不是。
是的,什么都不是。
他反手,想要合门,卓思暖清浅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不会走了。”
厚重的门板隔去她的尾音,洛少东怔了怔。
“大哥。”一直候在走廊的柯凡迈步过来。
洛少东猛然回神,冲他点了点头。
柯凡看着洛少东脸上的表情,一时无法思量。
明明刚刚还绷紧的脸,这会儿猝不及防的转过来,竟是盈着笑意的,这嘴角的弧度,带着浑然天成的释然。
柯凡太久没见他笑,微微动容,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下意识的跟着扬起了嘴角。
洛少东见到柯凡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清了清喉咙,转而对柯凡正色道“下次,没有我允许,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的办公室。”
柯凡点点头,也没想着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只是心头那团疑云却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大哥,她……”
洛少东扬手,制止了他。“柯凡,到此为止。”
洛少东想,柯凡从小就跟着他,从他接管洛氏直到一手将洛氏壮大,他一路鞍前马后,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整个青春交给他。
而他是兄长,亦像是父亲。他把一无所有的柯凡捧上荣华之巅,他给他信任,给他权力,甚至给他随时可以离开的机会。
而柯凡,回馈于他百分之百的忠诚。
这些年风风雨雨,他们之间,连一根针的嫌隙都没有。而这一路,他走的有多难,只有柯凡一人看的一丝不落。
柯凡所有心性皆是随了他。
所以他从来不曾怪他。
因为,也是随了他,才永远把卓思暖当成了摘不去的软肋。
但是,过去也该到此为止了。
你都是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2【6000】
更新时间:201391 15:54:41 本章字数:12159
卓思暖从洛氏大厦出来已经晚了,她执意拒绝洛一平送她,倒不是怕他知道她住在云鼎老宅的事情,只是这些年来她习惯了自己掌握一切,反倒不能接受被这样周到的妥善安排。爱夹答列
夜幕冗黑,只余孤星几朵。
车水马龙的城市已渐渐归于平静,疏浅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的更加纤长,她不敢回头去看自己落寞的影子。
这一天与她而言,太过漫长。
从她回到云城见到洛少东的那一刻起,就好像每一秒钟的长度都变得不再对等峥。
洛少东说起姜瑜儿之时,嘴角凝着的那抹笑意明明稍纵即逝,可那一刻,却如同耗尽了她一生的等待。
她心里难受,却也忍不住嗤笑自己,当初先放手的是自己,后来放不下的也是自己。
但她也清楚,洛少东与她,终究是不同。他始终都是游刃有余的那一个客。
她没走几步路,一辆出租车就行至她身侧,驾驶座上的司机转头对她笑的一脸憨态。
半夜时分,他们一个还在为生计奔波,一个还飘零着郁郁不知去处。
思暖冰冷的心有零星的回暖,她亦跟着扬了扬嘴角。
她想起詹姆斯太太说“相遇即是缘。”
后来简愿解读这句的时候也曾提出过“缘也有好坏之分。”
思暖知道,简愿是将话说隐晦了,她其实不过是想说,这世间许许多多的相遇,最后成就的,都是孽缘。
詹姆斯太太嗔她无稽之谈,可是思暖偏偏自觉的对号入座。她想,她和洛少东就是这样,再早的相遇,再长的纠缠,也不过孽缘一场。
心又如利器钝打,双脚虚软的撑不住她沉重的身体,她飞快的拉开车门坐进去。
司机挺健谈,都已经这么晚了,他的兴致还高昂的很,一路上也没什么冷场的时候。
思暖有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聊得倒也畅快。
直至快要下车,思暖才在后照镜中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自小路深处缓缓后退,相隔有些远,除了车的颜色,她什么都看不真切。
但是她也可以猜到个大概,洛一平到底是不放心她的。
一进屋才放下包包,andrebsp;思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着开口“andrebsp;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竟将回家二字说的这般顺溜。曾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她都觉得,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一处地方能让她找到家的归属感。
直到,她再次回来。
“你真的不是在生气?”andrebsp;“我为什么要生气?”思暖反问“我们忙活大半年,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个结果吗?”
