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来过之后,聂瑶也来拜访,并送来玉瓷瓶一对为聂琼压惊。
聂琼喜滋滋收下了,口中却埋怨道:「六哥忒的小气,谁都知道你王府金玉满堂,弟弟这次被诬陷,差点儿没命回来,你却只送对花瓶,人家太子哥还给我明珠数斛呢……咦,你牙痛吗?怎么一直捂着腮帮子?」
聂瑶不是牙痛,是气得咬牙切齿,心道这家伙要钱也要的太明目张胆了,这玉瓷瓶看似小巧,却价值连城,他却当花瓶看,简直暴殄天物。
「对了,听说六哥府上的玉版宣和金徽墨被盗,不知可有线索了?我不是怀疑你哦,不过六哥擅喜舞墨,那么珍贵的东西失窃,怎会毫无觉察?」
聂瑶把腮帮子捂得更紧。
「玉版宣和其他纸笺放在一起,失去几张,我也不会注意,不过若说谁有嫌疑,那阵子倒是有人曾到我府上做过客 你不妨去问问看。」
「是谁?」
「三皇兄。」聂瑶面露促狭,两人对视半晌,同时嘿嘿笑起来。
不会的,永嵊的威令将军,羌月族的驸马,怎么会做这种事?
又被老六将了一军,他明明知道自己对聂璎有些惧怕,避之尚且不及,哪敢跑去质问?
第七章
当晚,两名打扮妖艳的胡姬被送到了琼王府上,带她们来的人说,六王爷因今日带来的礼太轻,过意不去,于是又加送两名美人来服侍聂琼,希望他能满意。
肯定满意,但看女人的峰挺胸膛,勾魂眼神,就知道到了床上,她们会有多风骚,聂琼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开始想入非非。
自从逃命后,他就再没碰过女人,现在突然看到两名艳姬,哪能按捺得住,等那随从一离开,便对她们调笑道:「美人儿,先伺候本王沐浴吧。」
靠在大浴盆里和美人鸳鸯戏水,品着美酒,顺便享受轻柔按摩,聂琼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以住逍遥欢场的日子里,正琢磨着该先从哪个开始下刀,忽听脚步声响,有人闯了进来。
谁这么大胆,敢打扰他与美人共浴,愤怒升到顶峰,在对上钟离醉一双阴沉墨瞳后,瞬间消失无踪,聂琼将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完美无缺的贡献给了大地。
这两天没见到钟离醉,又听说昨晚他彻夜未归,聂琼还以为他想通了,可看看眼前这张冷颜,他知道自己绝对判断错误。
钟离醉走近浴盆,神情淡然,却让人没来由的感到惧怕,聂琼悄悄往水里沉了沉。
「出去!」不似平时倦懒嗓音,字里带着铁器的铿锵杀气,女人吓得立刻往聂琼身后躲。
被钟离醉的眼刀扫动,聂琼自顾不暇,哪敢护她,忙低声道:「出去出去。」
女人离开了,见钟离醉又探身向前,他只好继续往水里沉,嘴上笑道:「你怎么了?男人找女人,天经地义嘛,昨晚你不是也彻夜未归吗,玩得开不开心,如果你有看中意的,我让管家买给你……」
「我没去那种地方。」钟离醉一贯的闲淡神情此刻冷清似冰。
「昨晚管家告诉我,说你要跟我游湖,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糯米糕,在画舫等你,等了几个时辰,等到的却是风尘女子,那个时候,你去了哪里?」
一定是管家怕钟离醉缠着自己,才自做主张找的女人,还弄出那番说辞来。
喜欢糯米糕的话是他以前随口说的,没想到钟离醉居然记在了心里,聂琼心里更虚,嗫嚅道:「在府里。我忙着理一些积下的帐目,忘了时间。」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呜……」脖颈一紧,被钟离醉压住按进了水里。
热水瞬间灌进口鼻,入眼尽是雾腾腾一片,聂琼胡乱挣扎着,惊恐还未平息,就觉颈上一松,被揪出了水面。
「咳咳,你疯了吗?!」眼睛被水刺的生疼,聂琼狼狈不堪的咳着,想挣脱束缚。
「昨晚去了哪里?!」依旧平淡淡的声音。
「在家……相国府!」觉察到那手又有下按的趋势,聂琼慌忙改口。
他可不想做永嵊建朝来头一个淹死在浴盆里的皇子。钟离醉此刻神情阴霾森然,让他有种陌生的恐惧,惊恐地看着对方,直到按在颈上的手松开。
钟离醉冷冷道:「我在湖边等你,你却跑去相国府饮酒作乐,和相国小姐聊得那么开心,甚至谈婚论嫁。」
「与我无关,那话是老相国提出来的……」下意识的解释后,聂琼突然恼怒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水滴,开口便骂:「你凭什么管我?在梅花渡,你不一样跑去青楼找女人?妈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逼人冷意瞬间消失,钟离醉嘴角勾出清雅淡笑,「小狐狸,你在吃醋?」
谢天谢地,这是他熟悉的那个醉鬼。
聂琼胆子立刻壮了起来,喝骂:「滚!」
温热双唇阻出了下面的怒词,水声响动间,钟离醉迈进浴盆,和他拥在了一起。
吻着他的唇,手却移在下方套弄,软软的分身让钟离醉心情好了许多。
「一点儿反应没有,看来那两个女人不合你胃口,还是让我来吧。」
就算他有反应,被这么折腾,也早软了,不过……好像刚才跟那两个女人共浴时,他并没有太兴奋,照他以往的个性,早该跟女人亲热了,而不是单纯在这里鸳鸯戏水。
喷着热气的亲吻落在耳垂上,钟离醉环抱住他,手在他腹下很有技巧的搓揉。
酥麻涌上,聂琼不自禁哼了一声。
刚才还软趴趴的分身在套弄下立刻精神了起来,和心房一样,一下下有节律的跳动着。
钟离醉轻吻着他的面颊,舌尖打着滑的逡巡,坠在上面的水珠被挑逗的吻抹去,欲火点热,焚烧着浴盆里的水波,波声缠绵,溶汇在呻吟燃烧的躯体之间。
热情很快到达顶峰,发泄过后,聂琼喘息着沉下水,却被钟离醉架住,手继续在他股间游动,不一会儿,分身又被他折腾得坚硬如刃。
钟离醉的下巴蹭着他耳垂,用鼻音道:「贪吃的小狐狸,不如再到床上继续享用吧。」
被抱上床,进行第二轮进攻,聂琼腿软脚乏,不舍推开那煽情的爱抚,又对钟离醉的执着莫可奈何。「我们不可能的。」
钟离醉啮咬着他的耳垂,嘶哑嗓音中充满了诱惑:「对你而言,身份就真的那么重要?」
「当然,要不这世上怎么会有各种身份的人?」
「对我来说,世上只有两种人。」
「两种?」
腿被叉开,肉刃猛地贯穿他的体内,钟离醉笑着看他,「男人和女人。而你,是我喜欢的男人。」
聂琼眼前一阵发黑,一半是疼痛的刺激,一半是给气的。
烛光燃尽,火花一阵跳跃后,归于黑暗。
钟离醉压在他身上轻柔地耕耘律动,继续诱惑:「说,你也喜欢我。」
「嗯……」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聂琼用喘息做回应。
「乖乖听话,说哦。」
「混蛋,你没吃饱饭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快点,再快点……」
喘息变成忘情呻吟,掩住了钟离醉在他胸前的呓语。
「其实我想说,那两种人是活人和死人,而我,是生与死的主宰。」
喜欢他,所以保护他,不让任何人动他,即便他是只无情又别扭的小狐狸。
一阵急促敲门声把聂琼惊醒,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将横搭在腰间的手推开。
昨晚又被吃得干干净净,始作俑者此刻还大模大样靠在他身上,把他当抱枕,想踹他下床,不过腰间传来的抽痛让聂琼打消了这个念头。
「主子,你醒了吗?属下有要事禀告!」
霍青的大嗓门将聂琼的怒火成功地引到了自己身上,他套上外衣,匆匆跑出去,心想,要是没有要事,他立刻将这个糊涂侍卫发配去边关。
霍青带来的不仅是要事,还是大事——昨日刑部收到密函说,聂璎是陷害东宫的主使,刑部不敢私闯,于是求来皇上手谕,这才去聂璎王府拜见。
谁料差人竟在他府上搜出了玉版宣和金徽墨,证据确凿,聂璎便爽快交待了自己伪造书简,陷害东宫之事,皇上钦点来审案的官员半点儿力气没费,就把案子结了。
听了这番话,聂琼把发配下属的事早抛去了九霄云外,匆匆换了朝服,直奔皇宫。
父王没能见着,内侍告诉他昨天皇上看了聂璎的供词后,便回了寝宫,任何人不召见,几位来请安的皇子都被斥退回去,五皇子聂珞在殿前跪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晕倒在地,也没能得以觐见。
想到聂珞那虚弱身子,竟会为了聂璎在宫前跪上一个时辰,聂琼大为愕然。
他出了皇宫,直奔聂珞府上,聂珞正卧床昏睡,听说他来,忙请他进去。
几个月不见,聂珞消瘦了许多,说话间咳声不断,却一直坚持聂璎无辜,托他帮忙向父王求情,聂琼本想询问那晚夜宴之事,见聂珞这副模样,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出了府,聂琼又拨转马头奔向天牢。
聂璎被独拘在一间阴森监房里,镣铐加身,靠墙而坐,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
讨了个没趣,聂琼也不介意,在牢外踱步,没话找话地闲聊,谁知折腾了半天,只换来一个字。「滚!」
聂琼耸耸肩,「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其实我也不想来见你,要不是五哥拜托我……」
「五皇弟怎么样了?」铁链一阵乱响,聂璎窜到牢房前。
没防备,聂琼吓得忙向后躲,钟离醉扶住他,笑:「你怕什么?」
怕那铁炼不够坚固,自己会倒霉的成为人质。
聂琼没好气地甩开那块狗皮膏药,脑子里飞快转动。
这两人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一个一脚踏进棺材了,还不忘帮对方伸冤,一个对未婚妻不闻不问,却如此紧张一个名义上的兄弟,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人如此手足情深?
他悠悠道:「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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