就像是简愿说的,这根本不是什么坏事。
让她觉得憋屈,让她变得矫情的是洛少东这个人,本就不是这件事情。
andrebsp;思暖抚着额头笑“andrebsp;andrebsp;他说“lillian,其实我打电话其实就是让你参加明天的庆功宴。”
——
andrebsp;当她微笑着推开这乌烟瘴气的包间时,所有人顿觉清风拂面。andrebsp;大概是看出大家都怔了怔,思暖连连摆手“看看,我就说我不来吧,andrebsp;不知是谁带头欢呼一声,气氛这才渐渐回暖。
简愿坐在角落里冲她招手,晕黄的灯光映照着她清浅的笑意,有些迷离。
思暖越过狂欢的人群在她的身边坐下,她身上凝着一股好闻的香,让思暖不由的多看她几眼。
简愿很少用香水。
她常说,香水有毒。
如若有人问她,是什么毒?她便会暧昧一笑,答曰:引诱男人犯罪的毒。
简愿是多有分寸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周。旋在各色的男人之间,本就算是以身犯险,那么套住她的枷锁,自然是越少越好。
andrebsp;思暖未答,就被一旁的joy抢白,joy笑andrebsp;思暖笑着,就见简愿递过一杯果汁。1
“换个口味吧,最近几天没少喝酒。”她的眉线妖娆,望着思暖的眸子却无比清澈。
思暖点点头。
“是自己也觉得昨天那样突然跑掉不好,才想着今天破例现身来安抚民心的吧。”简愿的嘴角染着笑。
思暖再次点头,撒娇似的的答“知我者非你简愿姐莫属。”
简愿却不讨好的瞪她一眼“说吧,昨儿是怎么回事?”
思暖伸手拂了一把刘海,她也想知道,她那样迷了心窍一般莽撞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一路脑热,直到洛少东似笑非笑的问她凭什么她才恍然惊醒。
这份尴尬在洛一平出现之时达到高。潮,当他毫不避讳的当着洛少东的面对思暖说“别怪叔叔没和你商量,我一直都有做慈善的心,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始,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商人不怕浑身沾满铜臭,倒是怕被扣上作秀这样的大帽子。这次既能帮你,也能遂了我多年的心愿,这对我而言算是两全。”
思暖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一旁站着的洛少东,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她想,他一定是在心底暗暗嘲笑着她的吧。就好像是她以前每次无轻无重的摆些大乌龙,洛少东就会弹着她的额头教训着她也取笑着她。
思暖也觉得自己好笑。
只是,好笑的不是她在他的面前像个傻子一样的失态。
好笑的是,她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有多重要。
而她,怕的从来不是这心间这噬人的绞痛,而是,他眼里的漠然。
——
简愿看了一眼又晃神天外的卓思暖,她时常这样,遇到自己不想回答或是回答不了的问题,就一声不吭的躲回自己的太虚世界。
简愿也不是第一次吃她的闭门羹,自然也不甚为意。
只是她是实在好奇,好奇洛少东于卓思暖而言,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简愿直至今日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海啸过境之后见到那个差点溺亡的卓思暖时,她口中反复诵念而出的三个字,正是“洛少东”。
彼时的她,连日高烧几天,思绪和意识皆是混沌的,可是这样不甚迷糊的她,却将洛少东的名字吞吐的这般清晰。
虽然清醒后的她再也没有那样肆无忌惮的表达过自己的情绪,甚至是与之相关的字眼都没有再次提及,可是简愿却暗自记下了。
这些年,卓思暖的世界太过苍白单调,且不说男朋友,就连生活里的男人都甚少。
andredrebsp;andrew曾说“lillian心里有坚不可摧的城池,我不是将军,没有攻城略地的本领。”
可是简愿知道,要想得到卓思暖的心,从来就不需要攻城略地的本领,他所需要的,只是打赢她心里的那个男人。
而能在卓思暖的心中开天辟地的男人,又该是具有怎样的王者风范才足以让这个清冷一世的女人甘愿臣服呢?
她好奇,甚是好奇,哪怕她知道,好奇也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毒药之一。
简愿依着卓思暖的性子,在心中千百次的勾勒着这个叫“洛少东”的男人的轮廓。因为思暖在她心中几乎圣洁不可侵,所以她几乎将自己能想到的美好统统的赐予这个男人。
可是,她承认,当他第一次在阮宁峥的生日宴会上见到洛少东的时候,她还是被那浑然天成的给惊艳了。
这个男人从一进门就踩着万众瞩目的步伐。
简愿细细的打量着他,除了出众的相貌,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周身的每一片气场,都成全了她对一个完美男人的所有想象。
简愿想,大概只有这样的男子,被卓思暖这样惦念才不显矫情。
她也明白了,卓思暖那揉不得沙子的眼里,为这个男人筑起了怎样的高度。
是实在没有忍住,她才缓步上前搭讪的。
近看之下的洛少东依旧无懈可击。她唇边的话张嘴就溜出“你就是洛少东?”
洛少东满目清冷,看着她的表情与思暖看着那些刻意接近她的男人多像。
只是洛少东更显无情些,他似乎是开口与她周。旋都不屑,转身就走。
吃了闭门羹的简愿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一回神却嗤笑出声。
这两个人真像。
可是她笑着笑着,就忽觉苦涩。
究竟曾经的他们有过怎样纠缠痛心的过往,才让一个拒人千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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